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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拖进玄关,懒懒问道,突然有股亲她的冲动。
‘你拖我进来做什么?‘她戒慎地瞪着他。他又拿那双不道德的眼睛吃起人了。最近他常有意无意地望着她邪笑,还过分得经常偷吻她,次数越来越频繁,多得简直让人害怕。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收敛啊?
‘你的唇很诱人。‘他任意妄为地告诉她,头跟着心动地往下俯。
裴絮为他的胆大包天绝倒。他居然想在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地方强吻她,门都没有!
‘衣服不合身的奥妮小姐在哪里?‘她从他腋下钻到另一边,嘲弄地撇动嘴角,乌亮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
‘你怎么知道奥妮小姐的衣服不合身?‘不是她暗中搞的鬼吧!他阴阴的转身逼近她。
‘不就是胸部太发达而已。你干嘛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还有,我无福消受你的热情,去试试你的模特儿们,我保证环肥燕瘦、青菜瘦肉,应有尽有。‘她推开他走出玄关,不料和随后跟来的单行书撞个正着。
‘怎么啦,冲这么快?‘她笑着稳住他。
‘糖果,你忘了拿走你的精神食粮。‘单行书将手上和口袋里的糖果全部倒进她手里。‘下班我会来接你。‘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今天她要工作到很晚。‘石介天走出转角,阴郁地冷笑,眼底闪着不痛快。‘抱歉,最近你们可能没有时间约会了。‘他发现他不太喜欢这个只会傻笑的小伙子。
单行书一见到石介天走出来,直觉看向那个阴暗的角落,脸色微微地变了。他看看裴絮,看看他,又看看玄关,最后才将目光定在裴絮身上,希望她能解释。
‘问他啊!‘裴絮几乎是火大地回视他。行书在顾忌什么?石介天做事本来就不按牌理出牌,他若担心,就不该将她留在这里受罪。他若是男子汉,就该在这站地住脚的时候,狠狠揍扁石介天好色的脸才对。
‘问我什么?‘明知道裴絮指的是什么,石介天仍是落拓大方地反问,和单行书的畏缩比起来,理亏的他简直是大方过了火。
‘絮和我决定,忙过这段女装发表会后就结婚。‘单行书脱口而出,力挽狂澜。
他到底想干嘛!裴絮差点放声大笑。噢,可怜的行书,他只能以这种不得罪石介天的方法讨回公道。她同情弱势团体。
‘恭喜。‘石介天态度冷然,根本不为所动。
‘呃,谢……谢‘他感觉到石介天阴幽的眸子似乎冷了点。冲着这点不安,他冲动地亲了亲裴絮紧绷的脸颊,转头谦恭地对石介天说:‘她麻烦你多多照顾了。‘这个白痴!裴絮抵着额头,仿佛看到一个一贫如洗的小孩对着腰缠万贯的大人说,请他不要抢走他手上那根已经舔过的棒棒糖。
‘我会。‘石介天又是冷然一笑,不将他的挑战放心上,‘会场的布置图我已经交给你的秘书,你们按图施工,不要擅做变动。‘他跋扈地吩咐。
‘我走了。‘单行书拍拍她,匆促离去。
‘不要拿你强人一等的气势去压垮纯善的青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有勇气的。‘她叹口气,捧着糖果离开石介天身边,觉得累毙了。
‘他对你的嗜好了若指掌?‘他淡得闻不出任何兴趣的问话拉住了她。
石介天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用这种类似质疑的语气对她,只是没来由地觉得她手上那堆糖果有些碍眼。
‘住在一起三年多,你说他了不了解我。‘她故意不把话讲明。
‘你是说你们同居了三年多,你还会因为我的一个普通的吻吓哭?‘他的声音是讥诮、不信,表情是阴沉、晦暗的。
那哪叫普通!嫣红蓦然扑上裴絮的容颜,她被他一席凉言凉语讥得瞠目结舌,忘了要回嘴。
‘怎么,舌头卡住了?‘他冷哼着,黑眸掠过一丝接近愠怒的光束,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石大设计师,你未免管太多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她回他一记冷哼,正要举步离开,石介天再次抢了先。行色匆促的他不知是太想离开抑或怎么的,居然在空旷得能容纳十个人同时进出的走道,莫名其妙地撞上她。
‘石介天,你没长眼睛啊!‘望着纷纷滚落地板的糖果,裴絮怒火顿起。他绝对是故意的。
石介天没有停下步伐,离去的姿态和来时一样傲慢自大,却仿佛多了一些僵硬。
站在走道窗户外,静静注视他们好半晌的男人,看到最后一幕,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
介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名不速之客笑不可遏。好久不曾闹别扭的介天,真可爱。他笑着凝望半蹲在地上愤然捡拾糖果的裴絮,眼神闪了闪,兴趣萦绕其中,流连不去。
***‘裴絮小姐。‘‘别吵……‘裴絮嘤了声,翻过身,继续入睡。
‘裴絮小姐。‘‘别来烦我啦!‘她拉起棉被蒙住头,怒气滋生,根本不管这夜半传来的声音有多诡异。
‘裴絮小姐。‘这声呼唤十分执拗。
‘妈的,我说别吵我了!‘她掀开棉被大叫,眼睛依然闭得死紧,‘我最讨厌人家吵我睡觉了,管你是神还是鬼,识相就给我滚。‘声音顿了顿,似乎为她激烈的反应感到错愕;仿佛在整顿思绪,停了不到一分钟,那声幽夜里窜出的微响再次执着地出现。
‘裴絮小姐。‘声音慢慢加大,鬼魅之声大有豁出去之势。
‘你这浑蛋!‘裴絮被惹火了,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话后,开始破口大骂,‘有话不能明天再讲吗?该死的大白痴,驴一辈子的笨蛋,你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敢打扰我睡觉,本小姐没心情、没体力听你唱歌不行吗?你这乌龟王八……‘‘你是不是到处打听‘希望之光‘的下落?‘对方沉着声,迅速地以话堵住她快速张合的嘴。唉!裴絮的睡品……唉,极差。
‘什么?‘裴絮跳坐了起来,举目四望。对方的话如冷水兜头浇下,淋得她神清气爽。‘你是谁?‘听声音好像在门外。
‘别出来,不然我马上消失。‘似乎猜到她的意图,对方先声夺人。总算醒了,吁……对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若是再晚点出声,不敢想像她骂人的词汇会开放到什么程度,三字经怕是跑不掉了。
裴絮收回跨下床的脚,睡眼惺忪,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那落落大方的态度,丝毫不觉得她骂人的词句有何不妥。
‘好吧!陌生客,请你开个价。‘她困得很,懒得虚与委蛇,干脆单刀直入。
‘我只谈条件。‘对方亦不啰唆。
‘什么条件?‘他居然不要钱。裴絮伸了个懒腰,奇怪地瘫倒床上。
‘我要‘希望之光‘物归原处。‘‘什么?‘她失声大叫。这人难道是黑家派出来的?尚风哥才走,黑家又派来另外一个?黑家太看得起她了,感谢老爸的‘英名‘庇祐。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也不准问动机。‘对方说一不二的浑厚嗓音里,居然有了笑意。
‘你干脆告诉我,我能问的范围好了。‘裴絮没好气地轻哼。
‘你没有权利发问。‘对方居然不客气地答。
‘你很猖狂喔,老兄。‘奇怪,说到这类用词,她就很容易想起那个没养、被女人宠坏的石介天。‘你以为我想要‘希望之光‘到非仰你鼻息的地步?‘‘如果没有,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算他厉害!她暗哼着。
‘矫情显得我太做作。好吧!我只拿回来观赏一个礼拜,这总可以了吧?‘他真以为她会听他的?愚蠢。
‘我要你以裴靖之名发誓。‘对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裴絮没想到他连她唯一的弱点都知道,简直气坏了。这辈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爸爸辛苦打下的‘神偷‘之名受到污蔑。这人居然连这一点也知道,太过分了。相形之下,行书应该自刎以谢罪。
‘我发了誓,你才肯把‘希望之光‘给我?‘她评估着。
‘不,我才会把‘希望之光‘的落脚处告诉你。‘他好笑地说明。
‘原来你也没有‘希望之光‘,那么我为何要辛苦做这件白工?‘真聪明,要她把东西偷回原位。八成是盗走‘希望之光‘的人太高明,他自己没办法偷得,才要她去送死。
‘因为你想证明你在你父亲之上,偷得它就表示你打败了他。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对方低沉的声音犹带笑意。
他连这个都知道?裴絮再次弹坐了起来。
‘你别太嚣张了,我告诉你。‘她恼怒的警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表示你很行,行的话,为何不自己动手去偷?‘‘我有我的理由,不然我不用找上你。‘对方似乎略有保留。
‘你知道黑家的保全系统有多好,万一我失了手,不被他们剁成肉酱才怪。‘她冷冷的哼着。
‘我会拿‘风云际会‘酬谢你。‘他忽然说。
‘你连我喜欢那个玉盘也知道?‘裴絮大张着嘴。实际上她喜欢‘风云际会‘胜过‘希望之光‘,这件事除了老爸以外,应该就没人知道了。
‘如何?‘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玩了。‘她呻吟道。
对方轻轻咯笑,知道她答应了。
‘过几天我会把‘希望之光‘的落脚处及其平面图给你,现在……‘‘好嘛!‘裴絮知道他在等什么,她挺直腰杆郑重地半举右手。‘敬告诸位神佛及裴家的列祖列宗,裴絮一言九鼎,答应帮这位鬼魅先生偷得‘希望之光‘,回归黑家。如有违背誓言,吾父裴靖‘神偷‘之名将永远蒙羞。这样可以了?‘‘可以。‘对方极满意。
‘你信不过我,我又怎能相信你真会把‘风云际会‘给我?‘她以小人之心反问。
‘你只好说服自己,相信我的人格。‘对方大笑,爽朗悦耳的笑声渐行渐远。
听不见任何声音,裴絮知道陌生客已经离去,才邪邪地笑眯了眼。
他留有一手,她就不会吗?驴蛋一个。小姐她只发誓归还‘希望之光‘,又没发誓不再将它偷走。
32
哇!搞什么,下午还晴空万里,怎么傍晚就下起雷阵雨来了?!裴絮全身湿答答地对着大门守卫投以勇敢的笑容后,急急冲进‘幻灵‘大楼,一袭鲜红色毛衣和破旧牛仔裤全滴着水,成了道地的落汤鸡。
她得先换掉这身湿衣服,再出外买晚餐。石介天聘请来的厨子只会煮一些精致的西餐,看了就反胃,还是她的台湾小吃道地。
春寒料峭呵!裴絮打了个冷颤,拔掉发饰,趁着四下无人,脱掉湿透的运动鞋和袜子。为了让自己舒服些,她卷起裤管才赤脚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一触及地板,她忽然觉得冷冰冰的地板变得好温暖。
裴絮拎着鞋子,边甩头发边走回地下室,想尽快换下一身湿衣服,不料在转弯处正面撞上一堵墙。
‘你搞什么啊!‘石介天推开她,火大地拍着红色西装上的水渍。
‘对不起行不行?‘又是石介天,她今天和他那张狂妄的脸相处了一天,够想吐了,没必要下班后再虐待自己。她没有拨开覆面的头发,头仍低垂,绕过他继续走他的。
‘裴絮?‘听出她没好气的声音,他突然抓住她上下打量。她怎么湿成这副德性?他蹙着眉头探看窗外,什么时候下起雷雨来了?
‘大不了赔你一套西装。可以了吧!‘她甩开他的手,冷得发抖,只想冲回地下室换下衣服。
‘谁准你这样子在大厅走动的?‘他改了方向跟在她后头走,不悦地盯着她曲线毕露的背影。刚去地下室找她,其他的工作人员说她提早下班了,他才正打算出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