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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情分上,不要轻易沦为离异的一族。当然,我要是像你这么年轻一定敢结敢离,但是你可以看看现在的我,在我经历过第一次的失败后,要经历第二场婚姻的难度和关卡,远远要多于第一次的,不仅要承受新的考验,还要承担旧的遗留问题。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无路可走,但是后来想想,如果当初坚持,或许也并不比现在差多少。”
秦如是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木鱼上的锤子,而筱萌就是木鱼,她好几次都被秦如是的用词震动,为秦如是的辛酸而心酸,甚至和秦如是的遭遇产生了共鸣。筱萌也曾经遭逢过被乳腺炎折磨的恨不得死去却无丈夫可靠的日子,深切跨过那种痛不欲生的境地,经历过那一线的女人,就如同死过一次,对于身体上的其他病痛竟可以淡然许多。
而就像秦如是所说,筱萌也确实尝到了插足者的代价,她和于本生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出轨,却也因为她的任性而失去了曲烨,失去了那个存在令她痛苦,离开却更令她痛苦的男人。筱萌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宁为瓦全不为玉碎,她是宁可城池残败,也不愿走出围城。只是她们都只知道“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却没有人告诉她们城池也是有情绪的,它可以阻止你进去,也可以随时判你出局。
“其实男人出轨都只是为了刺激,为了寻求在妻子那里得不到的感觉,一时冲动。就算不是对张三动心,也会迷恋李四,他们会和张三、李四谈情说爱,许诺发誓,却不会为了她们离婚。维持婚姻,或是张三、李四再婚,对这种男人来说区别不大,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女人,却没把握以后不再换,既然如此,又何必折腾呢,不如和现在这个能忍受自己徘徊于张三、李四之间的女人继续维系这唯一一次的婚姻。所以说,男人外遇并不是因为婚姻不幸,也不是因为婚外的女人更值得爱,他们爱的只是那个感觉,换一个人也一样培养的出来。我只是后悔啊,当初为什么要将于本生塑造成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的摸样,放任他一身缺点不好么。现在他的确让我看着顺眼了,也顺便顺了其他小姑娘的眼,我这不是自作自受么?我能赖谁?我就赖我自己,看错了人,付错了情,就要承担后果,自作孽,自己尝。”
这是秦如是最后念叨的一番话,然后她就起身离开了筱家,临走前和刚回家的筱家父母以及曲源照了面。
筱家父母并不知道这里才经历了两场巨变,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又一同望着呆坐在沙发上的筱萌,直到曲源上前拉着筱萌的衣角:“妈妈,你怎么哭了?”
筱萌这才醒过神儿,对曲源笑笑,又向筱母使个眼色,在筱母将曲源抱走后,筱萌轻声的向筱父宣布了她将和曲烨分手的决定。
筱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亲耳听到仍是忍不住一声长叹,以他对筱萌脾气的了解,她此时的平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看来再难挽回。
宁橙病愈后返回公司,正准备工作交接,却未料听到筱萌已经于三日前辞职的消息,她即刻拨打了筱萌的手机询问原因,开口时脑海里还残留着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不免尴尬,第一个念头便是:筱萌或许是因为上次酒店的事而躲开。
筱萌说:“我也想找个时间约你出来吃饭道歉,但是之前一直在忙离婚的事,所以没顾得上。等我安排好家里的事,再去见你,好吗?”
宁橙怔怔道:“离婚?为什么?”
“因为很多事,主要是我的责任……算了不说这些,宁橙,以前的事很对不起你,我也实在没脸再待在公司,想重新开始,也想挽回你这个朋友,你能原谅我吗?”
宁橙没有再在他们离婚的事上再揭一次疮疤,她惊讶于筱萌的转变,没想到一笑泯恩仇竟然如此简单,快的她还来不及思索,口中已经应了筱萌,然后她听到筱萌的笑声,也受了感染,心情终于得到这阵子以来的第一次放松。
然后,她又打电话给曲烨,却发现曲烨的手机已经处于停机状态,连曲烨上海的父母也不知他的去向,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人间蒸发……
已婚男人的心里话04
当天返回家后,宁橙几乎是立刻的条件反射的将目光投向安装了针孔摄录机的位置,她犹豫着要不要请人把它拆下来,闭了闭眼,又看过去,却发现那块儿位置已经变得有些不同。
这时,邵承从卧室里走出来,上半身睡衣大敞,下半身只着了一条白色四角裤,身上还有些湿漉。
“那玩意儿,我找人拆掉了。”邵承顺着宁橙的视线看向同一个角落,在宁橙撤离视线时又被他的眼神半路拦截:“我想咱们之间以后都不需要那个。”
“筱萌和曲烨离婚了。”
邵承微讶,随即收敛了些:“为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爱情和生活总是难以两全吧?”
邵承挑起眉:“这个说法太消极,咱们不是两全了么?”
“咱们两全了么?”宁橙靠近沙发里,迷蒙着眼:“你所谓的两全,就是一方做错了事向另一方道歉,令另一方心软,仅仅是为了下一次再做错事再道歉么?”
邵承没敢接话,靠近宁橙坐下,心里跟明镜似地,知道宁橙在玩文字游戏,要是此时不能一击命中她的死穴就只会被她打击的一蹶不振,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不这么认为?”宁橙催促道。
“好吧,我认输。”邵承讨好的笑了,舔着脸凑过去,矮了身子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却并不用力,方便自己侧着头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亲爱的。”
“你上海的工作真的不去了?”
“全交给老陈了。”
“那北京公司这边,我也没见你上班啊。”
“我请了长假,也就一个月。”
“那你是打算每天都在家呆着?”
“我在家陪你不好么?”
这样一来一往的对话渐渐接近了重点,宁橙却在此时顿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不适应。
这一次邵承的返京是赶在她病怏怏的时候,接着没几天又经历了手术的折磨,如今体力还没恢复以往的一半,体重已经下滑了七八斤。早上她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看到一张憔悴不振的脸,双颊轻微凹陷,双唇惨淡无色,双眼萎靡无神,这样的状态竟然还要日日面对自己的枕边人,她觉得不管是自尊心上还是虚荣心上都受到了严重的威吓。
宁橙委婉道:“可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点事做?咱们总不能每天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吧?”
“你身子这么弱,我怎么好一个人出去风流快活?”邵承话绕话的绕了回来,这才顿悟了她的暗示:“你不想天天看见我?”
“也不是。”宁橙词穷了,不善言辞的她总是难以习惯在邵承的面前袒露心声,其实她本可以习惯的,却因为四年来的不时分别而匮乏练习,不似别的夫妻那样总能无时不刻得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
“那是为什么?”邵承追问,故作装傻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他像是演技精湛,却刻意露出破绽的找抽戏子。
宁橙垂眼看了他一会儿,清清喉咙别开脸,心里有了觉悟——要是邵承打定主意不再当“解语花”和“代言人”,除非她自己坦白,否则这件事无论被她搬出来多少次都会被糊弄过去。
“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已经习惯了你并不时常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不是嫌你烦,只是不习惯每天一睁眼就看见你。这几年你远在上海,我虽然也整天忙公司里的事,却总会在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你,回味上一次你离开北京前咱们之间的甜蜜,当它是催眠曲和安眠药,只要想一会儿就能睡个很踏实的觉,周而复始,每天如此,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成了生活里的必需品。直到你下一次回京,我也再次有了新的回味题目。这样的模式一过就是四年,我习惯了,真的习惯了,你要在这时突然宣布你不再去上海了,等于打破了这种习惯,我……”
宁橙顿住了话,难以将这种听上去很不可理喻的言论再继续下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何况是听众。
邵承愣愣的听着,第一反应就是展开双臂缠了上去,声音软了三分:“原来你是喜欢若即若离、若有所失的恋爱感觉,是不是觉得两个人日日相对太腻歪了?”
宁橙本想说“不是”,可是话到嘴边都觉得“是”。
“知道么亲爱的,我在上海的时候也总在想,我老婆一个人在北京的家里在干什么呢?有没有穿着我的衬衫光着屁股里屋外屋的乱窜,还是埋在被窝里吸着鼻子想象我残留下的肉香?”
邵承的声音软糯糯的好似**,又不慎透漏出他曾经在脑中划过的恶趣味和性幻想,此时这样冠冕堂皇的说出口,令宁橙又尴尬又羞赧,仿佛要是她想歪了就是她不纯洁了,人家可是大大方方的。
然而,邵承的“表白”仍在继续:“其实我也爱死了这种恋爱的感觉,可咱们毕竟是夫妻,总要过回正常夫妻的生活。听说过么,现在社会上有三种畸形恋,网恋、姐弟恋,和远距离恋爱。你不觉得咱们该矫正一下么?”
宁橙依旧接不上话,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交流的常态,她说,他听,然后软硬兼施的让她无话可说,或者他说,她听,然后力图找出突破口却最终被牵着鼻子走。
“我也必须检讨自己,我倒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除了智齿、偏头疼、慢性阑尾炎、发烧感冒,还有什么趁我不在的时候就时常出来骚扰你的病。这两年,我发现你柜子里的衣服大多变成了黑白色,偶尔会出现蓝色和灰色,是不是你觉得生活就是这些颜色组成的,还是你心里的颜色渐渐变了?我甚至没问过你,你是不是还像结婚前那样爱我,还有,你总想要个孩子,我却一直反对,我也没问过你是不是埋怨我……”
宁橙被这样的情话塞满了耳朵,冲击来的太绵太密,不疾不徐,恰好控制在使她刚消化完上一条再迎接下一条的速度,却再也没有空隙塞进自己的见解。
她望进邵承充斥着**的双眼里,心里被感动充盈,明知道这是他惯用的灌米汤计量,却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因此麻痹。
她不确定近日邵承的殷勤和感性,是否因为她找了征信公司对他的调查和在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录机的缘故,所以才换得他如今的体贴用来消除她的疑虑和不安。她相信,这两者之间多少是有关联的,她也愿意往好处去想,认为这是邵承用来赎罪和自清的表示,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们的婚姻是美满的,不需要外力的监视。
但偏偏,女人都是又傻又精的,并且这种时傻时精的轨迹和男人的总不会在一条轨迹上,按照男人的理解就是该傻得时候不傻,不该精的时候却精得可怕。
宁橙就正处于这种状态,她知道她和邵承之间的问题并非来自有型第三者,而是来自无形且飘忽的信任感,也愿意将自己的信任投资在他身上,却总是克制不住的反思,是不是因为距离感而造就了她的半信半疑,倘若他每天都睡在自己身边,她是不是就真的信任了?
宁橙想不通,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