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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没事了。”水琛拍拍怀里的和纯公主,又抬手摸摸妹妹的脸,一双冰冷的眸子闪着阴鸷的目光。
“琛儿,你抱一下琳儿。”子詹看着怀中昏迷的凤璿,心痛不已,红肿的脸和那几道血痕,仿佛是抓在他心头的伤,让这个原本温润的少年男子如一头红了眼睛雄狮一般,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地气息。他猛然抬头,看着马车外趴在地上疯笑的女人,转手把凤璿递给了水琛,然后一跃下车,站在那女人的身边。
“你还挺有胆量,既然敢做,想必就已经想好了后果。”子詹慢慢的抬手,边上的护卫忙把身上的佩剑递给他。子詹冷冷一笑,剑并不出鞘,而是直直的握在手中,当做木棍一般,然后一抬脚,踩住女人的右手,冷笑道:“是不是用这只手打人,嗯?”
女人已经不再狂笑,看着眼前这个优雅的连抬脚举手的动作都如此贵气的公子哥儿一双凤目中燃烧的怒火,她又惊又怕,全身颤抖着,竟然忘了呼吸。只是下一个瞬间,手起剑落,一声骨碎的声音,右手臂一阵剧痛,她便惨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琨儿,把这女人带回去,慢慢审问。”子詹抬脚,把手中的剑扔还给侍卫,转身时上车,抱出凤璿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往京城奔去。
“弄醒她,不许她昏迷。走!”林琨踢了一脚地上的女人,亦飞身上马,跟上狂奔的子詹。
“啧啧,你这笨女人,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们几个。”子律从侍卫手中拿过水壶,把里面的冷水慢慢的浇上女人的头脸,一声痛苦的呻吟,女人从昏迷中醒来,胳膊处骨裂的疼痛让她沉吟不止,然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你,把她弄到那匹马上,绑的结实点,半路上掉了,小心太子爷要了你的命。”子律指了指那匹马车上的马,吩咐一边的侍卫。
那侍卫答应一声,把马儿牵过来,又弄了一根麻绳,俯身把女人绑成了粽子,斜斜的掉在马鞍上,然后抽出佩剑,又在马屁股上刺了一下,马儿吃痛,再次放开四蹄,跟着马群狂奔回城。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19章 脉脉此情难倾诉
凤璿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颠簸了好久,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方沉沉睡去,依稀记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自己,好像一个安全的暖巢一般,静谧,安然。梦中还有一双手一直握着自己,不松不紧,正是自己喜欢的力道,还有耳边的呢喃,仿若春风拂面,花香袭人,让她沉溺梦中舍不得醒来。
林琨从牢里出来,脸色阴沉,神情冷漠的如三九严寒。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厮平日里嬉闹惯了,这会子也不敢去触这位爷的霉头。谁都知道,这位爷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集合了百花楼全部的精英力量,血洗了京城西郊码头上的一个名叫神鲲帮的帮派,据说那个帮派的副帮主就是绑架上阳郡主的主谋,那个姓金的女人是那副帮主的姘头。
还有人说,这个神鲲帮原也是在京杭运河上靠漕运混饭吃的,前些日子帮主还在跟这位爷谈判关于合并的神情,因为要的条件太高,这位爷一直没答应。这下好了,一次性解决,再也没有人敢提条件了。
神鲲帮一夜之间被袭击了总舵,帮主下落不明,副帮主因绑架谋逆的罪名入狱,下面的各级管事死的死亡的亡,显有几个保住性命的,如今也都在大牢里蹲着。帮众解散,有的自谋生路,有的并入其他归顺朝廷的帮派,从此以后继续过着走码头的日子。
“琨儿?”水琛从宫里出来,刚刚跟皇上汇报了有关于江湖匪类绑架和纯公主和上阳郡主的始末细节,正要回府,偏偏和那边拐角走出来的林琨相遇,见这个孪生弟弟神情冷漠,脸上少了往日的阳光,越发跟自己相似,便淡淡的叫了一声。
“大哥。”林琨步行而来,看见骑在马上的哥哥,忙止住脚步。
水琛从马上跳下来,甩手把缰绳丢给一边的小厮,上前去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妹妹和公主都没事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段时间你整治漕运,忙的不分白天黑夜,连皇上都感叹你的辛苦。”
“两码事,忙来忙去还不是为了家人?我却让妹妹在我眼皮底下被人绑架,真真该死。”林琨叹道。
“好了好了,走,跟哥一起上马,咱们去太子府瞧瞧妹妹去吧?”水琛拉着林琨的手,兄弟二人各自上马,掉转方向,往太子府赶去。
凤璿还在睡,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子詹坐在床前等她醒来,等了一天一夜。中间除了皇上来看凤璿是他起身在一边站了一会儿之外,便再也没离开那张绣蹬。
“小王爷好,林公子好。”门外丫头的声音软绵绵的传来,子詹坐在窗前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一般。
“太子万福金安。”水琛和林琨二人进屋,给子詹行半君臣礼。
“起来吧,琳儿还在睡。”子詹轻叹,看着凤璿脸上的伤痕,眉头皱的更紧。
“云大人说琳儿只是休力透支的太厉害,一路颠簸,身心疲惫,睡够了自然就醒了。太子不要担心。”水琛心中纵然再心疼妹妹,此时也要劝着子詹一些。
“那些人怎么样了?”
“都按照太子的吩咐,送进了牢里。等太子爷亲自发落。”太子爷发落完,我林琨再处置这些狗东西!林琨拱手回答。
“嗯,都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那个女人原是金陵人氏,本姓薛,同我母妃原本也认识。都在荣国府住过几年。后来荣国府抄家,她没了去处,便跟了一个扬州的生意人,姓冷,名叫冷玉堂。……”
“哦,这个姓冷的商人我听说过,原来一直跟北静王府作对,后来误会解除,已经冰释前嫌。怎么他的人还会来为难琳儿?”子詹皱眉。
“这女人后来触犯了冷家的家规,被赶了出来。如今已经跟冷玉堂无关。她没有什么生路,便做起了暗娼。后来凭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和过人的心计,为她的相好的谋得了神鲲帮副帮主的位子。那天因路过绾苏楼,偶然间看见琳儿和公主悄悄地跑出来,便一路尾随,产生邪念。后来趁着琳儿和公主路过一处僻静的巷子时,带着两个大汉绑了琳儿二人。那几个男人原本不知道琳儿和公主的身份,以为不过是富家小姐偷偷的跑出来玩耍,便想诈几个钱花花。后来公主自报身份,他们害怕了,才动了杀心,要把琳儿和公主弄出城去。”林琨一边说话,一边攥紧了拳头,心中恨得要命。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勇有谋啊。”子詹放开凤璿的手,猛然起身,一双锐利的目光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剂,方幽幽开口,“碰过琳儿跟和纯公主的那几个男人,全都砍掉一只手臂,分配到边疆,给皮甲人为奴吧。至于这个女人,要好好地给我留着。等琳儿醒了,我要亲自处置她!”
“是。”水琛忙答应一声,侧身去看躺在床上的妹妹,却见凤璿乌黑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丰富花辫上的瑚蝶振翅欲飞。于是忙唤了一声:
“琳儿?”
“嗯……”微弱的回应之后,凤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似平朵被耀眼的光线刺到,半睁之后,又忙闭上,轻轻地叹息一声:“好吵啊。”
“琳儿,你醒了!”子詹忙回身,坐回到床边,俯身看着睡梦中醒来的少女。
是他吗?凤璿微微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瘦了许多,较之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黑了,但那双眼睛却越发的睿智深邃,还是那样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里面有心疼,担心,期待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肆意流淌,仿佛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
真的是他吗?凤璿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所以慢慢的闭上眼睛,从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是梦,一定是梦。我不要醒来,我还要睡下去,不然他一下子又不见了……
“丫头,别睡了……”子詹抬手,抚摸上犹自带着伤痕的面颊,轻轻地滑到她的额头,点上那一块青紫,“别睡了,丫头……”
“哥哥……”凤璿如梦呓般的声音,有些恐惧的喊着,其实她是想喊‘子詹哥哥’的,可又害怕那一晃的影子只是一种幻觉,所以隐藏了前面的两个字,只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子詹哥哥。”子詹苦笑,手指划过她淡淡的弯眉,颤动的眼睑,再次停在她细腻的面颊之上,低声哄诱着,“丫头,我是子詹哥哥。”
“子詹哥哥?”凤璿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却渐渐地蓄满了泪水,带着几分惊喜,几分试探,那萦绕在心间反复回响的四个字终于叫出口,方泪如泉涌。
“丫头……”子詹低叹一声,俯身把凤璿抱在怀里,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肩窝,用她身上的薄被把自己眼睛里的潮湿抹去,却一遍遍的低声说着:“对不起……”
林琨一拉水琛的袖子,二人悄悄地出了房门。
“哎!”林琨长叹一声,疲惫的坐在廊檐下的汉白玉石阶上。
“你叹什么气?”水琛皱着眉头看看这个素来玩世不恭的弟弟,“母妃说的很明确,不许我们妹妹跟太子走的太近。”
“可那样我们妹妹不开心啊!哥,你跟着太子在南边三年多的时间,太子开心吗?”
“我们很忙,忙的连吃饭都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这三年跟着他在南边啥都没留下,就是留下了肠胃病。这次若不是皇上急招回京,还不知那年那月能回来呢。明儿我得找云世伯开几味药好好地调养一下我这胃。”水琛避重就轻,其实这三年来他比谁都清楚子詹心中的苦涩。他不分白天黑夜的忙,把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压的那么少,不就是为了少让自己分神吗?不就是为了能提前办完那件差事,好早早的回来吗?
“哥,其实母妃也不过是希望妹妹能够开心,快乐,长大之后能够有一份幸福的生活。”林琨看着太子府院子里葱笼的花木,轻声说道:“我也不愿忤逆母妃的意思,可你也知道,若是妹妹的生活中没有了太子,那她将会一辈子都不幸福。”
“我知道。”水琛低叹,“其实太子何尝不是?在海宁,你知道有多少官员想方设法的把自已家的女儿或者收买来的妙龄美女往太子的宫所送?太子总有办法让他们怎么送来的再怎么带回去,这几年,愣是连身边使唤的人也全都换成了小厮。”
“难道就因为一个‘太子’的身份,我们就要拆散这两个人吗?”林琨转头,看着水琛。
“但我们总要让母妃改了对太子的看法才好。”
“母妃的工作是要有人做,你我做儿子的当然不好去说,但我想,母妃也不愿意看着妹妹整日闷闷不乐,太子曾经是母妃的学生,从小就在咱们府上长大。其实母妃心里,他跟咱们哥俩是一样的。那天我凑巧在母妃的屋子外边经过,便听见她在跟紫姨说话,叹息着帝王之家的无情,说太子将来三宫六院,数千佳丽围绕左右,却不知心归何处。”
水琛苦笑,这句话的确很犀利,越是数千佳丽,越是危机四伏。自古以来,那些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就是这些中等之家,妻妾争风吃醋,暗下黑手的,也不少见。听说早年间父亲的几个妾室便是如此,若不是早早的打发出去,如今家里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呢。更何况后宫之中?
而子詹的性子,水琛亦是十分了解的。每回林琨有家书来,子詹都会比自己还高兴。但却绝口不问凤璿如何。水琛知道,这位太子爷的心思很深,越是在乎的人,越从不轻易地提起。
“哥,咱们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