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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这么高调,一是的确有些商业合作需要用正式的方式来谈判,二来再过两年想要单独的高调来大陆访问就需要慎重考虑了,阿德里安可不是巴菲特,没有一句话就让股市升值的本事——这也是张通行证。不过,他也承认。有那么点衣锦还乡的意思,但也只是有点而已,除了上面说的那些原因,还有些小事需要他来才会真正了解。
“毫无疑问,你们正在创造奇迹,即使是这里,首善之地,依然算得上是三天一个样。”站在中国大饭店的落地玻璃窗前,阿德里安看着外面的景sè如此感叹道,“真难以想象,几年前我来的时候五环路才刚开始投入使用,可现在六环路已经快完工了,看来,七环路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然后,他扭头对身边的老头笑了笑:“希望将来你们不会将环城路修到美国去。”
“这个主意不错。”对方哈哈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了解中国的传媒大亨,科威尔先生。”
停顿了下。他才又补充的说道:“这可不是恭维的话,你圣旨比很多中国人都要了解中国,比如昨天在燕京大学的演讲,关于电影以及后面那部分,我个人非常赞同。”
“是吗?”阿德里安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当然,”对方认真的点了点头,带着一点轻蔑的口吻。“你说得没错,那些人如果在规则之内都做不好,取消了规则他们就一定能做好?”
“谢谢。”阿德里安虽然笑了笑。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这番话恭维成分居多,而且在他心里,最喜欢的恐怕还是最后那几句。
正如所有大人物来华后总会去几所知名大学进行演讲,阿德里安也不能免俗,于是昨天在燕京大学进行了一场以“新型传媒与公众”为主题的演讲。他最开始其实是想去水木大学的,尽管这个国家的高层大多出自燕京,但最有分量的那几个却始终来自水木,所以他很想去看看。
不过仔细想想还是放弃了,水木大学虽然也发来邀请,但言辞并不恳切,更像是在应付,倒是燕京大学更为热情,为了避免发出错误信号,阿德里安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正场演讲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可说的,演讲的稿子都是事先准备好了,并给校方以及某些人士看过,而来参加的学校也都是经过甄选的。不过,有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大胆的家伙,在说到在线视频的出现可能导致更多个人电影出现,然后允许发问的时候,有个学生问他,对中国电影持什么看法。
“毫无疑问,中国电影正在想办法迎头赶上,虽然步伐蹒跚,虽然有时候搞不清方向,但它确实在前进。我知道,《英雄》在大陆的口碑不怎么样,但在北美,这的确是部不错的电影。”阿德里安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回答道,整场演讲都是用中文进行的,让他收获了许多惊讶的目光,同时给那些准备秀英语的人没有发挥的机会。
本来他只打算这么说上一句,但提问的人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当即追问:“您认为中国在电影制作上面和好莱坞有那些具体的差距,从制度到体系。”
这句话出来后,他想说什么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不仅坐在他附近的同学都拿眼神去瞟他,坐在最前面的一些校方的负责人也都微微转过头去露出不虞的神sè。
“我大致明白这位同学的意思了。”在停顿了几秒钟,阿德里安微笑着说道。
这算是……这是燕京大学的传统?说他们too young too simple一点都没错,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不客气。
“有这么一个国家,”他忽然提高了声音,“他们的电影工业才刚刚开始起步,而国内的市场都被外国电影所占据,人们对别的国家的电影,哪怕是烂片都很宽容,却对本国的电影非常苛刻。为了扶持本国的电影工业,zhèng fǔ不得不立法限制外国电影,并鼓励本国的电影人制作更多更好的作品,但同时他们却成立各种审查委员会,为了保证电影票房以及‘纯洁’电影画面,开始删剪和禁映他们认为不好的电影。”
说到这里,阿德里安笑了起来,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现在,有没有哪位同学可以告诉我,我说的是哪个国家?”
燕京大学的礼堂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不大却很清晰的咕哝:“被您这么当举例说出来,那肯定不是我们国家呗。”
顿时哄笑声一片。
阿德里安也笑了起来:“是的,我所说的这个国家,就是上个世纪上半叶的美国。”
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又很快低了下去,随着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在座这些学生不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没错,我说的是海斯法典。”阿德里安继续讲了下去,“早在1915年的时候,各级州zhèng fǔ就筹备起了审查委员会,以强硬手段要求电影必须按规定进行剪辑,否则就将面临禁映的后果。几年后,各州的委员会联合起来变成了全国xìng的组织,又过了几年,审查标准用的法典刊发并由当时的机构负责人威尔?海斯执行,所以被称之为海斯法典。整个法典有12条禁令,包含了犯罪、xìng、宗教等等各种各样的情况。当然,具体是否违反了。就看委员会的审查员的态度。我想,在座的同学应该都在网站上看过《飞行家》这部电影,关于霍华德?休斯拍摄的电影所遭受的刁难,我保证,那些细节都是真实的。”
低低的笑声响起,带着一点尴尬的味道,不是因为海斯法典。而是因为那句“在网站上看过了”。
“我知道,肯定有同学会说,时代不一样。标准也不一样,现在应该更zì yóu,我同意这点,”阿德里安举起双手往上抬了抬,“事实上我完全同意,没有的束缚的想象力能飞得更高,事实上海斯法典当初所禁止的那些,在如今好莱坞的电影中比比皆是,而且触犯得越深就越有票房。”
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只是那些学生的笑容都显得意味深长,而前排那些校方负责人则都有些不安的交换了个眼神。
“但我举海斯法典的例子并非要说这个,”阿德里安话锋一转,“我要说的是,海斯法典从正式颁发到结束,整整统治了好莱坞近40年的时间,而在这40年当中,我们依然有《地狱天使》,有《呼啸山庄》,有《卡萨布兰卡》,有《罗马假rì》,有《宾虚》,有许多可以称之为经典的作品!我相信即使再过几十年后看这些电影也是如此。”
他的声音再次高了起来,与此相反的是,礼堂里学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所以,”阿德里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问题是,你们的《地狱天使》,你们的《卡萨布兰卡》,你们的《罗马假rì》,在哪里?”
不等回答他马上又高声说道:“如果一个人,在不算严苛的规则下都无法做出最基本上的舒张自己翅膀的动作,我凭什么相信你在脱离的规则的束缚后能飞得更高更远,而不是做布朗运动?”
又是几声轻笑,然后很快低了下去。
“我喜欢中国,我看好中国的潜力,”阿德里安话锋再次一转,“我想这点不用证明。”
当然不用证明,在来访大陆的美国企业家中,他的中文绝对是说得最好的。
“虽然中国的电影工业全方面的落后美国,但我还是很希望中国的电影工业能发展起来,因为好莱坞需要竞争,美国需要竞争,不要辩解,也不要躲躲闪闪,这是事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中美之间,合作和竞争会无处不在。”他很认真的说道。
老实说,他本来更想用“对手”这个词的,这个中xìng词能更好体现中美目前的关系,不过考虑到别人不一定会用他的思路进行解读,到时候可能两边都不讨好,于是最终还是改用“竞争”替代。
“没有竞争,就没有活力,没有活力,就会退化,优胜劣汰,这是已经被证明的真理,”阿德里安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着,“现在的好莱坞已经处在了独孤求败的位置上,我们在全球的市场上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但也正因如此,很多制作人开始觉得只要特效做得好,再多的投资也能赚回来,然后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一部电影之所以能成为好电影,是因为它有一个好故事。”
他再次扬了扬双手。而在场很多人都露出了思考的神sè:“我最早希望欧洲能扮演这个角sè,可惜他们宁愿缩在小圈子里抱团取暖,维持他们所谓的‘艺术’也不愿意更进一步,关于我对这点的评论,如果你们在网络中有看《艾伦秀》的话,应该能找到,05年第43期。”
又是几声不好意思的笑声。
“之后我也考察过rì本、韩国以及……印度,很遗憾。他们的市场都太过封闭,比如印度,他们总喜欢在电影中加些歌舞,所以我最终将目光放到了中国,”阿德里安终于放缓了语气,面带微笑的说道,“你们已经创造了很多奇迹,你们将会继续创造奇迹,所以,为什么不能在这上面也创造奇迹呢?虽然你们还有很多路要走。虽然你们的电影人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虽然你们的头上还有诸多限制。虽然你们的市场已经有了规模但还不够成熟和系统化,但我看好你们。所以,我等待着,等待你们调整自己的态度,等候你们摆脱规则,等待你们更加成熟,等候——你们的挑战。”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第二天。大陆媒体上面自然是各种声音都有,不过勉强都站在中立位置,南方部分报纸对维护某局的话视而不见。继而大赞阿德里安心胸宽广,谁让他是美国的超级富豪之一呢?虽然部分六代导演提出抗议,认为部分说辞有侮辱的嫌疑,可惜没人在乎,因为阿德里安同时也是超级导演,从金棕榈到奥斯卡,都是他的舞台,没人的作品类型比他更丰富,库布里克也不行,能在这方面指责他的中国导演……基本上没有。
加上这番演讲的全文发到网上后引起了许多青年人的共鸣,认为这个来自美国的,中文说得很流利的传奇富豪和导演相当不错,这才是真正对中国好的人。这种情况下,那帮急急跳出来想展现存在感或者想炒作的导演,自然被几面不讨好,除非个别脸皮特别厚的家伙,基本上都很快偃旗息鼓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不管在燕京大学的演讲在大陆引起了多大的波澜,阿德里安都已经跑在了脑后。至于美国国内,已经和克劳德通过气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真正要面对的是面前这个差不多已经60岁的老家伙,对方越是恭维,说明接下来的事情越麻烦。
“能获得你这样的,大陆的电子巨头的称赞,我也觉得很荣幸,任先生。”阿德里安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好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具体的事情吧。”
“当然……”尽管任先生笑了下,但那一丝尴尬还是落入阿德里安眼中,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就直说了吧,科威尔先生,”犹豫了两秒钟后任先生直接说了出来:“您手中的博纳的股份……有想过要出售吗?”
阿德里安眨了眨眼睛,只是短短几秒钟就将其中的因果联系了起来,然后又花了几秒钟将事情想得更加通透——他对大陆zhèng fǔ可不是没有防备,资料收集得很足,在和自己的产业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