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也有。在她想讨好他的时候。她仿若知道他喜欢她什么,状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有时能让他怔忪一时。
“省长才刚刚坐稳位置,怎么能让自己儿子与昔日政敌女儿的桃色绯闻斥诸报端,高绍南快要被他爸送出国了吧?”
你说她不谙世事,可是一朝梦醒,她比谁都清醒。既然知道这层关系,自然明白在她父亲的案子里,陆东皓充当了什么角色,从来,黑白就是最绝的搭配,不是么?
半年之后,她爸爸甘林峰执行枪决。
“不去看看你爸爸?”
“不了,他不会希望看见我跟害他的人在一起的。”她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就让他以为我还在美国读书吧。”
高绍南出国留学,她再也不用担心那个人会处心积虑地从哪里冒出来,肆意羞辱她一顿。可是,她还是在陆东皓身边。
“你想去哪儿?去找你的初恋情人吧。这里不适合你。”他禁锢了她将近一年,终于开口放她离开。
“不了,我哪里都不想去。”
“不后悔?”
“如果哪天,我腻了,你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同意我离开?”
“好。”
如今回想起来,她并非完全失去自由,只是她的人生早已误入歧途,一条歧路再接着另一条歧路,从此举首无回。
甘尚川是在城东一间麻将馆里找到蜜莉的。记忆中的蜜莉姐一身红尘,满脸天真,可如今倘若不是有心寻觅而来,眼前的这位也不过只是寻常街头的妇女罢了。浮世欢场早已远去,只有她还在固执地沉浸梦境。
“川子?”对方的语调里带着不可置信的吃惊。
“蜜莉姐,好久不见。”
两个故人,昔日称不上是朋友,如今更是天差地别般的路人,而相逢,又岂止是叙旧那么简单?一个别有动机,一个绝口不提。一时之间,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因子。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想知道那些事情只是出于好奇,你也不会信。但蜜莉姐,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
蜜莉吐出一口烟,眼前的女人早已今非昔比,往日那位跌入凡尘的千金小姐早已远去,那个女孩如今已长成这般模样,练达,圆熟,而且还能把怨毒的情绪深藏眼底。她,偏执得像一条蛇,冰冷、绝望,还带着嗜人的杀气。
她阅人无数,欢场沉浮,在醉生梦死的那几年,抵得过凡尘千年。修炼,修炼,修成不嗔、不怒、不悲、不喜,修成冷眼待事,修成铁石心肠,可是唯独对眼前这个女孩印象深刻。曾经,在某一个瞬间,她承认,她心软了。
在她的世界里,每一日都有很多故事。贫困的女大学生如何从怯懦的新人摇身变成千娇百媚的头牌;痴情的女友为了供养挥金如土的男人如何使尽浑身解数讨得恩客欢心;天真的女孩如何被一掷千金的金主骗得真心……她所能理解的复仇,也不过只是那些打打杀杀,某日报纸上的一具无名尸体背后隐藏的或许正是那些故事。可是,她从来不曾预料到,复仇,原来不是把匕首刺进对方的心脏,原来不是一命抵一命的简单残酷,也可以成为光天化日之下的一个巨大阴谋。或许,她,跟她们是真的不一样。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明日没了醉生梦死,后天也会出现天上人间,欢场的故事历久弥新,她这样做,又有何意义?
“蜜莉姐,那个地方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求生的平台,好的、坏的、难堪的、屈辱的,你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不一样。”
“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川子嗤笑,火?早已蔓延全身,她又有何惧?
“抱歉,我还是帮不了你。”借口总是有的,区区经理,哪里能接触到那些吓人的机密。
难得,她并没有生气,甚至连失望的表情都没有,笑了笑:“蜜莉姐,如果陆东皓知道我来找过你,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他应该不会有我这般好心情与你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吧?”
甘尚川留下一张支票,施然离开。蜜莉看着那支票上的数字,表情犹疑不定。
浮生未歇 第四章(1)
陆东皓觉得自从那天从甘尚川那里离开后,心绪就一直有些不稳定。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不甘心?又或者是怨恨?他摇了摇头,很想把这股情绪压抑下去,他不是没有过女人,相反,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但,甘尚川是个例外。
如果她不再出现,在陆东皓的记忆里,她也就是一个曾经,一只养不熟的鸭子,一个天生反骨不知好歹的女人。可是,她又回来了,回来得那么居心叵测,与众不同,不由得他不胡思乱想,心生涟漪。
他知道,一开始她是恨他的,怎能不恨呢?满心以为自己在卖身救父,结果却发现献身的那个人才是自己的仇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解释过这中间的细枝末节,不是不想,而是不屑。想必,他一开始也并没有把这个下台政客的孤女放在眼里。怎么解释呢?你父亲的倒台跟我没有关系,你进来做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毫无用处,你年纪轻轻可不知怎的得罪了高绍南那帮人,我帮不了你,我也没有理由帮你。是这样的解释么?很久之后,陆东皓也曾想过,如果当初对她开诚布公,后来她会不会就不会离开?随即,他就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她跟他更无交集可言。
他不知道是该感谢高家父子,把这样一个人送到了他的面前,还是后悔接了这一茬,他原本也可以冷眼旁观,看着她被高绍南欺凌侮辱,可不知怎的,就动了善念,一句话打发下去,她就成了他的禁脔。
一开始,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愉快,他冷言冷语,她排斥抗拒,他还记得他曾威胁过她:“现在你就出去,外面那帮人能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你在我这摆什么谱甩什么脸子?”
他向来不喜欢强迫人,但生意做得越大,他也越来越讲究个气场,他,陆东皓,总归不至于折堕到强抢民女的地步。他是真的大大方方地告诉过她,如果愿意随时可以离开。他也没想到,甘尚川会真的愿意留下。
人,留下了,可是人也变了。他冷眼看着她慢慢地变得圆滑,变得内敛,变得心机沉沉,早已不复当初的天真温婉。他说不上什么惋惜,只是日子久了,也会困惑,不知道她是真的死心塌地跟着他,还是别有所图。
人就是这样,养了一只宠物,喂它吃喝,教它,宠它,最后发现这并不是宠物犬哈士奇,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狼。当年,他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可如今,这凉了的心,又有了些死灰复燃的迹象,可是燃得很窝火,很憋气,很让他心烦意乱。
“东哥,今天川子姐去找了蜜莉。”袁五硬着头皮在他面前汇报。谁都不敢惹在喝闷酒的陆东皓,可是这些事情他交代了,又不能不说。
陆东皓没说话,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手一伸:“车钥匙给我。”转身就出去了。
袁五愣了愣,跟上,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响:“谁都别跟着我。”
陆东皓一路飚着车,手指捏着方向盘,指尖都泛白了,他真的不明白这女人脑子在想什么。等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他才呼出一口长气,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吓得门童下意识往旁边一避,车里的人迟迟不出来,他也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退后。
深吸了一口气,陆东皓心里有了主意,把车钥匙扔给了门童,径直上了电梯。
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房卡,开门进了房间,漆黑一片。她到底是不在,还是已经睡了?走到了客厅,他才觉得自己今晚的举动有些神经质,倘若等会儿看见景然和她在一起,他到时该说什么?开错了房门?
浮生未歇 第四章(2)
浴室里传来水声,他环顾了四周,还好,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心里莫名其妙就静了下来。吹了冷风,这时他才觉得酒意上涌,他靠在床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就这样睡了过去。
甘尚川出了浴室,被床上半躺着的陆东皓吓了一跳。可是,真奇怪,她居然没有尖叫。记忆就这样先于理智袭来,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她住在他的公寓里,他早出晚归,时不时地出现。若干次,也像今天这样,等她半夜醒来,他就在身边;又或者她在书房看书,他无声无息地出现。陆东皓,像是一头野兽,出没不定,作息不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习惯这样的他。有时看见他身上带着伤,血浸染了外套,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帮他换下衣服,打电话叫医生,包扎伤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静静睡去。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长发上的水,一点一滴没入地毯,悄无声息,时间静止。中间没有爱恨交织,没有时光如梭,有的,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识,相守,仅此而已。
“吓傻了?”他睁开眼睛,精光一闪,早已没有刚进门时的杂乱无章,笑容一展,落落大方。仿佛她才是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
她有片刻的晃神,那语气,那声调,那举止,甚至这昏黄暧昧的场景都带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向她扑面而来。她心慌地返身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门外响起他的笑声,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到底有何胆怯需要逃避斗室?
陆东皓笑了一阵,才觉得舒了一口气,先前萦绕在心里的不上不下的情绪好歹消散了点。他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态,双手支着头,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只是她一个人觉得似曾相识,如今在陆东皓的脑海里想的也是过去的事。
那一年,他在街头被人狙杀,肩膀上中了一枪,刚好跑到她楼下。那个时候她还是头未被驯服的小野猫,浑身都是利爪。他把她晾在城南的公寓里,十天半月也难得去一次,可是受伤的时候,灵光乍现般地想起了这个去处,他也不是没有顾虑,一开始还故作镇静,笑了笑:“还没睡?我在沙发上躺会儿。”结果刚一迈步,身子就一个踉跄,她跑过来接住他,放开的时候双手都是血。她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真的那么冷静,半拖半扶地把他弄到床上,脱掉了他的外套和衬衣,嘴唇抿得死紧,只是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喂,我说,你现在拿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可以给你爸爸报仇了。”他虚弱得不堪一击,还有心情调笑。
她看都不看他,冷冷地说:“电话。”
“什么电话?”
“不打电话,谁来救你?”
他陷入半昏迷,时醒时昏,只隐约知道她打了电话,隐约知道她好像拿东西包扎了他的伤口,隐约知道她给他盖上了被子。等到醒来的时候,他看见她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眼底都泛着暗青,那一刻,他心底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醒了?醒了就滚吧。”她睁开眼,正对上他的凝视,可是说出来的话跟她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截然相反。
浴室门再开的时候,甘尚川已经穿得严严实实出来了,连头发都吹干了。她径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全神戒备:“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爱笑不笑地看着她,突然之间就没了那些与她针锋相对的念头,坐起了身,一把抱住她,她下意识地挣扎。
浮生未歇 第四章(3)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他突然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两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