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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原来是一个占地逾一里方圆的山丘,经过数百年的改造经营,愣是在山腹中间,开辟出来一个又一个的空间。这些空间,又分成许多石室,一间连着一间,形如蚂蚁巢穴。其中有炼器房、炼丹房等等,当然最多的还是储藏宗族事物的库房。
在里面,有一名府库长老和一名府库执事坐镇。前者是本家除白泽之外的第一高手白况,实力臻至先天十二层,是白泽的堂兄,也是白森爷爷辈的人物。后则,实力远逊,但也是后天十二层圆满境的人物,差一线可入先天,此人唤作白都,与白森他爹同辈。
在外面,还有数百白氏卫戍军的军士看护。生人擅闯,命轮境以下高手,有死无生。即便是命轮境强者,未得许可,也有陨落的可能。
现在府库的门口,有四位身披玄色劲装,腰悬利刃的壮汉。一看到白森他们过来,最前面的两位脸上都显出一丝戏谑之情。鄙夷的目光,有似刺刀一般,刺入白森的心里。
白森嘴角上牵,一抹冷笑顿时浮现。
最前面一位短须汉子喝道:“府库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真是不知好歹!白奴目光一凝,略有玩味的看着这家伙。
白奴怒斥:“没长眼睛么?”
也不知短须汉子是被白森的目光吓着了,还是被白奴的怒气惊到了,一脸惊惶之色,小退一步,强作镇定:“白奴先生,你也是明白人,难道不清楚府库的规定么,实力未至后天五层者,没有家主亦或者少主手谕,不能擅自进入府库!违令者,某等可行生杀大权!”
短须汉子也是以规矩办事,说的话也很正确。怕白奴归怕,但是他认为白森这样的“废物”,不可能有五层修为,所以有恃无恐()。而且在府库的门口,不怕白奴这样的高手。
其他三位十分警惕的盯着白奴,一个个不自觉中,将手按在腰侧的兵刃上。只要白奴敢乱来,他们就敢动手。
“喝!”白森怒极大喝。
不给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一点真家伙看一下,他们还真不拿自己当一回事。霹雳一般的吼声,化作层层真气,猛然炸开。震得这四位脑中嗡的一声闷响,身体剧烈抽动下,双腿就是一软,若不是四人相互担待,几乎全要被震趴下。
这些卫戍军的普通军士,实力都不高,有个三四层修为,算不错了。而且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白氏族人,一个个平日里懒散惯了,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这一刻,他们算是知道自己看走眼了,一个个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心中惊恐相交。先前也听说白森把韩大少给揍了,但是他们压根儿就不信。
若是坐实白森实力不济硬闯的罪名,他们无所畏惧。但是眼下,但凭阻挠合格族人入库这一条,就有可能被刑堂问罪。小角色也就罢了,但是这个人是本家大少啊。
白森看着他们,暗自好笑。看来是悠闲的日子过久了,已经泯灭了本身应有的血性。
四人相互推搡一阵,将短须汉子推了出来。
短须汉子恶狠狠的瞪了同伴一眼,又朝着白森赔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少,还请大少宽恕。”另外三人也十分识趣,一个劲儿的给白森赔不是。
都是混口饭吃,又没什么生死过节,白森也不想大题小做,但是必要的警告还是要有。冷哼一声:“真是形势比人强,如果今天,森不合格,你们是不是要给我难堪?”
四人吓得不轻,以为白森会动手惩治他们()。其他是他们自己想多了,白森并不是那种冷酷的杀人狂魔。
正待白森要说出下句话时,自窄门后飙出一道烈风,一股凛然威压突然逼来,一声悠长的声音响起:“大少,卖老朽一个面子,今天放过他们如何?”
白森有一种被锁定的错觉,周身气机枯竭,胸口苦闷透不过气。正欲运功抗击之时,这股威压突然消失。一股拳打空处的感觉,顿时产生。面色大变时,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前面倾倒而去。
白奴目中煞气浮现,屈指射出五道指劲,化出层层柔和之力,生生稳住白森的身躯。
好强大!
白森背心一缕冷汗流下,迎目望去。就见一位身材魁梧的白胡子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眸深处似有深意。
“二爷爷。”白森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不是做作。
白奴眉眼一挑,沉声道:“白奴见过二爷。”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息不到,二人以白森为媒介,分别试了半招。无形之中,白奴吃了一个闷亏。
此老不是别人,正是府库长老白况。因为同辈兄弟中排行第二,所以白森唤他二爷爷。这老儿年近百岁,一身修为,端的精纯无比。
白况嘴角轻挑,白胡子一阵抖动:“白奴先生不必客气。”精光四射的眼眸又转到白森身上,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锐气太盛,注意收敛……可以进去了。”
前面一句,似有提点之意。
白况说完后,也不再理会白森及白奴,而是将目光投到那四人身上,斥道:“你们知错了么?”
白森本来还想说什么,白奴却伸手推了他一把,示意赶紧进去()。当下也未赘言,快步走进窄门之后的甬道。
堪堪行过一个拐角,横贯在白森心中的压力方才崩解消失。借着甬道石壁之上跳跃的灯火,白森清清楚楚的看到白奴嘴角淌下一丝鲜血,大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奴闭眼回了一口气,道:“无大碍,你白二爷果然了得!”其实白奴也是吃了本身就有重伤的亏,若不然也不会如此。
白森心中激浪翻飞,看到白奴这个样子,说实话他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一步一步朝前走,目光也渐渐坚定起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现在更是坚定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强大!才是硬道理!这样才能让那些一直以来,爱护自己的人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一路无话,入了甬道。除了黄澄澄的灯火,就是暗晖的石壁,守卫倒是一个都看不见。当然他们都藏在暗处,不熟悉这里布置的人自然看不到。
刀器房,位于山腹以下的空间里。不明光线下,满满当当,全是银光雪亮的一色刀刃,晃得白森差一点睁不开眼。
白奴没有跟进来,守在外面。白奴自从踏进刀器房第一步起,他的心神本能的起了一阵涟漪。似乎无形之中,受到了指引。绕开一众艳丽如曼妙少女的好刀,转到里间。
不同于外间的明亮,这里面全是暗晖无色的残兵断刃。
怎么回事?白森愕然。
脑子突然一抽,一股热力突然化开,鬼使神差般,白森一手扣在一柄锈迹斑斑,几近腐朽,造势古旧,长短不过两尺似刀非刀的兵刃之上。
心神,很自然的一阵轰鸣。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突然相逢时的喜悦。
第009章 风雷煞刃
……
凑过微光,可见锈迹斑斑的锋刃之上,篆刻着风雷刃三个小字()。
不容白森仔细的观察,锋刃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然爆出层层细纹。哧哧,连声脆响下,丝丝裂纹顺着缜密的细纹生成()。
铁锈飞扬下,锋刃有似自主蜕皮一般,生生将外面的一层锈衣褪下,露出猩红如血的锋刃。其双刃刀脊隆起,上面俱有黑色深槽,一看就是一柄饱饮鲜血的大杀器。
白森此时能清楚的感应到,风雷刃之上传来的凛凛肃杀之气。这样的气息,与白森的气息,有着天然的契合度,相互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功夫,两者已经融合在一起。
“真是一柄奇怪的刀!”白森暗自讶异,伸出手指,缓缓轻抚光滑如镜的锋刃。丝丝森寒之气,顺着指尖,一股脑儿的突入白森的心神。
激灵灵的生出一个寒颤,此刻白森突然又冒出一个错觉。眼前幻象叠生,遮去了他的双眼,以及本能的思维。
周身如同坠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暗淡无光的天日,只有丝丝几缕洒下。而白森自己,游荡在其间,渺小得如同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无穷的惶然,尽数袭来。
正当白森无所适从之际,一点乌光倏然射来。以十分迅捷的速度,突然奔至自己的面前。
这是一张十分诡异的人脸,肆意扭曲,没有一点实质的感觉,就像是点点乌云凝聚在一起而形成的。
诡异的人脸,在与白森对视不知多久之后,突然下坠,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嘶!针扎般的刺痛,清清楚楚的从指尖之上传来。
痛感一生,虚无幻象顿时崩解。点点思绪顿时回归,低头看时,但见猩红如血的锋刃之上,一条清泉也似的鲜血从指尖流出,顺着锋刃,滴入深槽中。
白森愣愣的看着手指,鬼使神差一样,他居然没有阻止,任由鲜血流溢。十分诡异的是,如水波一样荡漾的鲜血在溢满两边的深槽之后,也不流出来,而是一点点的渗透,直至消失()。
一道道血色的符文,自锋刃上掠起,层层血色厉芒笼罩之下,这些符文无一例外的,全部涌入白森的眉心,消失不见。
层层热力涌动下,白森的脑子里面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不待他仔细感觉,丹田里面储藏的真气,突然躁动起来,化作一波又一波的激流,狂奔而出,全部注入锋刃之中。
这样的情况十分诡异,如同当日白森吸食白奴等人的真气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一点也不慌张。
堪堪奔行一周后,这股真气,复归丹田。回归后的真气,赫然凝实不少,同时其中蕴含之杀伐之气,也更加充实。如此之真气,较之之前,愈加凌厉凶悍。
而经过白森本命真气洗练的锋刃,其上有似笼罩层层激荡的波纹一般,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白森讶然之下,脑中思绪一通飞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祭么?
不管白森了解还是不了解,多少还是能从“白森”的记忆中,找到关于血祭的一些事情。
所谓血祭,就是将原本两样物性毫无关联的东西,不管是人与人,抑或是人与器、又或者是其他,通过血祭的引导,经过鲜血的洗礼之后,产生的血脉相连,心神相印的奇异感觉,这就是血祭。
而他现在再一次抚摸锋刃时,原本蕴藏于锋刃中的肃杀之气,全部转化为绵绵柔和之力,而在他的心里,也莫名多了些许亲近之感。现在的风雷刃,就好象是他的身体一部分,无分彼此。
通过原“白森”脑中关于血祭术的记忆,白森尝试着运转一部分意识,如同投影一般,灌注进锋刃上。不灌注不知道,一灌注着实让他心里噎了一下。
他隐约的感觉这柄锋刃内,有一团混沌状的灵体()。这应该是器灵,不过这器灵似乎非常的虚弱,没有形态,映照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就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风雷刃,居然拥有器灵!”白森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
世间器物,粗分就是两大类,有灵之器与无灵之器。此灵,指的不是灵体,而是灵性。
细分,则是五类。普通器物、法器、灵器、神器、圣器。普通器物,就是无灵之器,后四者就是有灵之器。当普通器物受天地灵器的滋养,生出灵性后,它就自动升格为法器。
而当灵性衍化为灵体(器灵)之后,这件器物就升格为神器。等到灵体能自行脱离器物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