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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将军也恍然,颌首续道:“若言忽然向三公主求婚,说明他在动繁佳王位的主意。繁佳王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
“繁佳王也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即将归天,所以在死前把最爱的小女儿送到西雷,并且卖个人情撤回大军。其实是留个后路,希望将来离国对繁佳不利时,多一个盟国。”
夏管一人的独脚戏成功变成一场接力赛,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把全局串连起来。
连烈儿也接了一句:“三公主看是不理世事,实际是繁佳王一颗重要棋子,有她在西雷,只要繁佳被离国袭击,三公主一定可以说动太子出兵相助。”
“再说,繁佳大军在外,如果繁佳王即将归天,当然要把大军撤回,以免国丧期间生乱。”
凤鸣咬咬下唇,沮丧地总结道:“那就是说,即使没有我那场精彩表演,三公主也会答应到西雷去。唉,我还以为高中数学真那么管用呢。”
夏管安慰道:“太子何必如此?如果没有太子一番表现,三公主和繁佳王就不会看好西雷有保护繁佳的能力,也许会被迫答应若言的婚事。如今繁佳敢于拒绝离王求婚,都是因为他们对西雷的太子极有信心。”
这么说也有道理,凤鸣高兴起来,立即露出两个酒窝,清秀的眉毛微微上扬,生动之极。若是容王在一旁,只怕又要忍不住偷偷亲一下。
夏管接着说:“第三,归森为什么如此热情。”
凤鸣这次积极发言,举手道:“因为他也知道繁佳王重病,自己有希望继承王位,当然神采飞扬,再说,他也希望我们早点把三公主接走,少一个眼中钉。”
瞳将军摇头道:“太子前面猜测得不错,但我看归森并不想我们尽早离开,而是希望我们留下来。”
“对,他盼我们留下来,而且最好留到新王登基。”夏管点点头,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他一早来告诉我们消息,又要带太子游玩,就是在松懈我们,令我们放心留在繁佳。万一繁佳王忽然大丧,三公主自然不能立即就走,我们也要陪着留下来直到新王登基。”
凤鸣不解,苦着脸问:“为什么要我们留下?难道他们这里粮食太多行馆太大,要我们多吃多住?”
夏管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翘翘嘴角:“只要我说一件事,太子就明白了。”他故意顿了一顿,待所有人全神贯注听他发言,才微笑一下:“昨日我发现离王也在繁佳,已经下令探子注意他的行踪。太子可知道,昨日若言离开三公主府后,去了什么地方?”
凤鸣脑子转动一下,脸色一变,立即反射性地开口:“归森?”
“对,就是去见归森。若言知道求婚失败,三公主对他已经没有用处,自然要去找繁佳另一位有希望接任王位的人。”
凤鸣摇头:“不对,若言怎么知道繁佳王快死?”
“若言学识渊博,很多事瞒他不过。何况,听闻繁佳王以前也曾发作,不过没有这次厉害。从发作迹象,若言就可以看出一二。”
凤鸣认同地点头,心道:若言如此可怕,又有野心,说不定繁佳王的毒就是他下的。又一脸奇怪地问夏管:“若言和归森暗中会面,八成是策划如何帮助归森坐上王位,如果归森坐上王位如何报答,哼,怪不得归森这么有把握当繁佳王。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归森要留下我们?他要害三公主?”
他不问还好,一问出口,所有人都立即脸色呆板地看着他。
凤鸣眨眨眼睛:“怎么了?”
瞳将军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把脸转到别处。夏管捏着山羊胡子,闭目养神。只有烈儿吃吃笑了两声,凑过来在凤鸣耳边轻轻说:“太子,归森不是要害三公主,他是要害你。”
“什么?害我?”凤鸣瞪大眼睛:“他为什么要害我?”
烈儿先不回答,反而上下打量他,啧啧道:“太子这么一瞪眼,别说归森,连我骨头都酥了。”
瞳将军霍然转头,喝道:“烈儿,你不过一个小小侍从,怎敢对太子如此说话?不要以为太子重用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烈儿缩了一缩,委屈地低头。凤鸣拽他袖子追着问:“你是说归森他……”想到归森盯着他一个劲看的笑容,脖子里一阵寒意。
烈儿瞅瞅瞳将军,又把嘴巴凑过来,小声说:“归森自己要也就算了,只怕他和若言说好取得离国帮助登上王位的条件里,包括了太子你喔。”
“什么?”想到若言和归森把自己算计进去时会露出的狰狞神态,凤鸣浑身鸡皮疙瘩顿时无一遗漏的冒了出来,噌一声站起来,紧张道:“不可能吧,我是堂堂西雷太子,他们居然敢把我……”
脑海里浮现自己被归森象猪一样捆起来送到若言手里的景象,立即不寒而栗。
夏管叹道:“如果我们留到繁佳王大丧,繁佳尽落归森之手,那他们就什么都敢了。”
砰!
瞳将军猛然一拍桌子,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他站起来,竖起眉毛,沉声道:“繁佳大变在即,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立即起程。”
凤鸣正被唬个惊魂未定,第一个同意,小鸡吃米一样点头:“对对,我们立即起程。”
“太子此意正和夏管想的一样。”夏管摇摇扇子:“不过不能立即起程,身为远方宾客,又要带走三公主,至少应该和三公主还有繁佳王商议好才走。”
“对,那本将今夜去见三公主,请三公主答应尽快起程。”
夏管也道:“瞳将军今夜说动三公主,三公主自然会星夜进宫求见繁佳王。如果繁佳王明日召见我们,太子可以立即请辞。”
凤鸣点头:“好,就这样办。”
好不容易把事情安排妥当,瞳将军匆匆上马,赶到三公主府去。
烈儿问:“夏管先生,你说有两件事,一件说了,还有另一件事呢?”
“这件事只与太子有关,你小小烈儿问什么?”
烈儿冷哼一声,朝凤鸣瞅瞅,抿唇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要说知心话。那好,我到外头侍侯去吧。”独自出了门,还贴心地为他们掩上门,找秋星她们去了。
凤鸣见烈儿出去,转头对夏管道:“夏管先生,你何必和烈儿过不去?他不过是好心问一句而已。”
夏管嘿嘿冷笑两声:“太子,你不觉得作为侍从,烈儿见识过于渊博,颇有胆略,而且他管的事情,往往过宽。”
“这个问题我们早就讨论过了,他可能是间谍嘛。不过你不是说他暂时不会对我不利,也许还会帮我,那就让他帮好了。”
“间谍可以利用,但是不能全信。”夏管捏着一根胡子,露出愁容:“我担心的,是太子为什么在明明知道他不可信的情况下,还如此信任他。”
“这个……”凤鸣一愣。
确实,即使知道烈儿来路不明,凤鸣还是非常信任他。
烈儿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让他身边的人不知不觉倚重、信赖。凤鸣不由一惊,如果烈儿就是凭借这个本事穿梭各国取得机密,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夏管道:“烈儿如今,对他的本事毫不掩饰,摆明让我们知道他不简单。正因为这样,我们反而会对他放下心来。”
凤鸣默默点头。
不错,这是一种厉害的心理策略。
夏管见引起凤鸣重视,知道效果已经达到,轻松地换了个笑脸:“烈儿的事情日后再讲,说不定他被太子的丰姿所迷,肯真地效力太子呢。至于我要和太子提的第二件事,是这个……”他说到一半,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东西,握在掌中,轻声道:“容王来信了。”
“真的?”凤鸣立即跳了起来:“他写了什么?快给我看!”就要去扳夏管的手。
夏管呵呵摇头:“太子怎可如此大失礼仪?容王的信一共三封,瞳将军和我、太子各有一封,那两封我们已经独自看了,这封是太子的。”他把手掌打开,里面平放着一颗蜡丸。
凤鸣眨眨眼睛,拿起那个蜡丸,对着窗外的光细看,心道:这该死的容王,连写封信也要玩花样,我怎么知道这玩意怎么用。
幸亏夏管机灵,见凤鸣又开始挠头,立即清清嗓子开始解释:“太子,用手捏开蜡丸就可以了。”
“哦……”凤鸣依他说的捏开,里面果然有一颗黑色的东西,似乎由薄纱卷成一团而成。
这一次不用夏管提醒,凤鸣自动将薄纱展开。那薄纱显然非常珍贵,薄而透明,合起来小小一颗,却展开一层又一层,全部铺开,居然几乎占了桌子的一半。
凤鸣开始以为薄纱是黑色的,展开后才发现,原来纱色透明,不过上面写满了字,卷在一起,才显出黑色来。
“咦?”小心翼翼把这封奇特的信铺在桌子上,凤鸣惊讶地看着。
原兴奋地揣测容王会如何表示安慰思念,顺便为他逼凤鸣出使繁佳而道歉,怎知道通篇都是字,却反反复复,密密麻麻写了同一个字――――安。
安?什么意思?
如果是过度想念,应该写满“凤鸣”两个字才对吧?不过那么肉麻的事情想来容王那个丝毫不懂浪漫的人也不会做。
不会是把给我的信弄错了吧?凤鸣脸色沮丧。
“太子,”夏管看着凤鸣脸色,已经猜到三分,微微一翘胡子,问:“太子可知道西雷王族祈安仪式?”
“祈安?”凤鸣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