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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接过话,“东城,你姑姑后来都已经告诉我们了,嬗笙她是你姑父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女,当年的事你也知道,是你姑父带心机的娶了你姑姑,对咱们白家来说那是个污点,现在,就不说你姑姑,单单是我,也没办法接受嬗笙做我们家的人。”
“这怎么能归为一谈,阿笙是阿笙,我不在乎他是谁的私生女!”白东城脸上的线条冷硬了起来。
白易也同样,父子俩再一次对峙起来,“可我和你姑姑,包括你爷爷都不行,那是你姑父和别人生的!而且当初他会选择自杀,就是因为想要保护她们母女。”
“爷爷,您也是这个意见?”白东城看向白老爷子。
“东城,难道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拿你仕途会受影响来说事么?不过是个明借口而已,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很简单了,就是因为她是你姑父的私生女,本来就给白家蒙羞了,不能再接受她了!”
老爷子的态度也很坚决,他也是真的没办法接受自己女婿的私生女嫁给他的孙子来当孙媳妇,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两人离了婚,那就这样了,别再往一块凑了。
“爷爷,你……”白东城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激动,只是说话间,病房外传来声响。
“穆护士,你怎么不进去啊,咦,怎么了啊?跑什么啊!”那边例行检查的护士不解的看着嬗笙跑远的身影,嘴里叨咕着。
“阿笙?”白东城心中一凛,大跨步追出去,看到她匆匆逃离进电梯的身影,一拳头狠狠砸在已经关合的电梯门上。
流景跟他说完,他权衡了下,是不打算告诉她的,怕她知道了伤心难过,但现在还是被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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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直接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去哪,看着路上的车来车往,她有些迷茫,最终截了一辆计程车,有些抖的说出了个地址。
因为不是探监日,嬗笙和狱警求了半天的情,她眼眶微红,眼神又茫然,狱警以为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犹豫着还是给了她十五分钟的探监时间。
“阿笙,发生什么事了?”穆雷看到她时吃了一惊,他这几日也是心事很多,案子再重新翻案,对顾燕青的愧疚太多。
“爸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嬗笙眸光轻颤的看着穆雷,似乎此时他是她唯一的一根稻草。
“阿笙?”
嬗笙的声音颤的厉害,几难发出声音,喉咙疼痛而干涩,“你不是我爸爸吗,怎么又不是了呢……我其实小时候不太喜欢你的,但我又觉得你挺好的,我就认定你是我爸爸了啊,怎么又成别人的私生女了,我爸爸怎么就又死了呢!”
“阿笙,你都知道了?”穆雷也震惊了。
们雷还心。“那么,都是真的了,我爸爸不是你,是那个叫凌岳的,是吗?”嬗笙抬眼看着穆雷,嘴角僵硬到不行,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之前她在病房外听的时候,耳朵边一直有雷在炸,但她还是听清了那个人的名字。
心,像是闯入了漩涡,旋转着,旋转着就往水底去……
“哎——”穆雷长叹一口气,苍老道,“当年你亲生父亲跳楼自杀后,你妈妈也抱着你想要寻死,是我拦下来了,说你还小,不能那么自私的带你一块死,劝了很久她才有了生活下去的力量,我一直都爱慕她,所以很愿意照顾她……”
这样说来,嬗笙忽然间就明白了好多事,怪不得她老是觉得妈妈对穆雷没有感情,很淡,原来根本就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可这对她来说的打击太大,一直以为的爸爸竟然不是亲生父亲,而亲生父亲却跳楼自杀……
穆雷也是只能叹气,也就是因为此,他才觉得对不起顾燕青,才会在当初愿意顶替她坐牢,他也答应过嬗笙的妈妈,这是永久的秘密,可她还是知道了。
“阿笙,你还好吧?”看着面前一直低垂着头,睫毛颤动到不行的嬗笙,穆雷关心道。
半分钟后,嬗笙才很慢的抬起头来,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坐着的穆雷,乌黑的眼眸里有着如雾的悲伤,嘴唇苍白,“你是个好人。”
说完,她起身,脚下踉跄的朝着外面走去,她的脑袋很疼,里面装载了太多的东西,她不想去想,但偏偏在那里叫嚣,想逃,却逃不开。
她的爸爸竟然另有其人,她能感受到自己心房的震颤,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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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吊瓶落下的药液一滴一滴的响着。
白东城坐在床边,心疼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揉,在唇边吻了又吻,昨天她跑出去之后他一直都在找她。
几乎快将整个医院翻过来,家里也没有回,他想到她会找穆雷印证的可能,开车去了监狱,却还是晚了一步,最终,他想到了她能去地方的可能。
果然,到了墓园后,就看到她坐在她妈妈的墓碑旁边,小脑袋瓜埋在双臂间,似乎要缩成了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那么冷的天,她只穿着护士服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头上的护士帽已经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头发散乱的披在脑后,他走近,还未触碰时就已经感觉她身体肌肉的僵掉。PIMv。
他伸手过去,唤了好几声,她才有了动作,只是刚刚想要抬眼,就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他是真的后悔,如果有选择,他会愿意主动告诉她这件事,至少不要让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听到。
嬗笙幽幽的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此时在那里,抬手抱住自己已经要裂开的头,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
“阿笙,你别这样,难受你和我说,我在这里,你的小白在这里,别闷着自己!”白东城伸臂握着她肩膀将她拽了起来,抵在怀里紧紧的抱着,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他比她要痛百倍。
“小白,怎么办,我现在头好疼,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我可不可以是个孤儿……”他的怀抱里有让她安定的成分,她喃喃的啜泣出声。
“阿笙,想哭就哭吧。”看着她抿着唇很小声的哭,白东城心疼的吻着她的额头。
他对她越是怜惜,嬗笙心中的悲恸就越大,违心的推开了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也都不告诉我,都瞒着我吗!白东城,连你也不告诉我!现在是怎么样,你家里人都很恨我妈妈是不是,也不想我们一起,那我们就散了好了!你也别管我了,反正我就是个不该存在的!”
“阿笙,如果有怨,就都对着我吼出来,这样你会好受一些。”白东城揽住她不放,也不顾她的挣扎,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
“小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好乱……”嬗笙伸手搂住他的背,声音哽咽,“你们家里人都恨死我妈妈了,不可能会接受我了……”
“我接受就行,这跟你根本就没关系。”
“那你呢,你恨不恨我妈妈?”嬗笙满眼泪水的看着他。
“你忘了我是后到白家的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姑父,哪里谈得上恨你妈妈。而且,没有人能阻止了我和你在一起。我知道这个事实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有我陪着你。”白东城伸手,将她眼角的泪全部揩掉。
“以后不许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么冷的天,就坐在墓地上,要是我去的晚,这冻坏了怎么办?你这身子是我的,没有我允许,不许你这样对待!”
嬗笙咬唇,哭的更加伤心。
“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俩人都以为是护士,看过去时却是流景站在那里,目光很幽幽然的看向嬗笙,“还好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第275章,不用再领证
嬗笙上来最后一节台阶后,脚下就有些迟疑了,已经走到墓前的流景回过身来看着她,眸若深潭。
双手紧握着,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重新抬起了脚步,艰难的走到了流景的身边,看到面前墓碑上的照片,她觉得自己的心猛烈的缩了两下。
那是几个月前了,九个月还是十个月了?她也来到过这里,和流景站在同样的位置上,那时,她绝对想不到,那埋在下面的人,跟她也有关系!
“流景,你说,会不会搞错了?”嬗笙看着那墓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偏头抿唇的看着流景。
流景眯眼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有些苦涩的看着她,“我之前也没办法相信,我以为是我妈骗我,不然就是她调查错了,可是……我去医院做了我们两个的DNA,我们是兄妹。”
“……”嬗笙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清浅下来,可还是觉得急促说不出话来。
“我也没看过他,所以我也没办法跟你讲述他的事情,但阿笙,你是他的女儿,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流景,你……你不讨厌我吗?”嬗笙咬唇,有些朦胧的看着他。
“要是讨厌的起来就好了。”流景微微侧回头,似陷入恒久的沉思,好半响,笑意又从嘴角里浅浅的流泻出来,“嬗笙,那些都是他们上一代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有多少恩怨都是他们,我们凭什么给他们承担?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也不要觉得难过,虽然他这个爸爸不怎么样,但有我这个亲人不好么?”
“流景……”嬗笙感动,她知道流景是故意说这番话的。
“流景,以后,我们就是亲人,是兄妹了,是不是?”
“……是。”流景点了点头,这样冷的天气,他只觉得自己背上和额头上都“噌噌”的冒出了一层的汗。
“谢谢你,谢谢你说的这番话,你说的对,他们如何是他们的事情,更何况我是不知情的,我是没有选择的,但亲生父亲这件事我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但能和你是亲人,我很开心。”嬗笙朝着他走近了两步,仰头看着他,有眼泪滴落。
“我……我也很开心。”流景说完后就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疼,可能是这几天抽了太多的烟。
一直在台阶那里等候着的白东城走上来,拉起了嬗笙的手,顺带着揽住了她的肩膀。
“我那会儿还和你说,我真希望我是个孤儿,其实我就是个孤儿,以为世界上还有个爸爸穆雷,但没想到却不是,亲生父母都离开了。”嬗笙有些自嘲的笑着。
白东城低头蹙眉,不喜欢她这样说自己,柔声着,“阿笙,不要去管别的,那些都不重要,没有他们你有我,还有白峥,这是你以后的生活。”
嬗笙点了点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两位身材挺拔的男人,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微笑,他们是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待她好的两个男人,她已经很幸运了。
“没事,你们俩要是在家里那边还有阻碍的话,我会友情赞助,到时在你们中间掺和一下,不让你们一起,我就跟嬗笙**,看到底是哪个不能接受。”流景看到两人相依偎的模样,自然的别过眼,慵懒的说着。
“流景——”本来心情很沉重,被流景这样一说,倒是忍不住想要笑。
“这儿太冷了,昨天她就有些着凉,走,回去吧。”白东城伸手搓了搓嬗笙冻红的脸颊。
“你们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流景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
待两人离开很久后,他还站在那里未动,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