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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权晏拓回答的斩钉截铁,道:“全部都忘记!”
“离开我的家!”
权晏拓站起身,丢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如此。随后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奔着下楼,开车离开别墅。
尖利的玻璃碴子,滑过她柔嫩的掌心。夏嫣然跪在地上,想要把水晶球捡起来,却发觉满地都是,到处都是,她要怎么捡?
散落的东西,是她根本就拼凑不起来的!
这二十五年的岁月,所记载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已经远去。
夏嫣然突然就笑了,这场纠缠,终于还是毁在她的手里。
……
楚乔开车来到拍卖行,下车的神情似乎已经恢复平静,至少她还记得有正事要办。
拍卖行里面,人潮涌动。
楚乔提着皮包往里走,却被人闪身挡住。
“站住!”
楚乐媛早就等在这里,此时趾高气扬的站在她面前。
见到是她,楚乔抿起唇,越过她的肩膀径自往里走,但又被她拉住手腕,拽到一边。
“滚开!”
楚乔挑眉盯着她,心底的怒火上涌。
她的眼神可怕,楚乐媛心头缩了缩。不过她有东西在手,底气很足。
“楚乔,你凶什么凶?”楚乐媛瞥着嘴,含恨的瞪着她,道:“你要把股权拍卖掉,知不知道这样做,楚氏就要垮了!楚氏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楚乔冷冷的笑起来,眼神阴骘,“这是你们欠我妈妈的!”
“欠你妈妈?”
楚乐媛轻蔑的笑了笑,讥讽道:“楚乔,你根本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诬陷我妈妈!现在还要忘恩负义的来整楚家,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诬陷你妈妈?”楚乔失笑,骂道:“不要脸!”
听到她的话,楚乐媛脸色咻的一沉,怒声道:“你妈才不要脸!我妈妈是清白的,背叛的那个人是你妈妈!”
“你敢胡说?”楚乔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神染满厉色。
楚乐媛自然不怕她,得意的笑道:“我胡说?楚乔,胡说的人是你!”
她伸手掰开楚乔的手,打开皮包掏出那封遗书,语气尖刻,“你自己去看!去看看你妈妈做的好事!”
楚乐媛把信封大力丢过来,楚乔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呆愣愣的盯着手里的信封。
“哼!”
望着她失神的脸,楚乐媛抿唇一笑,转身朝着拍卖行走进去。
不多时候,楚乔开车回到淮西路的老房子,那是她小时候的家。
斑驳的院门,荒芜的庭院。
楚乔以前每次来,都没用勇气推门进去。因为这里保存着,她不算清晰的童年回忆。确实唯一快乐的回忆。
嘎吱——
推开沉重的铁门,楚乔抬脚走进去。
脚下的落叶被踩的沙沙响,她迈上台阶,打开大门,终于重新踏进这里。
房子里的东西都还在,只是上面盖着一层白布。当初妈妈去世后,他们便从这里搬走,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回过这里。
二十多年没有人住,房子里难免有股潮湿味道。
楚乔提着手里的包,一步步走上楼梯,按照她记忆中的方向,走进母亲的卧室。
白色的卧室门,微微泛起黄晕。楚乔手指搭在门把上,只轻轻用力,房门便被推开。
花团锦簇的手工毛绒地毯,是妈妈的最爱。小时候,楚乔经常坐在地上,在妈妈身边滚来滚去,滚的累了,她就会趴着肉嘟嘟的小身子,缩进妈妈的怀里睡觉。
她走到窗边,依稀还记得。妈妈最喜欢靠窗坐在这里,手里拿着画笔,牵引着她的小手,教她如何握笔,教她如何画出人生的第一笔。
这个房间的摆设,没有丝毫变化。
楚乔眼角一挑,突然看到桌上的花瓶里摆放的东西,整颗心瞬间收紧。
良久,她才重新涌起力气,走到桌前。
桌前的花瓶里,插满干枯的花朵。楚乔眼睛紧紧盯着那些花,在心底轻轻默数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三朵。
而最外面的这朵花,还能看出大概的模样,显然刚刚放进去不久。
白色的玫瑰花。
楚乔心尖一紧,眼眶酸涩。
她曾无数遍的问过父亲,可还得妈妈的忌日?
如今,她看到这二十三朵干涸的白玫瑰,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年妈妈的忌日,父亲都不会在十二点以前回家!
颤抖的打开手中的信封,楚乔咬着唇,明亮的双眸一片黯然。心中隐隐预感到什么,她手指紧扣在信纸的边沿,深深的印出一个手指窝。
楚乔敛下眉,用尽所有的力气,看完手里的遗书。霎那间,她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伴随着她荒凉的心,狠狠破碎。
拍卖会已经开始,但楚乔迟迟未有露面。众人窃窃私语声不断。
手机不通,联系不上她,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最终因为错过时间,被迫取消这次的拍卖会。
嘉宾席上,楚乐媛淡淡一笑,成功收场。
黑色悍马行驶在车道上,权晏拓带着蓝牙耳机,双手握着方向盘,薄唇紧抿道:“立刻给我去查楚乔离开别墅后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他挂断电话,心头的怒火翻涌。
楚乔没去拍卖会,也找不到人!
即便夏嫣然的话让她备受打击,但是依着她的性格,拍卖会一定会去的!可她竟然没有露面,权晏拓敏感的觉得,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一个夏嫣然不够,竟然还有个池越搅和,权晏拓心底的那股火,总要发泄出来。
他沉着脸跳转方向盘,把车开到池家。
门庭的台阶上,池越手里夹着烟,一根根吞云吐雾,神情沉寂。
权晏拓车子都没熄火,直接跳下来,冲进去。
见到他来,池越并没有觉得意外,俊美的脸庞微微扬起,笑道:“够快的!”
碰——
权晏拓抬手就是一拳,朝着他的嘴角打下去。
“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话没说完,权晏拓又是一脚,直接把池越踹出去,后背撞到门板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怎么回事?”权正宜听到动静跑出来。
“姑姑!”
权晏拓拦住她,眼底的神情吓人,“你别管!谁也管不了,今天我要是打死他,我给他偿命!”
“阿拓——”
权正宜被他脸上的厉色吓坏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怔忪的功夫,权晏拓揪起池越的衣领,直接把他拉到楼上卧室,并且把房门反锁。
“开门开门!”
权正宜双手拍着门板,不停的叫喊,听着里面七零八落的响动,吓得一个劲的哭!
“操!你他妈玩真的!”
池越捂着肚子,吼道:“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权晏拓压根就没搭理他,挥起一拳朝着他招呼过去,拳拳力度都狠厉。这次真的给他惹急了!
“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报复不行,非要这个时候给我捣乱!你知道楚乔多可怜吗?!池越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真的弄死你——”
权晏拓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俊脸扭曲,眼底泛起一片腥红。
看到他的眼神,池越一愣,竟然忘记还手,问道:“出了什么事?”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剧烈,姑姑的哭喊声也让他烦躁。
权晏拓抿起唇,松开池越的衣领,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妈,别闹了,我还没死呢!”
池越心领神会,朝着门外喊了声,嘴巴微微一动,立刻痛的他呲牙咧嘴!
“越越,阿拓!你们开门啊!”
权正宜还是不放心,继续拍门。
池越没办法,只能咬着牙站起来,把门打开一道缝,道:“你别管了。”
权正宜扒开门缝就要进来,又被池越挡住:“妈啊,您别掺和行吗?”
看着他满脸的伤,权正宜真是有生气又心疼,她抬手指了指池越的脸,吼道:“死小子,你气死我得了!”
打发走母亲,池越反身回来,背靠着墙坐在地上,抬脚踹了踹对面的人,道:“这种滋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权晏拓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
“被人算计的滋味啊!”
池越仰着头问他,“憋屈吗?”
是有点憋屈!
“这次你满意了?”权晏拓问他,眼神凛冽:“和夏嫣然一起算计我,你就那么得意?”
池越脸色一僵,没有开口。
权晏拓沉下脸,怒声道:“池越,我们两清了。”
“没清!”池越偏过头,对着镜子看看脸,神情瞬间阴霾下来,“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打小爷的脸,我这张脸可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是真给我毁容了,我缠你一辈子!”
“呼——”
权晏拓长长的吁了口气,瞪着面前的人,突然又想笑。说到底,池越都是小孩子心态,他自己做的混蛋事情,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对错,跟他较真,还真辩不出什么道理!
“哥!”
池越轻轻开口,语气沉下去,“我要是有你那样狠心,你这会儿也不会有力气打我?!”
权晏拓眯起眸子,不解的瞪着他,“我怎么狠心了?”
把冯天真送到他的床上叫狠心?这死孩子,到底能不能想明白点儿?!
这事情早晚也要说,池越撇撇嘴,笑道:“我给你放的药是进口的,以前我们整人的时候用过的!吃过以后短时间硬不起来!”
硬不起来?!
权晏拓剑眉紧蹙,琢磨了下才反应过来,一脚踹过去,“妈的,你找死!”
这是不相信他啊!
“靠!”
池越吃痛,俊脸皱成一团,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要防着夏嫣然,她都觊觎你二十多年了,万一她要是真把你给那啥了,楚乔绝对能杀了我!”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
池越捂着嘴,低低一笑,道:“我觉得,楚乔比你更狠!”
“……”
权晏拓无语,又要抬脚,池越却早有防备,闪身躲开。
“你有完没完,还打上瘾了啊!”池越皱眉,怒声道:“再打我可还手了啊!”
顿了下,他薄唇紧抿,道:“我没想真害你!我早就看出来楚乔对你的心思了,可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想膈应你们!”
“你——”
权晏拓怒极反笑,起身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脸上,吼道:“池越,你他妈真有出息!”
“好了好了!”池越也觉得烦躁,推开他的手,道:“以后这件事就算完了,谁也别在提起,谁再说小爷跟谁急!”
说到底,权晏拓也是他哥,纵然他怨怼,也不能真的毁了他们!
权晏拓能把冯天真送到自己的床上。而他却不能把夏嫣然同样送去,因为在心底的某处,池越很清楚,这是不一样的!
可究竟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清!
权晏拓正要开口,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掏出电话接通后,听到里面的人汇报,神情彻底阴霾下来。
须臾,他跳上车,飞速赶往市区的别墅。
权晏拓到的时候,寒秋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给女儿讲故事。
寒一诺见到进来的人,乌黑的眼睛眨了眨。
“楚乔呢?”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