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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为之气结,刚想放声大骂,耳边劲风又起,没奈何挥剑应战,根本没空找容若算帐。
容若见苏良不能把他怎么样,更加变本加厉,大喊大叫的内容越来越丰富。
“那位长得很对不起小朋友的胡子大叔,往左闪啊!你想往小赵的剑锋上凑是怎么回事介对了,你确定你的长相很适合追求柳小姐吗?”
“大个子,你瞧什么?就是你,长得五大三粗,脑子灵活一点行吗?还不往右蹦,这么容易让人一剑放倒,我还看什么?”
他兴之所至,大叫之余,抓着什么扔什么下去。
有个专使暗器的人,抬起手,就要对着同时应付一群敌人的赵仅发镖,忽听的上方有异动,飞快往旁边一跃,他是没问题,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倒霉蛋,已是连头发带衣棠,被一碗满满的排骨汤淋了个正着,额头上,还被一块大大的排骨敲出一片潦青。
这人一身昂贵的长袍,拿着一把扇子,扇三下,发一招,一副温文尔雅,诗书风流的样子,忽遭这等严重打击,一张脸再无人色,手一松,扇子落地,嘴张得老大,哆哆嗦嗦发不出声音。
这个人呆若木鸡,动弹不得,前后左右的人却还努力向前,拚命想把苏良和赵仪给砍成八块。
人影来去,刀剑纵横,谁会顾忌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奇差的公子哥。刀来剑往中,一记被赵仪的长剑磕飞的钢镖,直直对着他的前心射过去。
半空中,金光一闪,准确的把飞镖打得“琳”的一声,从一个狂舞长枪,眼看就要刺中苏良的壮汉鬓边飞过,吓得壮汉手一颤,手里一式三变的枪招几乎使不下去了。
楼下有一大半人震惊得抬头去看发出暗器的容若,眼神惊异。容若一出手即打落飞镖,又示威阻枪,相当高妙。
手里还夹着两三支金镖的容若,笑嘻嘻对大家挥手:“大家请继续,不用过分敬佩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出手,只是为了阻止飞镖杀人,至于后来双镖一撞,反震到擦着人家的脑袋飞过去,纯属巧合。
下面异样的沉寂维持了十秒,不知是谁骂了一声,不知是谁最先出手,然后乒乒乓乓继续打成一团。
容若叹口气,摇摇头,那只没夹飞镖的手往桌上摸去,摸了一个空,刚才那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把所有的碗碟都扔光了。
看着下面剑影刀光,生死决于一瞬,他挑挑眉,叹口气,伸手在怀里摸一下,袖里掏一下,桌子上叮叮当当,一下子就堆了一大堆金光闪闪的小玩意。
细若发丝的金针,刻着漂亮图案的金镖,闪烁异样光芒的金弹子,另外还有一大堆铸成鲜活漂亮的百花形状,像装饰品远胜于像暗器的小金器,还有三四个,上面有不同按钮的小管子。
他笑悠悠道:“来来来,大家来练暗器吧!以前光听性德讲,对着死靶子练,难得有这么好的训练机会。”
自上次楚韵如对柳非烟的暗器表示兴趣之后,容若即打造了一大堆价值不菲,贵得要死的暗器,性德也教他们使用暗器的技巧。
此时有这么好的机会实践一下学到的功夫,楚韵如和凝香都非常高兴。楚韵如一笑,取过几枚金针,凝神欲发。
容若一把按住她的手:“你知道应该在什么情况下,对什么人的什么部位发暗器最好吗?”
“什么?”
容若一笑:“就这样。”他左手抓着一个小筒,对准楼下,按动机关。
赵仪同时受到三道掌风,四道剑招、五记刀劈的攻击,情急间,连出十三剑,把刀刀剑剑全逼开,他也冒出一头冷汗。
赵仪最后一剑全力刺出,眼看就要把那一掌击来的人刺个手掌对心凉,忽觉撩空声起,他心中一惊,横剑护身后退。
挥掌过来的人,也忙不迭往后闪避。
十几根细针从两人之间射过,楼上的容若毫无顾忌地挥着他的凶器,对着楼下两个气得脸色铁青的人说,“二位,我知道我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可你们这样瞪着我,我还是会脸红的。”
一时间,他身边两个女子掩唇窃笑,楼下两个当事人几乎当场气绝身亡,而其他混战中的人,或是出招失了准头,或是踏前的步法出了错误,明显都被这不合情理的事情影响到战斗的心境。
楚韵如低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寿良简单,不让他们杀人,不管是谁杀谁,我都不喜欢。”容若耸耸肩:“我更不希望苏良和赵仪的手过早染上血腥,他们心地善良,从没有杀过人,即使是猎场那次,为了救我,也只把秦福重伤而已。如果在厮杀中失控杀人,杀的又是无冤无仇之人,他们心中会很难过的,只为了议种莫名其妙的小冤仇就杀伤人命,让心灵背上包袱也太不值得。如果这种杀戮的事太常发生,他们对生命就会麻木,就会觉得在民间私斗中杀死人命是天经地义的,武林中,强大的一方把弱小者的生命夺走是合理的,并且把杀戮合理化,那就等于是让他们走上这条路的我害了他们。
楚韵如微笑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控制局面,不要让任何人被杀。”说话之间,她纤指微动,金针已然射了出去。
凝香内力稍弱,不敢确定能否把暗器控制自如,取了发射筒,对准自己选中的目标射出去。
除了楚韵如,凝香,容若的武功都算不得高明,但有名师指点,眼力却远远比别人高明,每次射出暗器,都正好可以阻止斗到酣处,必然会失控造成的死亡。或迫得人收招后退,或射得武器微偏,或射中手腕,击中手臂,并不致让人重伤,却先后让七八个人失去战力,不得不退出。
容若还笑嘻嘻,一边发着暗器,一边给下头喝彩叫好,表情无辜得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一时间,楼下的怒斥声此起彼伏,明明一大帮人恨不得置两个大男孩于死地,两个大男孩也渐渐杀红了眼要拚命,好端端的血战气氛全给容若一个人搞乱了。那悲壮愤慨得要拼出个你死我活的心情,现在全变成了遭受戏弄的咬牙切齿,郁闷愤恨。
包括苏良、赵仪两人在内,大家都想冲上来,把这三个站在楼上发暗器的人宰了。
苏良忍无可忍,对着容若大叫:“你到底想干什么?”
相比之下,其他人的反应就激烈许多了,
随着怒喝之声,满天暗器乱飞,无故的飞镖飞针飞钉对着楼上三人打过来,有的人怒得极了,脱手把贴身的兵刃,长剑宝刀,一概对着上头扔过来。
容若怪叫一声,左手拉楚韵如,右手扯凝香,往性德背后躲去。
他仗着有性德在,刻意把所有人的敌意拉到自己身上来,却哪里知道,性德早就失去了力量,面对着漫空而来的暗器,连自保都有问题,更逞论救助其他人了。
性德动作飞快,回手往容若怀中一掏,掏出一个小小锦盒,一开盒盖,用力一抛,一个乌黑的铁块飞了出去。
所有的刀刀剑剑外加暗青子,一起改变路线,向着那乌黑的石块飞过去,在一大堆人的目瞪口呆中,扎成一个明晃晃的兵器团,摇摇晃晃的随着石头的飞势,落在对面的二楼楼梯上,把楼板扎出了无数个大洞。却看得楼下一干武林人,眼珠子都几平从眼旺里滚出来了
容若气得暴跳如雷,扯住性德就想拚个生死:“你你你,这用风火盒封住的天磁石是我留在身边,必要时可以救命的宝贝,你就这样拿出来曝光了。”
性德对容若的愤怒不以为然,“这不就是为了救你的命吗?”
“你……”容若气得提起拳头,就想对性德那张绝世漂亮,此刻却绝顶刺眼的死板脸打过去,耳边忽听的撩空之声,一侧首,正看见楚韵如人如凌波御风一般,扑向楼下。
容若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而半空中的楚韵如已然出剑。
楚韵如的剑,是容若自宫中带出的一大堆剑里挑出来的宝剑,平时柔软如棉,束在腰间当腰带用,只须在腰间一按,剑身一挺,迎风而起,剑上一片月一般的光辉,夺人眼目,剑名便叫“月辉”。
月辉出鞘时,楼上楼下所有人都只觉得整个世界好像暗了下来,然后一道浅浅的亮光又划破了黑暗。那道光芒盼时笼罩了楼下众人,但依然如水一般的清亮,如烟一般的朦胧。
一连串清脆的兵刃交击声响过后,那在水影烟雾中乘着月辉下凡间的仙子只不过一撩一转,复又飘然而至二楼栏杆后,轻舒云袖,恰似天上神女,偶至凡尘,转眼又高踞九天。
虽然楼下的一人,因为惊见所有射向二楼的暗器兵刃,全在天磁石的强磁性下合成一个兵刃团子,对这样不可思议的情景而有些发呆,应变稍慢,不过多少还是拖回一些心恩,对着凌空跃下的佳人发招进攻。
而楚韵如却是全不退缩,在这凌空一撩之间,对着除苏良、赵仪外的所有人,每人攻出三剑。一剑拨开兵刃,一剑反手进击,一剑追击示威。三剑一气呵成,又清灵迅快,无迹可寻。
二十余人,除了少数五六人勉强应付下来三剑之外,有五六人接了三剑,就退了三步,有五六人接了三剑,但或是破了衣裳,或是被挑开了束发,还有五六人,根本连三剑都没全接住,只是楚韵如手下留情,才没有受伤。一时间,人人面如土色,惊骇草名,竟全僵在当场,不敢动弹。
却不知刚才那一连串剑击,也是楚韵如出尽全部的力量才能做到,此刻站在二楼,看似气定神闲,背上衣服却已被汗水湿透。
也幸好她的师父是性德,学的全是天下最好的武功,无论剑法身法,精微绝伦处都可以让天下前十位的高手震惊称妙,如果和真正的绝顶高手过招,没有高深内力,只仗招式的她固然会吃亏,但展开妙到绝处的招式吓吓这些还来踏入武学至境的普通武人却还是足够了。
楚韵如暗中调息,把内气调匀,方才悠然一笑,柔声说:“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大家何必如此拚杀,不如化干戈为王帛,我等把酒言欢如何?”
她容颜动人,笑语如珠,叫人不忍拒绝,更加剑法绝伦,余威犹在,又叫人不敢拒绝。
只是武人的荣誉,苍道盟的面子,柳大小姐的好感,重重顾忌在心头,楼下竟是鸦雀无声,既无人敢说不好,也无人甘心说好,一时间局面僵持了下来。
只是这种僵硬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很快烟雨楼外就传来轰然的脚步奔跑声、快马奔驰声、盔甲相撞声、路人叫喊声。
楼下众人人人脸色古怪,或有喜色,或有恼色,或是不甘心,或是灰心沮丧,真是七色纷呈,好看得很。
楼外更飞快冲进四个人,正是刚才陪柳非烟上楼,后来在混战中却没有出现的四个苍道盟门人,他们一齐指着楼上容若一干人:“齐将军,就是他们,用卑鄙手段羞辱欺凌了小姐。”
从二楼望下去,只见楼外有一盔明甲亮,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手持一杆异常威风的方天画戟,俐落的从马上下来,大步走进酒楼。
本来围攻苏良和赵仪的一干人纷纷退后,而大门外却如潮水般涌进二百多士兵,把烟雨楼本来足够大的厅堂挤得满是人。
人人手中持着专门对付高手的连珠弩,对准楼上一干人等。
谢远之一见军士冲进烟雨楼,已在第一时间示意,谢家众人一起退回到雅间里去了。
如非必要,谢家不愿与苍道盟的人正面作对,而且,他对容若非常好奇,倒要看看,容若有没有办法应付目前的情况。
而其他二楼、三楼的客人,本来还在楼上看熟闹,此时无不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