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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娘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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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晓佳木讷地摇摇头,她还没来得及想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皇帝的脑子里可真够忙,说完一句话立马就开始揣测别人在想什么,怪不得人家能当大领导。

  玉峙仁无谓地笑了笑,扬起手中折扇指向乔晓佳:“墨紫雨,朕记住你了。”

  “……”记她做什么?她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小人物。

  ※※ ※

  待玉峙仁的人马离开,耿一鸣才扶着乔晓佳上马:“皇上与你说何事了?”

  “没说什么,就讲了个关于蒲公英的传说。” 乔晓佳避重就轻的回答。

  耿一鸣若有所思地应了声,在他的印象中,封疆帝从不会无缘无故与人交谈。

  乔晓佳长吁一口气:“皇上真吓人,我真怕一句话说错被砍了头。”

  耿一鸣则不予否认,付之一笑,随之趋马带乔晓佳去别村收账。可乔晓佳说的地方他似乎不熟,唯有停下马四处张望。

  “在东边吗?”她见耿一鸣的目光落在东方。

  “不,那边只有新寡村。” 耿一鸣抽回思绪,话语很轻。

  乔晓佳好奇地抬起头:“新寡村?……什么意思?”

  耿一鸣想她年纪小可能不曾听说过,边缓行边解释道:“那里住着一些被押送回玉峙国的叛妇,她们多半刚嫁入夫家,或许还未过门便死了夫君。”

  他微微叹气:“其实是些可怜的女子罢了,士兵们称她们为,七日娘子。”

  乔晓佳听得一头雾水,追问道,“七日娘子?从字面上听难道是从军。妓?……”

  耿一鸣显然不满意这说法,他蹙起眉,继而纠正:“非也,她们一生都要住在新寡村,为那些欲上战场的士兵传宗接代,牺牲很大。”

  “……”乔晓佳消化片刻,不自觉地捂住唇,“莫非是……借腹生子?”

  她确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还有这种鬼地方,圈养新寡,然后再让他们替不认识的男人生孩子?

  耿一鸣勉强扯起笑容:“我有一个闺女就是新寡代产的,可我至今连她姓氏名谁都不知晓,是死是活更不清楚……”

  乔晓佳见他眸中染上一丝惆怅,胡乱安慰道:“你是将军,出入新寡村应该不成问题吧?不知道姓名也有相貌。”

  耿一鸣缄默不语,似乎心情变得也不太好,他拉紧马缰,面朝玉峙国城门的方向驰骋而去。

  “我还有些事,日后有空再说讲你听。”

  乔晓佳点点头,耿一鸣吞吞吐吐必有缘故……对了!厨娘吴嫂肯定知道些有关“新寡村”的事,回去后马上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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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耿一鸣将乔晓佳放在段府大门口,随后匆匆离去,而他显然情绪欠佳。

  乔晓佳没收到一毛钱租金好似在老管家的意料之中,老管家也未责备她,还说他明日会派人再去收,叫她别管了。乔晓佳落得清闲自然一口答应。

  她先去厨房接墨无名,几日下来,墨无名跟几位厨娘混得很熟,厨娘大多是中年妇女,有吃的喝的都想着孩子,令乔晓佳甚为感激。

  “吴嫂,你听说过新寡村吗?”

  她一边帮忙洗菜,一边随口问。眼睛还得紧盯着院里疯跑的墨无名。

  吴嫂手指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后的烙印,不禁叹嗟:“知晓,新寡村内大多是十四岁至十八岁之间的姑娘,可怜哟……”

  乔晓佳又详细的问了问,听完之后大概了解到新寡村的种种情况,感觉这规矩确实很变态。

  ——玉峙王朝对本国纯种血统极为重视。他们认为外族人体内流淌着“懦弱”的血液,所以百分之百排斥与外族女子发生关系。

  验明处子之身的方法——来源于史料中所记载的“朱砂”。用容器把壁虎养起来,喂给它朱砂吃,它的身体慢慢变红,等喂够了七斤朱砂,千锤万杵将壁虎捣碎,用其红色的浆液点在女子胳臂上,如果没有性。行为,那颜色一辈子不褪,要是破了身,红点便会消失。

  乔晓佳半信半疑,更不知这法子是否真有效,不过她手臂上确实没有“朱砂痣”。

  再说那些被押送新寡村已婚却未破身的女子们,将为士兵“服务”。听起来有点像慰安妇,但却有实质性的差别,同床七日——女子蒙面、衣衫紧裹不露上体,士兵最多看到女子的嘴唇。并且在行房之时,床边会有“资深”的妇女严加看管。

  整个过程女子就像一部借腹生子的机器。

  七日房事过后,新寡等待二十四天,待郎中把脉确定是否有孕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替其他士兵“传宗接代”。反之,倘若受孕成功,那就等着生孩子。当孩子产下的第一时间,就由士兵家属将孩子抱走抚养,若士兵无家眷本人又战死沙场,由朝廷派奶娘抚养。总之,新寡无缘与亲生骨肉相见。据吴嫂说,毕竟怀胎十月,有些新寡因思子心切,郁郁而终。

  “这也太残忍了,” 乔晓佳洗菜的动作越来越慢,“朝廷怎能剥夺母亲哺育孩子的权利,这谁接受得了,就没人反抗吗?……”

  吴嫂似乎早已麻木,自嘲道:“投胎成了女人,就是活受罪来了,想开了就那么回事,寻死觅活也无人搭理你。”

  乔晓佳暗自想象那“扭曲”的画面……昏暗的屋中,一个“待宰羔羊”如尸体般躺在床上,男人既无视觉刺激又不可触碰女人的身体,这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吗?何况边上还有妇女直勾勾的监视,看来也是一群不经人事的童男子吧。

  七日娘子……她听过一句话:无论男人、女人对第一次总是念念不忘。这或许就是耿一鸣至今郁闷的事儿,他肯定想知道那位“娘子”是谁,却荒谬到相见不相识。

  综上分析,乔晓佳初步断定“墨紫雨”嫁给外乡人没错,孩子应该是与夫君生的也没错,但因某种原因,“墨紫雨”离家出走,至于丈夫是死是活还有待考证。

  不过,“墨紫雨”既然隐居三年,可能是与丈夫之间有矛盾?还有一种可能,战乱将夫妻二人打散,丈夫正在找她也说不定。

  嗯,如果有空的话,乔晓佳打算返回趟森林木屋一趟,留张字条什么的。

  她微叹口气,这朝代根本不把女人当人,如今安安稳稳就先过着,她再也不会带着墨无名乱走乱闯了,万一撞枪口上只有死路一条。

  “吴嫂,”乔晓佳谨慎地问,“如您这般,被烙印的妇女都直接押送各处府邸为奴吗?”

  吴嫂用炒勺搅拌着汤锅,答道:“大多是,也有些拥有一技之长的叛妇送入宫中服侍嫔妃,比如刺绣手艺好,会编织的,厨艺精湛的,擅长琴棋书画的,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侧头一笑,“你对判妇的事为何如此感兴趣?”

  乔晓佳一怔:“我今日无意中听耿将军提起,就随口问问,呵呵。”

  吴嫂缓慢点头:“耿将军确实是念旧的男子,他参军之时还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不过对男女之事也懵懂了,唉,耿将军重情重义,对他而言呐,七日妻也是妻……”

  “嗯,七日娘子给耿将军生了一个女儿,您见过吗?”

  提起孩子,吴嫂饶粲然一笑,道:“见过见过,那丫头长得可水灵了,不难看出孩子的母亲也是个美人胚子,这一说来,更怪不得耿将军‘睹物思人’了,呵呵。”

  乔晓佳但笑不语,不禁替吴嫂感到心酸,刚才在交谈中得知,吴嫂十七岁的儿子因是外乡人,所以分配到山中搬运山石做壮劳力。话说,这人就是不能互相比对,与那些新寡一比较,她能与墨无名一起住在段府已不知幸运多少倍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要知足常乐唉。

  “我今日见到皇上了,挺吓人的。”

  吴嫂大惊,看四周无人轻声道:“哦?!据说皇上生得飞鸾翔凤之容,哪里吓人?”

  “长得还不错,就是那股子劲儿……说不好。” 乔晓佳起身换水淘米。她只是奇怪自己并不是“视皇权乃神圣不可侵犯”的古人,却莫名其妙的惧怕封疆帝玉峙仁,所以她猜想,这其中必有原因。

  她刚迈出厨房门便看到墨无名登高爬梯的:“墨墨,不许爬树!”

  墨无名刺溜一声滑下小树苗,嘎嘎一笑坐在地上开始玩泥巴。乔晓佳见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干净地方,愁眉苦脸地将他拉起身:“一会儿该吃饭了,先带墨墨去洗白白。”

  “一起洗吖……”墨无名歪七扭八地不好好走路,还将泥巴蹭在乔晓佳的裤腿上……乔晓佳望天叹息,面无表情道,“男女授受不亲。”

  墨无名咧嘴大笑,嘟着小嘴亲了乔晓佳手背一下:“男女要亲亲……”

  “……”乔晓佳嘴角一抽,才三岁就这么色。

  最终,在墨无名的强烈要求下,乔晓佳为求耳根子清净,褪去衣衫,跨进木澡盆。

  墨无名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在乔晓佳胸口上,又看看自己平板的胸膛,明目张胆地伸出小肉手戳了戳,见娘未制止,他又伸出五指抓上:“好软吖……”

  “……”乔晓佳满脸黑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个色男人穿越来的?”

  墨无名完全不理会娘亲的“胡言乱语”,流着口水肆无忌惮地抓了又抓,看那小表情似乎爱不释手。

  乔晓佳稍显尴尬地闪躲着,就说是三岁吧,但也是男人,她又没生过孩子,被这般乱抓感觉怪怪的。

  墨无名见娘不愿意被摸,开始撒开花扑腾水玩儿,瞬间溅得乔晓佳一头湿淋淋。她一边洗头一边俯视这幅身躯……小腹平坦,胸部坚。挺。她曾在杂志上看过关于孕妇的一则常识,越年轻的妈妈越容易恢复身材。细算来,“墨紫雨”十五岁产子,十八岁已是三岁孩子的娘,身上无一丝赘肉,也没妊娠纹,看来所言其实。

  呃,她一愣……古代女子十四、五岁就要嫁人生子,还是初中生呢。

  ※※ ※

  时光如白驹过隙

  三十日之后,段瑞龙凯旋,但不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被轿子抬进府邸的。

  他在此次战役中不慎遭遇敌军一小分队埋伏,虽性命无忧,可身中三箭伤得不轻。

  待郎中替段瑞龙包扎处理完伤口,开了药方,管家手持药方,在去药房抓药之前,吩咐乔晓佳为段瑞龙擦身。

  乔晓佳手捧铜盆走入卧房,惊见段瑞龙满身血迹,胸膛、大腿上缠绕着密实的白布,呼吸孱弱,嘴唇泛白无血色。

  段瑞龙看她愣怔,眯起眼,将一手搭过脑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乔晓佳平复了一下情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以牙还牙的调侃道,“将军是用不到跌打药膏,一身大血口子。”

  段瑞龙回忆片刻,哑然失笑,连带伤口一紧扯得咳嗽两声:“女人就是爱记仇,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这次算轻的了。”

  乔晓佳手捧茶杯坐到床边,用指尖沾了沾茶水,随后涂抹在他干涩的唇边,“郎中交代了,为了避免走动拉扯伤口,请您尽量少喝水。”

  段瑞龙应了声,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有夜壶不用走路。”

  “……”这活她可不干。

  乔晓佳慢条斯理地沾湿了巾帕,蹲在床边,托起他的手臂轻轻擦拭,干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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