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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枫阴沉着脸走近前去,在众乘客的出乎意料下,竟一脚踹在了那小胡子的腹部,小胡子顿时疼得蹲下身去,无声地打起滚来……
距离川香已不太远,程枫拿出手机报了警,很快三四辆警车就火速赶到了现场,押下四个犯罪嫌疑人,又一个警官开着这客车把一车人拉到当地派出所。和大家一起做了笔录和目击证词后,已经将近下午两点钟,从派出所里出来,一众乘客感激地看着程枫并向他道着谢。
程枫却只关心地看着尚有些惊魂未定的晓薇,望她神色什么时候能变得好转一点,这时又想起问题来,就向众乘客问道:“请问一下,去戈林县方庄乡的石塔岭村在哪里坐车?”
“你是去那里吗?可巧勒,我就是石塔岭的。”
人群中站出一个五十开外衣着朴实,满脸黝黑的人来,脸上褶子深厚,乍一看却有六十开外。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运动服学生模样的削瘦男子。
那老者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程枫,又道:“那地方可不好走,那里也没有通客车,只怕你今晚只能先住到戈林县里头了。只能到了明天,再租辆车子或摩托开过去了。”
“大叔,您是当地人吧?”
“可不是嘛,这是我侄子何业,家里出了点事情,我陪他赶着回去。晚上就准备摸黑打路走过去了!”老者摇头叹了口气道。
程枫往那戴眼镜的削瘦青年脸上细瞧了下,居然发现他眉宇之间竟和何宏好几份相像,心中一紧,难道还真这么巧了?如果是的话,那昨天何宏的骨灰肯定是带到了。
程枫不再多说些什么,就笑对老者道:“大家都是赶时间,那这样,咱也不坐到县里头了!我在川香这里租辆车子,咱们就一起坐车过去,那边路我不熟,您就给我指指路,可好?”
老者神色更疑惑了:“你们两位小夫妻是去那里探亲戚么?我怎么不认得你们?”
程枫搂着有些羞涩的晓薇,笑了下不再言语。
老者身旁的何业拉住老者轻声道:“二叔,你就别问了。”
程枫看了下何业,露出一丝赞许来,这何业若非真是何宏那读大学的弟弟?看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倒是和何宏如出一辙。
在何业二叔的一再推脱下,程枫还是把局促的他劝进了一家饭馆里面,一行四人粗略地吃了点后,程枫又叫晓薇陪他们在那里先坐着,自己去到外边,很快就租了辆越野车过来,车子后头也已经是塞了满满的一堆东西。
已经过了下午四点,但现在看来两三个小时内开到石塔岭是没多大问题了,车上又有这叔侄两人指路,程枫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在车上,晓薇虽有些不明所以,只知道程枫这一趟出来可能是有事情要办,而并不像先前说的那样是和自己出来玩的,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刚才经过车匪事件,心里对程枫的依赖就更重了。在她看来,幸福就是能一直待在自己喜欢又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人身旁,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大哥,您就是去石塔岭我们家吧?”
在颠簸的山路上,一直沉默的何业终于开口了。
程枫透过车里的后视镜望了下何业,暗暗惊异他的判断能力,却是只微笑了下不承认也不否认,想看看他会继续说些什么。
“几个月前我大哥到我学校来过,玩了几天,跟我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我没预想到他会出这样的事情……”
程枫看到何业的眼眶已经红了,看来有些话一直在他心头憋了太久了。
“他喝醉了酒后说自己很歉疚,愧对我们这个家。我和三弟一直让大哥供着读书,说到底我们才是最愧对家,愧对大哥的人……”何业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晓薇忙回头递过两张摊开的纸巾给何业。
“我大哥说,若是有一天他死了,他部队里曾经的一个兄弟能过来看他一眼,他也就能瞑目了……”何业看着镜子里程枫的眼睛道,“稀里糊涂中,我还鬼使神差地问了他那战友的名字,我大哥说……他叫程枫。”
晓薇吃了一惊,忙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枫。
从晓薇的神情里,何业差不多证实了自己的所言,尽管程枫只管摇下窗户低头点上了一根烟,并没有说话。
许久后,程枫才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才是对你大哥最好的回报。”
何业见他默认了,想到何宏生前预言般的遗愿得到实现,也是喜极而泣,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车子在群山间摇晃着颠簸了一路,在晚上天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到了方庄乡。从方庄乡到石塔岭这一段短短的十来公里路,却是极为难走,路窄,泥泞,坑洼不平,所幸所租越野车的性能良好,才没致车陷到里边去。
终于到了何宏家门口外边时,已经是过晚上八点了。山里人家睡得早,整个百来户的村子里就零星地发出几处灯火,其中的一处自然是彻夜难眠的何宏这一家。
孤零零两间破败的砖坯矮房里,幽暗的橘黄灯光下,是何宏父母和弟妹们唉声叹气的一副愁容。眼睛红肿,满脸未干的泪痕,泪水似乎也已经流尽。
在走在前头的何业和他二叔进门的时候,他们也是坐在那里如石化了般无动于衷,直至程枫和晓薇提着大包小包进来,这一家子才微微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陌生人。
程枫搁下手中这些杂七杂八的盘手时,何业已经找来一条长木凳并用袖子掸干净了上面的灰尘。程枫和晓薇挨着坐下后,才开口道:“我是何宏在部队的战友,听说了他的事,又刚好在川香,就过来看看,送送他最后一程……”
“没什么好看的。这孽障连祖坟都入不了,从今往后,我们这世世代代老实为人的一家,算是再也没脸面在这里做人了!”
坐在床边伛偻着腰身,满头白色寸发满脸沧桑的何宏父亲叹了口气,语气如死灰一般了无生气。
程枫心中一愣,想到憨实的山里人向来是极为看重身后事的,在他们看来,有时更胜过这人生前的名声,估计何宏这事在十里八乡现在是无人不知的成为饭后谈资了。程枫就想着能不能在上面帮点小忙,如果能帮得上,也算是让这一家人重生了,也能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他就道:“入祖坟的事情,是谁说了算的?”
“谁说了算?就算族长点头,村里的上百来户乡亲能同意?老祖宗们能同意?”何宏的父亲脸上透着绝望。
第047章 落地
程枫想了下就站起身,把晓薇叫到门外叮嘱她在这里待着,又从车里拿了两条烟让何宏的二叔领着自己径直往族长兼村长的家里奔去。
敲响了族长家的门后,灯亮了起来,年迈的族长肩披着一件衣服出来了。在何宏二叔介绍完了程枫之后,程枫就忙拿出袋子里的两条烟,搁在村长的桌子上。
“不敢抽不敢抽,你若是为了何宏入祖坟的事情而来,恐怕是没得商量。”族长吧扎着旱烟,坚决地摇了摇头。
程枫笑道:“我先不和您谈这个。我看咱们村口的这条路很不好走啊,大家的出行都不太方便吧?”
“没有钱啊!乡里也穷政。府支持不上来。这里百来户人家,差不多要干一年农活的收入拿出来修路,叫大伙儿不吃不喝撒?”族长叹道。
程枫直截了当道:“这样吧,我拿50万给你们修路,劳力就你们自己出了。条件是让何宏入祖坟,怎么样?”
虽然眼前的诱惑够大,但族长愣了下后,还是摇头道:“还是使不得!我没这么大的权利。虽是族长,但这事干了,我以后还不被人在背地骂一辈子?”
程枫有些无奈道:“那就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族长沉默了一会儿后,可能是不太好意思直接拒绝来客,就道:“你如果真有心,那我明天倒是可以把全村人召集起来,你到时候能说通他们,让大家伙儿站站边表决下,有多数支持你的就可以。”
没有更好的办法,看来也只能如此,程枫就感谢着答应了下来……
当晚程枫和晓薇在车里过了一夜,宽敞的车内空间虽是极为理想和刺激的二人场所,但程枫却没心思干这事。一大早的时候,村里就响起了鸣锣声,村里的男男女女三四百号人,就挤满了村口的一块空地上。
程枫站在他们的前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些,犹豫了一会儿,就大声地直奔主题道:“乡亲们好!我是何宏在部队的战友!我晓得何宏出的事情,让全村人抬不起头来。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很痛心!但是,我今天来,不是说何宏是怎样怎样坏的一个人,你们也晓得,每个人有好有坏,我问下大家,你们这辈子就没有做过一点违心的事情么?呵呵,我不是来做啥子法官,我只是想说,何宏其实并不是你们所了解的那样。他也是一个人,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一个做了坏事而没有被政。府原谅的人。不过,政。府也谈不上原谅,毕竟没来得及判他的刑嘛!”
“切,他不是被枪毙了撒!”“就是嘛!抢劫的时候吃枪壳子罗,警C都说勒……”下面人群开始骚动,叽叽喳喳议论开了。程枫尴尬地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大家先不要议论!是我自己说岔了呵,我今天想要说的是何宏过往在部队的一些事情,大家都听一下好吧?”
下面人群安静后,程枫才开口道:“四年前在南疆前线,在一次行动中何宏追击两个毒贩,和其中一个毒贩搏斗中,他的肚皮被划开了一道指头长的深口子,那肠子当场就撒了出来,那场面你说吓人不?”
下面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想象着那恐怖的画面。程枫继续道:“但是何宏把那肠子给塞回去,用布条缠了下后,没命地追出三里地去,最后把那个家伙给抓住了!在那家伙被抓住的前一瞬间,他回头看到何宏的一截肠子还在外头,当场就吓傻了!后来从这被抓住的两个毒贩口中,成功地牵出了一个团伙,他立了大功!你们别不相信,部队里都是记着的!他还被发了特等功的奖章呢!”
见下面的人眼里都有些不太相信,程枫就掏出自己的退伍证,摊开后高举着道:“我以一个革。命军人的名义发誓,我说得句句是真话,如有假话,让何宏做鬼都不放过我!〃
说完这段话,他暗暗汗颜,心想这胡编乱造的这一段可别让泉下有知的何宏生气,自己也是为了他好,不仅让他死后能有个安身的地方,也是为了他全家人。
程枫又道:“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英雄!他的光辉事迹还有好些多撒,我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我的意思是,何宏并不是你们所心想的那样坏,他这样做一切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他的家啊!你们晓得,他家里这么个情况。他是脑壳子走火入魔了,一时被鬼给捎了去魂儿,想着早点弄到些钱!供他弟弟读书,也能更好的给他妹妹治病,她那个病虽不能治好,能好一点也好嘛。他都是为了这个家呀!”
“这龟娃子蛮会扯的嘛!”
族长悄声嘀咕了下,程枫声情并茂的这一番话,让他都有些不自禁地动容了。
“因为部队里有很多城市兵,何宏跟大家接触多了才知道自己村是有多么困难!他一心想着将来退伍后,能回到家乡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当然,首先就是把村口的这条路给修好。今天他虽然不在了,但这并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