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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着自己的自不量力,可又无法阻挡追随他的那抹热望。他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哪怕只是拍拍肩膀,哪怕只是他在他面前毫无戒备的睡眼,都足以让他内心的恶魔蠢蠢欲动。
他有原罪,罪无可赦。
他知道,这样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的几率微乎其微。
陆东皓不是同类,他一开始就知道。
他知道他不缺女人,但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像甘尚川一样能引起他疯狂的嫉妒。
或许早在陆东皓喝甘尚川之前,他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危险,那是来自第三者的敏锐嗅觉。他不想解释为什么,当一个人全部的身心都投注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时,他会比那个人自己更加了解自己。
早于陆东皓之前,他就已然发现,甘尚川是另外一种存在。
他甚至可以分析出为什么陆东皓能对她另眼相待。
这个女人是闯入黑暗世界的异类。是的,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欲望,只有争斗,只有利益,没有那可笑的天真,也没有那莽撞的勇气。
他看得见,那个女人用她的天真和莽撞打动了陆东皓。
一份另眼相待就是错误的开始。
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站在那个位置,一个他窥觊多年却始终不敢逾越的位置,她成了陆东皓的女人。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三年……那么心不甘情不愿,那么委曲求全,她居然还在那里。
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两个人感情的变化。是朝夕相处之后的默契,一个微笑,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无意识的一句话,都让他悲哀地想到“相濡以沫”这样的词语。可是,凭什么?
他承认,他嫉妒了。
那股嫉妒让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恶魔,它像蠢蠢欲动的火山一样快要将他灼烧,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让她消失。
他坚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岁月无情,足以让那名不正言不顺的感情成为可笑的刺青,无论他是忘记还是记起,那都是过去。他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他会取而代之,但至少,他宁愿从他的身后望过去,旁边的那个位置是空的。
这样,就好。
他做了很多事,有些陆东皓知道,但有些不知道。
倘若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望过去的视线里只有陆东皓一个人的话,那么现在,他要做的是,快步走上前去,把视线里的那个人包裹在自己身后。
是的,欲望使人疯狂,也使人成长。当热望变成失望,再变成绝望,他再也不能希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了。如果有一天,那个始终站在面前的人,需要他保护,需要求助于他,需要在他的呵护下生存,那么,结局会否就不一样了?
白昭望着桌子上的那份股权转让书,是的,现在陆氏绝大部分的股权都在自己手上了。陆东皓太相信他,终于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实力都放在了他手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感情亦是。他相信,他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放弃整条西南线?放弃军火和毒品生意?把一且拱手让给那个法国佬?安安分分地守着现在这些生意?
不,他老了,但他还没有。
第一次,他开始质疑他的举措。他甚至无不嘲笑地想,在S城政局风云变化的时候,龟缩和隐忍难道就是一条出路了?之前陆东皓果断地把他和高绍南之间的联系切断了,但是切断不代表之前没有,难道他真的幼稚地以为自己可以撇的一干二净了?相对于高绍南和竟然,他当然会站在高绍南这边,因为大家都不干净,那就只好同流合污了。
第一次,他下了决心。
围捕高绍南的网正一步步收紧,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涉嫌经济犯罪被逮捕,证据显示那位名义上的董事长实际上只是高绍南的马仔,但是在这家公司,高绍南占据的干股就足以让他每年都有上千万的进项。紧接着,举报信一封一封地呈现在专案人员的案前。以同样的方式,高绍南入干股的企业还真不少,小额贷款、网络公司、科技公司,还有农业。真是什么赚钱他做什么,不投一分钱,坐着等人上供,专案人员连连咋舌,他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但往往这样的案子,牵涉面越广,难度越大,尺度也越难把握,还要随时提防当事人的反扑。
景然第二天就召开了市委紧急会议,稳定军心。虽然私底下人人都有唇亡齿寒之感,认为景然这招明显就是杀鸡儆猴,不或许叫杀猴警鸡。但表面上,大家自然一副支持和拥戴的样子,扫黄打黑反腐败,这样的大旗一举,谁也没有二话讲。而景然先是给了下马威,又给两颗甜果子的做派,也暂时安抚了以梁伯庸为首的心,当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白,这是他跟高绍南之间的事情,大家最好不要插手。
但,这是不是景然的缓兵之计,梁伯庸就不知道了,梁伯庸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现在的确不能动,站在那边都是悬崖,他手上的筹码不多,不能陪这心高气傲的两位继续玩下去了。
一个月之后,梁伯庸向上级递交了辞职报告,在一片风声鹊起之中,一位做了十多年S城的市长和市委书记的干部,在离任期还有几个月的时候,提前辞职。
这个新闻值得人揣摩和神思。
一方面有人认为梁伯庸这招以退为进,至少不会让自己下台下得太过难堪,而辖下被查出的贪污案件,还有公安局局长被双规的种种负面新闻也在质疑他的执政能力。而说不定主动给景然让路的做法,还能博得上面的好感,不会让某些势力赶尽杀绝。
另一方面,随着梁伯庸的辞职,景然继任S城市委书记兼市长,也足以让人感受到上面对景然的重视和支持,让很多蠢蠢欲动的势力在短时间内选择了观望。
但,依然会有不同的声音,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人眼里总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一个在位十多年的市委书记兼市长,在其执政期间,其在经济上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少壮派的空降,咄咄逼人的执政风格,杀伐气太重的库里风格,足以让若干人胆寒,一个兢兢业业的老政客不能善终,被人逼到提前辞职的地步,对老市长的同情化为对景然的反感。不得不说,梁伯庸这招以退为进,算是让景然吃了一个哑巴亏。
但还有一个好处,梁伯庸辞职引发的风潮,转移了人们对高绍南被双规这一事件的视线,至少景然表面上忙于S城新旧班子的过度和平稳交接,让人们视线的重点都集中到这件事情上来。
而一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让他收集和完善对高绍南的诉讼材料和整理。
真正的硬仗才要开始了。
随着材料的和证据的不断充实,对高绍南的处理也从政治程序走入司法程序,高绍南开始面临人生的第一场审讯。
审讯的好处是,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律师。
“上面怎么会那么快同意梁伯庸辞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爷子的意思是说既然梁伯庸出局,那局势也就明亮化了。”
“老爷子什么意思?”
“老爷子说之前布的棋都不好使了。”
“怎么可能?我不是把名单都给他了吗?”
“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但是有风声出来,说是你把那些东西都寄给了他们,老爷子很生气,骂你不争气。”
“我?怎么可能?”
“这事是挺蹊跷,所以我们也在调查,也不排除姓景的在背后使阴招。但这招太险了。”
“呵,他还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犯大忌的事情也搞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情势对我们不利,老爷子也在想如何逼他就范。”
高绍南敲击着桌面:“查甘尚川,在那个女人身上做文章。”
“甘尚川?”
“嗯。”高绍南露出一抹狠戾,“那个女人是景然的死穴。”
“哦,对了,去找白昭。探探他的口风,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那大家就一起死。”
转眼又是初冬。yoyo放下电话,坐在办公室里,头疼欲裂。
因为那场病,甘尚川名正言顺地把所有事物一股脑都交到她的手上,看上去,她在执行Maro决定的时候少了一道屏障,但实际上,事情并没有当初想象的乐观。
现在公司只有一个工程,但耗资巨大,除了每月偿还高昂的土地贷款利息,还有工程开工后的费用,早就让她疲于奔命,而拆东墙补西墙的银行贷款因为甘尚川不出面,导致银行方面的口风也越来越紧。看甘尚川的面子就是看景市长的面子,而甘尚川长期不在公司,银行自然也有想法,这也就罢了,Maro那边也没有后续资金进入。
“yoyo,我怎么可能真的投那么多真金白银在这个项目上?”他一句话就堵死了yoyo的后路。Maro的意见很简单,就这样,能拖一天是一天,现在坐镇公司的yoyo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也很想玩人间蒸发,但是她不敢。
她只是Maro的下属,无论以前是甘尚川的助理,还是现在成为这间公司的真正掌舵人,都西脱不了这样的身份,她只能听Maro的。以前,她的任务只有一个,看好甘尚川,可是现在,她还多了一项任务,确保这个项目不会给Maro惹麻烦。她只是个棋子,看不到全局。
他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为什么Maro会让甘尚川回国,比如甘尚川做的那些事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还比如,这个项目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yoyo是真的喜欢甘尚川。那样一个女子,传奇、神秘,走近了,又不缺乏小女子般的娇嗔和率直。她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Maro会安排她做甘尚川的助理,站在这样一个女人身边,世故和圆滑是没有用武之地的。她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领教过她在漫不经心之下的步步为营。只有化繁为简,才能让她卸下防备和伪装。
在很多个甘尚川在她面前哭泣睡去的时候,她也曾软弱过,挣扎过,矛盾过。可是,情感置于她,大不过使命,大不过Maro的一句命令。
她一丝不苟地执行着Maro交代的一切,却越发迷茫和困惑,她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在S城的工程越来越像一根绷紧的弦,她不知道哪一天这根弦就会断了。
S城两股政治势力的暗涌正是进入绞杀阶段,即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能从报纸,日常生活的细节中感受到这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对高绍南的审查进入封闭式阶段,不会再有更多有用的信息流出。但坊间兴起另外一种不同的声音,开始细数景然在S城的种种强硬举措,破坏政治生态环境,反攻倒算,以扫黄打黑为名在S城掀起一股血腥的排除异己的活动,而这种空降政治精英仗着上面的背景,无视市里干部的努力和心血,大玩政治手段,酷吏如张汤,在S城,这绝对是一次历史的倒退和悲剧的重演。
老市长梁伯庸的提前辞职,也为这样的舆论下了个注脚,对景然,拥护者有之,反对者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深恶痛绝者有之。还好,在S城,还没有民意支持率这一说,否则景然肯定会看到一个让他有些黯然的数据。
虽然对高绍南一案的证据的掌握足够起诉甚至定罪,但所有人都知道,在手里坐实的证据只是冰山一角,而对景然来说,如果没有拿到真正重磅的证据,到最后这个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从市里到上面,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