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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叶白芷一起行礼跪拜。
左护法挥手让我们退下。我将将起身要退下,晏殊忽然道:“小苏谢。”我回头一张白玉似的面就探在眼前,我吓了一跳,踉跄后退,却被晏殊伸手环住了腰,扣我向前一步,脸对脸。
秀轻功了不起啊!不就是瞬移吗!我家盟主也会!
他含春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瞧着我,唇角笑涡荡漾,极小声极小声的在我面上吐气道:“真真的希望半个月后你还能完整的站在我眼前,不然我会茶饭不思,很无聊的……”他扣着我一颤颤的笑了。
骚包的贱人!
我深呼吸,也笑道:“多谢祭司大人厚爱,不过委实抱歉,我已心有所属了……实在不能接受您拳拳的爱意。”随后我娇羞的锤开了他的手臂,娇羞的跑开了。
晏殊愣了一愣,片刻后我听到他无比可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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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正不阿的左护法赵老头果然办事雷厉风行,我回去时长欢已经被押去了天罚牢,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榻上还放着我昨夜给他盖的棉被,我过去瞧见棉被上压着一张纸笺,白纸黑墨端正清秀的写着一行小字——望姑娘放过我的家人,多谢。
我收起纸笺并不急着做什么,任务什么的还有右护法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当,我只想早日脱离魔教,既然有了随意出入的青蛟令一切都好办了。
我将信封揣在怀里,带上令牌就摸了出去,溜到红墙下,确定左右无人翻身跃了进去。
要离开魔教总是要和小少年道个别,他算是我重生后的第一个朋友,另外他在魔教待得时间长,有些事情很让我放心不下,比如那个‘生死契阔’的玩意儿。
夜风习习,芳草萋萋,厢房里一盏晕黄的灯色幽幽折出来,飞蛾扑朔。
我叩了叩门,听见房内小少年问:“是苏苏吗?”
房门吱呀而开,小少年娇俏的面便探了出来,被着一身灯影晃晃,抿着一对梨涡对我笑。
香风,花影,小室少年,哎呀呀真叫我难以抑制的满心潋滟,心情愉悦的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歪了歪头,“半夜翻墙而来,除了苏苏没有别人了,很少有人来看我。”
天可怜见的,我情难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像只小猫一般缩了缩脖子,扑扇扑扇的眨了眼睛,随后一眯笑了。
“给你看样东西!”他神神秘秘的拉我进去。
“什么东西?”我由他扯着一壁笑道:“我今夜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我在踏入内室的一瞬间傻了住,惊恐万分的看着床榻之上,后半句话生生的堵在了喉咙口。
这是个什么状况?!
我惊诧的看小少年,他却一脸兴奋的指着床榻上昏迷的人,道:“我在园子里捡到的,这个人快死了,受了很重的伤!”
喂!你满脸的红晕是怎么回事!看到人受伤你是有多兴奋啊!
我看着小少年兴奋的表情,再看榻上昏迷的人,确信自己没有认错,尽量温和的问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小少年摇了摇头,又笑道:“可是他受了伤……”
“我知道。”我挠挠头,又问:“那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受伤的吗?”
“不知道。”他还是摇头,但又忍不住道:“可是他受了很重伤……”
“我知道!”我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他,“这个人来路不明,你将他救下万一他的坏人怎么办……”
少年眨了眨眼睛,随后困惑的道:“还有比魔教更坏的吗?”
这倒真没有。
我左右思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他救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如今魔教上下搜寻的盟主大人,要是让别人发现他私藏了盟主,肯定必死无疑。但我又不能让他把盟主丢出去,在魔教之中长大还能保存着这么善良纯真的心性不容易,我不能给他不好的灌输。
“我的意思的……”我有些吃力的跟他解释,“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是……”
少年眨巴着纯真的眼睛看我,让我为自己为求自保袖手旁观的自私心态倍感羞耻,再讲不下,只得叹气道:“你救他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没有。”少年乖乖的笑道:“我是偷偷救的他,没有让人看到。”又问我,“苏苏他是个坏人吗?”
“唔……”我想了想道:“看对谁来说吧,对天下人来说他是个大好人,完美无缺,但对某些人来说……”
“苏苏和他有仇?”少年突然这么问我,眨着眼睛看我的脸,“苏苏你脸怎么红了?”
我慌忙别过脸,伸手摸了摸脸,虚笑道:“是……是苏谢!苏谢看到好人就脸红!控制不住……”
少年哦了一声点头,我怕他再追问下去问出我被退婚的丢脸事迹,便忙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少年眼睛登时一亮,闪闪烁烁的拉开盟主身上的锦被给我看,“他身上有很多伤口,背上也有,还有大腿上……”他要继续往下拉,我赶忙按住他的手,替盟主重新盖好被子,脸不由自主的烧红一片……
盟主身材真好……
“他肯定得罪了很多坏人。”少年下结论道:“不过现在应该不会死了,我给他吃了还阳丹,沈药师说只要吃一丸死人也会活过来。”
那个毒舌沈药师不是老教主的专用药师吗?还是魔教之中人人都可以用?
我伸手摸了摸盟主的额头,不烫,应该没什么大碍。
“对了。”少年想起来问道:“你刚刚说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
正事要紧!
我也突然想起来要办的正事,拉少年到外室问道:“我见到老教主了。”
他哦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我没在意继续道:“他跟我说让我辅佐好小亲亲什么的,还说什么‘生死契阔’,这是什么玩意儿?”
“生死契阔啊……”少年果然知道,他抬手指了指我的右手臂,“就是你手臂上那个。”
我挽起袖子,右手臂内侧的皮肤之下赫然有一条细长的红痕,像一根丝线游走在血脉里,从掌心一路往上,往上。
“是到你胸口的。”少年提醒我。
我背过身扒开一看,果然到胸口,之前我都没注意到过,“这是……什么玩意?”
“生死契阔。”
“废话……”
少年眯眼一笑,又道:“生死契阔是一种母子蛊……”看我脸色变的煞白赶忙解释,“这种蛊一般情况下对身体无害的。”
“一般情况……”我深呼吸,尽量控制情绪,“那非一般情况呢……”
“蛊虫会蚕食你的五脏六腑,你会死掉。”少年笑眯眯的解释,我身子禁不住晃了晃,他忙扶我坐下,“苏苏没事吧?”
我摆摆手。
他安慰我道:“你身体里的是母蛊,不要紧张。”倒了一盏热茶递给我,“只要子蛊不死,你身体里的母蛊就不会蚕食宿主,只要你每年到沈药师那里领清心丹,一丸可以让母蛊沉睡一年,不会有事的。”
我愁肠百结的问他,“那子蛊在哪里?”
“在少主身体里。”少年腼腆的笑,“因为子蛊赖以生存的是宿主的血脉,所以一旦宿主死掉,它会在一个时辰内衰竭而死,母蛊也会在一个时辰内蚕食宿主的五脏六腑而亡……”
“所以它叫‘生死契阔’……对吗?”我捏碎手中的茶杯,难压波涛汹涌的内心,“真她娘的猴子腚浪漫啊!”
怪不得沈药师说我不护着小亲亲除非找死……
怪不得老教主老泪纵横的说他也是被逼无奈……
你儿子逼的!为了让苏谢死心塌地的护着你儿子就用这么阴损的蛊毒!现在连累我!
怎么脱离魔教!每年都得回来领丹药!敢不听话随时都能弄死我!老教主死了我还得拼命护着小亲亲不要被晏殊那个贱人玩死!
小亲亲将来要坐上魔教教主之位啊!众矢之地啊!多少人要弄死他啊!我要怎么护!怎么护!
我瘫在桌子上,心如死灰,少年忽然道:“青蛟令?你们开始最后测试了吗?”
我死气沉沉的抬眼看他,“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少年羞涩的低头笑了笑,问道:“最后一次是什么任务?应该很难吧。”
“不知道。”我从怀里掏出信封给他,“我没看,反正我也不准备当什么右护法,只想保命。”
少年微微蹙眉看我,“想活下去就必须成为右护法,这是规定。”
“我藏起来。”我支起头问道:“到时间让叶白芷一人去交任务,她成了护法我再现身不行吗?”
“自然是不可以的。”少年担忧的道:“任务规定只要有人活着,就要重新开始,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才可以当选为护法。叶姑娘一定会费尽心机找到你除掉,就像苏苏当初除掉那八个候选者一样,弱肉强食不允许有逃兵。”
变态的魔教!变态的规定!
我有些好奇的问,“当初苏谢是怎么除掉那八个姑娘的?她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啊。”
“苏苏十五岁。”少年提醒我,“比我大几个月。”
“然后呢?求过程手段开开眼!”
第9章 八
不听不知道魔教是有多黑暗,多变态!
在没有听之前我对苏谢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在的,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魔教生存下来是一件极为艰辛不容易的事情,而且我也是得了她的身子才能复生的,但是听了之后我才发现在苏谢手上活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苏谢死在床上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报应!
这园子里原本有十二名候选少女,最小的刚刚十一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多是教中伶俐又前途,或者各个分坛选送举荐而来的。
苏谢是孤儿,自小便是跟着老教主长大的,也跟着一起入选,仗着老教主撑腰平日里就飞扬拨扈,却又伶俐剔透的很,一丝丝把柄都没有让晏殊抓住。
在园子里跟十一个少女一起接受调教训练半年多,测试筛选又用了半年多,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养了三十多个男宠,干掉八名竞争少女。
前三个都是半夜莫名失踪,第二天在雪雕山里发现残骸,有人看到苏谢半夜出门,她直认不讳是她干的。
第四个是在测试中被苏谢做诱饵引开了狼群被分尸。
第五个是因为被晏殊夸了两句眼睛漂亮,被苏谢挖了眼珠毁了容,然后自尽了。
第六个和第七个都是在测试中被苏谢利用然后干掉。
最后一个最为惨烈,因为喜欢上苏谢的某个男宠被苏谢私下抓走,折磨了一晚上,据说是手摸了跺指头,眼睛看了挖眼珠,舌头说了剪舌头……总之折磨的不人不鬼生不如死才放了。
就是这般无恶不作苏谢还振振有词的对晏殊和左护法说,弱肉强食是生存的法则,有本事她们一样可以杀了我,自古以来杀一人为匪,杀万人为王,连我都对付不了,何以扶持少主光耀魔教?
就是这么一番话让老教主更为器重,我估计这个‘生死契阔’的蛊毒就是那个时候下的。
如果这些都可以说是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