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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初春,转了一个江意榕还算穿穿的牌子,厚些的羊绒衫还没有上架。
服务员倒是很客气,上次和顾子杰一起来过,自然是认得她,都以为是帮着顾子杰来挑选的,殷勤地介绍。
苏子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何时起自己在大家的眼中和顾子杰已经是一对了。
抱歉地摇了摇头,苏子涵几乎是落荒而逃,突然而来的认知,让她觉得恐慌和害怕。
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虽然告诉自己得走上全新的生活,可是那又谈何容易?
大店里的东西太贵,另一方面也觉得没有诚意,苏子涵辗转到了东路。
找寻到那家专门做羊绒的店。
在老板惊异的眼光中,买下了一斤百分之一百藏青色的羊绒毛线。
老板还是没有忍住,有些八卦地道:“我能问一下,你买这个干嘛吗?”
“织毛衣。”
不织绒线的人也许不知,百分之百的羊绒被称作“软黄金”,非常的保暖,只是没有哪一个织绒线的人会傻到用这样的绒线去织就一件衣服。
一个不可避免的是价格过高,第二个是太过于精纯的羊绒都无法收口,而且织的时候线太细,一不留神就会断,又很难连接,倘若是织衣服的话,连袖子最后的收口都难,非得用一根同色系的氨纶不可,织好后到穿的工序也很复杂,必须要去公司制版,还得回来后两次缩绒后才算完工,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不能晾挂,只能平摊,当然日后的保养也是如此。
老板自是明白这些的,愣了下才道:“姑娘,你知道这个工序得多复杂吗?”
苏子涵笑着点头。
“这个颜色适合男子,姑娘肯定是织给你心爱的人吧。”
苏子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笑着站在那。
“害羞了啊,那我不问了。”老板爽脆道,“要不这样,你弄好了之后拿过来,我免费给你送去原厂制版和缩绒。”
“那就谢谢您了。”
苏子涵抱着胸前那两只正红色的长方体盒子,向地铁站走去。
这么来回折腾了一下,地铁里的人多了起来。
苏子涵看着长方体盒子上的那两只棕色的羊笑了,不觉打开盒子,里面放置着两小卷精良的羊绒,用轴棒卷着,下面是相应的缩绒剂。
不觉用手抚摸过细细的丝线,苏子涵充满了憧憬,真希望可以让他在天气变冷前穿上。
回到家,苏子涵迫不及待地开始动手。
虽然之前就得知它异常地娇贵,只要针一个不好,线就断了,还没法接,只能重头再来。
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干到十二点,就是一圈小小的领子,苏子涵有些沮丧,看看日子,有点担心不能赶在他的生日之前。
只是精神高度紧张,眼睛盯地都花,苏子涵被迫放下手中的活,在家里走走。
打开的电脑屏幕上跳出邮件的提醒,在夜色中甚是清楚。
走过去点开,是姐姐的邮件,告诉她一切都好,签售很成功,还告诉她手机坏了,明天买了新的和她联系。
苏子涵回了个:好,问了一些她的情况,关照她早点休息。
等了一会儿,姐姐回了邮件,之后就关了机。
想着等着姐姐回来,就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地织毛衣了。
苏子涵揉了揉眼睛,拿起放置在沙发上的三根针,伴着时钟的滴答声,一针一针细细地编织。
后来实在太困,手里渐渐没劲,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用手遮了遮照射进来的阳光,看着摆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毛衣领子,心里含了些期待,有些幸福的感觉慢慢滋生。
门边传来敲门的声音,苏子涵动了动胳膊,缓了缓麻痹的四肢,把绒线藏到了抽屉中,走过去应门。
门外是拿着保温桶,笑得灿烂的顾子杰。
“早。”
“早。”
互打了招呼,苏子涵把人让了进来,接过保温桶:“星期六的,你也不多睡会儿,还那这些个来,也不嫌累。”
“你关心我?”顾子杰凑上前来,看着她,眼里有一点小小的惊喜。
苏子涵笑了笑,没有接口,喝着他拿过来的粥,心里有一丝甜蜜。
既然他都能放下,也许是时候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是给顾子杰一个机会。
毕竟她需要有新的生活方式,那一场轰轰烈烈之后,她需要回到自己的轨道,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见她发呆,顾子杰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休息好,等姐姐的消息有点晚了。”
顾子杰皱了皱眉头:“那你快去休息,这里我来收拾。”
苏子涵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先放着吧,过会儿中午我热热吃了。。。你不是马上还有个饭局吗?”
顾子杰点了点头。
苏子涵站起来,为他把领带理了理:“好歹接了公司,领带还和高中时一样,老是斜的,也不怕人笑话。”
顾子杰握住她的手,有一瞬间的动容,声音都有些颤:“子涵,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打领带,我。。。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我很开心。”
苏子涵没有接口,笑着退开,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好了,时间就快要来不及了,快去吧。”
顾子杰点了点头,提前离开。
等他离开了,苏子涵敛去了脸上的表情,把门关上,看着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粥,有些恍惚。
诚然,顾子杰是一个好的终身伴侣,只是感情真的骗不了人,苏子涵完全说服不了自己,那种如哥哥妹妹之间的情感去等同于爱情!
只是,似乎上帝已经为她关上了一扇门。
不过有的时候一段路的结束意味着另一段路的开始。
江意榕撑着额头,听完陈天珩的汇报,脸上疲态尽显:“让冉然跟进。”
陈天珩见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弱,点了点头劝道:“意榕,要不先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江意榕头晕眼花,眼前都是白色的点,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撑着扶手慢慢起来,靠着床头,吃下陈天珩递给他的一大把药。
陈天珩把床头的灯关了,退了出去。
满室的黑暗渐渐把他包围,夜色中,周身是无尽的疲惫,但是江意榕的头脑确实异常的清楚。
昨日和她相逢的一幕历历在目。
惊鸿一瞥,她眼里的在乎和热忱是那样的炽烈,眼里的光彩是那样的逼人。
看得出她过得不错,顾常晟对她也是爱护有加,看来也许之前是自己偏激了,顾氏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最后她的出声打断,想必是看出了自己的不适。
真的离了他,她才可以变回真正的自己。
离了他,她才可以过得很好,比以前都好,昨日她低头翻看着手机时候的笑脸是重逢来,他从未见过的。
离了他,她才会幸福,所以按着他原有的轨道走下去,开始全新的生活,这样的决定没有错。
这次的相逢,他承认有一瞬间的心动,之后更多的还是释然和平淡。
过去的真的就过去了,那种激情已经不再。
同样的夜色中,苏子涵实在是撑不住,一天半夜不停的织,累得躺倒在床上。
想着他收到毛衣时的表情,想着畏寒的他是不是可以从这个上面获取一点温暖,这样手工的东西总比店里的强多了。
半个月后,轮回签售的姐姐回到大本营来签售,也是此次签售的最后一站。
苏子涵特意请了半天假,赶到书城。
书城里很热闹,来得人不少。
看着姐姐坐在那,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看到她挥了挥手,想要过来,被苏子涵制止,做了个手势,去了外边。
眼见着签售会一时半刻结束不了。
苏子涵沿着路毫无目的地走着。
仓促地抬头,江氏的大楼赫然就在不远处,依然高耸,窗明几净,透着几分慑人的魅力。
远远看到三辆熟悉的轿车鱼贯停在公司的门口。
中间那辆墨绿色的轿车车门被拉开。
苏子涵看到他跨下车门,撑着车门休息了一会儿,才向公司里走去。
颀长的身影是那样的耀眼,让她逆着光都想看清。
就想那样走上前去,问他一声好,看看他的样子。
江意榕的脚步停顿了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回过头来,眼神扫了扫,对着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什么
那人黑衣人往她那看了一眼,苏子涵赶忙转身离去。
匆忙间,在医院里捡到的那块他的蓝色格纹已经被洗净的手帕掉落在地上。
那个人过来,拿了手帕回去,递给江意榕。
江意榕接过洗得干净也被熨烫得整齐的手帕,掩嘴轻咳了两声,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回头,朝电梯处走去。
苏子涵跑了一段,心脏跳地厉害。
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块手帕不见了。
按着原路返回,还是没有。
罢了,这一切都是天意。
苏子涵还是有些沮丧,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接起是姐姐的电话,签售已经结束。
晚饭间,和姐姐天南地北的胡扯海聊。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离他的三十岁的生日越来越近。
交给老板送回工厂制版和缩绒的衣服已经回来。
苏子涵算了算时间,把衣服小心地封存在袋子中,去邮局把它快递了出去。
这天是江意榕的生日,本来陈天珩提议要大办一下。
但是江意榕拒绝了,一个他性格如此,其二是这大半年来,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大操大办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过于疲惫。
所以,最后折中,就是相熟的几个人过来一起聚聚。
昨晚上变天,半夜里江意榕就有些不舒服。
隔日,他都有点起不来身,头脑昏昏沉沉的。
躺到九点多,绵软的四肢才像恢复了点力气,撑着坐起来。
靠着身后的床垫,白着脸咳嗽。
陈天珩拿着包裹进来。
江意榕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咳嗽的间隙,有些喘地问道:“又是谁?”
陈天珩的脸色有些奇怪。
江意榕咳嗽地下腹隐隐作痛,呼吸不顺,晕得难受,见他不说,索性连问都懒了,闭上眼睛养神。
陈天珩走上来点,习惯性地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我去喊沐辰过来,像是有点起烧。”
“不用。”江意榕拉住他,“吃点药就好,就是季节性的感冒,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陈天珩犹豫了下,见他坚决,出门去拿药。
包裹被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江意榕歇了会儿,按着太阳穴,把包裹拿了过来。
看着寄信人的名字——苏子涵三个字,顿了下,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又带了点难以名状的雀跃。
江意榕颤抖着把包装解开。
里面又是一层包装,耐着性子把它拉开。
里面赫然是一件藏青色羊绒衫。
做工很精致,把它展开,不用试,江意榕就知道一定很合身,也很暖。
眼里有些动容,这样百分之百的羊绒,他人不知,他还是了解的。
江意榕确实清清楚楚,记得母亲很爱父亲,那年父亲生日,母亲就是买了两斤这样的绒线。跑遍了所有大牌都不愿接手这一个单子,找了很多有名的师傅都摇头。
母亲没有办法,整整花了半年的功夫每天不间断地织才算赶在父亲生日前完工!
后来才知,哪怕那种绒线织得很熟练的人,就是那种一个晚上可以用质量不是很好的粗绒线打一件孩子衣服的人,也得两月每天织六个小时才能弄出这么一件衣服来,因此市场上根本就没有这样成分的成衣卖,机器是完全没有这样的工艺的,而手工的话这样的人工,就算开出天价,也没人愿意。
而在他们分开之后,她却寄来这样一件颇费心血的礼物,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江意榕动容了,他清楚地记得,当年母亲曾告诉过他:“一个女的要不是把你真的捧在心尖,是不会耗时耗力的为你织这样一件衣服的。”
可是,就算此刻她把他捧在心尖,似乎还是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