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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晚上咱俩喝点酒吧,放松一下。你少喝点儿,陪着我就行。”乔虹道。
“行,我陪你少喝点儿。”萧乾答应的很痛快。
“我去开几个罐头,哎,炒不炒菜了?都这么晚了,再炒菜,几点能吃上饭?”乔虹为难地道。
“你打罐头吧,我炒个鸡蛋柿子,总得有盘热菜吧。”
“又跟我想到一块儿啦。行。”乔虹笑了。
就着两个罐头和唯一的一盘炒菜,乔虹喝了差不多八两白酒,脸色有点儿好起来了,红扑扑的。萧乾就那点杯中酒,慢慢陪她喝。乔虹告诉萧乾,说赵晓明让她写请功报告,就说是和海关缉私局协同破得案。
“写了吗?”萧乾问。
“没有。我坚持说这是缉私局破得案子,咱们只是协助办案。”
“赵晓明什么态度?”萧乾端着喝水杯中盛着的一个酒底微笑着问。
“你想吧,肯定又拍那张破桌子了呗。哎,他把桌子换了,没用你用过那张,他心里有病。”
“快说,赵晓明什么态度?”萧乾仍然笑着问。
“他火冒三丈还多一点儿的喊,那我们出动了上百名干警是为什么?忙乎了这么长时间又是为了什么?跟我们没关系?这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是没看见他那张小脸那个苍白劲儿,简直就像失恋的,弯弯的月亮。哈——”乔虹说到这大笑了起来,看上去开心死了。
“那局里什么态度?周局说什么了?”
“他能说什么?我和仲亚向他作得汇报,实事求是呗。”乔虹又喝进去一大口酒,萧乾本来想跟她碰一下杯,但乔虹许是认为萧乾杯里的那点儿酒不足以构成一个喝酒的概念吧,就没跟他碰。所以,萧乾把已经举到一半的杯子又放下了。
“赵晓明这么急功近利其实对他没什么好处,可他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我觉得人活着就是要做事儿,人充实了比什么都强。至于作了多大的官,赚了多少钱……这都很空洞。钻石昂贵,可也不能当饭吃,最后摆在桌子上的,还是那些五谷杂粮。”
“今天我不想听你说教,我就想喝点儿酒睡觉。哎,萧公,咱俩一块睡吧?”乔虹端着已剩下不多的酒,斜视着萧乾道。
“那哪行啊?!再说两个人睡,你也休息不好,你不是累了吗?”萧乾多少有点儿紧张。
“又不干啥?就是睡觉。”乔虹的声音已经有点儿迷糊了,目光也有些恍惚。她这段时间确实忙得累得够戗。萧乾不忍伤她的心,便默默地点了点头,可心里真有点儿七上八下的。他了解乔虹的性格,她要是想来事儿,是没什么顾忌的。
“别收拾了,明天起来再说。走吧,睡觉去。”乔虹起身来拉萧乾。
“你,不洗洗啦?牙也不刷了?”萧乾被乔虹拉了起来。
“一天不洗没关系啊,快去睡吧,我要昏过去了。”乔虹拉着萧乾往卧室走去。
进了卧室,乔虹拽着萧乾一起倒在床上。然后,乔虹抱着萧乾急急忙忙地亲了一阵子,嘴里还嘟哝着:等结了案子,咱们就结婚。首先,我已经想好了,得做一条大被子,能盖十几个人的那种……”乔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她睡着了。
萧乾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慢慢拿开,然后下了地,他帮乔虹脱了鞋,又把她的身子在床上躺好。再然后,便有些为难了。乔虹穿着一身警服,虽然是半袖的上衣,可这么睡肯定不舒服,但萧乾又没勇气帮她把衣裤都脱了,谁知道她里边还有啥?萧乾为难了有几分钟,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为她宽衣的念头。他把枕头弄得平整一些,让乔虹躺得舒服一点儿,然后用毛巾被给她盖上了。外边仍下着雨,屋里的气温不算高,盖条毛巾被就行了。
萧乾关了灯,悄悄去了另间卧室。他没收拾桌子碗筷,怕吵醒了乔虹。萧乾下午睡了一阵子,不太困,可又不想看书,便吃了两片安定睡觉了。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了,萧乾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他隐约记着自己昨晚上是穿着衣服睡得,可现在身上除了一条短裤,其他都没了。正纳着闷,他听见卫生间有水声,便马上又想到了乔虹昨晚是在这里住得。这……萧乾有点儿糊涂了。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裤子穿起来。这时,乔虹边用毛巾擦着脸边走进来,她一看见萧乾正紧张地穿裤子,便笑了。
“乔虹,你,帮我脱得衣服?”萧乾难堪地问。
“是啊。我昨晚醒了,一看你不在,我就有点儿烦。过这屋一看,你睡得跟死猪没啥区别,我就帮你把衣服脱了,穿那么多能休息好吗?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火车上。”
“那,你呢?在哪儿睡得?”
“我?就在你旁边啊。”乔虹看着萧乾笑。
“……这是单人床。”萧乾看看床,心说怎么睡这么死?!一点都不知道。
“行了,都起来了还想那么多干吗?我得走了,快九点了。仲亚又得说一马桶废话。”乔虹上前两步拍拍萧乾的脸又道:外边那一堆你收拾吧,再给自己弄口吃得,我是来不及吃了。走了。”乔虹匆匆走了。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萧乾光着膀子又在床上坐下来发了一会儿呆。
直到快十点时,安眠药的影响才算悄然退去。萧乾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出门打车往许静茹的公司去了。
还好,许静茹上午没多少事儿,刚打发完一拨客人,现在办公室里挺清静。
萧乾往沙发上一坐,便开始谈事儿。他直截了当地问已经算是前妻的许静茹什么时候有时间办理协议离婚的手续?许静茹是个外表很端庄的女人,是萧乾中学的同学,比萧乾小一岁。其实她也挺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确实再无法忍受作为缉毒警察老婆的生活,难得见面不说,还要承受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恐吓。尤其那两次受辱,令她彻底灰了心,泄了气,心里像结了冰一样。但萧乾的诚实和通情达理,以及中国男人少见得讲卫生都是令许静茹很感动的。可事情已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确实怨不得谁。
“……今天是星期日,明天有个会。这样吧,下周一,行吗?”许静茹的口吻中带出了些许歉意和不安。她和公司的一位副总同居已有几年了,萧乾都知道,但他却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而这些又是东方男人很少能做到得。尤其是中国的男人,在粗俗和大大咧咧的表层下面,那些细胞中到处都挤满了伪善和狭窄。
一个刚嫖完娼的男人可以把归家晚些的妻子一直训斥到天明,并声言这事儿还远不算完。这是一个真实的,并带着极普遍性质的案例。中国没有一本称得上心理学的著作,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被污垢浸透的帐本,帐目里记得内容可谓五花八门,独缺少尊重和文明。
“没问题,星期一上午我在办事处门口等你。几点?”萧乾已经站起身来。
“……九点吧。”许静茹的声音有点儿挤,鼻子也有点儿酸。
“我走了。哎对了,我明天去看萧晓,你有事儿吗?”萧乾在门口问道。
“没有。我上星期刚去过。”许静茹扭过头去。她不想让萧乾看见自己在流泪。跟别的男人同居几年后,再当着自己的丈夫流泪也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萧乾走了。许静茹转过身子看着刚刚关上的门,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假如他不是警察,更不是缉毒警察,那么,也许……许静茹的眼泪一直失控地流着。
家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只有当它被打破成了残片时,家里人才会真正有了一些感觉,而这种感觉中往往又以内疚和不舍为主要内容。
许静茹此刻的内心是凄苦的,因为被打破得并不是一件普通的家具,而是两个人苦苦经营了多年的生活。碎了,以往的一切……
晚上,萧乾给乔虹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明天要去桂阳看看孩子,概要走两天。乔虹说晚上审人不过去了,让萧乾替她给孩子买点好吃得。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萧乾坐长途大巴往桂阳去了。桂阳离横江有两百多公里,说吧也不算远,坐大巴只需三个小时。萧晓在桂阳上学,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当然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但也极大的伤害了许静茹以及她的家人,许静茹的父母已经有几年拒绝和萧乾来往。在萧乾的生活中,有太多兴奋,包括荣誉,但也有太多的阴影和无奈。
萧晓在学校住宿,每个周末才回姥姥姥爷家。萧乾到学校时,正是快下课的时间。萧乾在教室的走廊里等了一会儿,听着从教室里传出得朗读声和教师或亢奋或干瘪的授课声……
下课了。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校服从各个教室里涌出来,很像动物园的鸟。萧乾闪到一边的墙边上给孩子们让路,边睁大了眼睛在鸟群里找自己家的那只。终于,他看见萧晓和一个一脸愁苦的矮胖女生走出了教室。萧乾等到萧晓走到跟前时,低低地叫了她一声。萧晓抬头看见了萧乾,先是一怔,然后呆板地叫了声爸,便没了下文。
“走吧。”萧乾朝女儿亦有些僵硬地笑笑,便朝外走去了。矮胖的女生问:这是谁呀?”
“我爸。”萧晓低声道。
“那你得跟他走了吧?你不在食堂吃饭了吧?你下午还回来上课吗?”女生一连问了若干个问题。看样子她跟萧晓的关系还不错。但萧晓只回答了一个问题:你自己吃吧。”然后便随着萧乾走了。
萧乾带着女儿打车到了一个饭店,一个条件还不错的饭店。
“想吃点儿什么?”萧乾问,边把女儿的书包放在一个空座上。两人面对面坐下来。
“随便吧,我不太饿。”萧晓看着萧乾的目光很平静,或者说挺生分。萧乾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和孩子接触的太少了,虽然他心里也时常牵挂着孩子,但孩子是只注重行为的,若让她们去理解很内在的东西是不可能的。
“还是你点菜吧,因为是……”萧乾真的不知道下边的话该怎么说?
“……米饭和白菜。”萧晓说完又沉默了。
“这么简单?”萧乾不由得问道。
“学校就吃这个。”萧晓抬起脸来看着这个和自己血缘关系最近的陌生人。萧乾的眼睛有点儿湿了,他赶快打开菜谱看菜。他点了鱼、虾、蟹等。他知道萧晓喜欢吃这些东西,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萧乾心里一阵发酸。他也很难面对这个长得越来越像自己的孩子,对于这个孩子来讲,他付出得太少了。
“快吃,别等凉了。”萧乾把一块鲈鱼夹到萧晓的碟子里。
“要是别人给我夹菜我就不吃了。”萧晓道,边开始吃东西。
“为什么?”
“不卫生。”萧晓把一根鱼刺从嘴里拉出来。萧乾点点头。
“……刚才那个女同学好像跟你关系不错?”萧乾想换个话题。这样萧晓的话可能会多一点儿。
“嗯。她叫王丽,她昨天失恋了,今天很不开心。”萧晓又把一根鱼刺从嘴里拉出来。
“什么?她才多大啊?怎么会……”萧乾很惊诧。
“这有什么?初一以后交朋友的人特别多,没有朋友的人会被人认为是无能,要不就说你不正常。”萧晓吃了一口米饭。
“可这太有点胡闹了,这么小懂什么呀?”
“反正王丽失恋了,她男朋友说她胖,还嫌她矮,说她只适合到人家去当小板凳。王丽哭得挺厉害的,她说从明天开始跑步减肥,并且每天就吃一顿饭。爸,一天就吃一顿饭行不行?”萧晓很认真地问。萧乾看着女儿,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整个谈话内容都很怪异,至少对萧乾来讲是这样。少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