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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齐小新略微吃惊了一瞬。
“在这之前？”齐小新心中不禁低低喃喃了一句。
“仔细想想。”老者道，“就是你突破凡力境界第五层瓶颈的那天晚上。”
“那一天晚上？”齐小新眉头微皱，心中思忖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齐小新道：“那一天晚上，那个助我破除魔障的妖物倒是提起过这件事情。”
“那你再想想。”老者平淡道，“这两年来，你师父带你在天机城郊外的一处山间瀑布下面修炼，每天夜晚，你是否有过某种奇特的感觉。”
“这倒是有。”齐小新不假思索，立时开口道，“两年来，每天夜晚，我都能感受到头顶飞泄而下的山泉十分的冰凉，几乎每一次我都要在他的寒意下失去全部的体温。但是当我坚持不住，准备睡去之时，又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将我唤醒，并且，疲软的身体立时充盈了活力，精神十足。”
“那就是了。”老者温和地说道，“那就是你师父在利用冰冷的山泉磨练你的意志，在你坚持不住，神智模糊时，他便会将灵力传输到你的小周元内。然而当时，你神智模糊，只是感觉到灵力像一股暖流，并不能察觉到那是你师父传输的灵力。所以当你白天醒来，如果探查自身的灵力，发现有所增长，一定会误认为是昨夜修炼所得……其实不然。”
第088章 轮回镜中知命运（七）
跟随师父修炼两年有余。
两年的时间，齐小新的小周元从最初的空空如也，迅速增长，到后来竟是有了凡力五层的灵力储备。而他本人，也由一个随意被公孙皓制服的笨鸟，一跃翻身，成为能够将公孙皓轻易制服的修行奇才。
齐小新的资质是愚钝，是聪慧，是卓越，他自己是知道的。所以，面对如此快的进步速度，他也有过疑惑。
不过，每当齐小新心中对自己的资质产生疑惑的时候，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是在平复他心中的疑惑。然后，疑惑徒然消失，齐小新也就不再质疑自己的资质，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认为，他的资质十分卓越，他的成就完全是凭且坚持不懈的努力所获得的。
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呢？
然而，齐小新却从未这么问过，似乎他早已将那股异样的感觉遗忘。
现在，齐小新又对自己的资质有了质疑。
然而不单是轮回镜这般说法，连同那日在虚空境地中助他破魔的妖物也是这般说法。
他们的话，并不是完全否定了齐小新的资质，而是直接说明，齐小新的灵力是他人赠送，并非努力修行而来。
齐小新愣愣地望着前方，默默无语。
“怎么样，想通了吧。”老者仿佛是松了口气，语气轻松道。
“我和师父之间的事，我出去后，自然会想办法查明。”齐小新握紧拳头，目光一凝，注视前方，“不过，我倒想知道，做为那个神秘人的棋子，我的用途是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老者的声音从上方缓缓传来，“同时，我也只能告诉你，你是一座‘火山’，随时可能爆发，到那时候，危险不单单是人类，还有你的国家。”
“我有这么危险？”齐小新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当然。”老者答得十分肯定。
“对于师父蓄谋让鬼神侵占我的身体一事，你有所谓的证据。”齐小新正色道，“现在，关于那个神秘人的阴谋，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所说的话不假。”
“你真想让我证明？”老者反问道。
“当然。”齐小新态度坚决地答道。
“好吧。”老者似乎是思忖了一会，才勉强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齐小新身前雾气有所动作，“我就成全你。”
只见齐小新面前的白色浓雾，缓缓扭转成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圆球。正是因为扭曲的雾气周边裹了一层暗淡的黑色光芒，这才看清它的形状。
在老者话音落下之时，圆球突然径直朝齐小新的胸口飞射而来。
速度太过，只是一瞬，齐小新并没有时间做出任何戒备动作。
所以，扭曲成圆形的白色雾气，瞬间没入齐小新体内。
齐小新的身体为之一震。
“这是做什么。”齐小新略微震惊，睁大一双明目，扫了一眼四周，问道。
“助你看清事实真相。”老者的声音听上去，忽然觉得原来也是可以这般浑厚有力。
忽地，齐小新感觉右手无辜颤抖起来，肌肉同时开始不停地鼓胀收缩，仿佛右手皮肤下面，新生了许多血肉，它们此刻正在兴奋舞蹈？
立时，齐小新的心中生了一股不祥的感觉。他感觉右手出问题了。
下意见的，他拉起右边袖子，一直拉到接近肩头，不能再往上拉的程度，这才停下。
齐小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清晰而又响彻。“砰……砰……砰……砰”，仿佛是配合右手肌肉的节奏在跳动。
这时，只见齐小新右臂，一片十分诡异的黑色，宛若夜色，在身周白色雾气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刺眼。但是又如墨汗，有如水一般的光泽，此刻已然涂满半条手臂，仿佛是一条黑色的毒蛇，张开大嘴，自齐小新肩头处，一直吞向齐小新手指末端。
“这是什么！”齐小新瞪大双眼，怒视白色的苍穹，惊道。
“这就是你要的证据。”老者淡定地说道。
齐小新微怔了一瞬。等他缓过神来，右臂颤抖，肌肉跳动的感觉徒然消失。立时，他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右臂，发现整条右臂的皮肤已然由浅黄色变得漆黑如墨，仿佛是右手遭遇雷击，生生将它烤得焦黑焦黑的？
“这算什么证据。”齐小新懊恼地松开左手，垂下右手，任由袖子如同一泉瀑布般自上而下垂落，掩盖那条漆黑的右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说过，这就是你要的证据，我只是让你更直白的看到你要的证据。”老者郑重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右手上的黑色向身体其它各处蔓延的话，你要当心了。如果你全身都被这黑色覆盖，这就说明，你这座火山到了该爆发的时候了，到那时候，纵然天神下凡，恐怕也救不了你。”
齐小新厌恶地撇了露在袖口外面的黑色手掌。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是突生的潮水，一下浸满整座心房，压得一颗心沉甸甸的，不知该如何减轻它的负担。
那股有心无力的感觉，将齐小新再次拉回到两年前，那个黑夜，锦衣村，除了他，剩余相处了十七年的村民，统统变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那一夜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是一张红色的狰狞的恶鬼面孔，呲牙咧嘴，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鬼哭，扑面而来。
除了逃走，他又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离开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始终是要重新面对的事实。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齐小新定了定神，沉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神秘人是谁？”
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有些事，点到为止。”突然叹息，“而且，我只知道神秘人的计划，至始至终却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更不用提，他是谁。”
对方知晓过去，能测未来，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齐小新感觉不可思议，惊道。
“这怎么不可能？”老者反问道，“如果那个神秘人有逆天的本领，让上天都默认他的存在，这又有什么不可能？”
老者接道，“如果我将天机全部吐露出来，不等神秘人来取我性命，恐怕老天爷也不会让我这把老骨头活不过今天了。”
“难道你点破了迷局，就不怕我从此避开神秘人的追踪，拂逆他的意思，破坏他的计划？”齐小新冷冷地质疑道，“这样一来，神秘人的计划落空，你不是照样有危险。”
第089章 轮回镜中知命运（八）
“当然不会。”老者自信道，“因为你没有逆天的本领，注定的命运无法更改。”突然改了口吻，温和道，“不过，我不能明知天下苍生即将面临一场大难，死伤无数，而无动于衷。然而，我却不能道出天机。毕竟，人各有命，该离开的，始终会离开，应该留下的，始终会留下。逆天行事，只会令上天震怒，然后更改所有人的命运。所以，我要做的，只是提醒你，在你爆发的时候，能够想起我的话，尽量想办法减少无辜者的伤亡数量。”
“孩子，你明白我的苦心吗？”老者动情地说道。
齐小新脸上失落的神情溢于言表：“明白了。”突然眼中又生出一股渴望的光，“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难道就没有周转的余地吗？”
老者沉吟了一下，“有。”
“是什么办法。”齐小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时说道。
“除非那个神秘人改变主意，另选棋子，或者说你有逆天的法宝助你改变棋子的身份。”老者道。
“逆天的法宝？”齐小新犯难道，“我怎么可能会有逆天的法宝。如果有，我之前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窝囊气。”
“有一处倒是存在一件逆天的法宝，可能也是你唯一一次逃脱神秘人掌控的机会。”老者停顿了一下，“不过……”。
老者犹豫起来。
齐小新急道：“还望轮回镜前辈指引一下晚辈。”
“那里极其特殊，能够助你逃脱神秘人的追踪，令他无法知道你身在何处。”老者顿了一下，“不过就是因为特殊，所以也十分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命丧千年妖魔之手。”
“千年妖魔？哪一处地方能够藏下千年妖魔而不被天下正道人士知道，前去讨伐。”齐小新心中极速搜寻他所知道的任何一处特殊的地方。
“就是……”
“亡灵深渊。”齐小新与老者异口同声道。
“果然是亡灵深渊。”齐小新思索了一下，疑道，“亡灵深渊是群妖聚集的地方，而那种凶险的地方，又会存在怎样的逆天法宝，能够助我挣脱你所谓的注定的命运？”
“你拜不吃和尚为师的那天，在牢中，不吃和尚向你提起过关于雷云寺的一些事情罢。”老者突然说道。
“有关于雷云寺的事情？”齐小新顺着老者提供的线索，在脑海中搜寻起来。
片刻过后。
“我只记得，当时师父在牢中说的话，只提及了雷云寺所在的位置十分特殊……”齐小新犹豫了一瞬，“似乎是建在亡灵深渊一处裂口的上方。”
“正是。”老者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严肃，“你可知道，那处裂口是谁人的力量撕裂的？”
“这个倒不知道。”齐小新从未听师父讲起过这事，立马说道，“不过，和这有关吗？”
“当然有关。”老者道，“那一处裂口，其实是二十年前，剑圣与魔王巴尔的力量所致。正是因为有人这一处裂口，雷云寺才迁址到东大陆的边界处。”
“那和你所说的法宝有什么关系？”齐小新不解道。
老者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当年剑圣与魔王巴尔大战一事。”
“略知一二。”齐小新答道。
“之前，你在镜外，也听中村的侍卫说了，剑圣斩杀了魔王巴尔，却不料溅上了巴尔的血液，导致剑圣死亡。”老者道。
“那人是这么说。”齐小新点点头，道。
“这就是那日，你师父没有来得及对你说出口的秘密，关于雷云寺一直守护的秘密。”老者道。
“秘密？”齐小新眨了眨眼，“剑圣因魔王巴尔的血液而死，这就是雷云寺守护的秘密？”
“当然不止这一条。”老者停顿了片刻，才道，“其中，最大的秘密便是，魔王巴尔与剑圣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