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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可尝到滋味了?”
“她已手下留情了,否则第一拳我就死了。”宋远书虽痛得脸青唇白,神色却不甚在意:“我只知道如何为我的国家博取最大的利益,为此我不介意牺牲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庆国有天下最珍责的毛皮,这倒罢了,但庆国,有世上最好的药材、最丰富的铜矿和铁矿,当世谁不凯觑三分,只是不敢招惹这世上最可怕的庆国人罢了。既有如此好的机会在眼前,我岂能不好好把握。”
他似是因为痛楚,声音渐渐低弱,直至仅身边的陈逸飞可闻:“若能成,自然是好,若是翻脸,也未必无益。宁昭不会喜欢我们与庆国结盟的,如若让他发现我们与庆国过从大密,极有可能会令他改变放陛下回去的心意。能让他看到庆国人对我们楚国人的愤怒,他会感到高兴的。至少他要确定,鹰飞喜欢的仅仅只是性德,而不是楚国。”
陈逸飞叹口气:“你啊,真是把天下的人都算计尽了。”
宋远书苦笑:“人算怎及天算,我原以为,最差也不过谈不拢,又怎知她竟会这样大打出手。”
在秦国的保护下,于行宫之外,长街之上,骄阳之下,大庭广众之前,把楚国使臣打个半死,直接让天下两大强国没面子。这么丝毫不考虑后果,完完全全率性任意的事,也就只有鹰飞做得出来。
换了宁昭,就算心里极恼恨宋远书,碍着楚国的强大,在没想好面对楚国复仇怒火之前,也绝不敢给正式使臣这样的难堪。
陈逸飞实在没办法同情他,只得笑道:“你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宋远书并不答话,只凝眸望那渐向长街远处行去的两匹马。
鹰飞与阿鸿二马并骑,却并不放僵急行,只是让马儿自己慢慢向前走。
鹰飞忽改用庆国人独有的土语说:“阿鸿,我要回去了。”
阿鸿一惊,轻声道:“你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吗?”
“就是因为喜欢他,才要回去啊!”鹰飞笑说:“他不愿意我留在他身边,又不肯跟我走,我天天守在行宫外面,什么也不能为他做。我要回去,让庆国和楚国建交,这样他一定会高兴的。他是楚国人,应该也很愿意他的国家好吧!而且两个国家可以互派使者和官员,如果他能当使者来庆国当然好,如果他不能当,我就当……”
“可是,只有女王才能决定建交的事。”阿鸿的眼睛忽然无比闪亮,脸上有着不可抑制的兴奋。
“是啊!”鹰飞有些郁郁地说:“我喜欢当庆国常驻楚国的官员。”
她很烦恼地摇头:“不管了,先让两国建交再说。听说楚国在卫国那边开市,支援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楚国以前一直想要我们的毛皮、药材还有铁器,两国建交之后,互相做生意也会很方便的。”
她一边想,一边很快活地笑:“他一定会高兴的。”
对鹰飞来说,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全心全意去做可以让他快活之事,至于值不值得、能否得到回报,这些念头却是根本连想都不去想。
阿鸿则奇怪地问:“可你刚才打了楚国的大臣?”
“那人要是肯为国家着想,就不会阻止建交,他要不肯为国家着想……”鹰飞挥挥手:“那就更加该打。”
“楚人会满足吗?”
“我们提出建交,他们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但如果他们想要图谋我们,或利用我们,我们可不用理会。”鹰飞笑起来有些得意,又有些快活:“萧性德也不会喜欢出卖国家的人。”
阿鸿似是极信服她,她既如此说,她便也点头。
鹰飞却忽然想起一事:“他在秦国,安全吗?”
“应该安全吧!楚王要在这里和秦国公主大婚,整个京城都在为这事操办,楚王和秦王都会保护他的。”
“这样就好。”鹰飞点头,却又略有退疑:“不过这些国家的人,全都肚子里有九十九根肠子,心眼有一百多个呢,谁知道会不会这里说要当亲戚,那里就要害人。我又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不回去……而且,他也不喜欢我在旁边。”
她皱了眉,半晌才问:“秦王知道我是谁吗?”
阿鸿应道:“我们几个在京城,只是负责药材和毛皮的生意,没有直接和秦国官员有过正式的国家之间的接触,不过,好像是有人来暗示过我们几次,秦王似乎对我们也有些兴趣,我们只管做生意,当然懒得理会这些事。秦国人也和别的国家一样,有些忌讳我们,倒也没有更多接触。不过,我猜,我们的大致情况,他应该知道。”
鹰飞点头:“如果连楚国的官都知道我,那秦国的皇帝应该也知道了。”
“你要见他?”
“那个皇帝肯定不像楚国皇帝那么好玩,我懒得见他,也不用见。”鹰飞环视四周,笑道:“我知道,这些大国的有本事的人,最喜欢玩那些监视啊,密探啊的无聊手段,这里要是有点动静,应该会一丝不漏地传到他耳朵里吧!”
阿鸿一愣:“你是想要……”
鹰飞回首一笑,竟似比阳光还要灿烂生辉:“是啊!”
第四部 浩浩秦风 第二十五集 第八章 神心人心
懒懒散散坐在碧荷池边,容若慢慢将别后的一切,细细道出。
知他与性德久别重逢,必有无数的话要说,就算是最看容若不顺眼的苏良和赵仪,这次也颇体贴地和楚韵如一起,悄悄走开了。
至于一堆无孔不入的秦人耳目,容若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他和性德说话时,用的居然……居然是英语!
“想不到,萧逸用来救你的方法,竟是如此简单直接,倒也算是破釜沉舟。”
“根本就是仗着自家有钱有兵,势大气粗,所以摆出一副啥都不怕,你有胆子就杀的姿态。”容若笑道。
“这样做,他的压力其实极大。这也是一场赌,如果秦王年少气盛,不肯妥协,或是公然杀了你,或是真的绑了你在阵前进军楚国,萧逸的处境会非常难堪。” 性德淡淡分析:“国中必会有许多所谓的忠臣,对他发出责难的声音。你要有了不测,他纵无私也见私,史书上,也不会给他公平的记载。将来,只要他一有疏忽,给政敌或居心叵测者对付他的机会,这就是他最大的罪状。”
“是啊,据说,当初七叔召集王公大臣、军中重将开秘密会议的时候,很多人都反对,就连陈逸飞都坚决主张不能因为我而让大楚国进退两难,令摄政王身处千夫所指的困境中。谁也不敢保证,一旦公开承认我的身份,是不是反而授人以柄。是七叔一个一个说服他们的,母后也表态,无论如何,都会支援七叔到底。”容若笑道:“就连宋远书,当初接到这命令时,也差点炸了起来,他也坚决不同意,用七叔的名誉威信以及楚国的立场来赌我的安全。”
“可是,他还是奉命出使了。”
“就是因为事情成功的机率不大,他怕别人来了,办不好事,只好自己来了。”容若笑着耸耸肩:“那家伙,整个一马基雅维里主义,到现在,他还恨我没有在阵前殉国,害他们这么为难,见着我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无论如何,事情终究照你预想的方向走了,你这一场冒险,最终还是……”性德眼神极淡,偏又让人感觉极凌厉地看向他:“称心如意了。”
容若脸色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又慢慢放松瞬间紧绷的身体,苦笑了起来:“是,你说得对,我在阵前以身救陈逸飞,我陷入重围,宁肯投降而不肯战死,固然是我没有君臣观念,固然是我并不认为尽力一战,问心无愧后,投降有什么耻辱,更重要的是,我另有私心。”
他轻轻叹息:“这世间,也只有你,可以一眼看穿我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慢慢抬头,遥望远方:“济州发生过的事,让我明白,所有的阴谋暗算、虚情假意,永远都会在我身边不断上演。我的身份、我能给楚国带来的影响,让我成为无数人图谋的对象。表面上看来我很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想要多少钱,国库都付得起,想要什么宝贝,楚国都供得起,但实际上我根本不能真正放开心怀去结交任何一个朋友。我的兄长出卖我,我的朋友利用我,七叔看似给了我自由,可是,我根本无法真正随心所欲,每时每刻,都要防备暗算,稍有差池就会被人掳劫,而且我清楚地知道,除非我回到京城,躲回七叔的羽翼之下,否则我将永远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任何人来到我面前,我都要猜测他是否别有用心,做任何事、到任何地方,都要考虑,是否给别的国家可乘之机。那样的生活大累、大累,累得让人再不会有一丝乐趣。”
他苦笑,用力把石头狠狠扔进池塘,激起涟漪无数,无数游鱼惊慌地四下躲避。
“是的,被秦人所擒,固然是无可奈何、无路可走之下唯一可以救飞雪关的办法,却也是我在绝境之中的一场豪赌。如果秦人捉住了我,却最终无法从楚国那里得到任何实质的好处,天下各处的明眼人就会真正看清,我在楚国的地位,不过如此。捉到我,换不来利益,却只会白白得罪楚国;善待我,不会有什么后患,也算卖了楚国大大的人情。”
性德淡淡地道:“这真是一场天大的豪赌,你赌的是萧逸对你的了解和他的担当。
“是啊!”容若轻叹,声音中并没有大多欢喜,反而有些苦涩:“七叔真的做了,他看出我的心意,用他的清誉,用整个国家的立场,来成全我的自由。各国眼见像秦国这么强大的国家把我抓在手里,楚国也不肯做半点妥协,像秦王这么精明的人,最后也不得不放掉我,那些本来想打什么主意的人,自是要改变心意,以免自讨没趣,只是……”
容若慢慢抬眼,神色之中,不见欢颜:“只是,七叔自己冒的风险大大了。宁昭若有些血气,真的用我开刀,楚国必然进退两难,七叔也将不得不为我的生死安危负责,我这不能见人的隐秘心思,是不是大过自私了?”
性德负手向前:“萧逸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七叔、我的长辈。”容若退疑一下,才道:“也可以说,是我的父亲。”
“那么,自家的孩子,偶尔任性一下,闯些祸出来,家中父母长辈,为他担当,为他顶顶黑锅,又有什么了不起。”性德答得漫不经心。(霸气 书库 |。。)
容若微微震动了一下,这才慢慢坐下,眼神遥望远方,一点一点柔和下来。
“而且,只要你一天还是楚王,那些意图掳劫你,从你身上获利的事,就不会停止。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又有谁能千日防贼,与其一生一世不得安宁,时时刻刻防备他人,莫若狠狠心,绝了大部份人这样的念头。”性德漫声道:“你的心思、萧逸的做法,或许冒险,但从长远看,未必不是正确的。”
“可是,我自己真的后悔过。当我看着秦王在我面前,把人一个个打死时,当我被他关在一片黑暗中,听到韵如的惨叫声时,我真的后悔过。”容若唇角慢慢掀起一个淡若柳丝的笑容:“我后悔,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冒险,反正你也不怕死、不怕痛。我为什么要为了飞雪关把自己送到秦人的手中去,难道我不比飞雪关重要吗?我不曾为楚国做过任何事,可是,我完全可以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看着所有楚国人为我而战死,没有人能说我是错的,那么,我自己为什么要找死。”
他惨笑,抬眼看性德:“我受折磨时,也曾恨过整个世界,恨每一个负我、弃我、害我的人,我甚至恨你,恨飞雪关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