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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拔的身影慢慢坚定的站了起来,一点点向昏迷的少年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和自己的意志战斗,每一步都使大脑中的防线一层层的崩溃…所有的往昔,所有的记忆如同被海边的浪花冲毁的沙垒砌的城堡一般,冲散…死亡的黑气浓雾一般的包围了这个经历了八百多年的年轻吸血鬼,就连璀璨的金发也渐渐的变得黯淡无光——
他轻轻弯起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无力的跪倒在威尔的面前,冰冷僵硬的手小心的抚上少年的脸颊。即使是再狂肆的力量,也不能迫使我遗忘你——我的男孩…我的唯一的爱。
“可以的话,或许还是忘记我…”阿德莱德轻轻的在威尔洁白的耳边低喃,随身携带的仅有的一支血液锭剂注射进了威尔的动脉,然后用力——把银质的剑拔了出来,,伤口迅速的排出被污染的血液,然后缓慢的愈合。
阿德莱德最后仔细的看了看威尔,俯身在他失去血色的柔软唇瓣上轻吮了一下,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闷痛袭上心脏…离开他,这是多么可怕的词?没有自己,威尔要怎么面对那些层出不穷的阴谋…争斗…
“无谓的善良是软弱,而为此付出代价的…只会是你身边的伙伴——”
‘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威尔。’
“只有一次次有效的杀戮才能换来吸血鬼世界的平静,一定要把这个世界的铁则刻进你的骨,你的血里!”
‘不要…在让自己陷入危险。’
“请把荣耀带回霍姆帕克吧。”
阿德莱德亲吻了一下威尔的额头,把这段话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大脑深处。这是他唯一一次进入了威尔的思维深处,看到了那些他一直极力保护,甚至因此梦魇的过去,那个遥远的前世…他维持着拥抱住威尔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深入骨髓的疲倦,强烈的睡意涌上大脑。
永眠。
这个词让他心痛难忍。
‘我爱你,威尔,一直到我所能到达的永远。’
威尔紧闭的双眼被冰凉的泪水润湿。身体的自我修复让他无法动弹,但是阿德莱德的声音已经让他心碎。
胸口…好痛…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他做不到,什么都无法做到。他甚至已经无法再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还没有说过,他还没有对阿德莱德说过,那句他一直期待的话。
他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却没有亲口告诉阿德莱德。
尖锐恐怖的声脉冲扫过了整个大剧院,屋顶上透明的屏障一瞬间龟裂成无数碎片然后炸开,在整个霍姆帕克回荡着。
威尔嘶哑的喊着,紧紧的抱住阿德莱德已经僵硬的身体,无助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只能用崩溃的嘶吼来发泄心里的痛苦。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几秒钟的时间,大门被巨大的冲击力炸开,大剧院被炸毁了一半。前面几个吸血鬼冲了进来,却纷纷愣在了中间。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官,完全没有感受到阿德莱德的存在。
阿德莱德怎么可能会死?
“他死了…怎么可能?”斯梅德利推开霍尔和丽贝卡大步走了过来,低头看着被威尔抱在怀里的吸血鬼,脸上是不敢置信和隐隐的暴怒,难看的让周围的吸血鬼都不由后退。他又突然后退了一步,瞪着阿德莱德僵硬的身体,就好像等着他再一次睁开眼,用仇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向自己…斯梅德利发出一声颤抖的冷笑,冲上去单手抓住威尔的脖子吊了起来,表情扭曲的问:“如果阿德莱德死了…你他妈为什么还活着?!”
“斯梅德利大人!”丽贝卡仿佛忽然惊醒,满脸泪水的冲上来拽开斯梅德利的手:“您在干什么?!威尔是阿德莱德的伴侣——”他们看到现场,几乎可以猜测到经过,阿德莱德,牺牲了自己救下了威尔…
“他不配——!!”斯梅德利疯狂的咆哮着,发出歇斯底里的笑:“懦夫!我们的亲王竟然是一个完全没有用处的懦夫——!!我唯一的后裔…我几千年来唯一的子嗣…就这样为一个懦夫死了——?!!”
霍尔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威尔和阿德莱德。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断的回荡着自己几个小时以前愤怒的诅咒…威尔活下来了,可是阿德莱德…他心中唯一的领袖人选死了…他的挚友,他曾经的情人;他以为的情敌…死了。
威尔麻木的闭着眼,紧紧的抱着阿德莱德,把头深深的埋进他冰冷的怀抱里。这个怀抱虽然一直没有温度,但是曾经有着柔韧的触感,永远能提供给他温暖安全的舒适感。
如果没有手,就不能拥抱爱人,如果没有腿,就不能和所爱的人并肩而立…如果没有生命,用什么来和许诺一声的爱人厮守?
我太软弱,而你背叛了你的承诺。
一夕之间,沧海桑田。
番外四 阿德莱德——维多利亚记事
“阿德?醒醒!”阿德莱德听到耳边熟悉的低沉柔靡的声音,懒懒的翻了个身不去理睬。于是没一会儿,一道刻意的冰凉的气息喷在了敏感的耳边,同时一股香甜浓郁的血味在鼻端缭绕。
“不想来一点儿吗?新鲜处女的血液…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调笑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让阿德莱德的眉心越来越紧,越来越不耐烦。
“你看起来很闲——”他一个翻身扼住霍尔的脖子把他压在了床上,灰蓝色的眼睛冰冷无情:“也许我昨晚不应该手下留情!”
霍尔随手把水晶酒杯放在床头的橡木矮柜上,一手暧昧的放在阿德莱德柔韧强健的腰身上,微笑着轻轻揉了揉:“彼此彼此…昨晚我们都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阿德莱德嗤笑了一下,放开手下床。他耙过金色柔软的过肩发丝,赤着脚踩在英国织花羊毛地毯上,打开橡木雕花弧形立柜,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点过一件件黑色或者驼色的骑射装,最后还是停在一套黑色的紧身西装上,拿了出来,衬衫是维多利亚时期流行的带有荷叶花边抓摺的白色立领样式,如果再加上一顶黑色挺括的高礼帽和金色的手杖,就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绅士形象。
“女王又召见你了吗?”霍尔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双手撑着后脑勺打量着阿德莱德。“我猜还是为了爱德华的事情。”
“谢谢,我从没考虑过要做他们之间的夹心饼干。”阿德莱德冷漠的低头整理自己的领子,说实在的,他很讨厌这种由女王发起的所谓维多利亚风格。荷叶花边,蕾丝,缎带,蝴蝶结,包纽,还有羊腿袖…甚至连男性的服饰都无法避免的加上了一堆堆的蕾丝和荷叶边,繁复复杂,难以整理。
“我真是好奇,阿德,你究竟是怎么和爱德华成为朋友的?”霍尔感兴趣的扯了扯大开的丝质衬衫,露出裹在苍白皮肤下肌肉健壮的胸膛,“他可是个桀骜不驯又花心的家伙,而且还是个人类,你最讨厌的类型。”
阿德莱德整理好了衣服,对着装饰金边的穿衣镜最后看了一下,高大挺拔的身体走到床边,俯视着笑容不变的红发吸血鬼:“如果你真的没事可干,那就去接待威尔士亲王吧,我相信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你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霍尔无辜的看着那个优雅冷酷的青年消失在门后,把视线投向屋顶的圆形石膏浮雕,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聒噪。
爱德华七世,现在的威尔士亲王,一个有着红褐色短发,身材高大,英俊腼腆的二十一岁青年,举止优雅有度的坐在面料鲜艳配有软垫的舒适座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大吉岭红茶。
当然,在霍尔的眼里,这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小婴儿,即使爱德华的外表年龄只比他看起来小上一点。
“请问阿德莱德到哪里去了?”王储殿下的声音清亮微带磁性,就和他的人一样,显得羞涩,同时也很朝气:“我不是窥探他的隐私,但是他前天和我约好了。”
霍尔穿着紧身的裤子,一双马靴毫无顾忌的翘在沙发的一头,上身仍然是松垮垮的丝质衬衫,他把玩着手中的马鞭,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爱德华,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们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对母子,阿尔伯特殿下。”
这句回答毫无来头,但是爱德华的脸立刻低沉了下去,来自古老东方的瓷杯有些不稳的放在了座椅旁边的小茶几上,溅出了几滴茶水。
“很抱歉…”年轻人懊恼的低头说:“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霍尔无所谓的耸耸肩,他的确不在乎,毕竟这又不是他的家:“早就听说你们母子的关系不睦,看起来似乎是真的?”
爱德华顿了顿,默默的点点头。“如果你是阿德莱德的朋友,先生,那么一定是可以信赖的。”他痛苦的眯起眼睛低声说:“女王一直认为是因为我的关系,父亲才去世。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但是她仍然不允许我参与政事。”很明显,他和阿德莱德交好,母亲又开始企图把这位来之不易的朋友从他的身边拽走!
“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利用阿德莱德才和他交朋友…”这位年轻的王储的眼中带着隐藏起来的坚毅和显而易见的悲伤,“但是女王却不是这么认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习惯在很多场合称呼他自己的母亲为女王,这种生疏的口气并没有引起维多利亚的注意,和任何不满。
霍尔看着青年英俊的脸上,优美的嘴角溢满苦涩,心里突然醒悟。这大概就是阿德莱德愿意和人类来往的原因吧,这个孩子和他有着在某方面十分相似的经历,他们都失去了双亲中一位的爱,并且无辜的承受了这份痛苦。
虽然维多利亚一向讨厌孩子,甚至曾经说过“在他们长大之前,他们都是丑陋的”这样的话,但是一年前,爱德华在驻爱尔兰陆军部队服役时与一个女演员厮混,艾伯特为劝导他而到爱尔兰,并在归途中去世,这件事才最终成为维多利亚厌弃他的原因。
“如果你需要的话,殿下,阿德的确可以给你提供很大的帮助。”霍尔弯起嘴角说:“毕竟他和保守党交往密切,在教会中也有教职。”他觉得阿德之所以一直和这位王储保持联系,大概也是考虑给他一些帮助。
“不,谢谢。”出乎霍尔的意料,爱德华很干脆的拒绝了:“我并不打算借助朋友的力量,而且女王现在身体健康,她只是…只是还没有从父亲的去世中振作起来。”说他没有野心是假的,但是正如维多利亚所说,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他的确认为父亲的死是自己造成。他虽然没有和什么演员厮混,纯粹只是一个谣言,然而父亲却是死在了回去的路上…
爱德华站了起来,从椅背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对霍尔笑道:“今天十分感谢你的招待,先生,我真不应该拿自己的琐事来烦您。”
“谁叫你是阿德的朋友呢。”霍尔伸了个懒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