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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陈年老醋吃了不怕肚子疼。”少华懒洋洋地起身,越过非寒向床走去,丝毫不掩饰腿间勃起的分身。
非寒一把拉过他的身体,冷冷道:“你以为你还有资格想着方勤力?你以为我不说你能一辈子不知道真相?”
少华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动摇:“放手!我不想听你说话。”
“不管你想不想听……”非寒怒极反笑,“现在又到了坏人自爆阴谋的时刻了。”
“方勤力曾是吴日永的情人没错,但也只是前任而已。吴日永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方勤力当年就因为受不了他反复无常的性情和sex时的暴力而和他分手了。”
“胡……说……”少华呆呆地跌坐在床上。
非寒趁势压了上去,缓缓迫近他的脸庞:“还有,你搜出来的摄像头和窃听器都是我放的。”
有那么几秒钟非寒以为少华连呼吸都没有了。
意料中的崩溃并没有到来。少华呆滞的脸上渐渐绽出一抹笑容,沉稳矜持,很有几分云淡风清的味道。
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被这笑容撩拨了上来,非寒一记耳光打了过去:“你疯了么?”
少华转回被打得偏过去的头,仿佛不可压抑般地笑出了声:“还真是谢谢你了,原来我只知道我爱他,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他也爱我。”
“你这个疯子!”非寒用力翻过他的身体,没戴套子也不做前戏,就这么硬生生地冲进他的体内:“你是个杀人犯,你杀了你的爱人,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爱谁!你除了和我这个共犯纠缠一辈子,没有别的选择!!
毫不留情地抽插、翻搅,一分情欲,九分发泄。
疼得紧了,少华便一口咬住右手无名指上那道伤痕,忍耐,喘息。
盛怒中的非寒依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狠狠地打掉他的右手,扳过他的头。
少华居然还在像刚才那样微微笑着,只是,泪流满面。
第二个变数来自陈氏。就在少华升上副总裁的位置不久,老头子突然病倒。中风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俨然是废人一个了。就在众人以为少华会顺利接掌陈氏大权的时候,风云突变,陈捷陈靖两兄弟意外回国。
那天,当两兄弟突然闯入董事会议的时候,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一个意气风发,一个英姿挺拔,让人不由得怀疑当初他们出国的原因——因为精神问题,是否只是个借口。
两个人并没有多话。陈捷说:“我们只是回来取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陈靖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脱胎换骨后的少华,冷冷道:“五年之约还没有到期。”
说完两人就走了,只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之后众人都匆忙为即将到来的家业争夺战暗暗打算,盘算着到底该加入哪个阵营。
当晚,陈氏兄弟就接到了少华的邀请,说是商讨一下陈氏的未来。
当陈捷陈靖踏入锦湖饭店的时候,很容易便发现了少华。他坐在窗边,默默地吸着烟,一起一落的手势相当漂亮。果然不同了,三年多的时光,已经把少华的气度风范历练得不输于他们,而若论那份雅致,少华甚至比他们更像是陈氏的少爷。
见二人落了座,少华漫不经心地熄灭手中的烟。
陈捷先开了口:“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除非你乖乖地把陈氏还给我们,我们也许还会考虑把惩罚减轻点。”
陈靖笑了笑:“我倒是对履行那个五年之约更感兴趣,想谈谈么?”
“真拿你们没办法……”少华叹了口气,“本来想先叙叙旧的,没想到你们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转弯子了。”
说罢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撂到桌子上。
尽管陈捷陈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种种准备,看到这个东西之后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面前赫然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少华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淡淡道:“如果你们还对这个身体有兴趣的话,什么五年十年的,我无所谓。”
陈靖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华摊开手:“还能有什么意思。我不战而败,不可以么?”
陈氏兄弟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敢相信这唾手而得的胜利。
“果然……”少华冷冷一笑,“人都是这个样子,没有的时候想要,得到了之后却还怀疑,这么轻易地拥有会不会是因为什么阴谋。”
陈捷拿过转让书:“礼多必诈。既然递了降书,总应该有点什么来表示一下诚意吧。”
“我订了这里顶层的一个房间。”少华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这就是我的诚意。”
第二天的董事会议令众人的眼镜又碎了一次。少华宣布把自己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陈氏兄弟。而股份最多的陈靖又以代理董事长的身份宣布保留少华副总裁的职位。一场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化解了,董事们虽然不明就里,不过仍然长舒了一口气。
更令众人惊讶的是,三个本该水火不容的人,居然在日后的工作和相处中意外的默契。不仅让人忆起,原来他们还曾是同班同学呢。
没人知道,他们晚上的生活就远不如白天那么完美了。
“啊……陈靖……再深点……嗯……用力……啊……再用力……”
“靠!陈捷……你当初那股很劲儿呢……哈……越活……越没出息了……”
少华没有料到,陈捷陈靖竟然一致地玩起了柔情款款那套把戏,自从恢复原来的关系之后,他们更像是他的情人,而不是主人。
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了。有没有爱人的能力有什么关系,作谁的玩物又有什么关系?只有身体的痛和快感最为真实。少华无比渴望着陈氏兄弟的粗暴(虽然现在已经很难得到),因为这样总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三年以前。那时,他还干干净净,手上还没有沾满鲜血,那时,他还来得及,期待遇上方勤力……
金蝉脱壳 第十章 BY对镜毁容
倘若总是生活在梦魇之中,健康完美的生活就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叫人战战兢兢的可怕。分明站得极稳,目光极清晰,却没由来地总是看见诡秘、恐怖的残影,例如那冷笑的骷髅,滴血的微笑,苍白脸上簌簌滚落的粉底……
少华买了一张和古堡中曾经沾满他鲜血和屈辱的大床一模一样的卧榻,上面布置着洁白得发朽的床单,明媚忧伤的气息总是从那令人心悸的雪白中透出,缠缠绵绵地包裹着躺在里面的细瘦诱人的身体,分明仰面望着那花纹已然模糊的天花板,却总是有一种叫人窒息的感觉。
他亲自挑选了一整套的SM工具,工整漂亮地陈列在大床底下。只要躺在床上,他都能毫不费力地从任何角度拖出任何一件令他或激动、或痛苦到疯狂的道具,他知道他需要这个,无论是巨大的电动阳具还是狰狞的茎塞,那一种刺激到极至的濒死感觉,让他在恍惚间遗忘了太多不能不愿记忆的东西……
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忘记时刻不停的梦魇。
记忆阴暗处丧失尊严与幸福的支离破碎的痛苦,已然在撕心裂肺的一场谋杀中化为风中隐隐的叹息,那么的云淡风清,无关紧要,但他总是不能忘记,亲手撕裂掉希望后的绝望,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细胞,都在哀痛叫嚣。
活着承受失去希望陷入永恒黑暗的痛苦,勤力,这就是我给自己的惩罚。每到脱力昏迷的前一瞬,他总是这么不由自主地思想,下意识的。
然而,自疲惫的昏睡中醒来,看着被窗帘外明明灭灭的灯光,完美地衬托着背光处那一道神秘华丽的身影,他的心又有些言不由衷的,想要寻找远离黑暗、逃避自我惩罚的方法——比如,牢牢抓紧那一道影子,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细胞,都拼命融进那美丽的身体中,用那神秘却并不明媚的光,驱散整个世界的黑暗。
非寒,奇怪的非寒,神秘的非寒。
曾经将天使般纯洁的少华勾引下了地狱,也能将在地狱中挣扎的少华带入天堂。
他就是如此奇怪、矛盾的一个人。他不是方勤力,浑身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任何黑暗被那温暖的目光微微一滤,就变得清澈明媚起来。他也不是吴日永、王晖,代表着世间永恒不变的残酷与变态,任何光明的事物被他们握入手中,就被玷污得污秽不堪。
既不是绝对的光明,更不是绝对的黑暗。黑白分明中最适当的颜色,给阴寒以温暖,给燥热以清凉。
无暖,却又非寒。
“……我以为你已经在世界某个无光的角落,伤心憔悴而死了。”
少华挪动身子,颇为无力地靠在床头上,酸痛的肌肉和嚣张疼痛着的下体让他有一种清晰活着的感觉。目睹着非寒那张熟悉又似陌生的脸,自以为尖酸的口气,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眷顾。
“因为我稍稍学会骄傲的少华,奇怪的放弃抗争,交出股权,爬上了陈家兄弟的大床,甘心情愿做一个美丽可爱的玩物?”非寒笑得有些古怪,缓缓自阴暗中走出,窗外的璀璨流光映照在他脸上,英俊的五官似乎都在闪亮。
少华不置可否地仄过头,取过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你有没想过,倘若有一天,我也永远不再出现,你该如何继续下去?”
黑暗中,非寒的声音头一次带着某种魅惑人心的魔力,似乎在引诱,这引诱的绝美气息中,又带着一种哀伤,“与你一同犯下滔天大罪,与你一同跌入地狱的同谋,如同蒸汽一般干净透彻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此后,没有人与你分担罪孽,没有人与你分担黑暗,无论你的身体进入多少人,或者被多少人侵入,你始终都在岁月中孤寂的行走,生命结束的一天,也不会终结你的孤独。”
烟头的火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淡淡的烟草味开始四处弥漫。
孤独吗?
仰面沉浸在侵入心肺的烟雾中,少华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抽离。在,岁月中,孤寂的行走……多么可怕的句子啊。原来,这么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崩溃绝望,竟然是因为黑暗中永远有一道纠缠着自己的影子?
可如今,这道影子,也终究要离开自己了。少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修长指间优雅夹着的烟头略略折落,细碎微暖的烟灰配合地洒了满手。
“走好。”
烟头摁入烟灰缸中,少华微笑着抬头,答得温文而爽快。
走好,我的伙伴。走好,我的温暖。走好,我仅剩的希望,仅剩的幸福……唔?要我开口挽留你么?
难道你不明白,活着于我来说只是惩罚。孤独于世,那是还给勤力的利息。
“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非寒笑出声来。
少华点点头,从善如流:“为什么?”
非寒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着他,仿佛要在这一眼中,将他眉目模样,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深深忆入脑海。他极少如此神色,让少华有些心窒,来不及多想,非寒已到了床前,一手捏着他颈后,深深望着他。
莹黑生光的眸子,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固执,盯得少华有些不自在。深情款款那一套只是电视剧里骗人的噱头,倘若这世上当真有什么目光如此固执倔强地觊觎着自己的身体,那一定充满了情欲——深情就免了吧,在你即将离开的时刻。
我们,只要肉欲就好。
少华浅笑着,舌尖轻轻勾勒非寒单薄却坚毅的唇线,捕捉到非寒眼中一时的柔软,翻身将非寒压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