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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父亲老骗她打针有糖吃,吃一颗药有一块苹果派,但从来没有实现过。”他记得打完预防针的她气呼呼的踢了练医生一脚,骂他是专骗小孩的老滑头。
什……什么,他父亲有那么恶劣?
眼神一利的夏天不笑了。“你怎么晓得这件事,我不记得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咱们月牙湾只有一个医生。”在当时。
其实他说不出口的是他常藉机到练医生诊所拿药,堆满一室却很少使用,只为多看一眼她的笑脸。
浪,变强了。
夏天的风暴逐渐成形。
直扑月牙湾。
在炎热的八月中。
第3章
“外婆,早安。”
早晨的阳光由屋外射了进来,暖和了一室的阴凉,长春葛的藤蔓爬满方正的格子窗,一眼望出去满是绿意,姹紫嫣红好不灿烂。
在都市步调没那么慢的夏天难得起个大早,她很久没在鸟语花香的环境下被吵醒,一切慵懒得像诗人笔下的诗句,画枫成林,点水成河,美得叫人想窝回被窝再睡个回笼觉。
喂鸡的吆喝声让她回到现实,不得不张开眼迎向美好的一天。
推开窗,她向满头白发的老妇道声早安,神清气爽的招招手,让一窗的新绿如瀑帘般遮盖她的额头,笑意盎然朝早起的白云行了个礼。
没有喧哗吵杂的人声,没有车水马龙的呼啸声,更少了乌烟瘴气的空气品质,吸一口来自海洋的味道,自然的清新味洗涤污浊的肺,她感觉活著真是一件美妙的事,让人快乐得想引吭高歌。
乾净的天空,宁静的土地,外婆花白发丝的背影,倍感亲切地仿佛回到往昔,她还是那个在夏天特别活跃的小女孩。
风是带著笑意而来,蔚蓝海岸如昔地等著她投入它的怀抱,她怎能轻易地忘却童年的幸福,夏天出生的小孩应该拥抱海洋。
“天天,一大早想去哪儿呀!”也不多睡一会儿,活蹦乱跳地没一刻安静。
“我到海边走走,瞧瞧它变了没。”总不可能一成不变。
“不急於一时,先吃了早餐再去,我煮了锅稀饭在桌上,趁热吃才不会伤胃。”海能有什么变化,不就是潮来潮往,日复一日。
“等我回来再吃,我喜欢吃凉粥。”刚睡醒还不饿,或许做个运动会胃口大开。
这几天她太颓废了,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和老朋友闲聊,数数过去的丰功伟绩,逍遥得让人乐不思蜀,忘了她所为何来。
“你这孩子老是不听话,海边有什么好玩的。”天天看,天天腻,海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走了。
真是的。
“外婆……”
老人家宠溺的笑了笑。“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你害不害臊。”
“在外婆跟前,天天永远是个小孩子。”她老了,皱纹也增多了。
可是她老得很快乐,不因年岁渐增,儿孙不在身前承欢而咳声叹气,反而更乐观的看待生命,积极地让自己活得更好。
“就这张嘴甜得让人牙疼,你的朋友要不要招呼她一声?”远来是客,粗茶淡饭总是心意。
不过她像吃不惯中式料理,常常到外头吃了一顿牛排再回来。
“外婆,你别对她太好,就让她睡到世界灭亡好了,省得她一天到晚摆张怨妇脸。”坏了她度假的心情。
“说哪话,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分寸了。”哪有把客人摆一边不理不睬的道理,纽约人的冷漠全学了起来。
吐了吐舌,她当没听见地摆摆手。“我去海边捡宝了,汉娜不过午是不起床的,你不用喊她了。”
哼著月牙湾特有的小调,夏天以度假的心情朝海边定去,神情愉快地像初升的朝阳,悠闲地踩过开满小白花的田间小径。
两旁的烟草叶沐浴在晨光下,点点露珠晶莹剔透,恍若精灵的眼泪隐含生命力,滋润每一株为明天努力的小嫩芽,期望早日能壮大。
脱掉了鞋,她光著脚丫子踩上久违的细砂,微凉的刺痛感飕地冲向大脑,啊的一声放声大笑,热络了冷清的海岸线。
果然没多大改变,海还是一样热烈的欢迎她,先溅起一道浪花湿了双脚,再让海鸟的叫声催促她快投入它的怀抱。
人家说一旦学会骑脚踏车永远不会忘记,而她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接触过这片海洋,不知还能不能适应海浪冲击的力量。
算了,不试怎知她人鱼封号是否浪得虚名,她可是在海里长大的夏天。
没做暖身运动的夏天仗著昔日对这片海域的熟悉,外衣一脱只剩内衣裤的下海,原本她打算脱个精光裸泳,顾及可能有人在此出没,因此多了一分保守。
一入海,海水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哆嗦,慢慢地适应了水温,她开始朝高难度挑战。
翻浪,泅泳,飘浮,闭气深潜,绕著珊瑚礁赶走螃蟹,身如梭鱼毫无阻力的穿梭海底世界,试图战胜岩礁旁的小漩涡。
她是鱼,一条叫夏天的美人鱼,自在的优游鱼群中不知何谓危险,兴高采烈的调戏迷路的翻车鱼,追逐浪花好不快乐。
一抹硕大的黑影突然冲了上来,受了惊吓的夏天没瞧清楚是什么东西,以为海里多了鲨鱼急欲逃生。
就在此时,小腿传来一阵痉挛的抽痛感,顿时身一缩地没入海面下,她知道不能惊慌必须镇定,看似温柔的大海其实最无情,随时会夺去人们宝贵的生命。
知是一回事,做到底却很难,当第一口海水灌入肺里时,她的神智也渐渐涣散,极力划动的双手使不上劲,变得虚软无力。
夏天很不甘心的想著,没过完这一季夏天就此死去,她的灵魂肯定徘徊不肯上天堂,非要挥洒完热情才愿舍弃执著。
突地一口气渡入了肺中,她感觉自己在上升,莫非有人救了她?
“咳!咳!是你?!”
“我第一次看到鱼也会溺水。”幸好他学了游泳,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生命中的夏天差点又被寒冬夺了去,他需要她的温暖。
“你少取笑我了,对於一个死里逃生的美女而言,你该给予温柔的安慰。”呼!她当自己真的完了。
眼底浮动些许笑意的寒冬夜拂开黏在她眉毛的发。“你的身材很动人。”
“啊!”她忘了自己穿著单薄。“是君子会转过头去当没看见。”
要命,她怎么胡涂地让他给救了。
“可是我不想当君子。”他被她吓到了,惊惶的心尚未平复。
“你……呃!寒什么……”她一时想不起寒家短命鬼的名字。
可怜的短命鬼,不过她却为他所救,头脑真是乱得没法思考。
“寒冬夜。”
什么怪名字嘛!听来冷飕飕的。“虽然你不是君子,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以身相许?”眼中燃起炽热,他的视线停在两两成峰的浑圆上。
“作你的大头梦,现在不流行报恩这一套,收下我的感谢是你今生最大的福气。”她才不想被汉娜恨死。
说起汉娜真是可笑得紧,一面之缘竟也能神魂颠倒的自编自演,幻想著白马王子骑著白色骏马来,满足她当公主的所有愿望。
也不想想她结婚都几年了,还作著时下年轻人都不作的蠢梦,她要不学著清醒清醒,迟早实际的汉斯也会受不了而要求离异。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她能捞到一大笔赡养费。
“你很冷漠。”一如以往的只会自己设想。
“这是赞美还是讽刺,比起你话少得让人想跳海,我的亲切倒成了美德。”和他比起来她还不够冷,夏天只给人温暖。
“你跳过。”寒冬夜简短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讶异不已的夏天瞠大眼,有点怀疑他是如何得知。
手一推,她蓦然发现掌心下的胸肌十分结实,冷不防心跳漏掉了一拍,有股冲动想停留上头一会儿,好好感受那份悸动。
咀!太糟糕了,她一定被汉娜染上花痴病了,所以出现初期的相同症状,竞觉得他好看。
“我看过,在你十岁的时候。”在她面前,他不想掩饰自我。
“天呀!你八成是疯了,我那是落海哪是跳海,你居然见死不救。”他欠她一次。
“落海?!”眉头一蹙,难道他真看错了?
干么!不相信吗?“我是为了捡飞到悬崖上的图书纸才失足落海,吓得我回去收了三次惊才勉强魂魄归位。”
“但是後来我又瞧见了几回……”总不可能次次巧合吧!
夏天不太高兴的讽了一句,“你是监视器呀!”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生了横胆。
第一次落海时海风很大,不足二十公斤的她坠下的速度并不快,卷起的海风由下头托著她,让她有种轻飘飘的凌空感,既惊险又显得刺激,宛如巨鹰凌霄一般。
隔了一个月她把胆子养大了,趁著起风时再度尝试,当时她站在上头怕得要命,一度曾想打退堂鼓的回家写功课,可是一道强风往她背後一推,於是二度落海。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以致以後的几次是因为习惯了,她发现她喜欢飞的感觉,因此常趁外婆不注意的时候偷跑来飞翔。
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现在再叫她试一次打死不点头,她已丧失当时的勇气。
“不,我是雷达。”近距离扫描。
没想寒冬夜会开玩笑的夏天噗哧一笑。“我以为你们寒家的人都很傲慢。”
“偏见。”他们只是严肃,刻板了些。
“哈,有件事绝对错不了,你住在“咆哮山庄”。”一个鬼魅丛生的老宅邸。
表情微微一黯,寒冬夜的眼中失去温度。“你害怕?”
“怕你家的老巫婆,还是深夜传出的凄厉声?”她一直不喜欢那幢老房子。
说不上来的诡异,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由地底传来类似野兽的低狺,凄冷而悲愤地叫人不得入眠,初踏上月牙湾的人会吓得骤然惊醒,以为狼来了。
不过岛上的居民早习以为常,老一辈的人指称是地鸣的声音,但她从来没相信过。
“你听见了?”他不该心软的。
“我没聋,掉下几次床而已,你别内疚。”其实他才该引疚谢罪。
瞧见夏天脸上并无惧意,寒冬夜飘动的心才略微定位。“以後别一个人到海边来,危险。”
“你还不是一个人……”啊!等等,他穿的是泳裤。“你会游泳?!”
“很惊讶吗?”
“岂止惊讶!你的身体能承受激烈的运动吗?”记忆中他只是躲在家中足不出户的大少爷,最多晒两天太阳就不行。
唇角扬起讥诮波纹,他眼里多了一丝苦涩。“适当的运动能扩张我的肺叶,咳嗽的机率少了很多。”
“我听说游泳会让肺变得更健康,可是你能在大海中游吗?未免太冒险了。”她不赞同的予以劝阻。
“差点溺毙的人没资格当圣人,我在这片海洋中游了将近十年。”自从她离开後。
像是想到什么的夏天不假思索的说道:“你干么在我走後才来游,难道你爱上我不成……”
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她硬是挤出一丝微笑退了一步,但是伸出的长臂一揽,她的笑意顿时凝结,心跳加快的不敢大口喘气。
一触即发的灰色地带变得透明,寒冬夜深幽的眼盯著她的唇。
“吻我。”
“吻你?”这玩笑开大了,他不会认真的。
“吻我。”他的眼只看著她。
夏天的心变得很不夏天,鼓噪得让她口乾舌燥。“给我个理由。”
“理由是……我救了你一命。”得以吻来抚平他受惊的心。
“喔!”不知是失望还是落寞,一股酸意涌了上来。
脚尖一踮,她的唇轻轻刷过充满男性气味的唇,瞬间的电流通过两人的身体,她微慌的失去镇定,不相信会为他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