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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夏子飞觉得,手机的问题,还是很有必要敲打一下涂几的。
毕竟就这几天看来,涂几的蔬菜挺受欢迎,如果持续到月底,那么应该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除了榨汁机(夏子飞没有忘记涂几的初衷),再买个手机也是绰绰有余的。
就算涂几不愿意花这笔钱,也没关系,他夏子飞有的是别的办法。
夏子飞一边想着自己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那张自己昨天晚上一蹴而就的计划书,一边和涂几谈起最近的天气情况。
联络工具是沟通的重中之重,而沟通,又是……的重中之重。
重中之重,嗯。
就像夏子飞判断的一样,经过涂几每天晚上拜月亮,他的蔬菜确实比普通的蔬菜卖相和口感都要好,再加上做买卖里惯用的煽动手段,想卖不好都难。
如果不是夏子飞阻止,涂几还真想一直蹲在角落里,看来来去去的顾客在他的蔬菜前停下,挑选和拿走。
这种劳动被承认的满足感实在是令涂几高兴了。
夏子飞几乎半拖着涂几离开的——要是每个人经过那里挑选的时候背上都要扛上一道血淋淋的殷切目光的话,再好的东西也都没人敢买了。
直到被夏子飞塞进车里,涂几才从陶醉感中回过神来,然后立刻神色委顿。
他实在是……讨厌车子的味道。
夏子飞关了空调,把车窗开到最大。
这没有办法,在市郊开车,好歹还一路畅通,在市里三五步就有个红灯,停停走走,让涂几晕得连问夏子飞要到哪里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子飞腾出手把脑袋几乎全伸出窗外的涂几拽回来:“一会就到了。”
看着涂几半死不活的样子,夏子飞想了想,车子转了个方向。
原本按照夏子飞的计划,是要先打着上次在他家受招待的回礼找一家环境好气氛佳的餐厅吃饭,但是看涂几一上车就萎靡的样子,夏子飞还是临时改了主意。
按照现在的交通情况来看,再开上一个小时的车,涂几可能就要晕死过去了。
到时候不论端上多么精美昂贵的菜肴,涂几可能都提不起精神吧。
涂几太讨厌车子里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了——妖精的感觉本来就比人类要敏锐,因此对于很多大型工业产品都不是很能接受。
所以夏子飞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白费心机了,要请涂几吃饭,根本不需要找理由,只要能立刻下车,别说去吃饭,就算夏子飞是要邀请涂几一起去裸奔,神志不清的涂几可能也会立刻答应。
不过涂几的晕车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目的地一下车,涂几迎风大口呼气几下就又缓过来了——连蓬蓬松的的头发似乎都精神得迎风招展。
夏子飞对涂几这种一停车就飞窜出去,走走跳跳两步就原地复活的样子逗乐了。
“这里是哪里?”涂几这才想起来要问。
他之前还以为看过了蔬菜以后,夏子飞就要送他回去呢。
“我家。”夏子飞领着他走进大楼,涂几在进了电梯那一瞬间又变了脸色。
“咿——!”涂几捂住嘴巴。
他以为车子那玩意就够叫人难受了,怎么还有这种奇怪的房间?!
这个小房间里的味道也超级恶心的!
尤其是门关上以后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更是差点让涂几瞬间炸毛——如果他现在不是人形而是兔子,那么尾巴肯定已经炸成一个大球了。
好在只过了一会,房间门又打开了。
涂几一跨出电梯就站不住了,他想吐。
果然住在山里是对的,人类的生活有太多令他觉得难受的东西了。
夏子飞也被涂几的大反应吓了一跳,也跟着在涂几面前蹲下身来。
涂几的脸色发青,捂着嘴巴不肯动。
夏子飞这下也顾不得失礼了,伸手想要把涂几的手拿开看看他的脸色,却发现涂几的手指摸起来已经冰冷了。
不会吧?
小陶渊明不但晕车,还晕电梯?
涂几蹲在地上动也不动——不是他不愿意动,也不是他故意不搭理夏子飞的询问,而是他真的害怕自己一动一说话就会当场吐出来。
夏子飞探了探涂几的额头,在看到手掌下的浅色睫毛时,心里微微一动。
涂几生得很白。
虽然住在山里,又打理一个菜园,但是涂几却没有饱经风霜的那种粗糙感,白皙得像是深居简出的小少爷。
不仅皮肤白,连头发的颜色都很浅。
之前夏子飞在室外就注意到了,涂几的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像是更接近浅褐色,如果不是知道涂几不过是深山里的小菜农,夏子飞会以为涂几是去染的。
不过夏子飞觉得营养不良的可能更大一些。
现在靠近了看,涂几的睫毛也是浅色的,因为低着头,看得很清楚。涂几的睫毛很长,但是不算浓密。
感觉好像一碰就会碎掉的样子。
夏子飞不是没见过美人的人,实际上他既有钱又年轻,还继承了曾经是个小明星的妈妈的皮相优点。相较于那些一看就觉得会从皮肤渗出油的中年有钱人来说,夏子飞更是个让人心甘情愿靠上来的选择。
清纯的小镇少年,骄傲的艺校骄子,妖艳的夜店美人,夏子飞不说阅人无数,但是该见过的都见过了。
但是今天看到涂几稀疏的浅色睫毛那么抖了一下,夏子飞竟然罕有地生出了一丝别扭的感觉。
这可实在是太诡异了。
夏子飞在心里十分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竟然被涂几影响,产生了一点点纯情的感觉。
涂几蹲了半天,勉强把要吐的感觉压下去,这才抬起头。
夏子飞有点狼狈地收回手,把涂几拉起来:“还难受么?”
涂几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不习惯那个。”
“那个”是电梯。涂几没想到那个小房间比汽车更令人难受。
夏子飞没有放开涂几,涂几东张西望:“这里是夏老板家?”
“叫我名字就行。”夏子飞打开门,“我们现在不谈生意了。”
涂几这是第一次离“人类的生活”这么近。
夏子飞挺有钱,房子很大很高级,摆满了各种涂几不熟悉的东西。
涂几不想太过暴露自己对于房子里各种摆设的无知,于是只能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夏子飞徒劳地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没有牛奶果汁一类的东西——他回头看了看规规矩矩并腿坐着的涂几,觉得给他啤酒似乎太违合了些。
于是夏子飞切了新鲜柠檬泡进温水里,再端出去招待他晕车晕电梯的客人。
“咦——”涂几侧过身子,看着从沙发另一边爬出来的小东西。
陶渊明立起身子,直直地看着涂几,脚边耷拉着一片破烂的生菜叶。
夏子飞暗叫一声糟,忙顺手把柠檬水放到茶几上。
陶渊明年纪很小,在宠物店里怎么看都是一只温顺的兔宝宝——当夏子飞把它放到客厅的地板上,它瑟瑟发抖地蜷缩成一团的时候,夏子飞还是觉得兔子果然是天性胆小的小动物。
直到过了几个小时,这只胆小的兔宝宝在勇敢的新环境冒险中一把撞掉了他的网线为止。
紧接着,在镇压过程中夏子飞损失了一只水晶袖扣(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并得到一顿拳打脚踢以后,他才发现陶渊明的温顺表现只是假象,其实他领回家的,是一只小型哥斯拉。
对自己陶渊明尚且毫不畏惧横冲直撞,面对看起来就无害的涂几,夏子飞还真有点担心陶渊明一下秒就会直接暴戾地扑上去。
涂几睁大眼睛:“啊,兔子。”
陶渊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涂几一会儿,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地俯下身子。
它这是干什么?
夏子飞瞪着像一张毛地毯般摊开扑倒的陶渊明。
涂几心情大好,伸手摸了摸陶渊明的耳朵。
夏子飞不知道,涂几这种带有月兔血统的兔子,对陶渊明来说是有一种天生的威慑力的——见了涂几就立仆,大概是陶渊明表示臣服的意思。
“原来你养了小兔子。”涂几转头,眼睛炯炯有神。
养兔子=喜欢兔子=好人
夏子飞在涂几心目中的地位立马上窜的好几个层次。
夏子飞虽然不知道陶渊明诡异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涂几免于小哥斯拉的袭击,他还是暗松了口气。“昨天才带回来的。”
“年纪很小呢。”涂几把陶渊明放到膝盖上,陶渊明立刻很乖地翻身躺好。
“脾气倒不小。”
陶渊明很顺利地成为了话题的切入点,涂几被夏子飞控诉陶渊明的语气逗得乐不可支,连夏子飞越坐越近都没有发觉。
“它叫做陶渊明?”涂几举起兔子:“怪名字。”
夏子飞摸摸下巴,不打算告诉涂几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
“没想到你会喜欢兔子。”涂几很高兴地说。“我有一点吃惊。”
其实夏子飞并不是特别喜欢动物,会买下陶渊明也是一时错乱的行为,不过这个时候会承认的是傻子。夏子飞微笑:“兔子很可爱啊。”
“是吧?”涂几眼睛放光:“兔子其实很爱干净的,也很聪明。”
夏子飞表示同意,并伸手打算爱抚陶渊明,表达他对兔子的喜爱。
结果又被陶渊明毫不客气地蹬开了。
“……”夏子飞瞪眼睛。
陶渊明扭头。
涂几笑眯眯:“它还有点怕生。”
“喂它的时候倒不排斥我了。”夏子飞说。“它喜欢你的白菜。”
“啊?”
“我也很喜欢。”夏子飞笑着说。“每天早上小胡除了超市,还要到这里来一趟。”
“夏老板也喜欢吃么?”涂几很高兴。
大概是因为夏子飞是他进城以来,第一个认真把涂几的生意当作正经事情对待的人,而不是用疑惑或古怪的目光看着他,所以夏子飞说的喜欢,和寻常的顾客喜欢,对涂几来说会觉得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