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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个干净了,读了几年大专,有些大条了,看不起小人物的。”王云美也很好笑的再坐近一点,“要笑就被人笑饱些儿吧﹗还是初相识吗﹗”
“我们还有旧情吗﹗都忘怀了。”梁远峰说。
“同学之情,怎会忘怀,现在道路不同,前途相异,也该有些念念过去啊﹗”王云美迁就着说。
“我对你一片情意,白费了心思的。”梁远峰说。
“怎会白费了心思,我会报答你的。我还可告诉你,我已爱上一个现役军人,我姐夫介绍的,现在他是连长级的干部,到时请你来吃喜糖吧﹗”王云美含羞的说,“等下又说没有老朋友之情,不告诉你﹗”
这一说,使梁远峰凉了半截,眼前一片漆黑,想道:“她真的爱上别人了,没有半点虚假。”
“你也高兴吧,你又不告诉我,有无新的女朋友。我们相隔了一段时间,淡薄了,有心事也不告诉我了吗﹗”王云美自已并无向他表示过爱情,对梁远峰的心情确实不知的,这也难怪。
“我的心里只有你,怎会有新的爱人呢﹗也不比你,不早些通个气。”梁远峰无奈地说。
“你的心只有我吗,你已是大专生,会看上我这个小人物吗﹗我才不会相信。”王云美笑着说。心中想道:“这个人真没看象,比前几年不同了,没有一点可爱的样子,一个弱质的身体,怎经风雨,实在可怜,我就嫁给一个农民,也不会爱这弱不禁风的男儿。”她想了一会又说:“那太可惜了,早又不知,现在太晚了,只能当朋友兄妹相行,总不会失去同学的感情的。”王云美笑着说。
“这可好象画饼充饥,目的不符呢﹗早无说出,到此时也已无法相挽了。”说着叹了一口长气。梁远峰半响不能说话,只是吞吞吐吐的,“我…完…了。
“这也不必过于思虑,完了是没有价值的,要振作起精神,你也不可怪我的。一个人的婚事并无绝对自由,也有各种因素结合的。我靠姐夫养大,他说了,我也不好推却,这个人我还没见过面,只见过相片。但想到他也是一个干部,现在寻工作又都是低薪的,没有一方工资高些生活也不好过,想来想去,一对年轻小伙子,只有空高兴,工资低怎么办,生活来源就靠他,他还答应待我读书毕业后才要求结婚。”王云美笑着说。
梁远峰怎么还会说出什么说话。王云美见此情况也扫兴了。告辞着要走了。梁远峰只“嗯”了一声,眼望她去了,掉下了眼泪,没精打采地躺下去。
杨丽丽约着了凌子山来到一间茶楼,眼见楼下人群挤拥,好象闹虚的市场。凌子山上前一看,原来是卖炒粉的,这名叫炒粉,见有豉油和水混成,炒焦了就是,有少量肥肉,大量是海哲皮。供应有限,只供了第一轮,第二轮的只卖了几张台位,便收市了。很多人扫兴骂着而去。一个高个子穿黑衣的说:“有人事就可插卖,这无油粉也这么难买,也不搞多一点供应。”
“没有物质怎么多供应,也有几小块肥猪肉儿,少少的油也有几点,豉油据说还用头发去做的,你以为有黄豆来做吗:”另一个矮个子笑着说。
“一盘还要三角钱,三两米票。不是白卖的吗﹗到楼上去看还有什么卖吧﹗那个高个子说。
“有什么卖,只有稻草板,猴头野菜糕。”这个矮个子又笑着说,“也很好吃,做法也很难,只贪吃些糖就是,销售很快,也有些可口。”
“我有病,不敢吃,要命紧要。“说远二个人走了。
凌子山看了一回招乎叫杨丽丽上楼。因为他有港澳同胞同去,可有另外供应,照顾供应有克枣一盘,糕点一盘。二个人坐着只顾自已的吃,凌子山说:“香港食品丰富吧﹗这里已紧张了二年啊﹗”
“香港有钱可以买到食品,但生活也并非很如意,有工作做好些,无工作做也很惨的。”杨丽丽讲话还很小心,很稳重地说。表示很自若。
“那里是外国营的地方,制度不同,人民的心情怎样?会不会奴颜卑膝﹗”凌子山笑着说。
“怎么会呢﹗各人做各人的工作,不过都是和老板打工,生活又紧张,要听话,有不遂他意,就要解顾,小心才好就是。”杨丽丽说。
“我对你的性格稳重表示很敬爱,只可惜你离我太远,命运不可相近。”凌子山含羞说着低下头。
“我更欢喜你,你有才华,有聪明,充满着信心,我心目中,不会忘了你的。”杨丽丽说着笑了,她沙哑的女音,听来亦很清脆,风度严肃。
“我有这样的想法,一个人学到了才学,要有为祖国人民创造幸福的心,自已的本事多少那还不要讲,为国之心不可无。”凌子山说。
“对的,我到外面生活,并非和祖国格格不入,人们以为不外逃的就是好人,其实有很多在国内完全不能生活下去,出去以后,有了门路,还是不忘祖国的。多少人出去千辛万苦,为了家乡的事业还是非常热情的。”杨丽丽说。
“当然,这只是一种心,敌中也有我,我中有敌,这并不奇怪。反正多数人也是爱国爱家的,卖国的人,勾当也怕被人知道,不是光明的事,死后也是遗憾不已的。”凌子山认真严肃地说。
“你到外面去,倒可以发挥你的才能,那里论坛自由,百家争鸣,多少作家,演员也是在外面出名了,才被号召回国。你可以这样做吗﹗我真希望你能这样做,为中国人民做出一番事业。”杨丽丽很亲切,用眼直看着凌子山笑着说。
“你这样的心是理解的。现在国家正在困难的时候,我不忍出去,还是要在这里同甘共苦,希望国家早日兴旺。”凌子山心情沉重地说。
“你这种心是好的,不过,你在这里也不能起到作用,一个人的地位还没有改变,你的抱负,只是一种空忧。过去多少状元郎在家乡全被人看不起,出去又遇到相扶之人,最后才可功名造就,这实在是有的事啊﹗”杨丽丽充满希望的说。
“这也是有的事,任何人都可能会有见外乡的人而较为尊重,总是认为本地风水不如别处,已习以如常的,并不贵也。”凌子山喝了一口茶放下说。
杨丽丽拿了一粒枣子放在子山的面前说:
“这颗枣子多甜蜜,在这紧张时期它是上乘食品,不容易吃到,你可在此赋诗一首吗﹗”
“可以的。”凌子山望一望周围抽出水笔写着:
白玉虽贵不生甜,黄金可重价亦争。
只望千石稻梁粟、才知世上此盛行。
杨丽丽接过看到赞赏道:“这诗写来清脆,主题突出,有忧国忧民之心,值此饥荒之时,任何贵不过米谷。中国之灾难确多,一个好端端的国家,给几个化化得困难重重,到底又说什么路线,使人不解。今天是有忠臣的,不过连一个大臣的各字也不可突出,不宣传忠臣,其实也并不好,忠臣是国家之血肉,十分可贵的。我看你写的此诗也很有风度,有太白遗风,虽有数斗玉,不如一盘粟。金银宝石,虽贵,也因它能换米谷之原因了。”杨丽丽思想沉重地说。
“过去总是说,来路姜辣,所以一个人的前途,很难靠本地的人来招呼,我也有这样的希望,到其它经地方去走一走,不过就是因为今天来去艰难,出入也要有证明,不比太白傲游天下,随时可去来,看来今天的某些自由也不如古了。”凌子山叹口气摇头表示惋惜地说。
“唉,现代化了,走动的人也多了,外国人的行往是自由些的。关系社会制度,人的思想本来自由,向往各自发奋图强,任由自已本事去发挥。这样的世界人们容易接受。中国的制度,生活安定,贫富相差不远,愚呆聪明也所差不悬殊太远。因而人们都不习惯这种人们自已所不适的生活。有才者不能显,无才者也不能照自已意志去被人使唤,变成大家不习惯。因此都要外走的思想。“杨丽丽有些启发地说。
“这也有道理,这种生活要经过斗争,比一个例子,农民要他去做工,知识分子要他去耕田,二种人也觉辛苦而又不讨好。物不尽其用,金打锄头,不但贵且硬度差不合磨,不顶用。”凌子山说。
“我觉得你能走出去跑跑,游游天下,是可造就出奇迹来的,为人民写出心声。:杨丽丽笑着说。
“暂时我还不到绝望之时,我希望祖国会有一天振作起来,会吸取教训,符合人们愿望去办事的,违背客观的做法不会长久下去。”凌子山喝了一口茶,笑着望一望左右的说。“暂时不想往外国跑。”
“啊﹗你在这里吗﹗”王万先上前拱手说,“你二个好朋友,老躲着别人独自坐谈,有什么秘密的话呢﹗我也可听一听吗﹗”说着他也不客气的坐着。
“怎么不可以,都是老同学,我们香港对会见同学是很感荣幸,亲热的。”杨丽丽忙拿着杯子斟茶说。
“也并不是这样说,一个人总有比较相合的人,符合人情世道的。”王万先也笑着喝着茶道。
“近来听说又要体制下放,国营多压缩人员,合作来的又要到回合作去了。”凌子山看着一个服务员,对王万先说。
“这是怎么说的﹗”杨丽丽很不理解的说。
“啊﹗1958年小集体转入大集体,叫做进入社会主义了,农村转集体的公社。城镇原来小商小贩只入合作店,大商号入公私合营的。到1958年全部转入国营,现在看来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又要归回1957年前的原位,合作来的,又到回合作去。”王万先说,“步子太快了些。”
“火候不到,我看,这集体过大,劳力也肯定会浪费些,单召集做工,和早收工的准备,一年也要不知浪费多少劳力。”凌子山说。
“还听到这样的事,前时争着报头名去下放的公私合营从业人员范金。几次请假不能回家,擅自回家,被叫逃跑,又斗争,还判了徒刑。”王万先说,“这时不知什么叫犯法,一时一时的法。”
“物质紧张,很多步子也乱了,法不严些不行了,本来下放人员,不干也最多失业了,怎叫逃跑,无组织纪律,就变成了刑事犯罪分子。”凌子山说。
“那时下放还叫下放光荣,这里不知是上面搞的,不是下面的土改政策。”王万先摇头的说。
“其实上面怎有这样的规定,也不过,下面的人员为了吓唬人,山高皇帝远,你怎么去告状?红军一贯的政策多英明﹗怎能会想到这下子这样错综无法,打人也可,骂人也可﹗”杨丽丽说。“资本主义国家也不会这样随便打人,有工做有钱拿,不愿做,二个山字请出,各走各的路,有什么干涉。我这样说不知对不对请原谅,”
“这不怕,讲事实,并不犯法。”王万先说。
“讲事实、评事实,也有立场的问题,讲话并不容易。你不看,彭园这个人过去是一个风流人物,夫妻间传出过不少风流话柄,以后他的影相店入了合营,反右派干了他一个右派,以后下放农场,吃没吃的,有错的话,先斗争你,日日斗你。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呆木头人,怎么说也是错的。说好话,说你奸险,说坏话说你黑心肠,都不好,不说话,说你伺机报复,暗里记帐,反正你成了一个坏人。过去斗争他还讲二句话,越讲越错,干脆不说话,有时斗了他一个下午,一句话不说。”凌子山说,“他一个儿子还是我的同学,从小他很会同我开玩笑,现在他见到我,好像不相识。”
“这样的人是有的。”杨丽丽说。“也为数不少呢﹗”
“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