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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让飘云忍俊不禁,她把另一只手臂垫在脑后,悠然自得的说:“离开你的那四年里,我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人,教很多农村的孩子念书,我流放了自己的悲伤,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忽然发现,我这辈子注定要亏欠一些人,注定要对不起一些人,也注定跟一个人一生纠缠不清。正想着,你就来了。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命中注定。”
飘云转过头,深情的看着与她执手相望的男人:“天佑,我们的前半生,尽管有那么多的挫折和不如意,可是,并没有太多的遗憾。我们用尽全力去善待身边每一个人。亲人,朋友,学生,兄弟。现在,铅华尽洗的我们,眼里只有彼此的影子。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天荒地老。”
“小妖精,还是这么会说话,让你甜死了。”龙天佑一把将人扯过来,乱七八糟的抱在怀里。
“龙少,你的胳膊还是这么强壮有力,让你勒死了。”
龙天佑气得用下巴新长出来的胡子茬蹭她的脸,又痒又难受,弄得飘云哀叫连连,不一会就很没骨气的举手告饶。
两个人在自家院子里缠绵在一起,风中传来阵阵的海棠香,街口的小贩卖力的吆喝着,酒糟汤圆,阳春面……悠长的叫卖声,轻轻的飘进小镇暖融融的春夜中,飘进人们甜甜的美梦里。
飘云仰起脸,透过男人的肩膀望着天上的星星,很认真的数着,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龙天佑气喘吁吁的扳过她的脸,疑惑的问:“数了三年了,还没数够?”
飘云轻轻搂着他的脖子,低低的问:“天佑,我想找到属于隋洋的那一颗。你说,他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龙天佑抚摸着她的颈发,温柔的说:“他会在天上保佑你,保佑你幸福快乐,一生一世。”
三天之后,飘云收到了一个邮包,是寒城寄来的。
她跟龙天佑打开一看,是一座造型粗犷的木雕。树根雕刻的双手,微微牵住手指,根下又有余留。寥寥数字干净利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祝你们白头到老,相守一生。
飘云怔怔的望着那瘦骨嶙峋的手很久,才呐呐地问正在修家具的丈夫:“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龙天佑把修好的椅子放在地上推了推,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那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他这次是真的放手了。小妖精,你的苦肉计成功了。”
飘云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
“你自己也说了,让他自动自觉的知难而退,总比两败俱伤来得强。他会明白的,人这一辈子遇见的挫折多了,这点小小的感情上的不如意,又算得了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龙天佑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过来,摸摸飘云的小腹,温柔的说:“宝贝,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
飘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快笑翻了:“我说龙少,才两个月大,还没成型呢。”
“提前胎教嘛。来,抱你运动一下。”
龙天佑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打横抱起来,带着她在院子里旋转。飘云像只快乐的小鸟,大声的尖叫着,整个世界成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花团锦绣,缤纷绚丽。
她望着天宇之外的浩瀚苍穹,蓦然回首,苍茫半生。四个人的故事,两个人的牺牲,成全两个人的幸福。
人生啊,就是一场峰回路转的悲喜剧,你永远不要去预测自己下一秒会遇到什么,所谓的变故,就是在瞬息之间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无论我们遇到怎样的磨难,遭受怎样的委屈,犯下怎样的错误,遗失了怎样的幸福,我们一定要记得,记得为无能为力渺小可怜的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我们要带着勇气和希望,站在浩如烟海的红尘彼岸静静守望,守望幸福,守望希望,守望信念,守望理想,守望到春暖花开,雪霁天晴的那一天,让我们将悲伤,轻轻流放……
尾声:
八个月后,飘云顺利产下一个男婴,他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微微带着幽幽的婴儿蓝。柔软的头发湿湿的贴在头上,两只小脚丫有力的踢腾着。是个活泼漂亮的小家伙。
龙天佑天天把他抱在怀里,宠爱的像心头肉。
一年后,儿子学会走路,他们的茶室开了第三家分店。飘云不再寻找那颗永远都找不到的星星。
两年后,飘云不再管理茶室的生意,开始了回忆和思念。回首过去的种种,隔着重重光阴凝望着站在时光深处,生命尽头的故人,她决定写一个故事,用另一种方式,另一种身份去记忆和怀念。
故事中,她只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他们才是主角。
故事从出生到死亡,从年少到苍老,从暴烈到平和,从压抑到解脱,从迷茫到坚定,从索取到付出,从痴缠到苦恋,从掠夺到宽恕……
故事会很长很长。
也许悲伤的人能看到,也许快乐的人能看到。
也许活着的人能看到,也去逝去的人能看到。
也许怀念的人能看到,也许忘记的人能看到。
也许辗转的红尘俗世中的你,能看到……
番外一:隋洋(一)
即使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即使让我再重新选择一万次,我依然会期待你在那个弥漫着紫藤花香的橙色黄昏,如时出现在这里,我的生命里。
—隋洋
2002年夏天,与以往的夏天没有什么不同,太阳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火辣辣的贴在地面上,天气燥热的让人像想褪掉一层皮。
下午三点一刻,明晃晃的太阳不遗余力的照射着一中的操场,高中部的学生在上自习, 整个校园安静极了。只有球队更衣室这方狭小的空间,满室春光,热闹非常……
“隋洋,一班那帮小子可不容易对付,今天看你的了。”乔力脱下校服衬衫 ,换上了纯白色的球衣,肌肉结实。
“队长,你就别担心了,隋洋的三分球命中率是全校最高的。”
“说的就是,再说你不看看,今天有多少初中部的小MM来给他加油啊,他一会还不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班那帮小子叫嚣了多少次了,哪一次如愿过?冠军我们是拿定了。”
我靠在窗边,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只手漫不经心的转着篮球,可有可无的看了看操场。天气不错,一朵云都没有。阳光下的树阴在水泥甬道上静静的蔓延着,树叶青翠得可爱。
“哎,可别这么说。我看一班这次真是要玩命了,他们班长说,这次要带着全班女生逃课看比赛,把那帮小子美得,都找不着北了。”夏明威一边说,一边兴奋的看着意兴阑珊的我。
“靠,顶风上,胆儿够大的,他们班长谁啊?”乔力这人,不只个子高,说话也总是粗声粗气。
我皱眉,揉了揉被他震得发疼的耳朵。
“不会吧,这你都不知道?”夏明威嗤鼻,“童飘云啊,就是艺术节上跳拉丁舞的那个。你当时还说呢,要把人家舞伴塞进厕所里呢。”
“哦,原来是她。“乔力恍然大悟,点点头,“这就难怪了,那妞的确不一般,我说一班那群傻子怎么一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呢,原来源头在这儿呢。丫的,长成那样,他妈的就是一祸害。”
听到这里,我扑哧乐了,吐掉嘴里的口香糖,笑道:“干嘛咬牙切齿的,不就是一妞吗?难不成她长了三只眼睛?”
夏明威走过来勾住我的肩膀,贴在我耳边神秘兮兮的说:“艺术节你没来,所以不知道。那妞舞跳得,嘿,甭提多带劲了。全校男生看得眼睛都红了,要不是有老师在,我看那口哨声能把房顶都掀翻了。咱校不少男生想把她,可就楞没一个成的。前几天还听说,外校几个混混为了看她一眼,跑来堵在一班门口。一班有几个楞小子气不过,差点没抄家伙跟他们火拼了。你说,这样的女生,是不是天生的祸水?”
“这么夸张?她哪儿好?”我笑着问,心中颇有几分不以为然。
那小子挠挠头:“这……怎么跟你说呢?那眼睛,干净的跟矿泉水似的。那身段,真真的杨柳小蛮腰,让人恨不得狠狠搂进怀里那种。还有那气质,丫就是两个字,勾人。”
“夏明威,你就别显摆了。”江唯在后面作势需踹一脚,嘲笑道,“好像你搂过似的。人家隋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环肥燕瘦的。哪像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对着一个浑身没几两肉的丫头口水横流。”
“呵呵,说的也是。隋洋,听说你表哥在东区又开了一家新的夜总会。什么时候带哥几个去转转啊?”
“你先把前些日子把的那个艺校的MM搞定再说吧,整天跟在咱们屁股后面。妈的,去哪儿玩都不消停,烦都烦死了。”江唯唾了口吐沫,满脸的不耐烦。
“哎,时间到了,有什么话解决完那帮小子回来再说吧。”乔力又紧了紧鞋带,觉得没问题了,才直身站了起来。
正式出场了,一中的室内篮球馆,掌声雷动。高中部正是自习时间,来的人不多。初中部的小女生们呱呱拍着巴掌,兴奋的跟小麻雀似的。
我向四周看了看,目之所及,要么是记不住长相的清汤挂面。要么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圣诞树。就没有一个能看得下去眼的。
不是我挑剔,而是看多了天佑哥身边那些风姿绰约的莺莺燕燕,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女生,自然入不了眼。
场边几个剪了碎刘海,做了离子烫的女孩。穿着超短裙,稚嫩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这么热的天气,小腿上居然还裹着厚厚的及膝彩袜,不知道是哪国的扮相。
看到我故作妩媚的一笑,有点恐怖。
不禁想到夏明威口中的那个我还不曾见过的“祸水”,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我的高中生活,就像一出六十年代的文艺电影,注定要平淡收尾,没有□。
比赛开始了,他们说得没错。对方果然士气高昂,抢断积极,回防迅速,全场紧逼盯人,跑前跑后的,也不嫌累。
不过生活有一个特别之处,不是你想做努力做一直做,就一定能做好。所谓有志者事竟成,那是拿来骗鬼的。没有实力,光有勇气,有个屁用?
乔力几次漂亮的盖火锅,江唯几个灵活的抢断,就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表演了,哥儿们不断把球传到我的手上。我也没让大家失望,外线三分频频得手,而且动作利落,姿势优雅,颇有职业选手风范。
篮球馆再次掀起□,胆子大的女生在看台上喊着我的名字,害羞的女生把巴掌拍的震天响。
对此,我无动于衷。不是出于骄傲,而是因着习惯。如果你从小就被众多的目光注视着,你也会麻木。
毫无意外,我又一次成为了世界的主角。我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快乐吗?不尽然,更多的是厌倦和寂寞。
恐怕没有人能理解,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寂寞。
比赛的节奏已经被我们牢牢的控制住,冠军是手到擒来的事。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晚上约了天佑哥,他答应带我去他的新夜总会消遣。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
“飘云,这边。”
飘云?童飘云?
这个名字像阵风一样飘进了我的脑海里,出于好奇,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于是,一切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