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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入身体;击中了肺部。此刻他正张大嘴巴艰难地呼吸着;喉管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血气胸正在剥夺他获取氧气的能力;吉斯本来就狰狞可怕的脸镀上了一层恐怖的蓝紫色。
“怎么办?”爱娃焦急地问;她正用双手按压吉斯肩部的伤口;伤口流出的血液并不多;呈现乏氧的深褐色。“弹头还在体内!我需要立即进行开胸手术;取出压迫动脉的弹头;否则老吉斯坚持不了多久!”博特只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如果房车在旁边就好了;现在没有任何设备;我们也不能在此久留……”
“两分钟。”顾铁出现在三人身后;举起两根手指;“两分钟后;他就会被自己肺部的血液活活淹死;窒息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对氧气的渴望能让人精神崩溃;小心;他没准会撕开自己的喉咙。”
果然;半张脸吉斯开始发出嘶哑的吼叫;双手撕扯着胸膛;口中不断喷出粉红色的血泡。“救救他!”爱娃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中国人;眼中流下无助的泪水:“救救他!你有权利袖手旁观;但我请求你;恳求你救救他……”
“呸;你才袖手旁观呢;我只是在想办法而已。”顾铁被那种受伤小动物的眼神瞧得心神一荡;连忙拍拍自己的脸蛋清醒一下;“就算施放胸腔的压力;出血点也会持续流血;除非一次将弹头取出。博特;我假设你的百宝囊里有透视设备。”
络腮胡立刻掀开外套;他的长外套内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衣兜和尼龙搭扣;装满各式精巧的小玩意儿;“微型x射线仪;用来检查包裹的民用型号;不过照出骨骼没有问题。”他抽出一根钢笔一样的东西;“要怎么做?我配合你。”
顾铁蹲下去;“刷”地撕开了吉斯的黑斗篷。这个古怪男人肌肉结实的身体上布满各种伤疤和弹孔;难以想象他是怎样从这么多致命伤势中逃生的。“印象深刻。”中国人嘟囔了一句;指了指吉斯身上的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拍照。”
x射线仪发出轻微的拍摄声;博特将一台手持电脑递了过来:“好了;分辨率比较低;我曾想过携带一台ct设备;实际上;房车上真的有一台螺旋形……”
“够了。”顾铁瞟了一眼5寸屏幕上的透视照片;惊叹道:“……他的肋骨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两对浮肋哪里去了?……对了;我听说有一种缩骨功;可以让成年人钻进非常狭窄的孔洞中;据说要从小取掉第十一、第十二对肋骨的……博特;我不是专家;你看看弹头的这个位置。”
“右肺下端;壁胸膜附近;没有主要血管受伤;我猜是由于肺部压力上升导致粘连带撕裂;小动脉出血引起血气胸。”似乎什么都懂的络腮胡很快回答。
顾铁瞅了他一眼;“话说;‘清道夫’这个角色到底是负责什么的?”
“什么都得干点。包括变魔术。”魔术师老老实实回答。
“真是天意的巧合……如果吉斯没有取掉四根肋骨;弹头就会隐藏在肋骨后面难以触及……”中国人忽然站了起来;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有了!”他忽然眼睛一亮;走向贫民区巷子口的一个垃圾堆。
爱娃盯着顾铁翻垃圾的背影;担心道:“博特;他到底在做什么?”
络腮胡摇摇头:“我懂了;但我不愿告诉你;这个主意太疯狂了。”
十秒钟后;顾铁大踏步走了回来;手上多了一只透明的玻璃酒瓶;“衡水老白干!”他看了一眼商标;颇感意外;“一个蒙古字都没有;居然在外国见到中国走私货了……”他忽然手腕一抖;酒瓶在一块石头上敲得粉碎;只剩下短短一个瓶颈握在手中;“清道夫;给我消毒。”
博特从内兜掏出了消毒水和酒精喷灯;分别给顾铁的双手、吉斯的胸部和玻璃瓶颈消毒。小萝莉忽然惊呼一声;捂住嘴巴:“你们不会是想……”
“伤口会很大;很疼;但他会活下去。一个半张脸的人不会被一颗弹头害死的;这太小儿科了。”中国人故作轻松地甩甩手。边缘锐利的瓶颈被喷灯烤过;顾铁烫得一咧嘴;但他紧接着抡起手臂;毫不瞄准地向吉斯的胸膛扎了下去。
“噗!”
玻璃瓶颈大半没入身体;带着气泡的鲜血像刚开瓶的生啤酒一样从瓶口喷出;咕嘟咕嘟地四处流淌。胸腔压力一减轻;吉斯立刻长长地吸入一口气;身体的痉挛消失了。
“位置对吗?”顾铁三只手指捏着瓶口问。
博特低头观察手持电脑上的图像;“像伽马刀一样精准;老兄。”
“准备堵漏吧。三;二;一……吒!”中国人倒数了三个数;怒吼一声拔起瓶颈;——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内外压力差和肌肉的反射性痉挛牢牢吸住了异物;每一个使用没有血槽的水果刀在街头捅人的小混混都曾有过这种尴尬的感觉。顾铁此时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到指尖;左手按住吉斯的胸部;右手奋力外抽;此时他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按照老赵的吩咐练习八极拳的拽力;但反倒理解了老赵使用拖拽手法时“泥坑倒车”的形容词;此时吉斯的身体就是个大泥坑;而那个小小的瓶颈是辆笨重的牛车。就在感觉指头尖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嘭!”开启香槟酒一般的响声传来;随着玻璃瓶离开身体;一团模糊的血肉被连带着拔了出来;一颗黄澄澄的扁弹头忽然翻滚着出现在空中。
瓶颈刚刚离体;掌握不好力度的顾铁就将玻璃瓶嘴捏得粉碎;“靠!”他痛得一跳;甩手将玻璃渣丢开;三个指尖都已经血肉模糊。
虽然胸腔出现了一个大洞;可吉斯的呼吸顺畅了许多;单眼一睁醒了过来;“……我受伤了?被选者、被选者先生没有事吧?”
“本来是没事;现在有点事。”顾铁促狭地瞅着他;小心地拔出指甲缝里的玻璃渣;痛得额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
“别说话。”络腮胡取出一根引流管插入圆形伤口;快速给两个伤口止血:“在小动脉停止流血之前先这样吧;一点失血和疼痛要不了你的命;老吉斯。你又活下来了。”
“如果怕痛;我根本活不到今天。”半张脸的家伙出人意料的顽强;他单手撑地坐了起来;满不在乎地指指自己不翼而飞的左脸。
爱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
“有空再叙旧吧;自从枪声响起已经七分半钟;就算蒙古人的反应速度再慢也该来了。”顾铁站起身来;挥挥手:“博特;背着乔治。爱娃;你照顾特里;那个家伙还不太清醒。我负责吉斯;我们走。”
或许是出于习惯;光荣马戏团的男人们还是向爱娃投诸询问的目光;但没等小萝莉表明态度;伙伴们已经行动起来;就连半张脸的男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前进。
爱娃咬紧牙关忍住愤怒;“进入戈壁吗?有两名伤员;我们走不出多远就会被发现的。”
顾铁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谁说要进入戈壁的?我们回到扎门乌德去!”
第179章 遥远之敌(下)
“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
“反正我没什么更好的主意。”
“警察和军队随时可能出现。”
“只要我拥有视野。”顾铁摆弄着手中的卫星接收器;“打了一场糊里糊涂的仗我才醒悟;c3i系统最重要的就是通信和情报;只有量子网络能救我们;否则我们就是戈壁滩里任人狩猎的野兔子。对了博特;你怎么知道在那里能搞到卫星天线的?”
络腮胡回答道:“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违禁品集散地;只要找到特征就能确定位置;这是每名清道夫都应该做到的事情。”
光荣马戏团的成员们携带伤员掉头返回扎门乌德;贫民区错综复杂的小巷是逃跑的阻碍;同时也给搜捕工作带来巨大的困难;在装甲车巡逻的间隙里顾铁带着老弱病残的伙伴们左钻右突;顺便在一间洗衣店后面的黑店里买到了宝贵的卫星接收器和其他装备。现在他们身处火车站附近的一栋二层小楼中;刷着黄色油漆的楼房不久之前应该是个旅馆;但招牌已经摘掉;主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度假去了;顾铁花几秒钟捅开了挂锁;带领大家在二楼安顿下来。与每个火车站周边类似;这条街充满了餐馆、旅社、代理机构和运输公司;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不乏见欧洲脸孔;他们一行人并未收到太多注视的目光。
“成了。”顾铁惊喜地挥舞拳头;一条量子网络通讯线路成功建立了;他立刻登陆网络设立警戒线。整个扎门乌德市已经被蒙古军方封锁;每一条进出城市的主干道都竖起临时检查岗;火车站、汽车站挤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无数被困在车站的中国客商骂骂咧咧地拨打着电话;但军人并不在乎中国人的蔬菜和肉类快要坏在车厢里;也并不惧怕酿成一起严重的外交事件。
“说真格的;这动静太大了。”顾铁感叹了一声;“蒙古的态度很奇怪;听卓力格图话中的意思;兄弟会似乎并不能直接控制蒙古军方;我认为蒙古人在某种程度上被利用了。”
“看那边;他们开始搜查这条街道了。”爱娃在窗子后面轻声道。
“我看到了;正在想办法。”中国人疯狂调动着所有联网资源;忽然一拍巴掌:“很好!隔壁也是空着的。博特;你有没有办法在墙上开一个洞;然后把它毫无痕迹地补起来?”
络腮胡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可以。”
“在五分钟内?”顾铁补充道。
“……可以试试。”这下清道夫有点犹豫了。
顾铁伸手指着屋子右侧的墙壁;“这条街上所有的二层楼都是连在一起的;在军警检查完隔壁那栋楼之后;我们整体转移过去;然后把墙壁补好。”
“收到。”博特从怀里掏出两件小机械;以及一些瓶瓶罐罐开始准备。
“小丑;你现在状态怎么样?”顾铁转向特里;这个家伙一脸迷茫地坐在墙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爱娃像怀孕的母猫一样非常警惕:“你想干什么?”
“……算了;等会儿再说。”
说话间;大批的军人涌上街头;开始挨家挨户搜查;清道夫在屋里转悠着;把一切可疑的绷带、血滴和脚印去除;最后掏出一个小塑料瓶;朝空气里喷了几下。——中国人第一次见到充满腐臭和灰尘味道的空气清新剂。
“嘭!”隔壁楼的房门被踹开了;七八名士兵冲了进去;更多的士兵在外面警戒。“等安定下来;每个人都要化妆;他们肯定没掌握大伙的身份信息;只是在找一群可疑的持枪外国人而已。”顾铁想了想;说。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小萝莉有点忧心地询问道。
“日本。”顾铁作出了让她更加忧心的回答。
这时士兵完成了检查;开始涌出隔壁楼房的正门;“现在;博特!没有五分钟那么乐观;最多两分钟!”中国人低低地叫了一声;跑到床边背起昏迷不醒的乔治。从黑店里购买的500ml新鲜血浆已经输入他的身体;总算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接下来他还要与虚弱、炎症和高烧进行长久的搏斗;不过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非常健壮;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清道夫启动了小小的机器;这是一台微型水压切割机;钻石喷嘴射出强劲的纤细水柱;像切豆腐一样割开混凝土墙壁。楼下传来粗鲁的敲门声;没有耐性的士兵紧接着使用破门锤砸开了大门;开始搜查一层的几个房间。
嘶嘶的切割声被楼下杂乱的脚步声遮盖。“好了。”曲线转了一圈完美闭合;一块半锥形的混凝土轻轻滑了出来;博特双手抱住混凝土块;在对侧插上一个把手;然后开始喷涂与墙壁油漆同样颜色的液体。“走走走。”顾铁低声催促;爱娃拉着小丑先钻了过去;半张脸吉斯胸前还插着滴血的导流管;但顽强地自己行走;顾铁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