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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实在很糟糕。
现在夏子飞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找不到涂几,还是涂几对自己隐瞒了事情,还是涂几突然失踪而感到焦躁。
陶渊明不知道主人心情不好,执拗地跟着来回踱步的夏子飞,结果几个来回就和细长的牵引绳纠缠到了一起,等夏子飞发现的时候,陶渊明已经被捆绑得动弹不得。
夏子飞啼笑皆非,蹲下给它脱困:“还是得当只兔子好,想干什么干什么,从来不考虑目标之外的事情。”
陶渊明暴躁地扭动,因为夏子飞解到一半停了下来。
夏子飞盯着指尖缠绕的牵引绳一会儿,突然慢慢笑了出来。
“商人……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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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能当兽医的人,多半天生都有些奇怪的气场。
比如能轻易安抚焦躁的动物(或人),或者随时能捡到各种需要帮助的动物。
在郁金香小区里的这个兽医就是,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捡到一只小动物,但这个兽医却俨然一个人形雷达,只要他出门,在犄角旮旯里捡回各种动物的几率就大得让人啧啧称奇。
于是以下的内容就成了日常对话:
“医生,麦先生背上的是什么?”
“唔,一只迷路的天竺鼠,莎莎你待会在门口贴个启事……看看有谁丢了天竺鼠或者愿意收养。”
“医生,西西的狗绳呢?”
“啊,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一只哈士奇,就把狗绳匀给它了,反正西西很乖不会乱跑。莎莎,过来帮忙,我看看这个脏兮兮的流浪儿健不健康……”
“医生,今天狗一只也没多,你的手里也没有流浪的猫咪,你终于没有捡东西回来了。”
“唔,猫狗没有,不过捡了个人。……陶渊明,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涂几睁开眼睛,感觉有点冷。
昨天晚上和白里说过话以后,涂几在菜园里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就睡着了。
涂几翻了个身,覆在他身上充当被子的菜叶也滑了下来。
现在大概已经过午了,今天的活还没有干,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头一次没有早早起床。
但是涂几一点都不想动。
涂几半眯着眼睛扒拉了一下身边的土坷垃,它嗅得出来,快下雨了,今天就不浇水了。
因为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比如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
冷静过后,涂几觉得自己就那么消失,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夏子飞一定困惑极了,或者吃惊极了,或者害怕……后悔极了。
白里叫他不要想太多,人类是最健忘的动物,如果涂几愿意,藏个三五年不出现,夏子飞就会渐渐忘记这一切。
“或者根本不用三五年。”白里在涂几鼻子前竖起一根指尖。“人远远比我们要坚强得多,不要擅自把他们想得很脆弱。”
但是涂几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提议。
“或许我可以修改一下他的记忆。”涂几埋着头说。“让他忘记那天……”
“然后呢?”白里似笑非笑。
涂几不说话了。
然后白里轻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涂几觉得自己很丢脸,心里想的东西,完完全全被白里看穿了。
他不想就这样让夏子飞忘记自己。
虽然他仍旧不喜欢人群,仍旧讨厌汽油和电梯的味道,但是……人类也并不完全是令他难以忍受的。
城市里有很多涂几以前不知道的,让他觉得快乐的东西。
比如挤满了初中生的奶茶店,从阳台上伸下的三角梅,还有夏子飞家里新换的大大布沙发。
涂几滚到两颗卷心菜之间,透过菜叶的边缘看着阳光慢慢从云里隐去。
其实,一时失控现了形也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当时只要涂几动个念头,有的是办法让夏子飞忘了这件事。
但涂几的第一反应却是逃。
赶快消失,越快越好,这样就不用看夏子飞当时的表情了。
惊愕也好,害怕也好,厌恶也好,只要逃得够快,就都看不到了。
一滴水珠打到涂几的鼻尖上。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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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不是说晴天么?”夏子飞皱起眉。
陶渊明很兴奋,仰着头去接稀稀拉拉的雨滴。
它这是第一次遇到下雨。
夏子飞没有陶渊明那股兴奋劲头,一把抄起陶渊明开始左顾右盼。
果然,四周看起来都一样,
虽然不是第一次上山了,但是夏子飞就是觉得这山上的树和草,甚至石头看起来都是该死的一模一样。
夏子飞伸手探了探,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糟糕的是,他没有把陶渊明的箱子带出来。
夏子飞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冲动过了,只带着手机和钱包,加上一只兔子,就这么上了山,去寻找一个谁也说不清在哪里的地方。
他自己倒还好,但陶渊明还小,夏子飞可没有忘记它是个家里来了生人都要紧张生病的家伙,要是淋了雨就麻烦了。
问题是,别说找到涂几说的村子了,就连下山的路,夏子飞也没法立刻就确定。
山里不比市里,被大雨一浇,到处是泥泞,而且运气不好是雷雨更糟了。
夏子飞把陶渊明塞到怀里,吐了口气。
雨滴越来越重了,看来是场大雨。
现在立刻下山也来不及了,雨来得太急,夏子飞穿得不多,陶渊明被浇个湿透也就是迟早的事。
夏子飞低头看着陶渊明在他衣服里撑出的鼓包,陶渊明探出头来,立刻被摁了回去。
“现在想想,涂几要真是外星人或者妖怪还好。”夏子飞一边飞快寻找可以避一避雨的地方,一边对陶渊明说。“他这么疼你,要是知道你也来了,说不定就会开着飞船来救我们了。”
陶渊明还是只未成年的兔子,虽然很早熟地对麦先生一见钟情,但是本质上还是风一大鼻涕就要流二尺长的孩子。
因为从来没有养动物的经验,所以刚刚把陶渊明接回家的时候,夏子飞研究过,兔子是冻不得的,被雨一淋十有八九要杯具。
所以当眼看着罩着陶渊明的衣服要湿透的时候看到有屋顶的建筑时,唯物主义者夏子飞先生几乎要脱口而出哈利路亚了。
隐在树木里的二层建筑因为岁月侵蚀而灰败斑驳,因此也尤其不显眼——要不是大门边上那个鲜红色的信箱,夏子飞的余光也不会瞥到。
话说回来,在这种地方,信箱刷得再崭新鲜艳有什么用?夏子飞不认为送牛奶的愿意每天都爬山。
夏子飞回身看了一眼,把陶渊明裹紧了些。
廖其给的资料里说山上有个农庄,但是来了几次,夏子飞从来没见过,涂几也没有说起过。
灰绿色的双开门闭得很紧,上面隐约还有粉笔涂鸦的痕迹,如果换一个地方,夏子飞会因为这是某个老旧大院里的礼堂。
陶渊明从夏子飞的衣服里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
夏子飞小心地站在台阶上,借着不到半米的屋檐避雨——如果不是陶渊明,在这种情况下通常夏子飞宁愿冒雨下山,也不愿意靠近一栋在山里显得尤其突兀的老房子。
说夏老板疑心病重也好,看多了恐怖电影也好,这种经典场景里的房子,夏子飞向来认为绕开才是上策。
——更别说敲门或者推门了,夏子飞小心地侧着身子,打算雨停了立刻离开。
可惜陶渊明的戒心远远不如夏子飞,这只城市兔子只知道世界突然变得很嘈杂,空气也变得又湿又凉,令它好奇得要命。
“陶渊明!”夏子飞手一空,兔子就没了。
陶渊明很聪明地没有冲下台阶去淋雨,而是兴致勃勃地跳上了最高的那个台阶。
夏子飞正要去捞,却发现刚才一副要以头撞门的架势的陶渊明突然没命地折了回来。
“……?”夏子飞皱眉接住陶渊明,发现陶渊明的尾巴毛都炸开了。
一声咔嗒响。
夏子飞认得这种声音,他小时候家里用的黄铜色老门锁用得久了以后,开门都要费些力气,还会发出这种吃力的响声。
夏子飞抬起脸,灰绿色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夏子飞觉得身体变得异常沉重。
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具体要说出眉梢眼角哪里美,却描述不上来,只感觉站在眼前
的人仿佛被笼在一层薄雾里,看不清晰,但却能感觉到那是一张摄人心魄的脸,让人想
不住地再靠近些。
他迈不开步,陶渊明被他紧紧地抓着,正在不住地扭动挣扎。
“你是谁?”站在门里的人说话了,声音像是从深潭里浮出水面,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
地碰触夏子飞的心跳。
夏子飞有点恍惚,没有说话,手里的陶渊明在他开口的瞬间停止了挣扎。
“……进来吧,雨还在下。”
夏子飞有点麻木地迈步,他看不清房子里的样子,他的视线范围只有眼前领路的背影,
以及脚下的两块老式大瓷砖。
身前的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很薄。
夏子飞心想,薄得似乎只要碰上去,也许就能立刻感觉到那下面的肌肤如玉。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真的已经放到了那人的腰上。
陶渊明已经不见了,夏子飞不知道他抓着的这人是男是女,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世界变
得很安静,只剩下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是紧紧地抱住这个人。
“怎么了?”耳边传来轻笑。
夏子飞的手无法从那片滑腻的肌肤上拿开,但是他的手指曲了起来,力道之大仿佛要把
嵌进肉里,勒出指节的痕迹。
“弄疼你了?”夏子飞深吸了一口气,微笑。“抱歉,我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