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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醒来时,黄书抱着暮觉坐在我身边。
“子语小姐”
我轻抹出一笑,对她道:“黄书,好久不见”
她一向淡淡的容颜,因我的笑划出一丝的不解。我伸出手,捉住她的手指:“黄书,带暮觉去找我父母,我让司俊安排你们出国呆一段时间。”我和郝陵则的婚姻,我已不知道要往哪里继续下去了。在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的时候,我能选择的是,不去伤害到我的家人。
“为什么?”她皱着眉,低声问我。
“不要问为什么,黄书!帮帮我… ”我捉紧握着她的手,用着所有的力气向她请求。
“我刚问过医生,他说你吐血晕倒在路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反握过我的手,真切的关心问道。她暖暖的手指,带给我一丝的温暖。
“没什么事情,你现在带暮觉走,明天,司俊会联系你的。我也会跟我父母说好,但你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包括我父母和郝陵则。”我松开捉着黄书的手,尽量清楚的把我的意思表达给黄书。她虽然不解我这么做的用心,但见我如此的坚持,便也点头答应。
我伸手抚过暮觉的小脸,恐怕我又要一阵子见不到他:“暮觉,跟黄阿姨去见姥姥好不好?”他虽然不懂我在说什么,却认识带了他一年多的黄书。他朝我点点头,我便推着黄书离开。
“我给苏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黄书临出门,她转过身满眼的不放心对我道。我苦苦一笑,摇了摇头。苏绒来了,治得了病,也治不了命。如此悲苦的命运,我怎么就真的信了郝陵则的悲欣相交呢?
“黄书,走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能有什么事呢?沈岩不在,暮觉交待好了,迥然一身。何处不可安身呢?
黄书走后不久,检查结果也都出来了。其实西医也根本检查不出一些什么,医生开了一些调养品后,本欲让我再观察12个小时,可我执意要出院,他们也不再强求。我给司俊打电话说想见他一面时,他显然很是惊讶。虽然在得知,他晚上有安排,他仍然是答应了抽空见我一面。我内心感激不尽。
我如约早早的来到见面的地方,等了一会后,司俊便赴约而来坐在我对面。他皱着眉,看着我一脸的苍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摇摇头,对他一笑:“没什么,司俊,今天我找你,是想让黄书带着暮觉,还有我爸妈去国外呆一段时间。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下这事?签证没有这么快办得下来,也请先帮我把他们带到其他的地方,不要留在这。”
他看着我,虽然不说什么,却带着十足的疑惑和不解:“这事,陵则也可以办,为什么找我?”他喝了一口,服务员端来的矿泉水。目光犀利的想要知道我找他办这事的真正原因。
“司俊,如果可以我为什么又要找你呢?”我用手掌抵着额头,其实我已经很疲惫了,可今天又必须说服司俊答应我。
“你不告诉我实情,我怎么帮你?”他以手抚着高脚杯的底座,突然眼神一闪,指着我的外套问道:“你这外套上的血迹怎么回事?”我低头,才发现暗绿格纹的外套上,粘着了血迹,我紧紧的皱着眉头:“司俊,你能不能不要问我原因的帮我这一次。不是我不告诉你实情,而是我说不清楚。”
“怎么会说不清楚?”他对我的哀求,不为所动,执着的非要知道原因不可。我紧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我苦苦一笑,他干吗非要知道原因呢?我真的,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我很累…
如果,他只有非要知道原因才肯帮我的话,那…
“我要和郝陵则离婚!”我抬起双眼,直视着他。
是,这是我清醒之后想得最为明白的一件事情。离婚这事,说到底也只是还他一个自由之身罢了。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何苦再这样继续下去呢?离了婚,我能守住那颗原本爱沈岩的心,他能找到他的幸福。而我和他,这原本不应该在一起,现在却在一起的人,终也可以解脱。
“离婚?”他坐起了身子,像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是,离婚。你现在知道了原因,可以帮我了吗?不过,你要再问我为什么要离婚,我也不会说了。只是,你还是不肯帮我的话,那我只能找其他途径。”找旅行社,找姜莱,可找之人,总会有的。
“如果,你只是怕像你们订婚,结婚那样被媒体拿来做文章,你也大可不必担心…”他顿了一会,像是猜测到了我要他们出国的原因,可我却打断了他的猜测:“不是这样,司俊!不要再猜原因,你给我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他盯着我,久久的不放。最终点点头,当着我的面交待给他的助理,让他联系黄书办理出国的事宜。他挂了电话,看着我一脸的倦容:“要我送你回去吗?”我摇了摇头,拒绝。他抬手看看表:“晚上,我还有应酬现在要走,你确定自己能行?”
我点点头,都安排好了,我就可以坚持下去。司俊见我点头,便不再多做逗留,结账离开。我靠着椅子上,看着司俊乘车离去。街边的路灯和延路的外墙灯已全部打开。郝陵则,这时想必也快到家了吧!
家?现在,想来多么讽刺的地方啊!
我拎起包,往外走去。刺骨的风,我却吹得格外欢喜。似乎,在这寒风中找到了适应自己的温度。
走了一路,抬头却发现自己走到了陈记米粉。郝陵则带我来过的地方,我看着这十几平方的店铺,好像当时他带着我走进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按着头,告诫自己今天想到郝陵则的时候太多,却没有想到看到正从店里走出来的步凡。
她见我站在门口,一愣。却随即迎着我走了上前,笑吟吟的对我道:“黎姐,也来陈伯这里吃米粉啊?”
陈伯?是啊!郝陵则也是这么称呼这家店的老板的。
我一笑,不知是回应步凡,还是回应我自己心里给出的答案。
“我说,郝特助为什么会想到来这吃米粉呢!原来,您今天没在家做饭啊!”她低着头,脚尖划着圈,像隐着笑意对我道。我抬着头,看着她春意盎然的笑脸,一时间无语以对。
包里的电话,这时响了起来。我对她歉意的一笑,取出电话上面显现是郝陵则的来电,我接通电话:“喂”
“还没回来吗?我都到家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暖洋洋。如果,我不是今天看到他和步凡在一起,我还是会继续依赖着他的温暖生存下去。可,那一幕像是彻底击溃了我在沈父面前所艰辛维系的最后一丝尊严和希望。
“陵则”我喊的他的声音,已经很低,低到几乎不可闻。可这低不可闻的声音,却又透着无比的悲辛讽刺。这个名字,这个人,我曾差一点就向他妥协,就他投降了。原来他也是可以带着别的女人吃完饭,回家之后还可以装出一幅对我爱护备至的人。黎子语,你还真是可笑之至。
“怎么了?”他的语气,我敢肯定他挂着笑。眼睛,也一定闪闪的透着阳光般的温暖。可,如今的这一切,在我看来荒诞不经。
“没,我马上就回去了!”我收起自己对自己的同情,快速的回道。匆匆挂了电话,我看了已少了得意之色的步凡,转身离去。
香颂出租车是不让进的,我在大门口下了车。外面已飘着雪花,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真是时候啊!我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快步的往家走去。当我,踏进大门时,郝陵则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煮着什么。
他不是吃过饭回来的吗?
他抬头看着我,前一秒笑着的脸,在看到只有我一人时即刻沉了下来:“暮觉呢?”我换过鞋,脱了身上的外套,跌坐在沙发上:“我送回爸妈那里了。”他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着我,伸出手抚在我额头上:“不舒服?”
我看着这个似乎对我关心备置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前一刻,还和别的女人一起,拥抱、吃饭,这一刻,却又对你嘘寒问暖?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淌,我胡乱的一抹,止住自己的眼泪,他却像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怎么了?”
他见我还是不说话,便想将我拥到怀中。我靠在他肩膀上,脑中闪过的却是步凡倚在他怀中的样子。我睁着双目,无神盯着眼前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绣品。冷冷的对郝陵则道:“放开我”
拥着我的手,明显的僵了一下。但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拉开了与我的距离,浅浅的挂着笑意对我道:“我在陈伯那里带了米粉汤料,刚煮了米粉。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我冷冷的看着他,轻笑出声。
他陪着步凡,在陈记吃完了米粉。却还不忘给我带一份回来,我是不是该欢喜雀跃的,对他感恩戴德?
“子语!”他不解的看着我的反常,对我的笑更是显出了他的不知所措。他想抚在我脸上的手,被我躲了过去。我寒声对他道:“我想休息了。”
这极其讽刺的一天,我心力交瘁。
“子语,你怎么了?”他拉着我的手,不放。我盯着那手指,不由自主的想问,他是否也这样拉着步凡不让她走。呵呵… 我看着他,现在他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已濒临崩溃的神精,更加深一步。
“我没事,你放开我吧!”我耐着所有的性子,死死的拽紧自己的拳头,控制住心中无限漫延的酸楚,对他低道哀求道。
他收起了一直哄着我的表情,神情也冷漠了下来:“你要不说,我是不会放手的。”
我看着如此执着的郝陵则,我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放开我吧,求求你了。”我连求字都用上了,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开。我不想再见到郝陵则,他抱着步凡的样子,每分每秒的都在我脑中闪过。我怕我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了。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这都不行吗?
他拉着我的手,松了开来。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受伤。我正想举步回房,他松开我的手,再一次的又扣住了我,声音已似寒冰的问我:“这就是你见了他之后,给我的答案?让我放开你?不,是求我放开你?”
见了他?是啊!我今天见了沈岩,可沈岩给我答案了吗?他一个人冷冰冰的躺在那里,他怎么可能会给我答案呢?苏缦… 对啊!沈岩,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苏缦。他说,死后他们就会在一起的,他会兑现他对她的承诺的。原来,今天我又是打扰了他们。活着的时候,我打扰他们。死了,我还没有放过他们。
原来,我如此的罪不可赦。
我抬眼看着一脸怒不可谒的他。我自问,我呢?我原以为,我还有你的,郝陵则!当我被沈父伤到觉得,我的世界仅剩下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办公室里抱着步凡,你带着她去你最爱的小店尝鲜。陵则,郝陵则… 你让我给你什么答案,让我怎么给你答案啊!
“不要再扯上沈岩了。”死了的人,还一直提他做什么呢?扰了他的清静。我又坐回了沙发上,因为我已没有力气再站下去。
“不说他,不说他,你到是告诉我是为了谁啊!谁有这个本事,让你变成这样?你到是说,谁有啊!”他松开我,退后一步寒着声质问我。
谁有?是啊!我原也只认为除了沈岩,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可我今天却知道你能,我不仅是知道了你能,我也体会到了你能。一天之内,给我这么惊喜的人,又怎么会是那冷冰冰的沈岩呢?
我死死的咬住下唇,不想让自己的这些话说出来。我还想仅存一丝的尊严,过完这最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