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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的心里刺刺地痛,项响,是真的不该原谅那个人的。
透过玻璃窗的空隙,大宁看到刚才还焦躁不安的瑞德安静了下来。他满头耀眼的金发都低低地垂着,脸几乎贴上了桌面。
“响,对不起,对不起。”瑞德喃喃低语。
记忆的闸门再次打开,那些为情所伤的记忆呼啸而来。仿佛再次揭开的伤疤,鲜血淋淋,痛不可当。
“瑞德,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房间里,项响用力忍住满心地刺痛。
窗外,大宁攥紧拳头,感受着项响彻骨的心痛。
关于那段日子,这三个人虽然所处的角度不同,却都清楚地记得那是怎样的一段光阴。大宁曾经发誓,再不让项响为情所困夜夜买醉。
“可是响,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我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了。”瑞德细细地哀求。“为了回到你身边,我一直拼命努力,虽然我让你等,可是你看我才用了一年就回来了。”
项响的嘴角滑过一丝苦笑。“过去这一年,你在努力回到我身边?”
瑞德:“是的。”
项响点点头,然后反问瑞德。“可是你知道我这一年在努力干什么?”
瑞德茫然答不上来。
“我在想尽一切办法拼命要忘掉你!”项响说。
大宁的心再次被刺痛。项响这一年天天在自己的身边,却在拼命要往掉另一个人。自己对他的照顾还是有太疏忽的地方啊。
“响。你恨我没关系,但是求你不要这样说。”瑞德的眼里闪着泪光。“我也受过煎熬,但是我已经回来了。”
谈话陷入了僵局,项响的耐心也已经消磨殆尽。
项响烦躁地把头扭开,看着别处。“瑞德,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再说一次我和你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响。”瑞德哀叫,表情因为伤心和愤怒而扭曲着。
项响拿出谈公事的冷酷,不再跟瑞德讲半点情面。“今天小白也在这里,当年买房时他帮忙办的手续,今天还是请他帮忙来处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把这套房子的事说清楚,我今天从这里出去就不想再来了。你明白吗?”
瑞德两个手臂放在桌上,呼呼的喘气,仿佛一只受伤的兽。
小白已经被这两个人折磨了一个晚上,此刻老老实实坐在中间的椅子里,活像一只烤白薯。
“你一定要这样吗?”瑞德见靠感情牌打动不了项响,也放弃了死缠烂打。
“是。”项响给了瑞德明确的答复。
瑞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待心里平复。
“那我有一个要求。”瑞德终于松了口。
项响,小白,和窗外的大宁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说吧,什么要求。”项响也有点于心不忍。
瑞德到底是商场上成功上位的人,抹了把脸,丢开所有的伪装,正色对项响说:“我来中国是做投资的,石家庄的项目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知道你在里面做了手脚。我希望在我答应的同时,你也能做到遵纪守法,不要因为恨我而跟陆走到一起,你要知道,商业贿赂可是重罪,如果你呗起诉,在美国是有可能坐牢的。”
大宁狠狠地皱眉,这个瑞德,刚刚还装得好像一个情圣,眼下撕破了脸,竟然是这么一个凶狠阴险的魔鬼。
他难道已经在算计着项响,想陷害他让他去美国坐牢吗?
就听见里面项响开口了,语气是看穿瑞德后的不屑与愤怒。“哼,你可以先告诉我你在那个女人身上做了些什么吗?”
第八十二章
浮出水面
房间里,项响和瑞德对望着,彼此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仿佛一个世纪般的长久,又仿佛一瞬间的短暂。电光与火花之间,明白了彼此的坚持,也明白了再一次的错过。
“那个叫韩静的女人是你安排的。”项响轻轻地开口,很简单的话却是最直接地质问。
窗外的大宁打了个冷战。他不愿也不敢去想,已经死去的韩静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故事。
瑞德呵呵地笑了:“她爱那个人爱到疯癫,这是我可以安排的吗?”
一句话,深深刺中项响的心。
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比自己更爱自己的爱人,这是何等的讽刺与屈辱。只是,这样的爱如果加了幕后推手,便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阴谋。
项响凝望着瑞德,慢慢地展开他的讲述。
“你调查了宁君辉,所以你知道他从前有很多追求者,而这些人里面有一个女人追他追到痴迷。于是就在宁君辉到美国出差的这段时间,那个女人也不明不白地到了美国。”
哼,瑞德轻哼,不置可否。
“那个女人到了美国之后就失去了合法的身份,而她也不得不在夜总会里做台打工,靠出卖肉体维持生计。”项响继续说。
瑞德扬了扬眉毛。“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生活,你不能说这是我安排的。”
“也许是吧。”项响拿起面前的合同看了看,平复一下心情,放下合同重新看向瑞德。“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那家夜总会要好心地出钱让这个女人去做体检?而后给了她一份已经感染艾滋病毒的医学报告?”
窗外的大宁浑身一震。仿佛有一张地图正在脑中慢慢展开。那些记忆的碎片在地图上移动着,闪烁着,有什么东西如冰山一角,渐渐浮出水面。
房间里的瑞德已经收起了所有的笑容,面沉似水,一双碧蓝的眼睛好像被激怒的野兽,隐隐露着凶光。“响,你说的这些只是巧合而已,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项响凝视着瑞德,面色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微红:“我也希望这只是巧合,可是瑞德,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在那个时候刚好到美国去?而且刚好到那个城市,刚好会染病又刚好会去参加一场实现没有任何准备的同学会,你能说这一切不是为刚好让她见到他?”
大宁紧紧地贴在墙上。身体仿佛被闪电滚过,麻麻地已经失去了知觉。
冰山终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面孔,阴谋庞大得令人发指。所有的碎片终于拼凑完成,仿佛锁链环环相扣,扣住韩静也扣住自己。绳索的一头牵着项响,而另一头则掌握在瑞德的手中。
大宁被这一认知惊得目瞪口呆。
“响,我早就说过,那个男人配不上你,”瑞德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的愧疚和负罪。“如果他爱你,他就不该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既然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就不配做你的爱人。”
大宁狠狠捏住了窗框,瑞德的话让他终于看清楚这个人的本质。阴险的瑞德,狡猾的瑞德,他操控着韩静来纠缠自己,却用这样的证明打击项响。
透过窗户,大宁死死瞪着里面的那个人。瑞德,此仇不报我就妄为男人。
“响,我也很遗憾这个女人死的这么快。”瑞德摆出假惺惺的怜悯。“不过请你想想,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他会这么快回到你身边来吗?他一定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会不告诉你……他会欺骗你,隐瞒你,不知道会有多久!”瑞德的话说得不快不慢,却一字一句都击中大宁的软肋。
窗外的大宁被无尽的愤恨和后悔包围着,转过身,顺着墙壁慢慢地滑了下去。
从来没有哪一次这样的气愤着自己的表现。
从来没有哪一次这样的后悔过自己的表现。
那些自以为是的理由和坚持,那些自以为应该独自面对的困惑和压力,在此刻看来都显得渺小而又无力。无知和自大让自己好像一头躲进狼窝的傻驴,不仅完全不能保护项响,反而让自己和项响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是自己那些的所谓的友谊和帮助给了对手最充足的理由和最便利的条件。让他可以有机会实施他的计划,靠近自己并最终狠狠地打击了自己。
而自己将这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的倒霉,倒霉被那个女人爱,倒霉刚好碰到她,倒霉被她纠缠……
大宁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项响的突然到来撞破了韩静和自己的关系,如果不是老总帮自己说服韩静放自己回到项响身边,那自己和项响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而最可怕的是,项响很有可能会被自己蒙在鼓里,成为最后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大宁后怕得肝都在颤,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瑞德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会成为最终告诉项响真相的那个人,而到那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晚了。
项响会受伤,很重很重的伤,依项响的性子,即使他不会立刻回去瑞德身边,他也会永远地把自己踢出门外,从此成为路人。
这就是瑞德的目的,这就是他操纵的阴谋。事实上他的计划几乎就要完成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最后得逞。
后怕让大宁抱紧手臂,却还是感到彻骨的寒冷。
不想让项响受到打击,却差一点让他受到更大的打击。自己这个自居的保护者,却总是干着让他更加辛苦的事。
大宁蹲在地上,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自己对项响,到底有多少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房间后面的谈话大宁没有听到,他在心里反思过往,第一次对自己跟项响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自己真的有资格站在他的身旁吗?
当他再次站起来时,房间里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大宁只看到小白在将一些文件从瑞德面前取走,小心地揣进文件袋里。
瑞德签完字,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怅然地扔掉手里的笔。
项响则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背影也是有些疲惫。
显然两个人已经交换了筹码,在最后的关头达成了一致。
大宁轻轻地呼了口气。房子会处理掉,投资的项目也会继续下去。而瑞德对韩静和自己做的事也会成为瑞德的把柄,牢牢捏在项响的手里。相互制约的关系让他们取得了平衡,却永远地站在了天平的两端。再无法靠近。
房间里,小白在收拾东西。另外两个人意兴阑珊,似乎都不想再多留一分钟。
大宁知道项响的危险已经解除,于是悄悄地退回到自己的车里。
不一会儿,别墅的灯一盏盏熄灭。瑞德率先走了出来,他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趴进车里重重地摔上车门走掉了。
大宁的嘴角滑过一丝冷笑,瑞德,你是该失望的,不仅你今天要失望,我会让你今后更加对自己失望。
再看门厅的地方,小白和项响一起走了出来。小白锁好门,转身拉着项响的手臂,慢慢向QQ的方向走。
大宁看着项响,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车门上。很想打开门招呼项响告诉他自己在这里然后把他紧紧搂进怀里,但是大宁最后还是忍住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大宁知道,项响和瑞德的世界里不应该有自己的影子。
小白会送项响回去。而项响一定会对今晚的一切保持沉默,在自己和家人面前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
大宁了解项响,因为了解所以尊重。
大宁用力克制住想要冲过去的念头,只是坐在车里,用自己的目光和自己的心,一心一意地看着不远处的项响。
看着他们坐进车里,看着那辆车缓缓启动。
然后大宁悄悄地,远远地,跟在后面。
夜晚的路,车辆不多。大宁思绪飘渺,想着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停地责备着自己。开着开着,猛然想起,自己必须要先项响一步到家。否则项响回来一定会发现自己跟踪了他。
幡然醒悟的大宁赶紧看看左右,暗叫一声不好,光顾着胡思乱想,眼下已经快到家了。
自己的车目标太大,大宁怕被小白看到不敢直接超车。左思右想找了一条比较紧的岔路,拐弯进去,一踩油门踩下,闪展腾挪拳打脚踢,一路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