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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还可怜兮兮立在门口,苏凉末冷着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苏泽赔笑,想要过去。
“给我站好了。”
没法子,苏泽只得又缩回原位。
顶多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占东擎从病房内出来,苏泽堆起笑,“叔叔。”
占东擎揉揉他的脑袋。
苏凉末起身走到门口,见里面的三人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占东擎把门掩起,“解决了,走吧。”
苏凉末伸手拉苏泽,却见苏泽杵着不动。
她弯腰一把抱起苏泽后大步往外走,占东擎的车就大摇大摆停在医院门口,“等等。”
苏凉末走下台阶后才停住,她头也不回,“让苏泽打人,是你教的吧?”
“还用的着教吗?”占东擎走到苏凉末身侧,“还是你们家里只剩女人了,所以对待你弟弟,你要让他除了忍还是忍?”
“不用你管。”
“人都是势力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苏凉末圈紧怀里的苏泽,“你别打我弟弟的主意,我的证词也已经对你起不了作用,你放过我们吧。”
“我要不放呢?”
她提起脚步要走。
“是,你的证词已经毫无作用了,”占东擎再度走到苏凉末跟前,“你男朋友这会没事了吧?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警方这边是怎么做到的吗?”
苏凉末这几天都没接卫则的电话,她别开脸,“我不想知道。”
“他用跟你的分手,换来了自己的保全。”占东擎说完,弯腰钻进了汽车后座内。
苏凉末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子,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多余的神色。
心还是会痛,只是知道了怎么去掩藏。
苏凉末把苏泽带回家,虽然生气,但自然不好当着宋梓矜的面表露出来。
她抽空想去找份工作,毕竟家里的开销大,苏凉末从一家公司面试出来,又是让她回家等消息。
才走出大街几步,一辆黑色的车忽然急踩刹车,苏凉末惊魂未定,待看清楚里面出来的人后反而镇定下来,自从卷入了占东擎的世界里,这种当街拦人的戏码早已见怪不怪。
韩增伸手拽住她手臂,苏凉末吃痛,“又有什么事?放开我!”
他是个粗人,哪里懂怜香惜玉,把苏凉末推进后车座时她前额砰的撞在车顶,顿时鼓起一个包,苏凉末被两人挤在中间动弹不得,这才发现这辆商务车里面还坐着好几个她不认识的。
“你们要带我去哪?”
韩增朝她一个瞪眼,苏凉末察觉到他眼里的愤怒,如果能化成一把火的话,她早就被烧得体无完肤。苏凉末细想,她和韩增尽管互相不对付,但这样愤恨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
“喂,应该把她的眼睛缠起来吧?”有人懒懒提醒句。
韩增却跟吃火药似的,从座位底下掏出一卷黑布胶带,也不管苏凉末怎么挣扎,硬是将她的双手扳到身后,又把她眼睛给缠住。
车子疾驰而去,到达目的地后,苏凉末被坐在右侧的韩增拽住胳膊往下拖,她看不见,只能跟着对方的脚步。
韩增走得飞快,周边也听不到任何动静,苏凉末左拐右拐的完全失去方向感,直到被人在身后猛地一推,他听到韩增开口,“霍老爷子,人带来了。”
苏凉末心一沉,脚步顿在原地。
霍老爷子立即开口,“韩增,让你去请个人怎么弄成这样,赶紧给苏小姐松开,东擎,你管管你手底下这粗鲁的劲。”
他也在?
苏凉末来不及细想,韩增解开的动作并没有因霍老爷子的几句话而落轻,胶布扯开时撕扯着眼皮处娇嫩的肌肤,苏凉末疼得差点跳起来。
她耳边传来占东擎慵懒而毫不在意的话,“老爷子,韩增就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是轻手轻脚。”
话音未落,韩增抽出的军刀朝苏凉末背在身后的双手砍去,刷的一声,她手臂得到自由,苏凉末将仍旧缠在腕部的胶带扯掉后,这才抬头看向四周。
这地方很熟悉,她细想片刻,就是他们上次聚首在一起的酒店。
原班人马,看来又是什么大事,让他们全部聚在了这。
霍老爷子亲自发话,“给苏小姐搬张椅子。”
占东擎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衣,那样极致的颜色衬得他一张脸俊美无暇,下巴坚毅而冷硬,瞥向她的眼神更是晦涩不明。
直到搬来的椅子抵到苏凉末的腿,她才回过神。
霍老爷子坐在首位,依旧执着他的手杖,“周正,人给你请来了,有话你就直说。”
周正挥下手,“枪子。”
那名唤枪子的男人出来,苏凉末看到他的脸,浑身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藏在心里那些不好的回忆也随之窜上脑门,她咬了咬唇,把目光别开。
视线不经意看到坐在周正旁边的男人,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七八,长相是出类拔萃的,他翘着腿慵懒地坐在那,眼睛似笑非笑盯着她,一头栗色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偏红,张扬的要命。
旁边有人唤他二哥。
苏凉末注意力被枪子的话吸引过去。
“霍老爷子,您可一定要为我们相孝堂做主,前些日子城北仓库死了那么多弟兄,还把我们分会老大给搭进去了,这件事就是占东擎干的。”
“小子,我们占老大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韩增。”占东擎朝他挥手。
周正铁青着脸,“今天大家都聚在这,咱有事说事,我们相孝堂和你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次你们杀了我那么多兄弟,霍老爷子,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先把事情理清楚再说,这事也没有证据说就跟东擎有关。”
“霍老爷子,我有证据。”枪子走出人群,苏凉末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紧,她几乎能猜到接下来拿出的会是什么,自己当晚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她甚至能倒背如流。
霍老爷子眯起眼睛,“你用性命担保的,如果证据不够确凿,可是要按着规矩吃枪子儿的。”
他掏出手机,“霍老爷子先听听,这些话够不够分量?”
几乎没给苏凉末一点时间,里面她再清晰不过的话就被原封不动放出,“是,城北仓库的事是我亲眼看到的,占东擎带着他的手底下把那些人全杀光了。”
“你叫什么名字?”
“苏凉末。”
“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能亲眼看到?”
“我……”里头的声音明显有片刻停顿,苏凉末记得,当时她背后顶着一把枪,“我是占东擎的女人。”
嗤——
她听到不远处的占东擎笑出声来,苏凉末面色发烫,手机里的声音肆无忌惮传出,“你们上过床?”
“上过。”
“当时我们老大死在哪?”
“仓库外面的广场上,周边堆着很多废弃的木箱子。”
周正第一个拍响桌子,“不错,接到消息去的时候,尸体就躺在那!占东擎,你要怎么解释?”
枪子也情绪激动,他走过去将手机交给霍老爷子,“连警方都说是黑帮势力自相残杀,老爷子,这样祸害同仁的事您可一定要做主!”
苏凉末一抬头,看到韩增恨不能将她碎成万段的目光。
占东擎神色淡然,仿佛他只是听了个热闹,完全与自己无关。
周正身边的男人右手撑着侧脸,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定向苏凉末,这是流简第一次见她,整个房间也只有苏凉末这么个女人。
霍老爷子看了视频,确认里面的人就是苏凉末。
“苏小姐,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周正明白,老爷子这样问,多少还是有偏帮占东擎的意思,他朝枪子递给眼色,枪子快步冲到苏凉末跟前,抡起巴掌狠狠扇过去,“要敢说一句谎话,老子枪杀你全家!”
他手劲很大,苏凉末直接从椅子上栽下去,脸庞火辣辣的疼,喉咙里面有很浓的血腥味。
“放肆!”霍老爷子甩起手杖敲碎一个就近的杯子,“周正,你们要存心自己解决呢,我更不想蹚这浑水。”说完就要起身,周正赶紧上前,“老爷子别生气,这儿辈分您最高,当然听您的。”
如果请不动霍老爷子,别的帮会只会睁着眼闭只眼,相孝堂想要硬拼,恐怕底子还不够。
占东擎居高盯着苏凉末的头顶,她撑起上半身,往嘴角一抹,看到手背晕开的血渍。
苏凉末抬头,却只能看到占东擎锃亮的皮鞋,她疼得自顾呼气,霍老爷子坐回原位后,沉声问占东擎,“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老爷子,”占东擎摘掉皮手套,一把丢向身边的空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去杀相孝堂的人?”
“占东擎,别把话说这么好听,你暗地里劫我们多少货你心里清楚,要不是事实,这妞能把细节都说这样清楚?”周正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想一举将占东擎扳倒,几个帮会的主事都在这,弑杀同仁,追究起来可不是小事。
“也许她当时真有可能在现场,只不过跟谁在一起就不知道了,还有可能也是听说,况且,嘴巴长在她的身上,相孝堂要拿枪逼她,她一样能说出你们想听的话。”占东擎不紧不慢将几种可能分析出来。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
“关键这担当,也要有凭有据。”
“你自己女人说出来的话还不够分量吗?”周正坐回沙发内,“最近这妞跟你走得很近,有时候半夜三更才从青湖路出去,那个臭警察不过是幌子吧?”
枪子用脚踢了踢苏凉末,“你他妈给我说话!”
她想到那段视频对相孝堂肯定有用,只不过当时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办法,苏凉末横竖都是死,两边都不是善茬,霍老爷子让枪子住手,“苏小姐,你别怕,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有我给你做主。”
苏凉末舌尖疼得发麻,对于霍老爷子的惺惺作态不由反感,占东擎黑曜石般的眸子扫向她,“你说你是我女人?”
她艰难地爬起身,挺直了脊背站在众人跟前。
流简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下巴的角度微微往上挑。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占东擎指指苏凉末,“她要真是我女人,那说出来的话就有分量,但倘若不是……”
“这还用说吗,她当然是!”周正似乎就等着这句话,身边的人拿出几盘录像带,那些分隔的画面都是占东擎和苏凉末所谓的亲密瞬间,枪子下了很大的功夫,要没十足把握也不敢来指证占东擎。
男人站起身,颀长的双腿裹在黑色皮裤内,苏凉末看到他逐步逼近自己,她不由心慌,占东擎一把扣住她胳膊。
疼。
骨头随时都有被捏断的可能,苏凉末单手护在身前,“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不是说我们上过床吗?你要心甘情愿在他们面前给我上一次,那就能证明你说过的话都是事实。”
苏凉末杏眸圆睁,“疯子,神经病!”
占东擎把她的手一个扭转,苏凉末疼得冷汗涔涔,眼见占东擎将他拉扯到沙发跟前,上头坐着的几人识相地起身让位,苏凉末见满屋子的人竟无站出来吱声,她意识到占东擎这次绝不会像往常那样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放开我!”
苏凉末腰间被他一推,人重重的朝着沙发栽去,她第一时间想起身,却被占东擎跨在腰部后双腿压着两手,她眼神惊恐无比,只剩下徒劳嘶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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