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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裹得再紧,却始终觉得寒气逼人。
辗转反侧,不知让我煎熬到了几点。仿佛就要在我快要觉得自己再也睡不下去的时候,被一个人拥进了怀中。那人,身上的暖意和紧扣住我的手臂,让我渐渐地安稳了下来,疲惫不堪的我,也很快的沉沉睡去。
可当我再睁开眼睛时,却又只有我一人在房。仿佛,昨晚抱着我一夜的人,就是幻觉。我稍稍起身,将自己靠在床头。刚想抬手拢拢眼前的头发,却见手指上套着的戒环。我手指轻抚这透明的丝线,心里也恍惚起来。
“醒了?”陵则推门而入,侧着身子站在门边。看样子,并没有打算进来。我点点头,将双手又重新放回被子里面。不想让他看到,我对套在无名指上戒环的在意。
“起来吧!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让东江楼送了皮蛋粥来,出来吃些!”他淡淡的一笑,说完并不做逗留就转身离去。
我掀开被子,下床洗漱。换好衣服再出去时,郝陵则已将粥盛好搁在了餐厅的桌上,而暮觉却独自一人趴在客厅的一角用蜡笔画着什么。我走上前,蹲在他面前:“暮觉”
“妈妈…”他一抬头,见我咧嘴一笑,高声大喊。
我揉揉他细软的头发,并不想打扰他画画的兴致,起身往餐厅走去:“又让你担心了吧!?”郝陵则坐在餐桌的另一头,我站在他对面。抱歉的对着他一笑,昨天,他必定又为我担心了。
他一笑,摇摇头:“过些日子,我们一家人去云南吧!?”
我坐定,刚端起粥的手,又放了下来。他,为什么说去云南?为了散心?我不解的看着他,等他给我一个理由!
“你不是说过,如果可以宁愿呆在那里教那些孩子读书识字吗?”他也跟着我,把手中的粥放了下来,一脸正色的对我道。
我…
“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呆在这里教这些孩子读书识字,也不愿再回去。”我仰着头,对着站在一旁的沈岩轻道。忽视掉了他眼中的复杂与唇边的苦笑,我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的说着自己的选择。
只是,我不曾想这样的一句话,他会告诉郝陵则。
“等过些日子,我把事情都交待好,我们就动身!”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坚定,仿佛已是下了决心非这么做不可。可是,我还有当年的意愿吗?
当年,沈岩是怎么回答我的?我睑起了自己的双目,回忆着沈岩的答复。
他似乎也只是淡淡的一笑,转身离我而去。只不过,在他前进中轻声说着:“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如果我还能帮你实现,我会做的。只不过,你要等。等到我能帮你实现的那一天为止。”
那今天呢?今天算不算是他帮我实现了我的愿望?让我等到他的离世,让我等到一个可以陪我去完成心愿的男人。这样,算不算他帮我实现了愿望?
“为什么?”我开口,想要他给我一个答复!
“让我们重新开始,离开与沈家有关的一切人,一切事。先生临终之前,将我派去上海另行组建了一家公司。这其中的资金运作,客户关系都与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会这么做,也只是防着万一有一天沈家对你和暮觉不利时,有同归于尽的资本。”
他起了身,在我身旁坐下。握着我的手:“可是,子语。我不想那么做!两家公司一倒,毁的不仅是百年的沈家。还有一直以来依存着集团的三千多员工和他们的家庭。他们不能因为你昨天的一巴掌而结束。昨天,我和司俊、齐朗会出最后的决定,也只是撤出沈家,不再过问任何事业上的问题。至于集团未来的命运,我们也不去干涉。昨天齐朗已经出发去上海,去整理那边的关系。以后,我们将与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我…”他顿了一下,轻轻的一笑。
“而我,是做不到先生的位置,我只想平平凡凡的与你过完后半辈子。”他抚上我的脸颊,平静的对我笑道。
平平凡凡
多么具有诱惑的字啊!我承认,我受了这四个字的诱惑。
我低下眼睑,出声低问:“如果,如果我们不相遇的话。你这时候会在哪里!?会做着什么?”
他许是没有料想,我会这么问。怔住了片刻,但随即轻笑:“也许,我已官至副局,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局级干部。”他,这话恐怕没有任何一丝的夸大其词。凭借着他自己的实力与郝家在军政的人脉。说是副局,也只怕是他自己谦虚了。只不过,这个假想始终是假想,成不了现实。
“你还是很喜欢当警察的吧?”那一年,在上海他说起从队里辞职时,眼中的失落,是那么的明显。这个从小在军警圈里长大的男人,有着对那份职业莫名执着。只是,遇到了沈岩和我。
他一怔,久久的看着我。
“怕是,我断了你的梦想。今天,却还要在这里问你值还是不值!”我反手,抚在了他的手掌上。含着笑,带着泪。这个男人,为什么从来不为自己考虑一点?
“值与不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遇到你!”他摇了摇头,手指划在我脸上,接住了从眼角划下的泪珠,眼中透出一股笑意。
“是吗?”我笑着问,泪正好掉入唇角。咸涩…
“是!遇到你重要,很重要!”他以唇代指,阻了腮上的泪珠划落的轨迹。
我十指紧扣在郝陵则身后,本还有欲说的话,却因突然造访的步凡而打断。陵则,引了步凡坐在客厅,让她稍等我用完早餐。而我在郝陵则的注视下,虽然没有什么味口,却还是被逼无奈地喝了大半碗粥,再起身向客厅走去。
她见我走来,起了身。神情上,也透着一股不安。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郝陵则抱着暮觉进了房间,并不打算参与到我与步凡的谈话中来。想必,他定是已经从齐朗口中知道了步凡的一切。
“沈夫人她今天早晨已经醒了,医生说不会有大碍的。步清,也被拘在了警局。虽然,没有人提出控诉,但也还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起责任。黎姐,我今天来只是想亲口告诉您事情的经过。”她站在那里,没了往日里的骄傲。
事情的经过?也无非就是把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七七八八的再凑在一起给我重新讲述一遍。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步凡的好意,只是出声直接问道:“我不想知道这里面的细节,我只问陵则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份的。”
她是怎样按受了沈岩的安排,我已不想知道。沈岩在知道自己不久人世时,给我做了多少安排,我已经体会了很多。小到医疗中心的病史档案,大到我人生的另一半,全是他一手安排的。
只是,郝陵则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她的身份,又为何一直不告诉我,我介意。
“你们从海南回来的那一天!”她顿了顿,像是没有想到,我会直接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这么回答我。
哦?
是那一天?
“我受不了他眼中的落寞和悲伤,我告诉了他所有的事实。我那么做,本想是让他知道,我不想做你们婚姻当中的棋子,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让他知道,除了一个你,还有一个我在默默的喜欢他。可,他却只是交待我忘记岩少给我的任务,也忘记自己那天说过的话,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郝陵则这么说?那,为什么他要在医院对我说出那些话?莫不成,他也真想利用步凡?我疑惑不解。
“而后呢?”
“而后,你住院。我以为这是个机会,我找到了方惠。希望能通过她的力量,使你彻底的离开他。却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我故意在方惠面前说出了岩少对你的在意。”
“步凡,回去吧!”虽然,我还有很多地方带着疑惑,可我希望,剩下的由郝陵则亲口给我解释。
她因我的话,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起身,做出送客的样子。她也随着我站了起来:“黎姐,我今天说这些,无非也是希望在以后的生活当中,能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同样希望,你也能给自己和郝特助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不要错过了彼此。”
我淡淡地划出一笑,轻轻点头送她离开。
敲敲书房的门,陵则正握着暮觉的小手,在纸上写着什么。他抬头,见我倚在门旁,扬起一笑:“步凡走了?”
我点点头,走进书房。低头见暮觉正涂鸦的白纸上,画着三个人,手拉着手。暮觉见我上前,扬起头,挣脱郝陵则握着他的大手,指着画上的人儿告诉我:“爸爸,妈妈,宝…”
我一笑,陵则也笑着夸他聪明。这孩子,快两岁了。原来,我和陵则结婚两年了。
“我还有话要和你说!”我收住了自己散乱的心,正色对郝陵则道。
他点点头,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对他这么说。将暮觉抱出了书房,放在客厅。我和他便又回到了餐厅,继续未完的话题。
“为什么不告诉我步凡的身份?”我不想与他再绕圈子,直奔主题的问道。
他低声一笑:“我怕,怕你感动、怕你动摇。在我好不容易,可以走进你心里的时候,我怕他生前所做的任何一点安排,都可以抵过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所以,我不告诉你。再者,我是真的有利用步凡来诱导你。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大。可,当我真利用步凡刺激到你的时候,我又害怕,怕你只是借着步凡的事情离开我。怕,你离开我并不是因为步凡。怕,你反到是利用了步凡的出现,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我。你能明白,我讲的话吗?”
“你这么想?”一向自信的郝陵则,会这么想?
“是啊!我怕到连离婚协议都不敢自己拿给你。我怕,见到你欣喜的样子。所以,我让裴若代我去。为了这事,我被裴若揍了一拳。”他苦苦一笑,似乎当下说着这个害怕的人,不是他自己。
我看着眼前的人,这人怎么傻到了这个地步?
“那当初,你没有告诉沈岩我怀孕,也是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有问过郝陵则,当初为什么没有告诉沈岩我怀孕的事情。那么,现在想来,也只能是他刚刚说的原因!
“不是!”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定了我以为的答案。
不是?我不解!
“我要是告诉了先生你怀了身孕,他定会让你把孩子打掉。为了给你最自由的未来,我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所以,只有拖到孩子大了,如果硬要你做流产手术会伤到你的身体时,他才会作罢。而我,不想看到你在没了先生之后,也没有唯一可以留下的孩子。”
他顿了顿,又接着一笑!
“是,这件事情,我也是害怕的。我害怕,没了先生,也没了孩子。你也就真没有生存的机会。”
我不知道要如何表述我在听到他这话后的心理,酸酸的,涩涩的。却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他。
“傻子!”我只能说他傻了,除了傻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一厢的付出,却从不跟我计较。
他浅浅一笑,像是已经觉得无所谓:“傻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你在,我宁愿就如此傻傻的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永远也不分开。”
我带着泪,笑着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这个时候,再多的语言也表达不了内心的感动。知道会一定会懂,所以什么也不需要去说,什么也不需要去做。直到郝陵则的电话,响起。
他松开了我,额头蹭了蹭我额前的发。稍稍的拉出与我的距离,接过电话。但目光却紧紧的将我锁住,我扬出一笑,将自己的手握在他手心。他目光一柔,四目胶缠,他纤长的手指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