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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梗走过长长的林荫道,路上接到谭非晚上在公司加班的电话,又接到夏森澈的短信,约她周末去打羽毛球。其实偶尔也会觉得,有这么好的朋友也算是老天爷的恩赐,如果再有纯渊这么完美的男友。嗯。一定会遭天谴的。
“喂,叶橘梗——”背后的声音来得气势汹汹。
“啊?”她回头。
事实上还没等她看到眼前的人是谁,头发已经被揪住了,狠狠地一扯。橘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头摔下去。紧接着,女孩像发怒的小猫似的踢过来,疼痛尖锐又突兀。
“你凭什么跟我抢!你离开他!你离开他!”女孩哭喊着,“都是因为你!他本来对我很好的啊!”
她猛然记起纯渊那个恶作剧似的吻。那个女孩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气得咬牙切齿。纯渊的解释也很简单,他是给她做钢琴家教的,女孩太纠缠不清,甚至连家里的钥匙都偷去。他没办法只好辞去工作,又找了橘梗来冒充女朋友。
她能感觉到她的伤心,像碎掉的玻璃,把心脏扎得鲜血淋漓。
一个伤心的人发疯般地迁怒别人是很可怜的。
橘梗突然说:“对不起……”
女孩像被蜜蜂蜇了一样停下来,像是突然后悔似的,往后退了几大步。她有些惊恐,毕竟作出这种事情也是头脑发热,又不是什么小太妹,没有被责难,愤恨下的善良又翻涌而出。
像做错事的孩子,她慌张起来,一回头就跑。
橘梗被踢得全身疼,挣扎着走到巴士站牌。抬头间有点恍惚,男生长身玉立,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纯,纯渊……”你不是走了?
“你脸上怎么了?”他逼近一步。她眼神闪烁着,不熟练地撒谎,“我不小心摔倒了。没事。”
纯渊没那么好骗,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刚要探上她的脸。橘梗立刻疼得“哎哟哎哟”叫起来。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强迫她抬起头:“到底怎么搞的?”
“你别问了。”橘梗低头看着足尖,“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橘梗……”声音出奇的柔软,“你在难过吗?”
她很想说没有,却卡在喉咙里,突如其来感觉到委屈。根本不想让他看到眼泪,于是看着脚尖,忍到全身发颤。她没办法再装作无所谓。因为太喜欢。已经无法装作只停留在朋友的位置上。
——所以,请你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橘梗,你听我说。”耳边像漂浮着一片云,陷入他制造的错觉,“我这两天很生气,因为我不能忍受,在别人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你说没有。”
——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就在我身边就好。”他的声音霸道且颤抖着,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着。她觉得他再用力一点的话,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抱碎,却只觉得抱得不够紧。
——所以,因为你要我在你身边。
“纯渊……别怕……我在这里……我不离开你……”
「9」
那个在雪地上行走的旅人。
有人轻轻地拥抱他,不怕被冻伤,不怕被推开。
她给予的爱,是刚刚好,捂着他的心,不足以沸腾,却持久地发温。
第五回
容易捕捉的是蝉鸣,青色的风和白色的云,无处可寻,夏却是你唯一美丽的名字,如此动听。
「1」
天阴沉了两天,周末落了雪,纯渊一大早接到橘梗的电话,声音又细又轻,说着:“靠近北方的地方就是好呀,去年的初雪只是小粒子,今年的,不像是蝴蝶么”。
纯渊站在窗边,灰色的天,雪花落下时乘着风,大朵大朵的,与其说像蝴蝶,倒不如说像洁白的茉莉花。纯渊觉得她孩子气,只是微笑着听她说,接着思维又跳到“那个天天来小区里卖烤红薯的欧吉桑不知道还来不来了,多冷啊。”
他知道她想说的不是这个,果然最后还是忍不住,像怕他伤心似地说:“今天出门多穿点衣服,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我,我没关系。”
她记得今天是春绯去复检的日子,东拉西扯了半天,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才打了这通电话。像半月前被表白时,也是好几天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与其说她善良温柔,倒不如说活得太小心翼翼,生怕给别人添半点麻烦似的。
其实她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他们之间非要有一个人小心翼翼,那么一定是他吧。
外面是还未完全变白的世界,一寸一寸地被侵蚀。走过的人全部捂得严严实实,而屋子里却暖得厉害,墙上的温度计浮在二十的刻度上。有人从计程车上走下来,时髦的皮草毛领,挑金的大波浪长发,眉目一如既往的妩媚深刻。
女孩已经说到:“其实遗传病以后也可以治的吧?”
纯渊突兀地打断他:“橘梗,我再打给你吧。”
橘梗挂了电话有点难过,无意中又戳到他的伤口似的,于是一整天都没精神。下午去院子里扫雪,很薄的一层,为了防止老人和小孩滑倒,要扫出一条路来。小区里有流浪猫出来找食吃,有些还会厉害地躲冬青丛里偷袭麻雀。烤红薯的香味飘得很远,橘梗买了两块,一块揣在兜里,一块拿来暖手。
容青夏在客厅里倒水喝,橘梗从门外进来,目光对视,她有些不好意思,掏出红薯说:“还是热的,要不要吃?”
他又笑,扯了扯嘴角,竟然也有点尴尬:“谢啦。”
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容青夏没有单独相处过,除了谭非在的时候,其他时候他很有默契似的不在家。时间长了,有些东西可以稀释,也可以变成疤痕。
“容青夏——”
“干嘛?”
“对不起。”她郑重地说。
“那不是你的错。”容青夏扬起秒杀的笑脸,更加恶劣地回敬她,“不过啊,以后偷吃记得擦嘴!”
橘梗一定会闹个大红脸,或者不悦地瞪他。容青夏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等着。可是她忘记叶橘梗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她盯着容青夏的脸,直到他大叫着“你不要用色中饿狼的眼光看我呀”,她才露出安心的笑容说:“真好,能看到你的笑容的人真幸福。”
“啊?”容青夏心猛得一跳,“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的笑容能让人忘记烦恼,以前就是这样,就算被老师骂了,看见你笑,连一点烦恼都没有了——”
“叶橘梗——”他神色复杂,“你那时不是很讨厌我吗?”
“是你很讨厌我吧?”橘梗歪着头认真地想,“那时候啊,你对班上所有的女生都很好,就是不理我,也不愿意跟我说话,我连怎么被你讨厌了都不知道啊。”
“我没有讨厌你。”容青夏笑不出来了,“橘梗……我没有……我以为……”
——你明明和其他男生还相处得不错,目光遇见我的时候,才会像看到脏东西一样移开。从不肯和我说话,偶尔和别人形容我也是带着不屑的神色,被称作长得好看的拈花惹草的猪啊。
——你明明和班上的无论美的丑的胖的瘦的女生,你都能和她们开心地打成一片,唯独对我不理不睬,偶尔问起下堂课上什么,或者借橡皮,就会客气地用敬语问着,可不可以。你抢那群八婆们的泡泡糖时,也没有这么谦虚礼貌过啊!
——你明明看不起我这种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废柴男!
——你明明懒得理我这种假装清高一本正经的做作女!
——难道是……误会了?
「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的原因。
早上在巴士上听到初中生模样的孩子肆无忌惮的笑声,讨论着昨晚的电视剧,朝气蓬勃的,映衬着周围的安静。
每个大人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疲惫和漠然,连呼出的气体都是冷的。
世界依旧是最初的样子,曾经这些背着公文包的男人和女人,也有为了某件得不到的礼物而偷偷哭过。
每个人都抱着“如果那个人想让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其实并不知道对方也想着“如果那个人想知道的话,一定会问我的。”
于是像平静的水面上落了一片树叶,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越来越远。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偷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3」
“要吃么?”是德芙的巧克力糖,包裹着银白色的锡箔纸,橘梗递给纯渊一个,“很有意思的,每张糖纸里面都有一句话,能遇见也是一种缘分吧。”
“这是迷信。”纯渊抿着嘴,微微低头,却见橘梗剥开一块,好奇地先去寻着上面的字。
——不要怨恨时间带走你的爱情,因为你连怨恨的时间都没有。
“哈,这不是很有哲理吗?”
“这是文字游戏。”纯渊虽然这么说,却经不起橘梗的折腾,随意在她的掌心里拿了一颗。像是只为了看上面的字,巧克力糖什么味道反而不重要。他随意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立刻揉成一团,小纸球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
“啊,怎么这样!我还没看!”橘梗很沮丧,“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他神色淡然,仔细看脸颊却泛了红。
“告诉我啦!”她不依不饶。
“不要!”他拒绝。
这个人除了外表出色,还有双勾魂摄魄似的眼睛,却有着吝啬鬼的灵魂。把鱼饵放在鱼的嘴边,却不让鱼咬钩,哪有这个道理的。橘梗耍起赖皮,挡在男生前面:“你是故意的,简直是小气鬼加变态啊!”
“我这么小气加变态你还喜欢,你岂不是小气鬼中的战斗机,变态中的VIP!”
“我……”橘梗涨红脸,脑子里全是“咦,好像真的是这样啊”,于是连驳回的勇气都没有,立刻变身成垂耳朵的笨兔子,免不了逞强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啊……”
很难有人不喜欢他吧,唯独却选了不起眼的她。纯渊眼光有问题这种话,在别人说起来她会不服气地回着,我也没那么差吧。
而自己细细想起来,也会觉得,他眼光似乎真的有问题。
她很容易就想很多,不会说话,又老实。纯渊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欺负她,却觉得她笨笨的样子也别有风情。也许真像那些嘴碎的丑八怪们说的,安阳纯渊审美眼光绝对有问题!
“对了,小镜和黎空组织明天去野外打真人对战,我帮你报名了。”
“就是真人版的CS啊?”橘梗说,“我不会啊。”
“没事,我也不会。”
“既然不会就没有必要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吧!”橘梗觉得自己永远也修炼不出这种厚脸皮的。
即使被吐槽了,男生依旧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抿着唇,半垂着眼,一派轻松的模样。在巴士上被他牵了手,下车后也没放开,话题从课业聊到晚上的菜色,很细碎,他一般都是扮演着倾听的角色。
因为太幸福而觉得不安。
她只能挺直脊背承受着幸福的重量,有点喘不过气。
去菜市场买了菜,难免讨价还价,她的熟练映衬着他少有的笨拙。回到小区楼下,她还顾自说着动物内脏对眼睛有好处。纯渊却猛然停下脚步,面色沉重地盯着楼道口站着的女人。
她看起来保养得不错,一副贵妇人的打扮,那张脸让橘梗猛然想起周六黄金时段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