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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无忌,语出惊人,其他四个人的目光全被小孩子吸引过去,顺着她的手看去,那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孩子,再仔细一看显然是晕倒了。
爸爸一马当先走过去,他正好是中心医院的医生,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女孩满脸潮红,他一试她的额头,马上对妻子说:“快给我们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
医院里,加湿器冉冉的吐着白烟,一个女人躺在那里,巴掌大的脸在白色的枕头上显得无比的憔悴,嘴唇紧紧抿着,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在脸上,她皮肤很白,可却是一种缺少血色的白,一种苍白,整张脸由于这种异样的白看起来让人异常的担心,看起来了无生气。
小女孩对妈妈说:“妈妈,这位大姐姐得了什么病,她会不会死?”
妈妈捂着小女孩的嘴说:“不要乱说,大姐姐只是累了,她很快就会好的。”
正在这时医院里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听上去来人的心情非常焦急,不一会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医生回过头来,问:“你就是那位赵先生吗?”
来人担忧的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再回过头来对他礼貌的点点头说:“是的,医生,她怎么样?”
“赵先生你好,她只是高烧引起的昏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这样吧,你先看看她,我到办公室里等你,我们再谈。”
他对他点点头说:“好的,谢谢你医生!”
小女孩被爸爸妈妈牵出去,到了门口她忽然回头发现那个男人正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的伸手在那个姐姐的脸上摩挲着,小女孩眨巴着眼镜细声细气的问:“叔叔,你是这位姐姐的亲人吗?”
承瑾回头来,对那个小女孩微笑了一下:“是的。”
“那你为什么在大姐姐晕倒的时候不在她身边呢?”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稚气,带着天真,但是妈妈忙把她拉出去,那位医生尴尬的对承瑾说:“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先出去了。”
承瑾点点头。
医生的值班室里。
医生坐在承瑾的对面,他解释说:“是我爱人在××广场遇见她的,当时我们正带着孩子在滑冰,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我们走的时候就发现她晕倒了。她发着高烧,而且身体原就又不大好,再加上她有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这样造成血糖不足就晕倒了,从目前看来这位小姐身体上还有其他的毛病,我已经为她做了个全身检查,检查报告明天下午会出来。”
“噢,好的,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承瑾焦急的问,眉宇间全是担忧。
医生叹口气对承瑾说:“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了。”
“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
正在承瑾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叫住了他:“对了,赵先生,病人醒来后可能会感觉饿,但是请注意现在病人只能吃流质事物,最好是粥类。”停了一停他特别强调说:“她身体情况太差,以后身体还得慢慢调养才行。”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医生,再见!‘
“再见!”医生扶了扶眼镜回到。
承瑾再回到病房里去的时候舒宜依旧没有醒过来,她静静的躺在白色的被单下,这个时候她终于没有了平日冷漠的敌对和伪装的坚强,而是一脸的无助,苍白,虚弱,躺在那里,了无生气,承瑾心里一痛,慢慢的坐下来。他看着她的脸,过去的日子都显现在他面前,她被人冤枉,她挨打,她沉默,她坐在高高的礁石上听见他叫她的声音,突然身子往后缩,眼中满是惊恐,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然后他拉下她的胳膊,那里深深浅浅的全是淤青,伤痕累累,她就是这样,总是浑身是伤。
承瑾现在想起来,心里总是酸楚不堪,其实那些事他都可以阻止,他应该要阻止,他不应该让她受这么多伤害和委屈,然而他为什么就没有去做,为什么就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那儿呢?医生说她长期的营养不良,为什么会营养不良,因为她一个人,她一个人过了十年。其实现在想起来,当年他完全是明白她的,她喜欢一个人坐在高高的露台上,她喜欢一个人对着满天的星星,她喜欢一个人躲在礁洞里吹叶子,无非是没有人会陪着她,没有人会重视她,她自动把自己缩成一团黑影子也只是想这样可以避免阳光,避免了阳光也就避免了外界的瞩目,也就避免了伤害。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孤独,她总喜欢坐在一边是悬崖的地方,她是不是,是不是,一旦那些伤害再也躲避不了的时候她就会选择跳下去,跳下去,原来她竟是这样想的。
看着她苍白几近透明的脸,承瑾的心里就漫过一阵一阵的痛,那痛不明显,但是却一层一层涌上来,涌上来,钝重的,酸涩的,尖锐的。他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那么小小的一只手,那么苍白的一只手,眼泪终于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一些打在她的手上,然后迅速的流下来,渗进被子里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团微灰的印子。
正文 第22章
正文 第22章 赵承瑾第一次遇见舒宜,在韩家,那年他十岁,舒宜八岁。
承瑾是个中规中矩听话的孩子,来韩家之前父母就嘱咐过他,不要跟那个叫舒宜的小女孩太过接近。
舒宜,几乎是整个韩家亲族朋友之间的禁忌,哪有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离家出走的,哪有这么小的孩子就成天死字不离口的,更何况这孩子的来历原本就就韩家的禁忌。据说她是韩肃明年轻时候在乡下插队惹的风流债,舒宜被生下来就一直跟着那个农村姑娘,直到七岁那姑娘生病去世那姑娘无法才通知韩肃明把她接回去。为了这件事,韩肃明的老婆孙美惠没少跟他闹,这样大家就更加不愿意提及舒宜了。
赵承瑾第一次见到舒宜,她正被韩肃明打得皮开肉绽。
韩肃明专心的用藤条抽打舒宜的脊背,倒没注意到门口出现的赵承瑾,只有舒宜冷冷的抬起头来瞥一眼赵承瑾,漠然的偏过头去,紧紧的咬住牙齿,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即使背上衣服渐渐被打出血印子来,她就是这样倔强。
韩肃明是军人出身,硬脾气,女儿越是不服管教他越是要打得她哇哇求饶,可打了这大半天,终究也是不忍,他凶声凶气的问:“舒宜,你说,你认不认错?”
“哼,我没错,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舒宜也硬气得很,这件事上要她认错还不如打死她。
韩肃明原本也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谁知道听了这话,火气反而冒得更大,他高高扬起手中的藤条再狠狠抽下去,呼呼有声,一边打一边说:“叫你不认错,认不认错,认不认错?”韩肃明并不是铁石心肠,这时候哪怕舒宜有一丝软弱悔意,韩肃明也不会下这么大的狠手,偏舒宜咬着牙硬生生的承受着,背上火辣辣的疼,但是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转了转,硬生生的又被她忍回去了。
舒宜就是这样,不管韩家人对她做了什么,她只是不发一言,但人人都知道这是她惯常表现反抗的方式,她不求饶不反抗但是眼睛里那一抹倔强之色却是任凭韩肃明怎么打都撤销不了的。韩肃明于是火气更大,毫不留情的抽下去,下手越来越狠。
一旁的韩碧岚到底是小孩心性,暗害了人心里还是会隐隐不安,她往母亲孙美惠身后缩了缩身子,悄悄的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妈妈,爸爸会打死她么?”
孙美惠警告的瞪女儿一眼,低声道:“不关你的事,少说话。”
舒宜闻言,轻轻一笑,被打成这样可是脸上的神态还是这样骄傲不屑。韩肃明这才醒悟过来,狠狠的把藤条往下一扔对孙美惠说:“你看着她!”
韩肃明走到门口,看见赵承瑾,他回头对着孙美惠问了一句:“这是谁家的孩子?”
赵承瑾也全不怕生,他稚声稚气的回答:“我叫赵承瑾。”
韩肃明一听那名字才恍然大悟道:“不错,我都差点忘了”他低头对着那孩子问道:“你就是赵承瑾,老赵的儿子?”
赵承瑾也是乖巧伶俐,来之前常听父亲谈起当年和韩叔叔的下乡插队的情意,也见过韩肃明的照片,当下忙甜甜的叫了一句:“韩叔叔好!”
韩肃明笑着摸摸他的头,脸色这才稍稍缓解,微微笑着回:“呵呵,好好,来我们去见你的爸爸。”说着牵了赵承瑾的手大踏步往客厅来。
赵承瑾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那个趴在凳子上的女孩始终死死咬着唇,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想,衣服都被血染红了,那该有多痛啊,缺不了舒宜敏感得很,一察觉到他略带怜悯之色的目光,扬起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傲气的偏过头去。
直走到大厅里,韩肃明才放开赵承瑾的手,大步上去抱住当年的老战友,眼眶泛红道:“老赵,我们这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赵平林拥住老哥们,拍拍他的脊背豪爽的说:“可不是,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说着两人开始叙起旧来。
赵承瑾这才回到父母身边,不一会孙美惠也笑嘻嘻的牵着韩碧岚的手都爱客厅来,陪笑道:“我就说今儿一早枝头上喜鹊喳喳叫,肯定有贵客要来。”
赵承瑾的母亲伍丽珠也敷衍着站起来,二人都在心下寻思对方的身份,开始你来我往起来。只有年幼的赵承瑾伸长了脖子企图朝门口看,那个挨打的小女孩却再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赵平林这些年一直住在N市,这一次也是岳父生病陪妻子回老家一趟,匆匆忙忙的来看了战友。方才也是赵承瑾小孩心性,到了一个新地方不免好奇,不由就走乱了,不意间竟还闯破了韩肃明教训舒宜的场面。当下几位大人聊事业的聊事业,聊家庭的聊家庭,还是孙美惠有心,他看赵承瑾乖乖站在母亲跟前,便对伍丽珠说:“孩子们看着我们说话也怪难受的,碧岚你带承瑾哥哥去玩吧。”
韩碧岚事先就被母亲教育过,赵承瑾是大城市来的孩子,她切不可在赵承瑾面前失礼。听同伴们说大城市里不管什么东西都比他们这个小镇要高明许多,也许是出于对大城市的一种尊敬和信仰,也许是面前这英俊漂亮的男孩比这个海滨小镇所有的男孩子要生得周正一些,行为举止又是大家气派,碧岚落落大方的领着他到屋外的海边去玩。
韩家在一个海滨小镇上,离海也不远,赵承瑾从前没见过海,来之前对这些海滩也是很向往的,可是此刻他却完全没有兴趣,他眼前一直萦绕不去的是舒宜那一双清亮的带着一点傲慢桀骜不驯的眸子。
承瑾蹲在沙滩上捡起一个二海螺,状似无意的问碧岚:“你们家里有几口人?”
“我,爸爸,妈妈,我们家三口人?”
“那今天被打的那个人是谁?”
“你说的是舒宜么?”
“你爸爸为什么要打她?”
问到这里韩碧岚讷讷起来,到底也是年纪小,做了亏心事还知道心虚,她支支吾吾的说:“爸爸打她,因为……因……为,因为她用花瓶砸我妈妈,爸爸要她认错,她不肯,就教训她。”
“噢,她不算你们家的人么?”
“不算,妈妈说她是贱人的女儿,她姓舒,不配做我们韩家的人。”
舒宜在韩家的地位极低,韩碧岚也是欺负得她惯了,她妈妈一向告诉她舒宜是贱人的女儿,贱人勾搭了她爸爸。这天韩碧岚在学校受了小朋友的嘲笑,一气之下回到家把火气全部撒在舒宜身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