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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我又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而活的。”她咬一口起司蛋糕。“嗯,风味很特别,试试看。”
爱荷皱起眉。“妳倒挺悠哉的!”但还是把那蛋糕吃光了。
“不然能怎么样?我这辈子什么没学会,就只知道要认命。”
爱荷才不相信这鬼话。“妳才没那么认命呢!不然怎么会每次都在失恋又在谈恋爱?旧的还没走干净,新的又跑进来,妳真认命的话,就不要谈恋爱给我看看!”
“我的意思是说……爱上就爱上了,要认命!”唉,真是生她者老天,知她者爱荷!
爱情是一种难戒的习惯,尤其对孤家寡人、缺少亲情的她,总以为找到爱人就能有个家,却往往是她期待太高,而现实太残忍。
“认命的女孩,老实说,妳到底对他有没有兴趣?”爱荷长驱直入,不再跟她清谈了。
可卿歪头想了一想。“应该说是投缘吧!他跟我以前交往过的男人不太一样,有时候他似乎特别敏锐,猜得出我在想什么,当然有时候他也太迟钝了,在我看来却很可爱。”
想到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互看不顺眼到逐渐了解、关怀彼此,多奇妙的过程呀,居然在几天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就想办法把他得手啊!妳不准这样就给我放弃!拜托,我听妳说可能结婚八百次了,就把诺言实现一次行不行?我的礼金早就包好了,但红包袋却等得快褪色了!”
可卿搅动着那杯维也纳咖啡,无奈地说:“人人都有过去,他对旧情人的记忆太深刻了,连我打扫个屋子他都会发作,他不想被人提醒那段回忆,正表示他还深深记得她。唉,我跟那旧情人争什么争?我都失恋过几次了,不想再多加一次,饶过我吧!”
“狗屁不通!”爱荷的性子就是这样,真亏她老公就是爱她的火辣。“妳应该说,妳都失恋几次了,多一次算什么?跟他拚了!凭妳过人的本事、傲人的条件,为何不能让那笨兽医重新习惯一次?”
可卿一赌气,脱口而出道:“拜托,我大伤未愈,干么又去蹚浑水?人家又早摆明了没心情,我房门都没锁他也不来夜访一番,我当真那么没格啊?干脆本小姐再也不谈恋爱算了!”
她又不是没发觉两人之间的化学作用、心灵吸引,相反的,她感受得万分清楚,就因如此她更火大,好不容易碰到对的人却不能爱,老天爷到底想怎么欺负她才过瘾?
“是吗?这可是妳说的,有志气!”爱荷击掌称许,却不怎么看好。
可卿握紧拳说:“那姓殷的,我才不在乎呢!”
“喔?”爱荷随即跟进。“既然如此,妳也不用回他那儿去了,免得夜长梦更多!还是去我家住吧,台风要来一个月,妳就在我家住一个月,凭我们三世交情,妳知道这是绝对不用客气的!”
可卿明白好友是对的,现在她没有理由再打扰他了,再继续下去,迟早有一人会克制不住的,磁场一天比一天强烈,她对自己也没把握。
但……为什么她一听到这决定,还会不住犹豫?
“卿卿,妳还在多想什么?别告诉我妳舍不得那兽医先生!”爱荷贼笑着望住她。
可卿忍不住脸红,辩称:“才没有呢!我只是想……应该把钥匙和皮包还给他,而且我还买了这些青菜水果,至少要送到他家吧!”
“当然啦~~我开了车来,我先送妳回他家,等到他回来我们再离开,还得向他大大道谢一番!没有他,我们卿卿可要当流浪苦命女了。送他个礼物好了,赶快把咖啡喝一喝,我们现在就去精品店选!大恩谢过,钱我先帮妳还,以后妳和他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有啊……”
听着这些话,可卿突然觉得咖啡发酸了起来。
方可卿被高爱荷拖着东挑西选,逛了两条街,终于决定买下一个烟灰缸,浅蓝色的水晶石,灯光下闪着各种折射,像个神秘湛蓝的海底世界。
坐上了爱荷的车,后座挤满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她们选了一片Bread合唱团的CD放来听,舒缓旋律立刻回荡在车里,两人还引吭高歌,默契十足。
快到殷柏升的住处了,可卿望向街景,只见人来人往,却看不出谁在哭、谁在笑。她不禁想到日后如果有那么一天,她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在街头碰见柏升和他的情人,会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当她离开后,他还会记得一个跟他共处五天的女人吗?回想起来,一定都是有关下雨的回忆吧!
为什么要带她回家?为什么买了玫瑰花?那个热吻他到底在不在意?不得到这些答案,她能走得安心吗?不再见到他,她就能对爱情免疫了吗?唉,答案飘散在风中。
“是不是这儿?”爱荷放慢了车速。
“前面右转,第二家。”可卿摊开手绘的地图说,柏升知道地方向感奇差,特别画了这张简图。
“不错嘛,敦化南路高级住宅区,算他有点办法!不过我们卿卿就要走了,管他金窝银窝都是一样的啦!”爱荷停好车,转过来对她说:“下车吧!”
可卿却没有立刻行动,扭紧了双手。
“爱荷……我想……”她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怎么,不是已经到了吗?”
可卿终于被逼得吐出真言。“我想我还是要留下来,我不愿意就这样离开!”说完以后,她心头瞬间不再窒闷了。
“哈,出尔反尔!”爱荷笑指着她的鼻子。“小心变成小木偶!”
“随便妳怎么说,但是我真的不能离开,我想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有短短几天。没有结果也罢,至少要曾经拥有过,我不在乎再受一次伤!”她已经有了觉悟,人生只能活一次,最浪费时间的就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怎样怎样。
爱荷拍拍她的肩,露出笑容。“我了解!我没说我们一起下车,我是说妳自己拎着东西下车吧!今天我一看见妳就知道了,妳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全部,这一次是超级严重大恋爱啦!别说什么台风了,就算龙卷风也没办法把妳吹走!女大不中留,去去去!”
可卿感激地笑笑,打开车门拿东西,或许这是个不智的决定,才刚和前男友分手,又跳进另一种暧昧关系,但人生几何,就算短暂拥有,至少是曾经拥有。
爱荷也下车帮她忙,说:“我有预感,这次不太一样哦!说不定妳走进去他家里,就真的过了门呢。妳要好好把握,好男人不多了!”
“我不想留下遗憾,如果就这样离开,我一定会恨死自己!”一个小时轰轰烈烈的爱情,胜过一世纪沈闷无聊的生活。
“我敢跟妳打赌,他绝对舍不得放妳走的,我们卿卿多美多好啊,他是男人的话就该爱上妳!”
“谢谢,希望妳这次会赢。”
两人互道再见,可卿答应一有重大发展就先联络她,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电台主持人”。
回到屋里,可卿先把晚餐要用的菜洗干净,处理好放在一旁。
今天她心血来潮,想做点特别的。野蘑菇通心面、芥末熏鲑鱼、番茄起司沙拉、义大利海鲜汤和水果蛋糕。
花了一个多钟头,大致准备完了以后,发现自己一身是汗,看看时钟才五点半,便到浴室放了一缸热水,丢下一颗她今天才买的茉莉香精,好好地洗个泡沫澡。
她轻松地哼着歌,吹吹泡沫,心情难得的舒畅。浴缸像个小型游泳池,躺两个人都还嫌大,不知她有无机会和他共浴?
这时,电铃声不识相地响起--
叮!叮叮!
柏升不可能这么早回来的吧,难道医院又停电了不成?她走出浴缸,急急套上他的浴袍,便冲去开门--
“怎么提早回来了--”
她一开门,没看到应该出现的人,却看见一对五、六十岁的夫妇,女的鼻梁上挂着眼镜,男的拄着拐杖,但两人都衣着雅致,颇具气质。
“请问你们是?”敲错门了吗?
他们显然也吓了一跳,将她从头看到脚,那妇人才迟疑地说:“柏升不在吗?我们是他的父母。”
可卿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说:“喔,殷先生、殷太太,你们好!柏升还在医院,不过应该快回来了,请进!”
殷氏夫妇点点头,带点迟疑地走进室内。
可卿有点手足无措,招呼他们坐下以后,苦苦思索了一番才说:“你们喜欢喝咖啡吗?我煮了一壶放在保温瓶里,我这就去倒两杯来。”
也不管他们回答什么,她就跑进厨房,掏出两组杯子,倒了香浓的咖啡,战战兢兢地端了出去。别紧张,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能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的,这可是柏升的爸妈呢!
“谢谢。”殷先生接过以后喝了一口,称赞道:“很少喝到这么道地的蓝山咖啡,是磨碎又蒸馏过的吧?”
“是的,您也有研究啊?”
“柏升对咖啡的知识都是我教他的。”殷先生颇为自豪地道。
“难怪他也很喜欢这种咖啡。”可卿笑道,放松了一些。
“小姐,还没请教妳贵姓大名?”殷太太问,眼中满是好奇。
可卿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交给他们看。
“方小姐,妳怎么认识柏升的啊?”殷太太像有无限个问题。
“呃……这怎么说呢?满复杂的。”她沈吟了片刻,才把事情始末说明白。
殷太太听得入迷了,连连赞叹。“喔,真是有缘分!”
“这么说来,妳住在这儿四天了,感觉怎么样?”殷先生进一步问。
“很好啊。”她满喜欢这间房子的,大小适中,又是她欣赏的那一型朴素装潢。
“那柏升呢?”殷太太像唱双簧一样追问下去。
“嗯,他也很好啊。”他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有时阴晴不定,她还是觉得他好,否则她今天下午就走了。
叮!
这次电铃只有响一声,她就冲去开了门,一看果然是柏升,这下她不用尴尬了。
“我回来了。”
柏升抱着一束紫色铃兰进门,先自然而然地对可卿说了这句他曾经憎恶过的话。他的注意力被她身上的清香扰乱了好一会儿,而后才见到可卿背后的两人--
“爸!妈!怎么突然来了?”
“台风天里,你都没打电话回家,我们当你生病了或什么的,就跑来看一下。原来你是在忙这个,很好啊!”殷灿升看着他和可卿,意有所指。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升上来,柏升问道:“你们已经认识可卿了?”
“是啊,她煮的咖啡很好喝。”
“我也是这么觉得。”柏升忍不住微笑回应,说完了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爸妈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因为结不结婚的事,他早就和他们吵过几十遍了。
他转向可卿。“先把这花插起来吧!”
真巧,他今天买了这束花回来,其实只是为了谢谢她拍照的辛苦,但显然他父母都误会了。
“好美。”
可卿的眼睛亮晶晶的,这时他才发现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浴袍,那是他的浴袍!这下人证、物证都齐了,还有辩驳的余地吗?
看可卿开心的脸蛋,他实在不想让它笼罩了乌云,便说:“妳先进房去换衣服吧,今天我……我替妳买了一件。”唉,谁晓得刚好碰到他父母来访!
“真的?”她喜出望外,接过后娇羞地打开某大百货公司的购物袋。“好漂亮,你每次买的都是我喜欢的款式,谢谢!”
他很喜欢她的笑脸,甚至想亲吻她一下,但在父母面前却又不能泄了密,只得低声说:“不……不用客气。”
她又说:“我也替你买了一个礼物,是烟灰缸,就是在桌上的这个,你看喜欢吗?”
柏升一看就中意了,回答说:“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