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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我们是同族同类呢!
两人紧握着对方的手,开怀而笑。
“唉。其实象我们这一类族,最寂寞了。”方亭叹道。
“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这是‘实事论事’。你想想,和人在一起,我们不想给人当成妖邪,就得卖力和人一样,可是我们又非人。我们不能和人深交,否则迟早露原形。同类之间,交着交着,难免要暗暗较劲,互争高下。”
池瑛无语。
方亭苦笑。“‘人’一定想不到,我们就算法力无漫、神通广大,也和他们一样,会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无所不来。”
“动物有凶猛、温驯的分别,人有善、恶,我们……”
“非人非物,说神道仙,又具人性,成了不伦不类。”
“哪来这么多牢骚?”池瑛柔和地拍拍她。
“这叫‘仙骚’。”方亭搧搧她浓密的睫毛。
她们又一阵好笑。
“对了,那个绣球呢?叫来我看看,他到底有多么人见人爱。”
“哎,”池瑛打她一下。“不要乱叫。”
“嘿,我还没见到他哩,你就为他打人。重色轻友。”
“方亭,你别胡说。”
“哈哈,脸红成这样,足见他在你心里的分量。打动了我们冰美人的芳心,这可不是个寻常的绣球哦。”
“讨厌。他叫李寻欢啦。”
“李寻欢?名字挺别致。好象听过耶。”
“你知道古龙吧?”
“好象也听过,不是很熟。干嘛?李寻欢和古龙是什么关系?”
池瑛莞尔。“古龙是作家。”
“我管古龙是做什么的?告诉我关于这个李寻欢的事。等一下,古龙和李寻欢,哪一个好看?”
“我没见过古龙。”
“近朱者赤,物以类聚。李寻欢如此得女人欢心,他的朋友应该不会太差。好,你叫李寻欢把姓古的介绍给我,算答谢我帮你赶走情敌。”
池瑛啼笑皆非。“什么情敌?!寻欢真的只是暂时住在这,过些日子他就要回美国去了。”
“你还不承认呀?你再坚持他不是你男朋友,我就不客气啰。到时可别怪我横刀夺爱。”
“请便。”
寻欢若对她有情、有真心,应当不至于轻易就教人抢了去。不是吗o“这么大方,一点也不挣扎一下,好没趣。”方亭嘟哝。
池瑛只是笑。
“你怎么这身装扮?你从哪来?”
池爸爸这时晃进客厅。
“不是有人按门铃吗?”他问的对象是方亭。
“按铃的人来过走了,爸。”池瑛回答。“爸,你还记得方亭吗?我的中学同学。”
“你的新衣服啊?蛮好看,我以前有一件。”
池爸爸转身走了。
“池爸爸老当益壮。”方亭说。“还是那么英俊,两眼炯炯有神。
池爸爸忽然又冒出来。
“在这吃饭,方亭。”这回他的眼睛对着她。“有空常来玩。”
说完,他又走了。
“我爸有你爸一半幽默就好了。”方亭对池瑛说。
这一次池爸爸没折回来,只送声音过来。
“多住几天,方亭。”
她们掩着嘴笑。
“真的,方亭,好不容易再见到你,多住几天,好不好?”池瑛央求。
“那怎么行?我打算住上个多月的。”方亭眨眨眼。
“你爱住一整年都可以。”池瑛好高兴。
“你的衣服得借我,我说来就来了,就这一身,连牙刷都没带。”
“我们身材差不多,你喜欢我哪一件衣服,尽管拿去穿。我带你去我房间。”
“不必啦,我知道在哪。不过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方亭上楼后,池瑛到厨房查看她说她降落时撞到的后门。
她不是撞到,她把门撞倒了。
池瑛看不懂她如何撞的。整扇门从门框上掉了下来,躺在门外的侧院。
她把门扶起来,正愁不知如何把它装回去,池妈妈回来了。
“干什么?把门拆下来了!我没这么胖吧?开一点点就可以过去啦。”
“方亭来了,她……”
池妈妈跨过门槛,同时抬一脚晃晃足尖,那扇门便自池瑛双手飞离,自动回到门框上。
池瑛翻个白眼,开门走进去。
“哎呀,鸡忘了拿了。”
在她有任何动作之前,池瑛大叫一声,“妈!”并举起双手阻止她。
“紧张什么?难道我会让一只鸡从超级市场一路飞回来吗?其实那也不会怎样,人们顶多以为看见了飞碟。”
“妈。”池瑛喊,这是声警告。
“好嘛,好嘛,存心要累死你老娘。”
“我去拿。”池瑛马上说。“方亭在楼上,我留她住一阵子。”
“知道啦。”
如果池瑛会读心术,她便会听到她妈妈的无声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才怪,是我叫她来的。
※※※
做完功课,两个小孩子去客厅看电视,寻欢之前听到脚步声上楼到池瑛房间,便上去找她。
他爱上了她。他没想到这么快,但它的确发生了。
他最初来此即是为了她,既先怀了目的,自然有备而来。
就某方面而言,他欺骗了她。
不,不算欺骗,他没有说实话罢了。
他并没有料到他和池瑛会一见钟情。
经过多次经验,寻欢不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它点起的是剎那的火花,随即晕花一现。
感情还是细水长流的好,否则岂不是像快餐、即溶咖啡?
感情也应坦诚无欺。
以往有人愚弄了他,事后大言不惭,自称只要未婚,未许下承诺,便仍有选择的权利。
他欺瞒池瑛,或者可以辩为自卫,害怕再受伤害,然而他无法不心中有槐。
她和其它女人是不一样的。
寻欢决定向她坦承。
但,如何开口?
正犹豫间,她的房门开了,眼前人却不是池瑛。
“是你!”亭瞪大眼睛。
“是你!”寻欢亦万分意外。
方亭眼里闪着恨意,嘴角扬着冷笑。“这可不是冤家路窄吗?”
“什么?方亭,我是……”
“你以为你飞过大西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是吧?”
“我……”
“狭路相逢,路窄,只容得下一个人,你说怎么办?”
“你弄错了,我不是……”
“你不是为了找我,不用费唇舌,我还有这点自知之明。毕竟,对你来说,我是隔夜饭了,对吧?”
“方亭,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
“我误会?哦,我用错形容词了,不是隔夜饭,是免洗餐具,用过就丢。”
寻欢放弃企图说明。“你发泄完了没有?”
“这叫发泄啊?啧啧啧,李少白,你太小看我了。我这不过是开胃菜。在这碰到我,算你倒霉。人哪,不会好运一生一世的。你呀,”她一根指头戳戳他前胸。“你的运气走到我这,宣告终止。”
他静静望住她。“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又错了,李少白。我不想的,我要是懂得用大脑想,便不会栽在你手上。”
“我不是李少白。”
“哦,对了,我听说了。你在这叫李寻欢。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连这点气魄都没有,枉为男人哪。”
“你听我说行不行?”
“我还听说李寻欢结巴得厉害。你显然不是李寻欢了?”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方亭哼哼冷笑。“不是李少白,也不是李寻欢,可你又不换张脸,教人一认就认出来,不大聪哼吧?”
“你……”
“不过呢,你也没想到这么巧,我会认识池瑛。世界真细小,是吧?”
“你打算破坏我和池瑛?”
“直截了当去告诉她,你是一头披了羊皮的狼?那会伤她的心的,而伤人的心是你的看家本领,我那敢越俎代庖?”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方亭。”
“我有说你是人吗?”
“你何不明说,你要我怎么样?”
“安安静静地离开,趁池瑛还没有掉入你的陷阱太深。”
“办不到。我爱她。”
““这三个字,我也听过。你说得还是那么流利。”
“我不是李少白,方亭。我爱池瑛,你不能教我就这样离开。”
她打量、端详他。“你要我相信,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什么。你要报仇也好,报复也好,你弄错对象了。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李少白。”
“进来,脱光你的衣服,我就同意你不是李少白。”
他僵硬地站着不动。
方亭冷笑。“我谅你也不敢。”
“没有必要。我问心无愧。”叹一口气,寻欢缓和语气的说:“方亭,我很抱歉你受了伤害。但你因此在这搅和,是不公平的。我爱池瑛,你若从中作梗,那么伤害她的便是你。”
方亭沉默半晌。“你若玩弄她……”
“你可以留在这观察,或者也有助你明白,我的的确确不是李少白。”
她思考着。
隔了一会儿,她扬起头,“好,我暂时不揭穿你。但愿你真是浪子回头。”
寻欢苦笑。
“不过,这次得照我的规则玩。”
他掀一下眉。“什么意思?”
“我给你机会证明你已洗心革面,但是照我的方式玩这个游戏。”
“我对池瑛不是游戏。”他生气地说。
“这个,由我决定。奉劝你一句,以前你法力比我高强,那是我被你的虚情假意蒙蔽了,今非昔比,你不要低估我的功力,免得自讨苦吃,自取其辱。”
寻欢觉得哭笑不得。“我应该任你宰割?”
“我要宰你,不会等到今天。何况我只是一把水果刀,你若是有半点尾巴露出来,池妈妈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你轰个粉碎。”
“那你在这操什么心?”
“我心疼你呀,你给轰得粉身碎骨,我要哀恸死了。”她挽着也的胳臂。“来,今天是老友重逢的大日子,我们去给池瑛一个惊喜。”
他推开她的手。“适当时候,该跟池瑛说的话,我会说。”
“咦,紧张什么?我不会告诉她我们是老情人的,放心吧。我方亭说话算话,你安份守己,真心对待池瑛的话,我一定衷心祝福你们,你我过去的情仇,一笔勾消。”
他注视她。“你是个性情中人,方亭,李少白和你分手,是他的损失。”
她也看着他。“我从前说你演技一流,我现在要修正一下,你的演技简直是炉火纯青。
说你自己,可以说得像说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
寻欢无奈地摇摇头。
“还有,说我性情中人,对我是侮辱。我是女中豪杰,记住了。”
※※※
“真想不到,原来你和方亭是邻居。”
寻欢对池瑛笑笑。
现在冒出个方亭,他反而没法告诉池瑛实情,只得继续装下去。
正如方亭说的———“你才来几天,我和池瑛从中学就是好朋友,你想她会相信谁?”
幸而方亭信守承诺,没有胡言乱语。
仍然,好几次,她害寻欢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例如,她用强调的口吻告诉池瑛,“我和寻欢有一阵子一天到晚‘玩’在一起,玩得不分你我。”
或,“他呀,全身没有一根骨头我不熟悉。”
或,冷不防问他,“寻欢,你记得我屁股上那个胎记吧?”然后告诉池瑛,“他第一次看见时以为那是只蜘蛛,跳了有八丈高,吓得脸都白了。”
他当时真想掐死她。
“你在想什么?”池瑛碰碰他。
“想……好不容……易,单……单独和……你在一……一起了。”他牵起她的手。
万籁俱寂,其它人都睡了,他到院子里思索如何应付刁蛮、有意和他过不去的方亭,却惊喜地看到池瑛也在,一个人。
“我以……以为你会和……和方……方亭聊……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