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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弗兰克检查了要用上的各种枪支。斯特斯试戴着面具,那是把两边宽紧带系在一起的白色普通面具,连在一起的宽紧带套在脖子上,使得面具事先可挂在胸前,在最后时刻向上推就能遮住脸。
汽车开进了市区,三人在车上听着收音机在播放的歌剧。赫斯柯是个出色的司机,从不冒险,车子行进得很平稳,没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突然加速或减速。他总是让车子的前方和后方都留有适当的间距。斯特斯时而从喉咙里哼一声,表示赞许,车里的气氛也随之松弛些。显然,三个人都神情紧张起来,但又不慌乱。他们知道这事一定得做得完美无缺。要是失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赫斯柯开着车在市内慢慢转,仿佛老是在路口碰上红灯。他开车拐进第五大街,在离开大教堂大门半个街区的路段停下等待着。教堂的钟声开始轰鸣,悦耳的钟声在四周耸立的摩天大楼之间回荡。赫斯柯又启动了引擎。三个人注视着孩子们嬉闹着从教堂里奔跑到街上,不由心头有些烦。
斯特斯低声说道,“弗兰克,打头部。”这时,他们看见唐步出教堂,走在两侧同行人的稍前方,此时正开始拾级而下。他似乎面对着他们望着。
“戴好面具,”赫斯柯说道。他缓缓加速,弗兰克把手搭在车门把手上。他左手握着乌兹枪,作好了跨出车外踏上人行道的准备。
车加快速度向前开,在唐跨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正好停在他跟前。斯特斯从后座外侧跃出车外,车子隔在他和目标之间。他利索地把举枪的手臂靠在车顶上。他能双手开枪。他只开了两枪。
第一颗子弹击中了唐的前额正中部位。第二颗子弹打在唐的喉结部位。鲜血喷涌而出,洒在街道地面上,在惨淡的阳光下呈现粉红色点斑状。
同时,弗兰克也在人行道上端起乌兹枪向人群头部上空打了长长一梭子弹。
两人马上钻进汽车,赫斯柯猛踩油门旋风般呼啸而去。几分钟后,他们驾车穿行在通往私人机场的隧道内,机场上有一架私人喷气飞机等待着,会载着他们迅速离去。
在第一声枪响那瞬间,瓦莱里瓦斯迅即拉着儿子和妻子伏倒在地,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们。他一点都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尼科尔也没看见,她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父亲。马科托尼奥低头看着眼前的一切,还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现实中发生的与他那些电视剧中编造的情景完全不同。唐前额被子弹炸裂开了,像个被劈开的西瓜,里面的脑浆和鲜血在脑颅里晃荡。喉结也被撕裂开,锯齿形的裂口仿佛是用钝刀反复拉锯割开的。尸体的四周淌满了大片鲜血。真难想象人体内有这么多血。马科托尼奥只看见两个人都戴着面具,还看见手中举着枪,但又看似不是真的。他说不出他们衣着任何特征,头发是什么颜色。他简直惊呆了。他甚至说不出他们是白人还是黑人,是否穿衣服,他们是身高十英尺的巨人还是二英尺的侏儒。
阿斯特在看见黑色轿车突然停下来时就引起了警觉。他看见斯特斯开枪并注意到是用左手扣动扳机的。他也看见弗兰克用乌兹枪开火射击,这个人肯定是用左手持枪的。他还瞥见一眼开车的人,是个长着圆滚滚头,身体明显很厚实的人。两个枪手跨步移动时显得身手十分敏捷,像是运动员似的。阿斯特伏倒在地的同时举手去拉唐,但慢了那么一丁点。此时他浑身上下沾了一身唐的鲜血。
他看见孩子们惊恐万状,围着唐的尸体和那一大摊血团团转,尖叫声连成一片。他看见唐的尸体横倒在石阶旁,仿佛死神把躯体都肢解了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这对于自己的生活以及那些他热爱的人的生活意味着什么。
尼科尔走到唐的尸体前。她不由自主地蹲下双膝半蹲跪在唐的尸体旁。无声无息地,她伸出手抚摸着父亲那血肉模糊的喉咙。这时,她放声痛哭起来。
第三章
唐·雷蒙多·阿普里尔遭人暗算丧命对于他以前圈子里的人来说真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谁敢冒险杀死这样一位人物,目的又是什么?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王国,已经没有争地称王的必要了。他死后再也不能广散钱财,不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助那些落难或命途多舛的人。
难道是多年前的宿怨?会是重见天日的某种利益驱动?当然,还可能有女人涉足其中,但他已是三十年左右独自鳏居,从没人看见有女人伴其左右。他也不是个女性美推崇者。唐的子女们也没什么嫌疑。再说,这显然是职业杀手所为,他们没有这种背景。
唐的被杀不但显得神秘莫测,更是犹如亵渎圣灵。一个制造过这么巨大恐惧,在他统治着一个庞大的犯罪王国三十多年期间,无论是法律还是对手都奈何不得的人物,竟会遭此下场!当他最终改邪归正,接受社会制约时,却仅仅活了短短三个年头,真是莫大的讽刺。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唐死后竟没掀起多大的波澜。新闻传媒很快就对此失去了热情,警方遮遮掩掩不知所云,联邦调查局干脆说是地方当局的事而一推了之。仿佛唐·阿普里尔的声名和权力在他那退休的短短三年里都已经被销蚀殆尽了。
地下圈子内也对此并无兴趣。没发生报复性的杀戮——唐的所有朋友和以前忠于他的弟子们仿佛早已把他忘了。甚至是唐的子女们也仿佛从命了,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看来人们都把这事给忘了,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库尔特·西尔克。
联邦调查局在纽约的头库尔特·西尔克决定插手此事,尽管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件命案属纽约警方的管辖。他决定约见阿普里尔的家人。
唐葬礼后一个月左右,西尔克带着助手比尔·博克斯顿去见了马科托尼奥·阿普里尔。他们得对马科托尼奥留点神。马科托尼奥是一家庞大的电视网的制作主管,在华盛顿有很大的影响力。他们客气地打了电话,通过他的秘书安排了会晤。
马科托尼奥在电视网市区总部他那宽敞漂亮的办公室里接待了他们。他客气地与他们握手,请他们喝咖啡,当然他们没接受。他高个子、英俊、皮肤白皙,身着挺括的黑色西服,佩戴着粉红色和红色相间的领带,那种领带很受新闻播音员和主持人的喜爱。
西尔克说道,“我们正在帮助调查你父亲的死亡案件。你是否知道有谁对他怀有恶意的?”
“我真是一无所知,”马科托尼奥笑着说道,“我父亲总是与我们,甚至是孙儿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们从小长大至今,从没过问过他圈子里的事。”他微微摆手,表示歉意。
西尔克不喜欢他那手势。“你以为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呢?”
“你们都知道他过去的经历,”马科托尼奥认真地说道。“他不愿意他的子女们涉足他的事务。我们被送到学校里去住读,又读了大学,在这世界上靠自己立足。他从不上我们家吃饭。他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就此而已。当然,我们明白了他的用意后,从心里很感激的。”
西尔克说道,“你晋升得很快,你父亲是否帮了你一把?”
马科托尼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从没过。在我们这行业年轻人迅速晋升是常有的事。我父亲是把我送进了最好的学校,慷慨地给了我一大笔生活费。我用这笔钱培养了自己喜欢戏剧的性情,我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你父亲对此满意吗?”西尔克问道。他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人,试图从他脸部表情上看出些什么来。
“我想他并不真正懂得我在做些什么。但是,他是满意的,”马科托尼奥苦笑着回答说。
“你知道,”西尔克说道,“我追逐你父亲有二十多年了,可从未能捉住他的把柄。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我们也是,”马科托尼奥说道。“我哥哥,我妹妹或我也没发现什么。”
西尔克哈哈大笑,仿佛是在开玩笑,“那你就没有西西里人的复仇欲望?你会走那条路吗?”
“绝对不会的,”马科托尼奥说道,“我父亲把我们培养长大不是干那种事的。但我们希望你能抓到凶手。”
“他的遗嘱怎样?”西尔克问道。“他留下了很多财富。”
“这你得去问我妹妹尼科尔,”马科托尼奥说道,“她是遗嘱执行人。”
“但你总知道点吧?”
“那当然,”马科托尼奥说道。他的嗓音显得十分坚定。
博克斯顿插话说,“你就一点想不起有谁会加害于你父亲?”
“确实不知道,”马科托尼奥说道。“要是我想起了谁,会告诉你的。”
“那好,”西尔克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万一你用得上。”
西尔克在去见唐的其他两个子女前决定先与警方的头见个面。他不想有任何官方记录,因此邀请保罗·迪·贝尔德托在东区一家最好的意大利餐馆吃饭。迪·贝尔德托只要自己不掏钱,总是乐于奉陪的。
两人多年来常打交道,西尔克和他在一起总感到很愉快。此时他看着保罗把点的菜一个个全尝遍。
“我知道,”迪·贝尔德托说道。“你们联邦调查局这帮人不会请人吃白食的。这次你要打听什么?”
西尔克说道,“这顿饭还不错吧?”
迪·贝尔德托耸耸肩,他的肩头很厚实,像是海边涌来的一阵波涛似的。他做了个怪脸,微笑着。一个面相粗犷的人有这友善的微笑,仿佛是迪斯尼动画片中可爱的丑角。
“库尔特,”他说道,“这鬼地方全是狗屁东西。这店是外星人开的。当然,做的菜肴看来像意大利菜,味道嗅嗅也像,可是一尝就是火星上的硬块团。这些家伙全是外星人,听我的。”
西尔克哈哈大笑。“可这酒不错吧。”
“除了掺和奶油苏打水的红几尼酒外,其他什么酒都像喝药水一般。”
“你这个人真是难讨好,”西尔克说道。
“不,”迪·贝尔德托说道。“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这就是关键所在。”
西尔克叹了口气。“政府的二百块钱就此打水漂了。”
“不,不,”迪·贝尔德托回答道,“我很领情。你这次又有什么事了?”
西尔克为两人要了咖啡。然后他说道,“我正在调查唐·阿普里尔被杀一事。这事归你管,保罗。我们盯了他这么多年却一无所获。他退休了,活得规规矩矩的。他没有了别人见了会馋涎欲滴的东西,还要杀他干吗?不管谁干的,都是件风险极大的事。”
“完全是职业杀手的做法,”迪·贝尔德托说道。“干得真漂亮。”
“可又为了什么呢?”西尔克说道。
“毫无道理可言,”迪·贝尔德托说道。“你已经扫荡了大部分黑手党大头目,干得真不错。我脱帽向你致敬了。也可能是你逼迫唐退休的。这么说来那些还逍遥在外又自以为是的家伙应该没理由要干掉他的了。”
“会是为了他手头的那些银行吗?”西尔克问道。
迪·贝尔德托挥了挥手中的雪茄烟。“那是你的活了。我们只管那些社会渣滓。”
“他的家庭怎么样?”西尔克说道,“会是毒品、女人或其他什么原因吗?”
“肯定不会,”迪·贝尔德托说道。“他的子女都是些正直的好公民,又事业有成。唐一手安排的。他希望子女们个个都是正直诚实的人。”他略一停顿,一脸严肃的神情。“也不会是妒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