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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我们龙山老区的道路建设,身为交通厅长,深感惭愧,所以……所以硬是捐了五万块钱,她的义举感动了我们全县的党员干部,大家这个一千那个五百的也纷纷捐修路的钱,这二十三万的捐款就是这么来的。”
童北海和叶莹等人听罢都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李局长又对着童北海说:“童特,我今天接了不少的电话,大家都对你们查杜厅长不理解,说你们如果为这三千万坏了杜厅长当副省长的事,他们就以老区人的名义去省城给杜厅长喊冤。”
童北海严肃地说:“李局长,你去告诉大家,我们审计人也不希望一个好的干部为此而倒下,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们会真实客观地把所掌握的情况如实地向省委反映,你们应该相信省委对杜慧卿的问题会有一个正确的决断。”
李局长又替杜慧卿求起情来:“童特,我敢保证,除杜厅长动了那不该动的三千万之外,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们也知道这钱来的不容易,每一分钱都花在了该花的地方。”
童北海点点头,感叹道:“是呀,三千万的钱修出了五千万的路,可见你们是用了心了,杜慧卿如果知道你们把她违规拔给你们的这笔钱花得这么出彩,没有糟蹋了一分钱,她就是为此犯了错也能踏实一些。”
这番话让李局长眼里闪起了泪花:“那是,谁要敢打这笔钱的主意往自己兜里装,那真该遭雷劈了。”
19。5唐小建已经向方宏宇汇报了调查的情况,方宏宇边听边点头:“……虚开增值税发票、走私沥青、买高价迫紧器,没想到这些事都是顾雪梅手下的那些公司干的,不过想一想这事也合理,不是她干的,孙立新能这么护着她?或者说这些事干脆就是孙立新指使顾雪梅干的。”
唐小建又气愤地说:“据顾雪梅设在南京的那个分公司向我们的南京特派办交待,他们每次来高速集团投标之前,顾雪梅都会告诉他们一个标底,结果他们每次都能中标。”
方宏宇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明确表态:“顾雪梅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人物,现在马上向上面汇报,通过特殊渠道缉拿顾雪梅归案,只有拿下顾雪梅,孙立新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杜慧卿从省委大门走了出来,迎面碰上了方宏宇,她盯着他看了两眼说:“你不会是去找范省长吧?他说你最近一直躲着他。”
方宏宇苦笑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他?”
杜慧卿冷冷地说:“那这么说你是去见他?”
方宏宇摇摇头,冲杜慧卿晃了一下手中的档案袋:“不,我去纪检委,去见一下庄书记。”
杜慧卿冷笑着说:“童北海的审计组还没从龙山县回来,你刚拿上了我交给你的交待材料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纪检委,你的性子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方宏宇马上解释道:“姐,你误会了,我去见庄书记是说其它事。对了,刚才童北海从龙山打来电话,他说你的问题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他还说你……”
杜慧卿打断了他的话:“我的问题我自己清楚,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去纪检委主动交待的。”
方宏宇无奈地站在那儿看着杜慧卿上了车后,才转身进了楼门。
杜慧卿的汽车在信州的大街上行驶着,她紧皱眉头地坐在后排想着心事,方宏宇昨晚对小欣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小舅只是想告诉你你已经长大了,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和孙立新到底是什么样的合作关系,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杜慧卿猛然想到了什么,她掏出手机正要拨电话,看了看开车的司机又停了下来,对司机道:“你停一下车,我去办个事,你开车回去不用等我了。”
司机顺从地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杜慧卿来到路边用手机拨通了赵欣的电话:“小欣,我是妈妈……,小欣,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你马上去买一张飞香港的机票,我明天送你离开信州这个是非之地……,小欣,妈求你了,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妈不想让你出事,……小欣,你走的事谁也别说,特别是别让孙立新知道,这个人太危险了……。”
庄书记和公安厅郭厅长听完了方宏宇的汇报后,两人都惊呆了,庄书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惊天大案,真是惊天大案呀。没想到在我们信州,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曾经被我们看好,并且还被某些人力荐准备接任交通厅长的孙立新,居然干了这么多的坏事。”
方宏宇直言不讳地道出自己的担心:“从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抓顾雪梅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如果抓不住顾雪梅,孙立新这个狡猾的狐狸完全能把所有的罪状推到顾雪梅和已经被灭了口的白昌明身上。”
郭厅长深深叹了口气:“是呀,现在看来抓顾雪梅是个关键,抓住了顾雪梅,这个案子就活了,抓不住顾雪梅,这个案子就难办了。”
庄书记果断地下达命令:“郭厅长,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顾雪梅抓回来。”
郭厅长点点头,向方宏宇打听顾雪梅现在是否还在香港,方宏宇对顾雪梅的行踪也没有把握,他这几天也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罗晓慧在那边的进展。
郭厅长似乎有了什么计划:“这个事情交给我吧,我马上跟公安部取得联系。”
在郭厅长临走前,庄书记又突然问:“孙立新是怎么处理的?”
郭厅长笑了笑:“庄书记放心,在白昌明和刘军死后,我已经派人将他监控起来了,他跑不了。”
夜深了,童北海和叶莹还在龙山县委招待所客房里讨论案情,叶莹轻轻抖动了一下这几天搜集到的资料,喃喃地说:“……不管是县委的文书记还是县交通局的李局长,都为杜慧卿说好话,都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老百姓心里有杆秤。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杆秤好像跟我们的秤有点出入。”
童北海是个老审计了,像杜慧卿这种情况,他从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你只看到了杜慧卿的一个方面。正如这里的老百姓只能看到她的一个方面,而且是好的一面。这一点也不奇怪,囿于种种原因,他们不可能了解到她的方方面面,更不可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经过这几日的实地调查,叶莹真的有些被弄糊涂了,在龙山县的所见所闻使她改变了以前对杜慧卿的坏印象,她忍不住又向童北海提出一个问题:“那你说童特,她杜慧卿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怎么觉得,比起那些贪官、甚至那些什么事情也不干的所谓清官,她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至少她还为老百姓办了一些实事,不然老百姓也不会对她那样。”
童北海心情也很复杂,他沉吟片刻后才回答:“这确实是几句话说不清楚的。应该说,从本质上讲,她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也不是一个道德品行很差的人。她确实是个干事的人,也勤勤恳恳的办了不少实事好事。杜慧卿很能干。用一句通行的话说就是上上下下都玩得很转。尤其是对上,很多领导都宠着她护着她,她渐渐形成了以自我为中心、非我莫属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无论是在交通厅还是高速集团,她差不多搞成了一个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为所欲为、自行其事、一手遮天。无论是行政行为还是经济活动,都没有一个民主决策的监督和制约机制,都是她一个人、至多在加上孙立新说了就算。国家的法律法规,也都在他们所谓的运作和包装过程中全都化为了乌有……”
叶莹气呼呼地插话:“那个孙立新应该说是起了很坏的作用。”
童北海脸色凝重地继续分析起来:“即使说孙立新起了很坏的作用,但也不能抹掉她自身的问题。外因总是通过内因而起作用;用老百姓的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从这个意义上说,杜慧卿决不是一个个案而具有相当普遍的意义,掩藏着的一些深层次的含义和问题值得我们去分析和思考。记得小平同志早就深刻的指出,制度、体制不好,好人也会办坏事。你想想,如果在交通厅和高速公路集团哪怕有一点监督和制约机制,她杜慧卿和孙立新乃至于高速集团会有今天这么多问题吗?”
这番分析实在是精彩,叶莹边听边不停地点头:“肯定不会。”
童北海长叹一声,一脸惋惜地说:“所以啊,说句心里话,我现在真的很同情她。在我的记忆和想象中,她应该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干部,甚至也应该在更高的职位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实现她自身的价值和理想……”
叶莹一怔,从头到脚地把童北海打量了好几遍,才不好意思地说:“童特,你其实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六亲不认。”
童北海心想,什么别人说,你这个小丫头以前也不是这样看我的吗?但他实在没心情和叶莹斗嘴,杜慧卿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干了一辈子审计工作了,面对杜慧卿这样的情况,他还是难以释怀:“可惜同情不能代替政策,更不能代替法律。在心情沉重的同时,我们应该思考如何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这些腐败现象屡禁不止,为什么有些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同志清正廉洁为党为人民工作了一辈子,到最后关头却没能守住清贫?为什么我们党的高级干部在腐败问题上也会出现”前腐后继“情况,要是杜慧卿真有问题,那就是信州倒下的第三位交通厅长了。所以,我们必须做些更深层次的思考,要从体制、机制,从法律制度和法律结构上寻找解决问题和预防问题的办法。”
叶莹吐了一下舌头,苦着脸说:“童特,要达到你这样的要求,可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童北海今晚格外兴奋,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是啊,是不容易办到,可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叶莹指了指摊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你在写的这工作日志说的就是这个?”
龙山之行让童北海感触颇多,有些话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所以回到住处就奋笔疾书起来,后来叶莹来找他才停了下来。和小丫头聊了这么一会儿,他心里又有了许多成熟的想法:“对,加强对权力的监督和制约,是解决腐败问题的关键呀。”
叶莹站起来告辞,临走时又叮嘱道:“童特,你慢慢写,写完了我先拜读,只是不能熬夜了。”
这几天,叶莹就像个尽职的小管家婆,整天在他面前指手划脚,这也不行,那也要注意,童北海赶紧点点头,笑呵呵地说:“好,我写一会儿就休息,明天一大早咱们回信州。”
19。6赵欣竟然破天荒地打电话给方宏宇,说要请他喝咖啡,方宏宇又惊又喜,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了。
赵欣刻意打扮了一下自己,不仅穿着一身名贵的服饰,还薄施粉黛,化了个淡妆,越发显得光彩照人。一进咖啡厅就吸引了众多的眼球,她径直走到角落上的一张桌子前坐下,点了各种信州小吃,静静等待着方宏宇的到来。
方宏宇果然看着笑脸相迎的赵欣和一桌小吃发起愣来,他大惑不解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赵欣笑嘻嘻地说:“小舅,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就是这个意思。”
方宏宇一时还对赵欣的态度感到有些不太适应,他苦笑着说:“我是抱着挨骂受指责的准备来的,所以……所以对你这种热情一下子难以接受。”
赵欣格格娇笑起来,顽皮地拉着方宏宇到桌前坐下。
方宏宇还是有些浑身不自在:“你怎么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