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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记得,你也知道我不带雨伞的,好了,不聊了,我就在这等着你,快点儿。”
魏宇驰是简易所有路都走不通时唯一一条不用顾忌便可以依靠的退路,在这个时候,除了他,简易再也想不到别的人。
许之行回到家,把两把伞丢在玄关那里,抱在怀里的购物袋也随地放下了,每走一步,便留下一小滩水,一路就这么去了浴室。已经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了,许之行哆嗦着脱掉衣服,用干燥的毛巾擦干雨水,又赤着身体走回卧室,找到干净的衣服换上,他抱膝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双眼无神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住在他心里的怪物,这个时候挣脱了束缚,从他身体里一跃而出,站在他面前,神情高傲地俯视着他,眼里充满了不屑。
“你不是喜欢他吗?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装作一副你很厌恶的样子,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你比说出了真话的他更恶心么?”
“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借着那些根本就不喜欢的女生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开身边的是谁?因为对方无心说出口的话而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人是谁?想要触碰却不敢触碰的又是谁?”
“我和他不可能的。”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
“你知道什么!我需要面对多少人多少事你明白么?!这个世界不是只要有爱就可以解决一切的!爱算什么,不过是一时冲动下的产物,以后的日子不是由爱维持下去的!我会和一个不错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挣钱养家,然后看着自己孩子长大,自己慢慢老去,我所有的人生规划里没有对家里人出柜这一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许之行吼声的余音,仿若落入池中的石子,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不会有的……会忘了的……会的……”也不知这话到底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那个常年住在他心里的怪物听的。
“所以,你就大冬天的,玩非主流?”魏宇驰把毛巾丢给简易,丝毫不留口德的说。
简易嗤笑了一声,说:“这和丁文洋在一块,别的没学会,嘴巴倒毒了不少。”
魏宇驰没有接话,给简易找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走到厨房里,就这冰箱里的食材,开始做饭。
“你和他怎么了?他今天和我打电话说心情不好。”魏宇驰换好衣服,也进了厨房。
魏宇驰正在切土豆,听了这话,那一刀差点没把他的手指头切下来,他放下刀,打开了水龙口,又一次开始清洗青菜。
“他和我表白,我拒绝了。”
“哈?”这个理由倒是简易没有想过的,“哼,我是被拒,心情不怎么好也是应该的,怎么你这个主动的,脸色比我还臭。”
“一个是没有希望,另一个是明知道自己有希望,却生生得把那希望给掐熄了,你倒是说,哪一个更改难过?”魏宇驰抖了抖青菜上残留下的水,放进了一旁备用的玻璃皿中。
“没差,总之,都不能在一起。”简易靠在门框那里,一副悠闲的模样。
魏宇驰指了一旁的洋葱说:“别闲着没事,你好歹也打打下手。”
“刺眼睛。”
“不刺眼睛我还不让你切,快切!”魏宇驰开了火,倒了油进去,便不再理会简易。简易洗了手,剥去洋葱几层外皮,眼眶就这么红了,他哽着声音说:“真刺眼睛。”
“他们都说,如果一层一层地剥开,就能知道洋葱的心意,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洋葱有没有心,你为它流眼泪,为它只能做配菜而不值,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究竟是谁不值?”魏宇驰把青菜倒了进去,一时间油花四溅,魏宇驰不慌不忙地翻炒着,丝毫不畏这灼人的油点。
简易没有应话,沉默地切着洋葱,沉默地落着泪。魏宇驰又说:“别的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跟着你混了那么多年,也是看着你们在一块儿的,凭着我的眼睛,我能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情?简易,放了他,也放了你自己,大家都好过些。”
“是吗?”这句话问的太巧了,魏宇驰一时答不上来,厨房里只剩下锅里油花炸开的声音,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劈啪声惊醒了简易,他指了指砧板上的洋葱说:“切好了。”
魏宇驰点点头,说:“切完了就算完了,丢垃圾桶吧。”
简易的动作滞了半晌,突然了悟,用菜刀托着,把那碎得不成样子的洋葱一股脑地丢进了垃圾桶。这就算完了。
简易最后看了眼那些洋葱的碎末,心里重复道:这就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