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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城也笑了,苦涩又疲惫,“是我的私心,是一件我隐藏很久很久的私心……”
私心?原来他阮碧城也有私心吗?
他在晨曦里笑着看我,轻声问道:“你愿意吗?”
晏殊扯着我的衣摆,警惕的盯着阮碧城,我忽然觉得我这一辈子都逃不开,于晏殊,于阮碧城,再多的挣扎都是白费气力。
我终是点头道:“你要怎么做?”
他眉眼顿时一展,笑了,“你放心,我会让你确定一切都安心了,再带你离开。”
晨光明昧下,他抱着孩子凑近一些给我看,轻声道:“你要不要抱抱?她近日来胖了一些。”
她睡在臂弯之中,水润润的嘴巴含着白嫩的手指,胖了也白了不少,肉呼呼的像个白团团的面人儿,眉睫敛出一片阴影。
我伸手小心的接过来,却闹醒了她,掀开湿漉漉的睫毛,睁眼看我,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顿时慌了手脚,怎么哄都不对。
“她不喜欢你啊……”阮碧城在一旁笑着伸手帮我哄孩子,一壁道:“你没抱过?”
抱过吧,可每次都是一声的血,该是吓着她了。
我手忙脚乱的哄拢着,头都要大了,晏殊扯着我衣摆站了起来,偎在我身侧歪头看着哭闹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脸,慌忙收回看我,瞧我没生气,又伸手戳了戳,咧嘴笑的傻兮兮。
似乎听到了笑声,孩子忽然不哭了,掀了挂着泪花的睫毛,瘪着嘴看晏殊。
晏殊又伸手指去戳,她小嘴一张含住了晏殊的手指,顿时眉开眼笑。
“哎,脏……”我忙拍了拍晏殊的手背,让他将手指收回,对晏殊道:“脏手不能碰孩子。”
晏殊委屈的握着他的手指,也瘪嘴看我,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一侧的阮碧城伸手过来抱孩子,沉着脸色对我道:“怕是饿了,我先带她回去,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讲话孩子便被他抱了去,他也不瞧我,只是道:“你不必担心其它的事情,我答应你的自会做到,你好生等着便好。”
也不容我再多问,他抱着孩子自顾的便退出了大殿,我想问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他究竟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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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城刚走没多会儿,妙手和沈青便一道来了,带了些吃食给晏殊,一壁递了一小蝶糕点给我,沈青一壁凑过来问我:“你打算救他了?”
“阮碧城说的?”我接过糕点挑眉看他。
他撇嘴努了努一旁招呼晏殊吃饭的妙手,低声道:“阮碧城跟他说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只听到阮碧城说按照第二条计划,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哦”了一声道:“没什么。”
沈青狐疑的看我,我岔开话题问道:“你来骊城有没有和长欢箫九联系上?”
沈青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什么叫道:“糟了糟了,我把长欢忘了!我有见到长欢,他回去救你了……”
“回娑罗教?”
沈青点头,语重心长的道:“我说不让他回去,他偏回去,又不会武功,怕是这会儿已经被少主抓了起来了。”
我刚要再问,就听到当啷啷的声音,晏殊手里的小碟子落了地,他也咚的一声昏倒在地。
“你搞什么!”沈青跳过去一把搭在晏殊的脉上。
妙手忙赔笑道:“师弟莫急莫急,我只是下了一点点安神药让他睡一会儿,我好给他收拾伤口,也好让小谢脱身去休息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出了一半的糕点,问妙手,“那我的……”话还没讲完,便觉得头昏脑胀,昏天昏地的困意席卷上头。
临昏迷前隐约听到妙手哎呀一声惊呼道:“师弟你怎么把糕点也给小谢吃了……”
真不是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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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晓得睡了有多久,只觉得浑身酸乏的醒过来天都是灰蒙蒙的,从窗外望过去竟不知何时飘了细雪,回廊外一地的素色,白茫茫的一片。
脑壳里昏昏沉沉的不舒服,我压了压眉心,就听房门被人推了开,未看清人便先听到他惊诧诧的感叹声,“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我松开手看沈青,他满面愁容又欲言又止的看着我,让我心头莫名一紧,声音发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张了张口,又合上,半天才绕着话题道:“你睡了两天多……”
“我问你出了什么事?”我心里跳的厉害,他越闪烁其词,我便越不安。
他看着我半天,才低声道:“晏殊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四千更!虽然迟了点蛋是依旧是日更四千!我满足了~
标题党~我终于玩了一次!满足了~
要不要猜祭司大人的生死?赌生?还是赌死?压好离手!
七十八
我脑子沉甸甸的坠着,坐在榻边反应半天才一分分疼起来,晃了晃脑袋,应了一声,我问沈青,“阮碧城和妙手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沈青一愣,惊诧诧的看我,“你不吃惊?晏殊死了,尸体就放在殿外,我亲自去瞧过,真的是死了啊!”
我脑壳里浑浑沌沌的疼的要裂了开,嗡嗡作响,实在受不了吵闹,低喝道:“闭嘴!我问阮碧城在哪里?”
他被喝的微微一愣,不服气的撇嘴道:“去了骊城王那儿,估计是去商量王子的病了……”瞧我起身,蹙眉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想了想又转身回来,对他道:“带我去骊城王那儿,我现在的身份是妙手的婢女,进不去正殿。”
“去那干嘛?”沈青愈发的不解,狐疑看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你不是应该去看晏殊的尸体吗?”又凑近低声问我,“哎,晏殊是真的死了?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是亲自去瞧过了吗?还有沈药师看不出的生死?”
沈青摸着下颚,皱眉道:“我确实检查过了,晏殊确实是死了无误,可是我以为你会震惊崩溃然后大哭,这才对啊……现在你这么冷静我觉得不对劲。”
我压着突突跳的眉心,没气力应付他,倦倦道:“我不知道……”看他不信,无奈的叹气,“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是晏殊真的死了,我哭闹又有什么用。”
他还要说,我打断道:“你到底去不去?”
他诺诺的闭了嘴,千万般的不甘愿带我一路去了骊城宫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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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进殿禀报后迎我们入殿,果然阮碧城和妙手都在,骊城王和宝泽坐在上首,他们坐在殿下。
我过去立在妙手身后,旁侧的阮碧城垂眼倒了盏茶,不动声色的轻声问我,“怎么不多睡会?你脸色不大好。”
“睡多了。”我垂下眉眼再不讲话。
就听骊城王在殿上满面忧虑的对妙手道:“药王说的法子成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妙手叹了一口气,道:“不瞒王上,便是用晏殊的心来救王子也不是十全十的把握,更别说如今那枚心已经不能用了。”顿了顿又道:“若是非要我说明白讲透彻,那便是九死一生。”
大殿里便静了下来,骊城王坐在王座之中沉默不语。
半天妙手才又道:“王上恕妙手不敬,宝泽王子如今最坏是结果也不过一死,王上何不让妙手一试?虽不能保证绝对可保住王子性命,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骊城王依旧沉吟不语。
阮碧城瞧了妙手一眼开了腔,“王上在担心什么?”
骊城王半天叹出一口气,轻拍了拍宝泽的手背道:“宝泽打生下来到如今都没有离开过本王,本王是怕药王带他这一走,就再也……”后面的话微微发哽,骊城王别过脸,涨红了眼睛。
怕再也见不到了吧。
妙手也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讲什么。
阮碧城啜了一口清茶,淡淡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救王子,只是……要有牺牲。”
“什么法子?”骊城王急问。
阮碧城瞧了妙手一眼,对他点了点头,妙手才放下茶盏对骊城王道:“王子所需不过是一颗人心而已,千万个人里面,总有一颗适合他。”
这话不高不低,轻飘飘的落在大殿里,却让人都静了下来。
是阮碧城的意思?还是妙手自己的意思?
我开始不明白阮碧城和晏殊的分别在哪里?身份?背景?或许只是表达方式。
阮碧城对妙手使了个眼色,妙手起身道:“王上愿不愿意让妙手一试?”
我听道沈青撂了杯盏,冷笑着道:“试一试就要用千百条人命吗?药王是救人还是害命?”
“师弟。”妙手居高临下的看沈青,明明在笑,语气却凉薄的吓人,“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人天生命贱,怪不得别人。”
“好个命贱!”沈青突然伏案而而起,带的一桌杯盏当啷啷乱响,负袖对骊城王道:“我沈青也是个命贱之人,实在是不配在这殿堂之上,告辞!”转身便走。
“师弟……”妙手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收回,叹气道:“还是那副倔性子。”
殿上的骊城王便在这时断然道:“好,那便按照药王的意思。”又问:“什么时候带宝泽动身?”
“即刻。”妙手道:“王子的病拖不得了,越快越好,我今日便带王子回药王谷。”
骊城王点了点头,挥手让我们一行人退下准备。
妙手要走,又想起什么,随意的道:“王上,那个晏殊的尸体在下便代为处置了?”
骊城王摆了摆手,“随药王。”
妙手行礼,刚要应谢,一直沉默未开口的宝泽忽然虚弱的道:“晏殊的尸体不能交给药王。”
我在殿下一愣,抬头就对上宝泽幽洞洞的眼睛,他盯着我,字字漂浮的道:“我要将晏殊开膛破肚,吊在城门三日,替镜莲报仇!”
他告诉我,他绝对不会放过晏殊,死都不会。
我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阮碧城暗地里牵了牵我的手指道:“先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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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药房里见到了晏殊的尸体,就在床板上,我摸了摸他的手心,冰冰凉的没有一丝热气,真的死了一般。
“他没事,妙手用了些药让他暂时假死。”阮碧城在我身后淡声淡语的道:“我本来是想等一切都安排好再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那我昏迷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了?
我知道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早计划好的,你不需要知道,不需要明白,只需要按照这计划走就行了。
所以沈青说晏殊死了的时候我是吃惊的,但听到阮碧城和妙手对骊城王说的那些话后便不吃惊了。
我想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先让晏殊假死,再带晏殊的尸体离宫。
只是没有料到……
“你不必担心。”他蹲在我身侧,轻声对我道:“我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