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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夫温柔地笑,容光焕发得有些炫目。
——师兄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万事无忧的安定感,他特别开怀的时候甚至会有明显的酒窝。
二叔二婶挂着复杂的笑容看着眼前的新人。
——如果换做自己的父母,能平静地面对自己和他站在一起的画面吗?
秘渊转回头来,看着秘妈妈说:“妈,我下回回家带个朋友过来吧。”
“朋友?”秘妈妈被秘渊忽然开口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自家小儿子在说什么,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早该带回来了。”
秘妈妈的眼神充满笑意和期待,但愿到时候我不会把你的期待变成伤害。秘渊心酸。
只是如果不能得到众人光明正大的承认和祝福,至少要争取到亲人的认同和宽容。
秘妈妈手上还提着一包刚从超市买的鱼肉蔬果,愣在地铁的座位上。
如果不是当妈的连自己儿子都认错,那么斜对面座位上坐着的人就是她儿子,但她儿子此时靠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秘妈妈有点恍惚,小儿子昨晚打电话来说今晚要带朋友回家,那么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要带回家的朋友?
不得不说秘妈妈内心做好的准备是看到一个活泼的大姑娘——毕竟自家孩子太文静了,找个开朗点的姑娘刚刚好。
现在眼前看到的却是一身休闲汗衫加长裤脸上挂着黑框眼镜的成熟男子。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
难道儿子的意思就是带个普通朋友回家走走,并没有把对象带给家里看看的意思?秘妈妈糊涂地继续看着眼前的两人。
地铁不像公交颠簸,但儿子身边的男人仿佛生怕小渊摔了撞了,右手一直圈在小渊的腰上,左手在翻阅手机页面。要说他看得很投入吧,的确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可是另一只手却是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仿佛是感觉到了秘妈妈打探的视线,对面男人抬起脸来,对上了秘妈妈的目光,秘妈妈看到他温和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侧过脸去把盖在自家儿子身上的外套扯扯好。
秘妈妈心里叮叮咚咚地乱了起来。儿子依然在人家肩头睡得又稳又沉,全然没发现对面的老娘盯着他们看了好久。陌生男人的神情也怡然得很,甚至给了自己一个得体的微笑。
到站前两分钟秘渊被离途叫醒了,本来是因为有点紧张以至于昨晚根本没睡好的秘渊在回家的地铁上反而睡得昏天暗地。离途收起手机揪着人下地铁。
秘渊迷迷糊糊地问:“师兄你在看什么东西?一直在翻手机。”
离途停顿了一下脚步:“应该开车来的。”
秘渊疑惑:“你不是也说来我家这片还是地铁比较方便?”
离途沉默。
开车的话至少还有点事转移注意力,干巴巴坐地铁复习了一路的“第一次上门该如何讨好岳父母之绝招”,好像反而……忐忑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秘渊掏钥匙开门,离途双手都拿着沉甸甸的礼品袋,心里却轻飘飘的不安。秘渊插了一个要是进去转动方向,不对;第二个,不对,第三个……离途把两手的东西合在一个手上提着,空出一只手来握握秘渊的手,于是正好过来开门的秘妈妈直接看到了这一幕。
秘渊傻憨憨对着老娘笑:“没插对钥匙。”
离途脸上波澜不惊,内心惊涛骇浪。他当然不至于忘记秘渊妈妈就是在地铁上观看了他们两人三四站路的人,不过当时心不在焉也就没多想。
秘妈妈把二人领进去,离途喊着阿姨把手上的礼品递过去。
秘妈妈回头看了离途一眼,离途挤出僵硬的笑容。秘妈妈心里一片凉。
秘家一家人都在,仿佛是为了招待二人的到来。秘爸爸在厨房忙,秘渊的大哥秘涵在帮忙,秘家大嫂在给孩子喂水果。秘妈妈把两人带到客厅,秘爸爸捏着铲子出来,秘大哥也湿着双手过来,连啊呜啊呜在吃草莓的秘家小娃娃都好奇地看着离途。
离途扶了扶眼镜,挨个问了好。秘渊的家庭情况,离途当然是提前做好功课的。
秘渊咽口水:“爸妈,大哥大嫂,这是我学长。”
离途接口:“我叫纪恒。”
秘爸爸秘大哥都寒暄了几句,心中也无厘头的很,家里太座不是通知的是小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吗?
秘大哥提醒油已经下锅了。离途表示自己要参与厨房运动。于是秘妈妈十分不和他客气地把厨房留给了两年轻爷们,把秘爸爸带出了厨房带进了卧室关上了门。秘渊惶恐不安,离途回头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晚饭吃得挺融洽,秘爸爸称赞离途的厨艺,其他都是在聊北京最近的天气真是莫名其妙啊,今年的沙尘暴好厉害啊,交通拥挤不堪啊之类的。
吃过晚饭秘妈妈把两人拉进秘渊卧室。来了。离途想。
没等秘妈妈开口询问,离途已经先开始交代了:“阿姨,很诚挚地请求您,允许小渊和我在一起。”
秘妈妈想果然,完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顿时不知道用途为何,叹气:“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起生活,一辈子。”秘妈妈的反应还是平静,离途继续,“伤心失意的时候互相安慰,生病疲惫的时候互相依赖,彼此信任彼此关怀。”
秘妈妈终于流露出今天第一次的惊诧:“可你们……都是男的!小恒你条件这么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得我们家……小渊?”
“妈,就算不是师兄我也不可能和女人结婚的。”秘渊急忙表态。
离途打断:“如何可以,没有谁会希望自己走上这条路。已经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我们只是很庆幸我们找到了彼此。”
秘妈妈发现自己从战略上就错误了。
不该盘算着先礼后兵的。因为一旦开始客气了,再来撕破脸来上演恶家长拆姻缘就不太好办了。
眼前静静坐着的两孩子神色诚挚又惶恐,当妈的实在是连疾言厉色的狠心都没有。何况一辈子都没和人红过脸的秘妈妈也确实做不出骂街的范儿。
离途忽然站起身跪下去。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阿姨您涵养好不屑打我骂我,但请别为难自己,这种事天下没有父母情愿的,我们也只不过仗着父母的爱护才敢赌一赌。我们用父母无私的爱来做筹码很过分,但是……瞒下去或者强迫自己回归所谓的正常,却更困难。”
秘渊在离途跪下的那刻就跟着挨到他身边也去跪着了。脑袋垂着,眼镜红着,要哭不哭的样子。
秘妈妈更是被吓了一跳,受自己儿子多大的礼都不为过,但是人家孩子这么硬邦邦地在自己面前跪着,话又委曲求全到这份上,秘妈妈的心也不是铁做的。纵使心里无限凄凉失落,也不忍心多么强硬了。
秘妈妈去扯两孩子起来,却是岿然不动。
“你们……”秘妈妈重重地叹气,终于沉默不下去了,“小恒你家里知道了吗?”
“知道了。”离途谨慎回答,“我爸妈都很喜欢小渊。”
秘渊略略不自在地蠕动了一下。
秘妈妈脸上都是沉重和为难,却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秘渊的手机却在这个十分特殊的时刻诡异地响了,手机铃声是离途给录得那首《坏心情疏散通道》。两人正式在一起之后秘渊就一直用的这个铃声,秘妈妈以前当然也听到过,不过此时却是反应过来了,这唱歌的声音……可不就是眼前正跪在自己面前的纪恒吗?
秘妈妈心情复杂,秘渊惴惴不安地看看自己母亲又望向离途,手机的铃声持续响着,挠在在场三个人的心上,各自都是一番难言的滋味。
最后秘渊还是在离途示意的眼神下走出房间接电话了。
“阿姨,要让一个人感到幸福很难,得把方方面面都护得周全;可让一个人难受却太容易,随便一个因素都可以让生活一塌糊涂,”离途继续沉静地承诺,言辞温和语气却很郑重,“可是阿姨,我想试一试,试一试做那个能让小渊觉得幸福的人,您可以给我们机会吗?”
当晚秘渊在依依不舍地送离途下楼之后才回家睡觉。
离途说了:今天你要待家里,爸妈还有大哥想问你什么就好好答,别太急切,装装可怜也会比较有效。
对师兄装可怜是很有效地,但是:装可怜对我爹妈会有效果么……
离途温柔地笑:会的。他们心疼儿子。
秘渊觉得脑袋上空荡荡的,大概是今天离途顾忌着在秘渊家,手没有抚上来。
秘渊回去必然是经历了第二次审问的。比如离途的家庭工作为人方面的,重点是放在离途秘渊的小日子里二人如何相处如何分配劳务财务之类的。秘家二老加上秘大哥眼睛也都是亮的,离途的人品自然是看得出没话说,但人品不等于长情和定性,何况秘家爸妈也想从秘渊的口吻中探出一点自己儿子对对方的态度已经在什么程度了。
听完秘渊讲述的秘家人悟了,自家儿子在别人家就是被宠着护着的主。而且现在看起来,小渊自己很信赖对方,几乎可以称得上依赖了。
秘妈妈更是叹气不止,前段时间刚在担心哪家姑娘能受得了自家孩子的迟钝迷糊,今天就来了个男人宣称要把自己小儿子打包带走。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审问结束之后秘渊躺在床上给离途发短信:果然又被审了T。T
离途立马回复过来:怎么?
秘渊:就是问了下我们的事情嘛。
离途:慌了?
秘渊:……就是有点难过,有点不安。
离途:摸摸头,在床上了吧?
秘渊:嗯。
离途: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秘渊:嗯。晚安。
秘家人是被告知了这件事,但是接受与否却尚在审判席上摇摆。忽然知道自家向来规规矩矩的秘渊干的最不规矩的事儿,秘家人真是意外震惊得无以复加。
秘家并没有上演腥风血雨,甚至连咆哮都没有,只是笼罩在了有史以来最为压抑的气压之中。
秘渊继续忐忑地过着工作日看文献做实验的生活,周末却开始按时回家。
家中持续低气压,秘渊想逃,奈何答应了师兄会乖乖待在家里。
离途继续工作日工作,只要不加班都会赶着下班之后去B大,以安慰周末的寂寞。
这段时间秘渊人是在家里,却总是恍恍惚惚的,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让家里气氛变成这样,在家都不怎么说话了,走路都畏畏缩缩不敢有点声响,吃饭的时候连筷子都不敢伸远,偶尔和家里人对视的时候就像受惊的猫一样,满眼都是畏惧和不安。
每一周的尾巴都变成了噩梦周末。
只有晚上偷偷躲在房间里打电话的时候才好受一些。
秘渊埋在被子里压抑着声音:师兄……
离途那边窒了好一会儿,许久才轻轻唤着秘渊的名。
师兄我想你了。秘渊闷闷地带着哭腔。
离途在那边也心疼,不过无能为力而已。自己该说的都已经尽数对秘家家长说了,再多嘴只会适得其反。乖,再坚持一段日子,一定会好的。你到窗口来,我在你家楼下。
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