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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问题都纠结在最开始——两人的结婚方式。当初他只是想用她最急需的钱来套住她,当然,也有自己虚荣的控制欲在作祟,却不料后患如此无穷。果然三层楼的地基上建不起摩天楼。
早接晚送、吃饭约会的日子没有几天,齐曈就去了北京,陆彬杨空出时间,去了李胤的公司。他后来没有回过那所大宅,并购的事情也不再继续,家人的电话和消息被他屏蔽,只从项临那里知道馨柳消失了。陆彬杨不担心馨柳,那个没断奶的孩子有数不清的银行卡和酒肉朋友。
在公司众多人面前,父子俩没有过多言语交谈,正是商场上谈崩了项目反目的冷淡疏远。
彬杨要走时,李胤叫住了他,众人退散后,他问:“和齐曈的事怎么样了?”
“挺好的。”陆彬杨玩着车钥匙答。
“有空两人一起回家看看你妈。”
“她最近不在。”
……
“我和你妈都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气盛,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李胤的声音明显苍老了。
陆彬杨很不习惯父亲这样的姿态,撩眼看他。添了秋装的李胤身材显得松弛,和印象中飞扬跋扈时的精干笔挺像是差了二十岁,陆彬杨这一刻忽然清晰的感觉到:父亲老了。
齐曈那句话就响在心头:和身体健康的父母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其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子欲养、亲不待的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他转着车钥匙,语气不像刚才僵硬:“我们不离婚,搬出去家里比较太平。”
儿子这句冷清清的交待让李胤眉眼轻松了很多:“齐曈父母身体怎样了。”
“还那样。”
李胤感慨:“到了这把岁数,最难得的就是身体健康,儿孙绕膝了。”
陆彬杨似笑非笑:“我奶奶就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关心好自己才最实际,子女靠不住。”
李胤脸硬了一下,陆彬杨起身:“我走了。”
电梯里,很多员工都会多看两眼陆彬杨,知道那是自立门户的太子。老爷子想拉拢他回家,他却越跑越远。
陆彬杨闲散的歪靠在最里边的角落,漫不经心的低头玩着车钥匙,像发呆又像在思考。下落的电梯拉开了他和顶楼那位老人的距离,他险些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把利剑插进父亲创建的王国。馨柳说的对,他所以在创业之初选代理销售这个项目,就是看中了销售是这家企业的软肋,就是想凭着这一点挤进来,然后伺机蚕食掉这个成气候的大企业。
他相信这个计划会进行的顺畅无阻,凭持只有一个:对于他的挑衅,李胤只会让着他、由着他。他最初的目的更是直接:打击他的父亲,让那个在年轻时叛逆任性到无所顾及、抛家弃子的人,晚年时两手空空。
可是今天他心软了,只因博弈对手忽然显现的衰老。一直野心勃勃的顶着烈日要征服一座高山,即将登顶时发现已是夕阳满目近黄昏。曾经的野心和怨恨面对着垂垂落日,渐渐变得空泛。
陆彬杨长长呼出一口气,吹散心中的沉闷,去齐曈家。这个时间,她应该回来了,在安置他的岳父岳母大人。
齐曈刚回家,窄小的房间多了母亲的絮叨父亲的咳嗽,亲切而真实,像是回到忙碌的从前。她屋里屋外穿梭着整理爸妈的东西,被清闲少奶奶生活养嫩的手又在擦灰。
陆彬杨经过一家粥铺时带了外卖做晚饭,进门时恭恭敬敬的叫了“爸妈”,齐曈听得心里一暖,接了他手里一大包水果,洗好几样端到客厅。
彬杨陪岳母坐着聊天,说说两位老人的身体、生活近况,也说说他和齐曈的事。齐爸爸说不出来话,眼睛追着女婿不离,亮亮的,咧着嘴笑;母亲不停的给女婿递水果,彬杨放下一个,她就又递过去一个。
暮色降临时,陆彬杨起身:“爸妈一路颠簸,你们早点儿休息,我们先走了。”
齐妈笑吟吟的送两人,陆彬杨不由分说拥拽着要说话的齐曈很快出了门。到了月色下,齐曈看着陆彬杨皱眉。
陆彬杨神清气爽的,指着旁边电线杆上的一处缺口说:“这个坑还是被我撞的,当年学开车,倒车时慌了手脚,‘嘭’的就上去了,幸好没撞断,更幸好撞到的不是人。”
“齐曈,彬杨。”是齐妈打开厨房的窗户叮咛院子里的两人:“晚上开车慢点。”
陆彬杨回答:“知道了,放心。”
此时的情境有小户人家琐碎的平实,没有豪宅做背景的陆彬杨也真实平和。齐曈从没有过的殷切渴望他只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
陆彬杨揽着她的肩往出走,寒夜里两人的脚步声互相作伴,不显得零落。
“今后你怎么照顾他们?”陆彬杨问。
“我请了长期保姆,专门护理瘫痪病人的,应该很专业。”
“费用高吗?”
“挺贵的。”齐曈想,接下来就该谈敏感话题了。
陆彬杨说:“直接从我的户头里打款就行了。”
“不用,我找了兼职,周末和晚上在一家药店里当驻店药师,也不少挣。”
“你们医院不允许这样吧,发现是要给处分的。”
“没人查,偷着去。”
“那我怎么办?”
齐曈答非所问:“你?你还应该给我赡养费什么的,也不少钱。”
陆彬杨唇角一歪:“我以为你应该很有气节的不要我的钱。”
齐曈倾着头眨着眼睛,很认真:“为什么?凭什么?”
陆彬杨看着她,忽然就吻了上去,肆意而贪婪,齐曈顺从的回应着他,身体致密相贴。彬杨放开她,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上车、回家,在深秋的夜里尽情的释放这些天分离的想念。应该是秋意惹人惆怅,他们仿佛在为离去的夏日燃烧最后的热量,狂热的近乎绝恋。
热情潮汐回落的边沿,齐曈目光空洞:“你和我,就剩下这个了么?”
“还有很多,只是你不想要。”彬杨说。
“我想的,可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又盼着你能极力的留我,这样好像才能说得过去。真是又贪心又虚伪。”
彬杨笑:“那就为了分割财产先打着离婚官司,我不是什么好人,心黑,不会让你带走一分钱的。”
齐曈没笑:“有很多东西需要人们舍弃感情和婚姻去坚持。”
“你们都想得太多,我认为自己痛快最重要。什么原则情面的,从来都是害人的东西,只要不违法,就可行。不和我离婚你违法了吗?”
齐曈咬着牙说:“我和项临……”
陆彬杨起身下床:“他是李家人,我姓陆。你如果因为那么一个人、还有结束了几年的旧情放弃我,那你也不值得我坚持了。其实你最受不了在我面前‘拿人手短’的感觉,整天把‘契约’两个字贴在自己脑门上提醒自己、也提醒我,这很愚蠢,因为我早就忘了。”
陆彬杨看着齐曈:“不管是离开还是留下,你的每件事都那么需要理由吗?”
“我也很讨厌自己。”
陆彬杨弯腰轻轻拍她的脸,很亲昵,又似在鼓励:“我们相爱不是吗?”
“所以很难选择。”
“难办的事情留到最后,有时忽然就水到渠成了,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五十六章
他一直在给自己制定人生规划,且一步步衡量利弊取舍得当。
馨柳蒸发了。李胤大怒:没有任何交待甚至不打一声招呼扔下公司的事情就走了,不负责任只知道任性,有本事像彬杨那样再也别回来。
王露急,可四处找不到也没办法。
项临也很担心,但他没找过馨柳,家丑外扬不是他的作风,丈夫满世界打电话找妻子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是别人极好的消遣谈资。
半月后的清晨,赶时间上班的项临一出卧室,发现馨柳夜里回来了,面朝下趴在沙发上睡的沉,他不禁长舒口气,才觉着心落了地。马上要迟到,项临来不及喊让馨柳进卧室,见她睡的安稳,便径直出门上班。
门刚关上,馨柳爬起来,听着项临快步离去的脚步声,冷笑几声,向卧室晃荡,边走边费力的甩掉高跟鞋,栽倒在床,却是越睡越清醒。索性去会所美容美体做头发,光鲜明艳的开着车出现在公司。这些天几个朋友带着她四处玩,去过哪些地方她也没记住,每晚都会落脚在夜店唱歌喝酒,第二天梦醒浑浑沉沉寻找下一个城市过夜生活。
李馨柳副总甩手的工作着实让手下人晕了十余天,助理刚刚理顺兴冲冲的准备显露才干,她又回来了,把他们结结实实的骂的一无是处,总之做的所有事都不对。办公室乌烟瘴气,馨柳把文件摔在桌上,助理耷拉着头关门出去,门外的格子间鸦雀无声。
她不在的时候哥哥主动退出了并购。这个案子实际上也是一对父子互相示好化解恩怨的契机,是她硬插在中间把这机会剪断。馨柳能想象到父亲和哥哥有多恨她,尤其是哥哥——她一直仰慕崇拜的最亲的人。
电话响了,是李胤,开口就训她,馨柳毫不示弱一句一句的顶回去,不理会父亲的怒发冲关,反而让他的头发冲的更高。摔下电话,馨柳拎了包下楼,开车扬长而去,继续花天酒地。
她上班根本是在混,更多的时间会去找这些日子和她玩的开心的几个人,那些人随叫随到,因为每次玩乐都是她买单,就像她清楚玩牌时他们打通牌赢她的钱一样。
见到陆彬杨是一次早晨上班时。她往外走,一眼看见他一身黑风衣挺拔在人群里迎面走来,馨柳低了头缓步往外蹭。彬杨远远的就盯着她看,眉头越皱越紧,堵住她的去路:“怎么搞的,弄得这么难看?”
馨柳硬着脖子耷拉着眼皮抿紧嘴唇,似乎很强硬,化着烟熏妆的脸看不出本色和气色。
“不要到处疯,早点儿回家,李总。”陆彬杨命令般说,这时候的他酷似发号施令的李胤。
馨柳没听见般头一甩径自走了。
陆彬杨忙完自己的事情给项临打电话:“我和你说过,对馨柳好一点。”
项临刚下手术,拽掉头上无菌帽扔在垃圾桶里,头发被帽子压的贴在头上,快要虚脱了:“她根本在躲着我,我怎么对她好?”
“我不和你废话,这是最后的警告。”陆彬杨利落的挂断电话。
项临的电话被扔到了一旁,他坐在椅上,一双长腿搭在桌上休息。李家这位太子从来都是居高临下的,不像家里的儿子,更像是监护人。项临不愿和他打交道,尤其中间还夹着齐曈和馨柳。
他现在的每一天都变得虚无,真实忙碌的虚无。
馨柳偶尔会回家,都是在半夜,清晨能看到她紧掩的房门。下班能发现她回来过的痕迹:换下的鞋子、新买衣服的手提袋、捏扁的空啤酒罐、烟灰缸里细若一线的女士香烟烟蒂……
项临明白,馨柳这样是在矛盾中挣扎,在掂量对他的感情。也许很快,他在失去齐曈的尊重后,再一次失去馨柳的认同。失落的空虚和等待的煎熬让项临渐渐变得焦躁,他忽然想见齐曈,近乎渴望。
今天寒流过境,午休时他在住院药房楼层的休息间见到了她,齐曈双手端着热茶在听同事们聊天,巧笑嫣然、柔和清雅。项临刹那间回到了过去——隔着距离人群的两人甜蜜的装作不认识。那段时光,很明媚,失之不在。
齐曈在听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