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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榕不理周沐辰,推开被子,就要坐起来。
身体虚弱,江意榕动一动就是头晕眼花,咳喘不已。
陈天珩他们也知道他的性子,但是周沐辰坚持道:“那我和你一起过去。”
江意榕点了点头。
“真是,哎。。”周沐辰长叹了声,看他的样子实在骂不出口。
苏子涵上楼开门,姐姐听到门锁的声音迎了上来:“上了两天一夜的班累不累?要不去睡会儿?晚上喊外卖就得了。”
苏子涵有些不好意思,甚至不敢看姐姐,只是推诿:“公司还有事,我帮你喊外卖,你自己吃?”
苏子云呆了下:“那身体怎么吃得消?”
“前段时间那个案子出了点事情,全公司上下都好忙,我也没办法。”说着,把家里打扫了下,喊了外卖,把钱放在了苏子云的手里交待,“姐,这是正好的,不要让人找了,自己吃,吃不完就扔那,明天我回来整理。”
苏子云交待了她一句:“注意安全。”疑虑地回了房间。
苏子涵换了身衣服,沿着石板路出来。
夜色下,清晰地看到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车,在月光下墨绿色的外壳折射出金属般幽冷的光泽。
小安看到她,跑了过来,拉开后座的出门。
江意榕跨了出来,对着她笑了下,嗓音沉郁低冽,带着压抑不住的浅浅开怀:“小涵。”
苏子涵赶忙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医生不让你下床吗?”
“我不放心。”江意榕答道,说着,仔细地看了看她,见她情绪可以方道,“你姐姐没为难你吧?”
苏子涵摇了摇头,低着头,扶着他上了车。坐进去,才发现,周沐辰坐在副驾驶座,看他们进来,也仅仅是点头和她打了个招呼,一直紧张地盯着她身旁的江意榕。
车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江意榕的苍白温润的脸在灯光下隐隐的闪现。
苏子涵清晰地看到他横搁在胃部的手轻轻重重地用力,和她说着话的声音带了几分朦胧:“刚才天珩说比下班都差点撞到她。。”
暖暖的关心在此刻的苏子涵听来似乎多了几分难言的试探:“嗯,姐姐打电话催我,你知道艺术家性格的人。。”苏子涵小心地应对。
江意榕靠着椅背,转头看她,目光专注,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虚浅无力:“解释清楚就好,辛苦你了。”
手掌传来的汗湿冰冷终于是让苏子涵想起江意榕的身体,皱了皱眉:“胃疼得厉害?”
江意榕愣了下,摇了摇头,嘴角是淡淡的笑容。
苏子涵知道他的脾气,刚想开口。
汽车一个紧急制动,搭着苏子涵的手背一下子僵硬起来。
苏子涵急急回头,见江意榕向前弓了弓身子,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按着胃部的手紧紧地深陷下去,背部剧烈的起伏。
苏子涵赶忙扶住他的手,瞬间降下隔离屏,喊了声:“周医生。。”
同一时间,周沐辰转过身子,看着他从额头滴落的大颗汗珠,骂了声:“让你别出来,你非得出来,现在舒服了!”
“对不起。”小安回头致歉。
本就是下班高峰,前头塞车,虽然提前紧急制动,还是造成车身一定的颠簸,外面连成一排的长龙,嘈杂的喇叭声透过隔音的玻璃隐隐的传来。
“不关你事。”这几个字江意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说完,胃里如同被数万只蚂蚁的啃噬的痛苦再次把他吞噬,紧咬住牙关才没把那声呻吟宣泄出口。
苏子涵看向周沐辰,急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
周沐辰的脸色已经不是臭可以形容了,甚至是咬牙切齿的:“出门之前已经服了比平日多的止痛药,现在不能再吃,你帮他揉揉,看看能不能缓解他的痉挛。”
苏子涵急着点头,,手已经自觉地搭上他紧揪着衣襟的手,想努力地把他深深压进体内的手掰开,试了几次,江意榕实在是太痛,就算苏子涵轻声哄劝,麻木地手连动一动都不行,似乎只要一松,体内压制着的疼痛会如同冲破溃败的堤岸洪水汹涌而来。
苏子涵急得泪盈于睫,声音里带了浅浅的颤音:“意榕,松松手好不好?让我帮你。”苏子涵一遍遍地说,江意榕终于松了松手,手指已经僵直地不能伸直,白皙的指骨上出现一条条由于用力出现的红痕。
苏子涵的手搭向了他的胃部,明显地感到掌下的地方冰凉坚硬地超出她的预估,就算这么按着,都能感受到那里面的跳动,似乎胃不满意这么一小块地方和旁边的器官争抢更多的空间,激烈地鼓动着。
苏子涵不由自主地蹲坐在地上,用两只手帮他慢慢地揉着,只是掌下的那个地方并不给她面子,依旧是坚硬的如同磐石,它周围的其它地方却是滚烫的,灼热的温度透过暗蓝色的麻布衬衫透了出来。
苏子涵都不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只是虔诚的耐心的揉着,希望他可以好受些。
这一刻,恩怨情仇都已经远去,只剩下一颗赤诚的心,只留下一个听从内心声音的人。
慢慢地苏子涵发现掌下那块地方慢慢柔软下来,虽然冰凉得吓人,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令人难捱的颤动。
胃里如冰尖般翻搅过来的疼痛渐渐缓和下来,变成磨人的钝痛,江意榕觉得整个人失力地像是要飘起来似的,总算是回到了虚虚实实的地面,头脑昏涨地难受,朦胧中发现她还坐在地上。
江意榕握住她热的发烫发麻的手,拉了拉几乎是跌坐在地上的她:“起来,地上凉。”
苏子涵紧咬着嘴唇,见他好了些,一颗悬着的心才归位,坐在他身边,帮他揉着的手片刻都不敢放松。
江意榕试了几次才把手抚摸上这个靠在他怀中日思夜想女子的后背,一下下有节律地轻拍,像是带着某种感情的宣泄和欣慰,而他的手掌下,苏子涵的泪珠无声地滑落,浸透了他的衬衫。
汽车缓缓停在大屋前,陈叔陈妈在门口候着。
见车子过来,急急上前,难掩担忧。
苏子涵接过江意榕递过来的手帕,把眼泪擦干,随着江意榕一起下车。
招呼过后,见江意榕精神萎顿,又抵不过他让她先在下面坐一会儿。
苏子涵只能看着周沐辰扶着他去卧房,几次看着楼上的方向,眼里是掩不住的焦躁。
“Helen,先坐一会儿吧。”陈天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苏子涵点了点头:“嗯。”随着陈天珩在沙发上坐下。
陈妈很快端上果茶来,苏子涵谢着接过,捧在手里慢慢地喝着,心里酸酸甜甜涩涩如坐过山车。
苏子涵放下杯子,斟酌道:“陈先生,那个。。没事吧?”
“没事的,沐辰在上面,就是这次发作得有点厉害。”陈天珩回答,“以后和意榕一样唤我天珩吧,不在公司不用陈先生陈先生的叫。”
苏子涵受宠若惊,手中的杯子差点掉落到地面。
“这次发作?他经常这么发作吗?”苏子涵有些奇怪,又带些胆怯,她有预感似乎三年来他那不堪的生活状态和他的状况将会因为这次缓缓在她眼前拉开,恐惧期待盘桓在她的心间,也许那将会是一段让她心疼若死的过往,或许她不知道会更好些。
“嗯,你知道他体质偏弱,这几年工作强度大,又加上他心情抑郁,身体一直不太好,药吃的多,胃伤得厉害,一累一冷就会容易生病,每次病了,都吃不下东西,于是胃也跟着折腾,上次你们去吃面。。。”
陈天珩没有说完,苏子涵已经警觉:“吃面那次怎么了?”
“嗯,那次和这次一样,和你出去之前就不太舒服,胃疼得都站不住,怎么劝都没用,还是要出去,回来就是这样。”陈天珩苦笑道。
陈天珩的回答让苏子涵一下子僵硬起来,记得那次他的脸色在江边就异常的苍白,问他也只是说累了,吹了半天的冷风,自己还用话去刺激他,真是。。。
陈天珩见她懊悔,安慰道:“过去的就别想了,主要还是将来不是?”
苏子涵点了点头,忙问道:“我现在可以上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
看着她上去的背影,陈天珩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鼓励到底是对是错。
他能感受到她的担忧是真实的,能体味到她的眼泪是真心的,可是总有一些飘忽的感觉。。希望是他的错觉。
记得那天吃面回来,江意榕也是这样胃疼地几乎连站都站不住,脸色霜白。
喊了周沐辰过来,一直挂水几乎到天亮。
看着他蜷缩在床上,把嘴唇咬得都要出血,陈天珩是心疼的,想要劝他几句,却无从开口。
就这样看着他生生熬到几乎天明才好些,心里对苏子涵总是有几分埋怨的,毕竟要是她在出去的途中对他有多几分的注意和关心就会好许多。
这三年来,陈天珩看着他每一次的发作,每一次的辗转,每一次的挣扎,似乎每一次都如炼狱般地痛苦,每一次呼吸似乎都会停止,每一次都游走在地狱和现实间。
这三年他过得实在是太苦,公司帮派家族身体情感每一样都在折磨着他,透支着他的活力,预支着他的生命,真心希望他往后的生活可以轻松些,可以有点快乐,而非这样在纸醉金迷的浮华间如行尸走肉般的清冷地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没有生气,没有念想。
苏子涵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昏暗的光线流泻开来,带着几许意乱的情迷。
苏子涵看到周沐辰俯下身子为他打着吊针,低声交待着什么。
江意榕靠坐在那,似乎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脸色惨白,清俊的锁骨若隐若现,身上温润中透着淡淡疏离的气质让人心动。
刚想推门进去,身旁走来一个人:“苏小姐。”
苏子涵回身,见是凌墨,点了点头。
苏子涵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推诿:“我下去拿点吃的上来给意榕。”
凌墨点了点头,推门侧身而过。
等着她端着粥再次站在房门口的时候,房内电话。。名单。。字眼不断地传来,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也可大致推出个大概。
果然如同子杰所说,江意榕已经知道有人在查号码,江意榕那句气力不足但是斩钉截铁地:“务必要查出是谁。”
让她一惊,还没回神,身后就传来另一声:“Helen”
苏子涵手一抖,粥差点掉到地上,门被推开,屋内的人看向她,陈天珩替她推开门:“怎么不进去?”
苏子涵感受到凌墨审视的眼神,进退不是。
此时江意榕向她招了招手,苏子涵自觉地走了过去。
凌墨看着她,像是无意道:“苏小姐,粥怎么拿了这么久?”
江意榕眉头微皱,淡淡地看了眼凌墨,眼中含着威严,凌墨走上前去,接过她端着的托盘。
江意榕转头对向苏子涵:“小心烫到,这些事交给佣人就好,过来坐。”
看着这样的情形,凌墨、周沐辰道:“我们下去吃饭了。”
走前,周沐辰不忘交待:“苏小姐,麻烦你让他喝了粥过二十分钟吃药。”
陈天珩跟着他们一起下去。
很快,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啊。。”苏子涵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指了指台面上的粥:“粥再不吃就凉了。”
江意榕闻到味道,直觉地皱眉。
“吃了才能吃药。”苏子涵又加了句。
江意榕勉强同意,苏子涵舀了一勺粥,上面还加了一小颗烧得很烂的花菜,递到他面前。
江意榕蹙了眉头,在她再次举了举手臂的时候,总算是张口吃了下去。
只是一咽下去,一天没有进过食的胃部对外来的物质明显的不接纳,难受恶心的感觉翻涌而上。
不过看到苏子涵期待的眼神,江意榕还是忍着不适吃了第二口,在第三口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捂着嘴,推开苏子涵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