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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想睡了。”
摸摸他的头,奕然起身至墙边的置物柜内取出一瓶药,他倒了几颗入掌中就要和着水吞下,奕时的声音却由他耳际传来。
他见着奕时的手由他的腋下窜出,拿走他手中的药丸。
“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别吃安眠药了。”酒类和这些药剂会起不好的化学反应,奕然该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吃安眠药?”奕然从没向谁提过。
“你的事我自然知道。”奕时笑着。因为一直以来,他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奕然啊!奕然的一举一动,日常琐事,再不易察觉的事他总会晓得。
奕时由背后环住奕然,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但不愿回应情感的奕然却让他不安。
“既然如此还不放开手,你知道我没它睡不着。”奕然扳开奕时的手掌,想将药丸拿回来。
“快还给我!”奕然不想一夜失眠,但奕时有时的固执却也教他无可奈何。
“不行!”他拒绝。
奕然不想费力和奕时玩耐力赛,现在都已经两点多了。
于是他执起奕时紧握着药丸的右手凑至嘴边,以牙齿在他的手掌和手腕连接处啃咬着。他知道这样会使人产生酥麻感而使不上力来,接着他又伸出舌头在奕时的手指缝上来回舔弄着。
结果,奕时如他预期中地卸了力道,让他毫不费力地取出药丸;随即他拿起早就置于一旁的玻璃杯和着水将药服下,这下子奕时再怎么反对都没用了。
奕时松开了环着他腰的手,奕然趁着这个机会回过身就往床上躺去。但当他为自己盖好被子,等着药效发作好休息时,却发觉奕时仍握着被自己的唾液濡湿的手腕,怔怔地站在原地。
“站在那里干嘛?该睡了。”奕然掀开丝绸被的一角,唤他:“过来啊!”
奕然侧着头,不解地望着动也不动、全身僵硬的奕时。
奕时的内心却因他轻率脱口而出的话拼命挣扎着。
他该知道奕然这回怪异的举动全是因为多喝了酒的缘故,否则他不会对他的手掌又咬又啃的,完全没意识到这将会撩拨他的情绪。
他也知道奕然迷蒙而湿润的双眼代表着他酒醉未醒,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往奕然的方向走去。
他躺上他的床,奕然动手替他盖好被子。
奕时也晓得不该有任何遐想与不轨企图,他能待在这个人身边就应心满意足了;但事情却没他想象中简单,所有的事由一个吻而开了端。
他原本只想安分地在奕然身边待一晚,就算奕然明天早上酒醒后将他踢下床也没关系;但是奕然替他盖上被子的手轻柔的掠过他的胸膛,仿佛在他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让他的心慌乱起来。
“阿然……”
奕然的脸上有着醉酒未醒的红晕,凌乱的发丝衬着一张忧郁的脸庞,不经意流露出的傻笑削弱了平时难以近人的贵族般高雅气息。
他和他的距离靠得过近,奕然交杂着烟味、酒味的体香不断地窜入奕时的鼻腔中,刺激他的神经中枢。
奕时虽滴酒未沾,却被熏得微醉了。
奕然透着淡红的薄唇半启,口腔中桃色的物体蠕动。奕时觉得他的唇越来越近,本以为是错觉,哪知就在下一刻那抹香甜即覆上了他的,奕然的舌随之窜入他的口腔中。
刚开始还陷在震惊中无法回复的奕时,只能任由奕然在他齿间摩挲挑逗着,但只消奕然一个小碰触就能燃起燎原大火的奕时,随即也以更激烈的深吻回应了奕然。
舌尖相互地交缠吸吮,奕时的手攀上了奕然的胸口,解开他睡衣的扣子;奕然并无反抗地任他爱抚他的躯体,此刻的奕时犹如脱了缰的野马般在奕然纯白无瑕的肌肤上一寸寸地落下自己的专属烙印。
奕然,只能被动地接受,接受奕时所带给他致命却又甜美的罪恶果实。
疲惫不堪让奕然的意识渐行渐远,但总在那昏眩与空白交杂的时候,又被强行拉了回来。
奕时略显稚气的脸孔下有着年轻狂热而令人沉溺的特质,由刚开始的强取豪夺,渐渐地柔和成浓得几乎化不开的温柔爱抚,他的激情下盈满了真挚的爱意,执着地要将自己埋入奕然体中。
也不知被任性地爱了几回,在早晨第一道曙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淡出乳白色的痕迹时,奕然终于在奕时用尽了力气,露出满足的愉悦笑容亲吻他汗湿的额际那刻沉沉睡去。
两个人,就这么肌肤碰触着肌肤依偎相拥着。
奕时枕卧着奕然的肩头,听着他发出微微的鼾息,听着他胸口规律而平静的心跳声。
最爱的人就在他身边安稳的睡着,四周宁静无声,整个世界宛若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仿佛从此再无纷扰、再无忧愁。
所谓的幸福,指的就是这一刻吧?
宁适的午后,由骨头泛出的疼痛让他在梦里也感觉到酸疼。奕然渐渐转醒,脑子里空荡荡的
无法思考。好像睡了很久却不觉饱和,四肢像被支解了般断成一截一截。
他感到有股冰冷的气息由体内扩散出来,那寒冷轻而易举地盘踞了他的胸腔,塞满了他的咽喉,就要令他窒息。
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一声两声地袭入他左侧耳膜内,震耳欲聋的噪音令他头痛不已;他翻了个身正想接起电话,睁开眼却见到一抹黑影横越过他的视线范围内。
接着,铃声停止了。
“喂?”怕吵着了熟睡中的奕然,奕时立即将话筒拿起。
“致宁姐我是……阿然正睡着。咦?啊……是午睡没错……嗯,我会告诉他你找过他……嗯……”
有些心虚,奕时简单地应对了几句,随即挂上了电话。他的音量放得小了些,但往下一望却发觉半启着眼的奕然也清醒了。
“早啊!”奕时倾着头,亲吻了奕然的脸颊。
奕然没有说话,在等着奕时的唇离开他之后,他撑着起身。
奕时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他的身体为何会疼得如同曾被撕裂一般?许多的疑问随着他酒后宿醉的头痛晕眩与反胃作呕而来。
“阿然?”奕然冷漠的神情使得奕时心中的不安立刻扩散开来。
困难地走了几步,发抖的双膝酸软无力地宣告着昨夜放浪形骸的后果。奕然紧抿着唇,不敢置信趁着酒意自己做了什么?
他还记得第一个吻是自己落下的,是他让未能分辨是非的奕时任意地予取予求,是他犯下了这个错误。
“你要去哪里?”担心他,奕时由奕然的身后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奕然感觉到腿上的滑腻,那是缠绵至天明的证明。
突然间,他无法接受两人关系剧烈的转变,狠狠地,竟将温柔的抱着他的奕时给一把推开。
奕时带着错愕看着奕然挣脱他,独自一人步入浴室之内。
奕然的背影,似筑起了防御的高墙,将他拒绝在外。
“阿然!”
听见奕时不安的声音在门外喊着,奕然却死锁住了通往他惟一的门。
扳起水龙头开关,他站在莲蓬头下任热水冲刷洗净,耳际不断地传来奕时拍打着门板的声音,这回他真是切切实实地重伤了他。
酒精的作祟,他只是出自于好玩的心态勾起了奕时的情欲,但他了解奕时是那么认真的人,爱上一个人就要向对方死心塌地,纵使跌伤了也不喊痛。
而自己呢?
一个男子?
在这个不见容同性相爱的社会,他可以预见自己的存在将会毁了奕时未来美好无限的前程。
雾气氤氲中,镜子里映出满身吻痕的自己,奕然从未这么厌恶过这具污秽得已经由内部开始
腐烂的躯壳。宛若想抹杀自己般,他愤恨的一拳击向镜面,碎裂了的水银玻璃,发出高分贝巨响。
浴室外的人猛地撞门而入,奕然回过头去,望进奕时布满惶恐与慌乱的黑眸。
那双如夜星般闪烁的眸子熠熠生光,是他看过最美的一双眼睛。
奕时总是拿着那双绚丽的眸子凝视他、跟随他。为什么他的情感能直接毫不隐瞒,率直而坦然?他是夹带着强烈的渴望,来到他的跟前,让他目不转睛、无法忽视。
奕然发着呆,奕时立即拿起挂在架上的干毛巾将他鲜血直流的手紧紧包住。莲蓬头温热的水不住地打着,被冲走的血液染红了浴缸。
他若来得晚些,只怕奕然真会发生什么意外。
“为什么这么做?”心急如焚的奕时再也忍受不了奕然视他为无物的态度,他痛心地呐喊着,却也深深地责怪自己。
奕然失常的行为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如果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他说什么也不会碰奕然一丝一毫的。他让奕然受了伤,奕然只有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伤害自己,原来,他的爱真的让奕然无法接受。
“时,你是铃最重视的孩子,偏偏你是铃最重视的孩子……”奕然的眸中浮现莫大的悔恨。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是我的舅舅,我是你的侄子吗?是,铃是收养了我,但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啊!”
“铃将你留给了我,那是因为她信任我,但我却对你做出这种事情。”奕然掩住自己疲惫的面容,他知道自己是丑恶不堪的。
“你没有错,不要这样自责。”
“不……你离我远点吧!有你在这里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奕然觉得自己毁了铃惟一留下来的东西,也弄乱了原本应该平静无波的心。
“因为我爱你啊!怎么我只是想爱你却会让你如此难过?”奕时有些鼻酸。他所痛心疾首的不是自己一直被拒于门外,而是自己付出的爱成为芒刺,在他不自觉下扎伤了这个曾经待他极好的人。
“但我爱着的,却是铃啊……”绝望的,他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奕然掩着面,感觉有灼热的液体自眼眶滑落。
那是泪吗?大概只是莲蓬头洒出的热水吧!
自铃多年前笑着说要与那个男人生生世世、永远不分离,他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眼泪。
他心爱的铃啊……
“如果我能早一点与你相遇,如果我能代替铃陪伴在你身边,如果我能让你先爱上我。阿然,你就不会如此伤心了。”
奕时拥住奕然,他不过是爱上了这个人,并不是存心要让他这么难受啊!
纵使离开了人世,铃却像朵傲立盛放的玫瑰,绽开在奕然心里。
他的思念,是她的养分,她的根深深交缠包裹住他的心脏,然而他却为了让她继续存活下去,自己痛苦得无法呼吸。
奕时也想让这个人如此爱着自己,那种执念早已充塞他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血液,几乎就要令他发狂死去。
白色的墙、刺眼的日光灯,漂浮悬荡的霉臭,行尸走肉的躯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浓厚得教人作呕。
奕时随着医护人员直走至长廊末端最后一个房间,听着对方拿起一大串银色钥匙碰撞出的声响,奕时的心里也随之起伏不定。
“虽然她的情绪看似稳定,但注意不要刺激到她,这类的病人很难照顾。”医护人员稍嫌麻烦地叨念着。
这区的病人完全属于社会义务照顾,多为家属无能力负担才转让政府收容,麻烦事不少,也没油水可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