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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渠与龙溪河相连,在汉水泛滥时,便可通过这条水渠有效泄洪,使洪水不至于威胁到襄阳城。
当年,为了挖这条水渠,动用了几十万人的劳力,足足挖了三年,挖成后,水渠被起名为小安渠。
而龙溪河,则滔滔南下,穿山过谷,蜿蜒数百里,汇入潘阳湖。
龙溪河水南下的路上,正好要经过江夏城郊,不过,龙溪河的水流在平时并不湍急,河道窄小,多浅滩,是行不得船的。
在研究了江夏城郊周围的地理环境之后,陆恒认为,叛军要攻击江夏,大营所驻扎的最佳位置,十有八九便是在龙溪河南边的山坡上,甚至还有可能,叛军大营地日常用水wωw奇Qisuu書网,都是要取自龙溪河。
陆恒之所以知道龙溪河的情况,是因为老爷子陆平当年被封为平南大帅,在襄阳校军,设大将军行辕,负责平定南魏,统一天下,手上正好有这一带最详尽的山川走势图。
而陆恒这次南下平叛,便把地图带在了身上。
陆恒到达小龙山后,以小安渠为中心,开始层层布防,同时筑堤蓄水。
这是一个技术活,既不能让龙溪河水断流,而使江夏城的叛军警觉,又不能蓄水水量不够,达不到陆恒的要求。
胖子卫元临危受命,提着鼓鼓囊囊的钱袋,从襄阳城招集来了七万民夫,星夜赶工的建成了一条蓄水大坝。
而洛义则拿着陆恒的手令,悄悄的回到江北,只用了三天时间,便从蜀地招集来了上千名放排老大。
世上原本没有路,但自从有了人,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路。
此时,就等蓄水大坝的水量够了,才好行事。
在这段时间里,也曾下了二、三场雨,但都是下了几个时辰后,便又停歇了,虽然引入汉水,但所蓄水量,离陆恒所希望的,仍然不足。
而今天晚上,看样子到是有一场豪雨既将来临,那么,便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在黑暗中,陆恒微闭着眼睛,缓缓张开双臂,任凭袍舞如云,发飞似旗,从劲烈的狂风里,他似乎察觉到了某种神秘信息,蓦然仰头向天。
一道闪电在云层深处灿然绽放,照澈山河大地,在耀眼的强光里,陆恒昂首向天的身影,似乎要将苍天分为两半。
“轰!”
惊雷炸响,天崩地裂,豆大的雨点破空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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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似鞭,暴雨如注,如漆夜色变得黑暗而狰狞。
雷声轰鸣,闪电撕裂长空,仿佛已到了世界末日。
在树林草丛间,五千多名精壮的汉子,都身披斗笠蓑衣,肃穆站立,仿佛雕像一般,任凭风吹雨打,也毫不动摇。
黑暗中,风雨里,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们的眼神,就象是莽原中的虎狼,闪烁着幽幽磷光,迸发着一波又一波令人胆寒的杀气。
在他们身子的不远处,是已经暴涨起来的河水,黑色的波涛在风雨中翻滚着,又因为被堤坝所拦,就象是羁绊的巨龙,而发出不甘的咆哮。
在河面上,黑压压的陈列着数不清的竹排,每一个竹排上面,都有一个手握长篙,跪着的放排老大,虽然河水激荡,波涛翻腾,但这些放排老大的瘦小身子,就象是钉子般的钉在了竹排上一样,任凭涛起涛落,身形也丝毫不动。
这些放排老大个个都是蜀中放排的好手,便是长江三峡之险,也能依靠手中长篙,脚下竹排而来去自如,他们都是被陆恒从蜀中高金聘来,此刻正跪在竹排上,按照每一次放排前的惯例,向龙王爷祈祷呢。
他们一边祈祷着,一边用眼珠子打量着在岸边站立的那些人,由于陆恒保密工夫做的到家,他们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将要去做什么事情,看着岸边上那些,在风雨中,在雷电下,仍然流露着滔天杀意的军卒,一种既惧怕,又含蕴着佩服的情绪,在他们心中升腾。
随之,他们觉得自己骨子里的某种东西,也被唤醒了。
夜晚放排,而且还是从来都没走过的不明水路,这对所有效排老大而言,都是死亡挑战,但陆恒许下的高额酬金,又确实让他们产生了~~便是死,也值得了~~的疯狂念头。
“轰隆隆~~”
一个接一个的雷声在天上炸响,雨下得更加密了,打在树叶、岩石、江面上,发出“啪啪”声响,这时候,一个高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禀恒少爷,所蓄的水,已经超过预定水位。”
“嗯,那么,上排!”
低沉有力的命令,仿佛是金铁交鸣,似乎比雷声更具震撼。
一道闪电裂破长空,只见一个高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高大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头笠下的眼眸,闪动着亡命的气息,扫视了众人一眼,便率先登上河中的第一艘竹排,卓然而立,就象是一尊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魔神。
接着,那些在暴雨中站立的兵卒,也开始纷纷登排,他们可没有那些排老大的水上功夫,但这些竹排上,都插立有尺许长的短捧,这些兵卒登上竹排后,便伸出两手紧紧握住短捧,有的兵卒还拿出绳子,把自己和短捧紧绑在一起,一幅要与竹排誓死共存亡的架式。
每艘竹排,登载有五名兵卒。
黑暗中,再次响起陆恒冷厉的声音:“决堤!”
二百一十九章 雷霆之二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在风声、雨声、雷声、涛声震耳欲聋的喧嚣中,一艘艘竹排就象是离弦的箭矢,随着汹涌奔腾的洪流,向远方疾射而出。
浪遏飞舟,百舸争流。
偶尔闪烁过长空的璀璨电光,可以照见这些蹲伏在竹排上的兵卒,虽然披着厚重的蓑衣,但蹲伏的身躯,却流露出饥饿凶兽择人欲噬时,那种危险张力。
疾驶的竹排,仿佛象鸟儿一样飞翔,时而冲上浪尖,时而落到波谷,但使终保持着一泄千里的高速,其中的惊心动魄,决非言辞所能形容,有的竹排在高速飞驰中,毫无征兆的撞到了水中暗礁之上,发出一声脆响,支离破碎,但只要是没有死亡的落水者,便会拼命的向两边岸上游去,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在载人竹排的后面,还有三、四百艘空放竹排,将随着水流的变缓而放出,他们可以乘着那些空竹排再次启程。
陆恒拉着长刀,双腿跨立的站在第一艘竹排上,斗笠下的脸颊线条,刀刻般硬朗,他雄伟如山的身形,比运蒿如飞的排老大更要稳健,在高速飞驶中,暴雨打在他的脸上,有如针扎,他微眯着眼睛,目光冷森的盯视着黑暗前方,心中的战意,却因为暴雨的击打,而变得更加灼热。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雨。
疾如奔马般行驶的竹排,在半个多时辰后,随着水势就变缓了,而且风收雨停,雷声隐隐,深紫夜幕的天空上。竟是半边浓重乌云。半边悬着一轮朦胧弯月,四周景物隐约可见,陆恒估算了一下,此刻,已在百里之外。
陆恒身后的竹排明显稀疏许多,但那些跟随上来的排老大们,都松了一口气,精神一振。刚才在风雨中放排,根本就是依靠经验在赌命,而此刻,到是大显身手的好机会来了。
据后代史书记载,当夜寅时,定远将军陆恒率领平叛精锐,乘竹排飞舟,一夜疾驶三百里,奇迹般地到达江夏城外地叛军后营。初经整队,随陆恒一批到达者。只有二千一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当初曾随陆恒奔袭过穹庐山城的陆氏族兵,陆恒留下一名队长,接应后继赶来的兵卒,自己则率领这二千一百多人,毫不休息的向千步以外,正沉浸在睡梦中的叛军大营,发动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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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朦胧,被黑暗笼罩的景物静谧安详。
起风了,风中有着清草的气息。
前方的叛军大营。高挑地辕灯在风中摇动着,洒下迷离光影,偶尔响起的巡营梆子声,仿佛是在呼唤,而一顶顶帐蓬,更象是女人丰腴的乳房,在等待着暴力揉躏。
众人身着黑色内甲,口含竹哨,手提长刀,伏低着身子,无声而又迅捷的向前方迫去,每一人的呼吸都平缓悠长,而眼眸中,则闪烁着食肉动物特有的凶光。
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了,自身,早已变成了一具为杀戮而生存的武器,这一刻,没有恐惧,而是兴奋,是即将能品尝血腥鲜美的兴奋。
黑暗中,闪过一道艳烈刀光,那名隐约可见地哨兵,就象根木头般的无声倒下,接着,阻路地拒马被移开了一个巨大豁口。
这里,可以说是叛军大营防护最薄弱的地方,位处大营南端犄角,由于面对溪流深涧,所以叛军从来都不担心,会有敌人从此处发动袭击,再加上每日到都要到溪流中去取水用度,所以路上也就没有挖壕沟和设置铁蒺藜,虽然派有一名哨兵巡逻,但根本就是走个形势。
陆恒第一个冲了上去。
跟随他身后的,是一群恶狼般的矫健身影。
原本静谧详和的叛军大营,先是出现了小范围的喧嚣,接着,那喧嚣声迅速蔓延扩大,仿佛地震一般,波及到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啊!~~”
“敌袭!敌袭!~~”
就象是被捅烂的马蜂窝,惊呼、惨嗥、喊叫、马嘶、、、、、、、种种声音交汇在了一起,瞬间,形成滔天巨浪。
整个天地都在颤抖!
没有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有的,只是倏然响起的尖锐哨音,但那哨音比喊杀声更加刺耳惊心,更加让人心胆俱寒,不但铺天盖地,无所不在,而且在每一声哨音地后面,都伴随着代表生命殒落的凄厉惨号。
很多叛军士卒从睡梦中惊醒,他们在黑暗中坐起身来,茫然的眨动着眼睛,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便在一道道闪亮的刀光下,变成了腥风血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噩梦?!~~很多叛军至死都还没有明白。
一个接着一个的帐蓬被点燃,火光中,映射着无数手挥兵刃,如狼似虎,展示着杀戮之姿的凶厉身影。
叛军们懵了,完全丧失理智,就象是受到惊吓的羔羊,满是恐惧和绝望,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念头,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逃离这人间地狱。
空气中,流动着血腥和杀戮的味道,天空上的那轮弯月,似乎也因为这可怕场面,而吓得又躲回到乌云里去了。
长沙王李实赤着双脚,穿着一身短衣从帐蓬中跑了出来:“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他责问道,他喊叫着,脸上写满了震惊。
“王爷,敌军袭营,快,快撒离吧!”
几名衣甲不整的护卫跑了过来,拉着长沙王李实的胳膊,想要把他架离到安全的地方去。
“敌军袭营?!怎么可能会有敌军袭营?!”
防护的如同铁桶般的营盘,竟会被敌人成功夜袭,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长沙王李实从架着他胳膊的那名护卫的腰间,“嗖”的一声,拔出了宝剑,接着,便把宝剑用力的捅入了那名护卫的胸腹:“不许后退!谁敢后退一步,本王就杀了他!杀无赦!”
看着那名忠心耿耿护卫,胸口喷着鲜血,神情惊愕的把架着自己胳膊的手松开,软倒在了地上,长沙王李实面目狰狞,近乎疯狂的喊叫道:“冲!冲上去!都给我冲上去,去跟敌人拼杀!”
此刻的长沙王李实,就象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恨不能把最后的一条内裤也给押上,希望可以力挽狂澜。
又有几座帐蓬被点燃了,熊熊火光中,长沙王李实惊喜的看见,同样身穿短衣的桂阳王李亥,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