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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吻让她霎时温度上升,缠上他健壮的身体,被他挑起的诱惑必须由他来满足。
雨停风歇,激情结束后,他才放开她,表情略显黯然地说:“车子被运到台北了,刚才那通电话是通知我们去领取的。”
月光下的梦该醒了,他不敢留住她,只得看她走,迷宫外的世界太宽广,他还不知自己的方向。
“喔。”她闭上眼一秒钟,叫自己平静,再睁开眼说:“什么时候?”
该走了、该走了,她脑中只浮现这三个字,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三点,在信义路的修车厂。不过车子还没修好,只能先去领遗留在车里的东西。”
“是好消息啊!”她微笑道,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柏升嘴角一牵,算是笑了,眉头却紧紧锁着。他下床穿好了衣服,就呆坐在床边,无法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做。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明知这是他选择的,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可是心底空空的,好像有阵风吹过,留下冷清的低语。
他又将回到一个人的生活,简单平静不会有起伏,没有欢笑或泪水,那样的他还算活着吗?
可卿决定不想去猜测他在想什么,那是一场太危险也太残酷的游戏。她不会痴痴等他说出挽留的话,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如此。
她必须是个懂得恋爱规则的女人,进退之间不能有一步差错,否则就会全盘输掉,包括自己的灵魂。有过这几天的回忆,已够她慢慢回味了。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不过几件衣物而已,一个袋子就装好了。只是在这儿的种种苦甜,要怎样打包带走?她不顾忌地在他面前换了衣服,是她原来的短裤和T恤,她不想穿他送的,也许她永远不会再穿。
她转过身,保护的盔甲已经戴上,故作轻松地对他说:“我们先去拿照片好不好?我想看一看拍得如何,然后去修车厂拿东西,就各自回家啦!”
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这才开口道:“不用这么急。”
“不用吗?说得也是,还有时间再做一次嘛!好吧,如果你有力气的话,我可以奉陪。”她说着便要拉下短裤的拉炼。
“可卿!”他站起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不想要吗?我不信!”她挑衅。
“妳明知道我……”
“怎么?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她抬头瞪住他。
“求妳不要……不要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回忆。”他将她拥入怀中,痛恨自己为何爱不起,为何要放她走,只为一段根本不值得回顾的过去。
“回忆”这两个字在她心底冲来撞去的,让她无能为力地倚靠着他,她在哭,只是少了眼泪。不必再假装游戏人间的样子,在他面前没有必要,彼此都了解是真心相待,只不过没有信心朝朝暮暮。
世上到处都上演着这种戏码,可能十个屋檐下就有一个是如此,这次却碰巧轮到他们当主角而已。
斜风细雨中,殷柏升从照相馆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纸袋。
坐进计程车里,可卿立刻扑上来叫道:“给我看!给我看!”
她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却让他感到伤悲,因为他也许再看不到了,她的生命力永远让他惊叹,任凭命运捉弄仍勇敢面对,相较之下,他该学习的还太多。
“先生,请到信义路四段。”他向司机交代过后,便和她一张张地看起相片。
“哇!拿破仑拍起来好有气派,像真的皇帝呢!……约瑟芬原来这么可爱啊!还有墨水印、黑美人、影子、小雨点、饭碗、教授,哈~~好有趣!”
“妳拍得很好,谢谢!”
“算是回报你的救命之恩嘛。”她瞄他一眼,眼神迷离动人。
其实他才该感谢她,是她将他从往事的深海中救出,重新发现这世界,还有许多值得他感受的地方。
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他们都静了下来,因为那是他们的合照,两人挽着手对镜头傻笑着,看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他发现自己在她身边的样子,似乎特别发亮耀眼,必定是她带给他的清新感受。
这样的画面可会是空前绝后的?柏升不敢去想。
“你很上相哦。”可卿顿了一会儿才说。
“我?妳才漂亮呢!”
她吃了一惊。“真的?你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妳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也是我所能想象中最漂亮的。”这句赞美来得一点也不勉强,他真的如此认为。奇怪,他以前为什么会说不出口呢?
“谢了。”她略带诧异、略带羞怯,给了他一朵微笑。
柏升情不自禁地想在她颊上轻吻一下。她却退缩了,这让他豁然领悟,他们此刻是在分手的过程中,他再也不能随心吻她了。
须臾,她说:“这张照片留给我做个纪念吧!”
他点个头答应。“纪念”这种说法让他更清楚,现实是他只剩几个小时和她相处,以后就只能是回忆或纪念了。
他们不可能成为常常一夜风流的床伴,他们都缺乏潇洒决断的资格,而藕断丝连地见面更是下下之策,只让彼此更加矛盾痛苦。
最成熟的作法便是就此告别,把一切当作一场台风假期,既然假期结束了,就得恢复正常生活,心中虽已想得如此清楚,却有个地方不住隐隐作疼……
是的,分析谋杀爱情。
在修车场填了一些表格以后,他们很快领到自己的东西。办事员开给了他们帐单明细表,说明可以由银行转帐或在月底前亲自缴清。
可卿检查着摄影装备,发现损失并不大,因为她都用专用背袋装着,撞着了也不至于太严重。最重要的是,她的大皮包终于又出现了,里面的证件、现金、磁卡和底片都在,她现在可以回家去了,还能把底片洗出来交给杂志社老板,不过还会不会采用就不一定了。
倒是车子给泥沙这么一掩埋,看起来满糟糕的,不晓得她的汽车保险能不能发挥效用?
她的东西堆了一地,她正思量着该如何处理,这时柏升走了过来,问:“东西都拿到了吧?”
“嗯,一样也不缺。你呢?”她笑着回答柏升,她决定多给他一点笑容的回忆,因为她在他面前已经哭得够多了。
“我也是。那么……”
“那么再见啦!”还是让她先说出这句话吧,不用他为难。
“我送妳回家。”他想起初见她的那一天,她就像只淋雨的流浪小猫,如果他不能给她一个永远的家,至少要看她安然回家。
“不用了,我不会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你放心!”关于潇洒,她正在努力学习。
“不要说了,妳东西这么多,我一定要帮妳搬。”
他霸道的脾气再次登场,可卿知道他的温柔总是藏在这刚强外表下。只是何必呢?都已经是这样了,应该对她残忍一点才是为她好,这样一来,可知她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忘记他?
柏升坚持地提起她的行囊走向门外,好几辆计程车等在外面,想必是早知道这儿顾客多了,便聚集在此排队。他们随便选了一台,司机连忙打开后车厢放行李。
到她家的路程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可卿很累,不想说话,然而她的手还是跟他交握着。
殷柏升不知该怎么放开她,再给他一点时间留恋吧!既然她有足够的坚强,他也该有足够的理智,当手放开的时候,就是他们告别的时候。
雨量变少了,稀稀落落的,像是虚应故事而已。路上的清洁队员在清扫着一地混乱,清出原本的路面,好大一棵树都被连根拔起,垃圾车上载满了台风留下的纪念品。
这些台风肆虐的画面,过一、两天就会被清除了,然后几个官员出来道声歉,自己记个小过,下个月就再没人记得这场风风雨雨了。
这七个日子就像台风,把可卿的整个生活都搞乱了,但是台风走了,大家又都走出门上班、上课,她也该清醒过来了。
人若只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回头看看柏升,细细描绘着他的脸部线条,那浓厚的眉、紧闭的嘴唇、看似严肃的眼睛和坚毅的下巴,她都要好好记住,不管现代的人是怎样健忘,她都会记住他和这场台风。
“到了,麻烦停车,谢谢。”可卿对司机说。
司机和柏升都立刻下车搬行李,她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下车。
他付过了钱,提起较大的行李,问道:“在几楼?”
“七楼。有电梯,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她怕再也伪装不了,还是快点说再见吧!过分拖延的离别,总是教人难受。
“不,我要送妳到家。”他仍坚持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她咬咬下唇,不让哽咽发出,向大楼内走去。
管理员不认识她,要求她拿出磁卡和证件证明,可卿照做了,心底觉得好笑得悲凉。没有人知道她,她也不知道任何人。到哪儿,都是异乡客。
电梯一下子就带他们上了七楼,可卿仍有点无法平静,在皮包里搜寻了两分钟才找到磁卡,刷过磁卡机,门就自动打开了。
“刚搬来,都还很乱。”她先走进门说道。
室内有一股无人居住的特有味道,可卿开了几扇窗户空气才流通了一些。地上满是未拆开的箱子,看来怎么样也不像一个家。
“要喝点什么吗?”她看看冰箱,仅有一瓶香槟酒。只是这时候喝香槟,到底要庆祝什么?或浪漫什么?
“都好。”柏升放不行李,浏览着房间,还不像一个家的样子,他真能就此放开她吗?
可卿找了两个高脚杯,倒出发泡的粉色香槟酒,递给他一杯。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谢谢。”
相视而笑后,是一场沈窒的沈默,不是说好不再说谢谢,只要彼此了解就好?或许那是专属于情人间的默契,现在起他们该学着客套些。
喝着应该是甜甜的香槟,她却尝不到那味觉,她将之归咎于一直好不起来的感冒。
“对了。”她打开皮包,取出六、七张千元钞票。“我差点忘了要还你钱。医药费、交通费、食宿费,还有买衣服的钱,总共多少?”
“不用了。”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完全出于自愿,是她改变他的生命,他欠她的更多。
“一定要的,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可卿,妳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个。”他只在乎她能否快乐、平安,能否好好被爱?
“可是我在乎!”她唯一的错是在乎得太多了。
两人一阵推让中,钞票纷纷掉落在地板上。可卿见状,明白自己再也承受不了,再下去只会出丑而已,干脆丢下了皮包,跑进卧房去。
他自己会走的吧,她还是做不到,她送不了他!
人比疏花还寂寞,从此以后,就又是一个人的日子,没关系,其实她早就过惯了,不管恋爱中或失恋中,她都是一个人的。
她站在窗前,眼前尽是蓝天白云,再也看不出一点台风的迹象,可是她的心情要何时才能脱离那暴风圈呢?
几分钟后,柏升从她背后走来,语气迟疑。“可卿……”
“你知道大门在哪儿。”她不得不下逐客令,有些伤痛只适合一个人品尝,无法两人分担。
他坚持走到她面前,望进她湿润的双眼,他不能一走了之,他有个疯狂的想法要告诉她--
“可卿……妳看过一部电影叫“金玉盟”吗?”
“AnAffairtoRemember?”当然,那是她的最爱。但是他提这个做什么?
“就像电影中的男女主角,我们约定一年后再见好吗?”他绞尽脑汁只能想到这主意,他既不能现在就跟她交往,也不舍放开这难得缘分,或许就让时间来告诉他们答案。
她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