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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承瑾没有听见怀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有点担心,早知道舒宜是一个爱把心事埋在心里的人,他不由担心的看着怀里的人,过了好一会他才叹着气说:“舒宜。我和秦悠然是在五年前认识地,当时我们都在美国。我毕业那年才认识她,然后就在一起 了,她是台湾人,家在台湾做家族企业的,不过跟着我到了大陆来。我妈很喜欢她。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她。她长得很像你,第一次看见她我真的忍不住,但是我现在既然又找到了你。我不能再放手了,我对不起悠然,但我不能放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
跟悠然认识五年,订婚四年,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是没有,但直到此时才明白,有些东西都是代替不了的,或许在国际会展中心看到舒宜那个一闪不见的影子他就应该明白,再多地朝夕相处也敌不过她的一个影子,那她又怎么能被人替代呢。再然后又是因为舒宜地一个影子,他跟着环城的公交车转了两个多小时,到最后怎么也不肯相信里面居然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呢?明明是一个渺茫的影子,但他却不肯相信,只是不肯相信,到最后千辛万苦找到国际会展中心的管理员翻出那天出场人员的登记表才发现原来真地是她,居然真地是她。他已经记不清楚当时自己的感觉了,好像头“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一样。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地,千辛万苦,千山万水,你一直寻找的东西真的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只会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恐怕连这个时候都不敢相信,又或许生怕自己相信了醒来那只是一场梦,所以质感小心翼翼的摒住呼吸,仿佛生怕呼吸重了会把它吓跑。所以他是压抑着自己,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敢真正的跟她们公司解除,而且不敢走得太近,远远的守在她身边便觉得是一种莫大的满足。但自己还是会担心,担心她喝酒,担心她生病不去医院,更担心她讨厌自己。而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让她那么害怕,他终于强忍着心痛如绞对她说出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 候,当他残忍的强迫自己在她那苍白的样子面前调转头的时候,当他终于把自己逼回北京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到底说了一句什么话,永远不出现,永远那是多远?
而实际上回到北京的时候被狗仔队拍到接从台北回来的悠然时候,他根本不是要同她结婚,他可能自己也觉得啼笑皆非,四年订婚下来没有一家媒体关心过,居然到要解除婚约的时候倒被人发现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如果不是这个新闻他又怎么会看到烂醉如泥的她,如果不是喝得那样醉,她又怎么敢对自己,对他,那么诚实。不过仔细想一想,他的眉毛又皱起来,以后,再也不能让她喝这么多酒。
第二天承瑾上班后舒宜照常去了医院,也许是夏桐的有意避开,舒宜呆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看见他,临近中午的时候她还是回去了。殷奶奶说她头上有伤
是旧疾坚持让她回去,她看殷奶奶今天精神特别好, 答应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走,竟成永别。
殷奶奶是这个晚上三点离开的,走得很安详,表情非常平静应该没有再痛过。犹由于她白天的精神状态都很好,护士也没在意,直到第二天早晨查房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居然就这样走了,无声无息,走的时候连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然而追悼会上却又出现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一些新闻联播上常出现的人物就算没来也派送了花圈,只有舒宜觉得难受,人都已经走了,再隆重的葬礼又有什么用呢。
追悼会是殷奶奶去世的第三天举行的,也就是舒宜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夏桐了,她很担心,不是没有想过要去看夏桐的。但是每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总是下不了决心敲门。仿佛那个门铃上有会咬人地怪 兽,但实际上即算有怪兽她也不怕,她怕地只是不敢面对夏桐,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在追悼会上她也没有看见夏桐,正四处张望的时候,她看见他来了。远远的从大厅的另一头由人推过来,他坐在轮椅里,夏桐父亲的秘书推着他的车。
夏桐应当是看见她了,但是面无表情,目光扫过她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她对他是一个全然陌生地人,舒宜的心里一痛。
她悄悄的接近张阿姨问夏桐的腿怎么了,张阿姨一边抹泪,一边 说:“他前天晚上出了车祸,两只腿都骨折了。”
“啊!”舒宜吓了一跳,其实夏桐爱玩。车祸的事早八百年前就出现过不知道多少回,这些事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关舒宜的事。殷奶奶地死更是不关她的事,但是她心里总是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在她一转身就发生了,心里难免内疚非常。
张阿姨说:“舒宜小姐,夏桐他原本是不让我告诉你地,他说现在他的事都不关你的事。”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在了舒宜的胸口。她地目光下意识地移向了夏桐。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坐在轮椅里接待前来的吊 者。舒宜想起那天他在天台哭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可是张阿姨又这么说,她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跟张阿姨告别。
回到家里的时候承瑾却在家里。她有点惊讶说:“你怎么没去公 司?”
他说:“嗯,今天也没什么事情。”
中午吃过饭承瑾陪着舒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换来换去,两个人都没有照都啊频道。承瑾不禁想起小时候在韩家的客厅里,不管放什么电视她都是飞快的退场,从来不多留片刻,他问:“舒宜,你不喜欢看电视?”
“其实也不是的,我以前喜欢看,但是后来看不了就没看了,现在已经养成了不看电视的习惯。”
承瑾一直以为她小时候早早的立场是不喜欢看电视,誰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其实看电视只是现代人一个小小的习惯,几乎很多人都有,而她却说现在已经养成了不看电视的习惯,他心不由酸楚起来,捏了捏她的手说:“以后我陪你看电视,你以前喜欢看什么电视?”
“我以前只看过《神雕侠侣》,但是一直看到小龙女跳下悬崖就没有再看了。”
“那我们下次买碟回来看,后来杨过又回来了。”
舒宜轻轻的“嗯”了一声。电视继续在放,频道换来换去,不是太吵就是太弱智,最后两个人都不知道看的是哪个频道,而且都没有看进去。
过了一会承瑾问舒宜:“电视里都在放什么?”
舒宜不知所云,她说:“不知道。”
这下两人都知道了,原来心都没在电视上,舒宜“噗嗤”一笑说:“才好呢赶紧那,那我们把电视关了吧。”
承瑾深深的看着她的笑容,终于放下心来,她今天回来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好,他回答说:“不用关,就让它开着我们来聊天!”
“聊什么?”舒宜饶有兴味的看着承瑾。
承瑾把玩着舒宜的手,他问:“你以前在N市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坐 522家?”
舒宜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她摇摇头说:“没有啊,我没坐过,怎么了?”
承瑾说:“没事,随便问问!”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着承瑾又问了一些她在N市的生活,工作,一直问到 学,舒宜说着说着不回答了。承瑾想大概是大学的时候很辛苦,他抱紧了她说:“想不想知道我后来的生活?”
舒宜点点头,承瑾便说开来,说自己的事,离开后父亲仕途不顺,母亲独立供养他到美国念书,在美国打工,认识悠然,然后回国进了海天。说得很简单,几乎都是避重就轻,只是在悠然的那一段承瑾解释了一下:“那时候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在下游的水库里找到一个尸体,已经被水泡的面目全非,你爸爸还以为是你,后来我又回了美国。悠然长得很像你。”
舒宜把头靠在承瑾的胸口说:“承瑾,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正说着,承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阳台上去接,舒宜看着他皱的紧紧的眉头才想起来,这几天住院原本就耽误了他好多工作,怎么可能不用上班。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有空的陪着自己看电视,还聊了这么久的天呢,但忽尔一想,又好似明白了,她望着承瑾的背影发呆。
殷奶奶的葬礼过去后几天舒宜才去看她,买了一盆兰花,走的时候她给了看墓人一些钱,拜托那人好好照看兰花,然后才回去。
然而这几天承瑾好像特别忙,总是上午匆匆的就出去了,晚上深夜才回来,有时怕吵醒舒宜就睡在客房,舒宜甚至一整天都看不到他的影子,有时候舒宜有心等他到深夜,问起他。他总是轻松的说:“没事。只是把耽误的工作处理完而已,有点忙,对不起。”
他看舒宜心事重重地样子,转移话题说:“舒宜,我们去登记 吧。”
不是什么特别地日子,也没有特别的准备,只是到民政局登记了一下,这一天居然连登记的人都不多。签字的时候舒宜才明白,没有什么比身边是对的那个人更重要,她很快签完把笔递给承瑾。承瑾认真的低下头。郑而重之的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揽着舒宜出门来。
北京的春天向来风沙很大,这几天又降了温,有点冷。
他们要走一小段路去取车子,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遇上红灯,他们停住了。承瑾拉着舒宜地手总感觉指尖微凉。他问:“你冷不冷?”
“不冷。”说着舒宜却又主动抱着承瑾,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承瑾的双臂也温柔的环住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站在风中。斑马线的那头,红灯变绿了好几次。舒宜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 觉,这样抱着。仿佛自己在宠爱自己。自己在疼爱自己一样,想着不由觉得好笑,噗嗤又笑了。
承瑾问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们过去吧,红灯已经过了。”承瑾也仿佛是现在才想起红灯已经过去,他轻轻一笑,看着舒宜亮晶晶的目光他脸有点红。他忽然感触起来,其实有时候去哪里都不用着急,只要身边地那个人没有错。
登记后承瑾倒是空闲下来,每天拉着舒宜要出去玩,但实际上也没离开北京城,都是一些有名的景点。他说:“反正我们现在两个人都不用上班。”
舒宜奇怪地问:“你说什么?”
承瑾忙掩饰道:“我说现在天气好。”
舒宜狐疑的看着他,倒也没再问下去。承瑾却尽是带着舒宜去游乐场,动物园,这些都是公共场合,但是舒宜以前居然从来没有来玩过。跟夏桐在一起的时候那是没有想起过要来,跟静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意识要来,现在被承瑾强拉着来了,却感觉也不错。她玩得像个孩子一样,当承瑾看着舒宜从过山车上下来那满头的乱发和亮晶晶地眼神时,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地。
两个人其实也没有相处很多天,却是好像双方都等待了对方好多 年。舒宜以前总不喜欢别人抱她,夏桐有次抱她反而把她吓得摔到地上去了,后来静云说:“她这是典型的对你缺乏安全感,脚离不得地。”然而她现在却已经能够脚离地了,甚至在不知不觉间还学会了对承瑾撒娇,看电视的时候尤其喜欢,或许这就是承瑾给她地别人无法给她的安全感。
如果她能够再警惕一点点,或许就能发现承瑾的不正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