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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世界吗?什么样的人都有,也许他们是想为自己争得一个更好的待遇而已……”卡罗斯叹口气:“长官,你想怎么做?”
“反正在他们眼中,我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就用我一贯的方式处理好了。”
“可是,老板你还需要他们为你长期的工作。”
“先顾眼前。”我想了想:“至于以后,自然有其他人去处理。”
“长官,他们已经来了。”
我转头看去,四个表情狼狈的中年人正被士兵押送上来,爬上城墙时一个个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不会真是跑来的吧?我当时只是有点生气随便那么一说而已,还好我没说让他们一路“滚”过来……
以后不能这样漫不经心的对下属说话了,这些家伙会当真的。
“啊……四位先生来了,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卡罗斯这个混蛋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冲上去问长问短还挥退了跟在后面的几个士兵:“没你们的事了,下去。”
虽然我的目光没直接放在他们四个人身上,可我能感受到他们那充满怨恨的眼光直刺我的前胸。
就听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在问卡罗斯:“你们……你们……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么样啊!”卡罗斯用温和的语调回答:“我们的长官只是想跟大家见个面,所以就请你们来谈谈。”
“请?”另一个愤怒的、几乎就快断气的声音大声呼喊:“我们被押着跑了五条街,这也叫请!”
一脸麻木的岩石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几个人所在的位置,嘴里冷冰冰的挤出一句话:“长官身前,不得喧哗!”
然后听到“叮”的一声轻响,岩石用左手拇指把配刀顶出来一点点,右手握上刀柄,专注的眼神一一打量着这几个人的颈部。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任何普通人被面相凶恶的岩石瞪上一眼都会暂时失去思考能力,更别说现在这个样子……
“岩石少校,不要紧张嘛!”卡罗斯一边把岩石劝开两步,一边开始发挥他的口才:“几位先生,现在是打仗,这跟学院可不一样,希望你们尊重军事法规。战时的军法可是很严厉的,军法官一个签名,执法团的士兵就能处决人犯。”
“军法官?”一个家伙见岩石退开,又开始嘀咕:“军法官还没签字呢……”
岩石把胸一挺,直直的走过去,把卡罗斯弄得哭笑不得。
“说什么呢?”卡罗斯一面阻止着岩石,一面回头说:“这是陛下亲自指定的总督近卫队长,砍人脑袋连字都不用签……”
“……”
两个人的表演都非常逼真,也该我上场了。
我吐出嘴里咬着的草根,迈着跨度一致的步伐走到卡罗斯身边站定,先伸手挥退岩石,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四个人。
直到岩石退到侧后,四个人恐惧神情才开始缓解下来……浑身上下带着凌厉气势的岩石站在身边,没几个人受得了这个。
“你们……”我缓缓问话:“是哪一个帝国的人?”
“那、那还用说,我们当然是斯比亚帝国的人。”
“你自称是斯比亚帝国的人。”用冷漠的目光盯着回答我的人,我说:“那你知道斯比亚的王是谁?”
“是克里默.夏麦陛下……啊!那是先王,现在应该是菲谢特.夏麦陛下。”
我一把就将这个人拽了过来。
“原来你不是不明白事理,你知道谁是斯比亚的王!”我单手抓着他的衣领,猛力摇晃几下:“为什么拒绝效忠王室?想反叛吗?”
手一松,他瘦弱的身躯像块破布般在城墙上的疾风中晃悠几次,然后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这个倒霉蛋本来苍白的脸色已经变成铁青色。
“将军!我要求你给于我们最起码的尊重。”四人里其中一个赶紧过来扶起倒地的人:“我们是皇家学院的学者,是整个帝国都要礼敬的人!”
“礼敬?”我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凭什么礼敬你?你以为装模做样的舞动一枝画笔就能得到礼敬?还是你的脑袋被人灌水了?”
“那不是装模做样,那是做画,那是我们把整个身心投入的艺术,那是我们为之付出了一生的努力的,世界上最高尚的事!艺术给人以巨大的震撼,艺术能洗涤人的灵魂--你根本不了解!”
“做戏吧!”我给了他一个满是蔑视的冷笑:“用恶心的颜色博取无知愚民的赞叹,小丑的行径而已。”
“将军,坦白说吧!我明白你要我们干什么,但我们不是画匠,绘制地图不是我们的事。”另一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是军人,战争是你们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在战场上献身是你们的命运,为艺术而献身是我们的觉悟,我们不必扯到一起!”
“为艺术献身?好!那你从这城墙上跳下去吧!”我示意岩石抓住他:“在我这个军人看来,有人自三十臂高的城墙上跌落并且鲜血飞溅--这行为才是艺术。”
“放肆……太放肆了!”额头上绽出青色的血管,被抓住的画家咆哮着:“我要控告你们!”
“随便你去告,本总督不在乎。”我转头看着其他几个人:“现在就看你们了,你们答应为我绘制地图,他就不必为艺术献身……如果继续说不,你们就准备都为艺术献身好了。”
“将军,希望你意识到了你自己的恐吓行为!”四人中的雕塑家用低沉的嗓声说:“就算我们现在迫于无奈答应你,也不会心悦诚服的。”
“是不是心悦诚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要的是一个结果,是或不是,这很简单。”我让岩石把抓在他手里的画家摁在城墙上:“废话少说!你们答不答应?”
“我们……”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终于点了头:“我们答应了。”
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竟然混杂了恐惧、愤怒、惋惜、鄙视……真不愧是愿意为艺术而献身的人。
“早点答应不好吗?硬是逼着我生气。”我并没有让岩石马上放人,而是走到他们跟前:“你们说说,这是不是你们自己犯贱?”
“你……”
“到了少爷我的地方,就得守我的规矩。”我托起雕塑家的下巴:“要听话,别惹我生气。”
“你难道不怕我们在地图上……”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让他闭上了嘴。
“随便啊!你们可以试试,反正我是无所谓。”我笑了笑,让岩石放人,再对卡罗斯说:“去拿几套军服给他们换上。”
卡罗斯答应一声,立即就叫人去取,他当然明白我的用意。
“我们为什么要穿军服!”那个差点就为“艺术”而献身的画家又激动起来:“答应为你绘制地图还不够吗?”
我的嘴角微微一翘:“要不就光着身子、要不就穿军装……你们可以自己选择。”
“你……”
“又想说什么尊不尊重吗?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不尊重你。”我走近他的身体,手指着在城墙上忙碌的士兵:“看到吗?这些只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没有高贵的出身,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但我却尊重他们……因为他们在为斯比亚帝国,在为菲谢特陛下奉献着自己所有的力量!”
他在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很不服气的盯着我。
“而你们呢!在叛军肆虐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凭什么要求我的尊重?一个军人的尊重就怎么容易得到吗?”我整理着他散乱的头发:“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想让我尊重你,想让这些在火海血雨中冲过来的军人尊重你,你们得拿出点东西来。”
“叛军作乱,我们能怎么办?”他愤愤不平的说:“拿东西?我们就会画画而已,难道还要让我们拿着画笔去跟叛军拚命吗!”
“有为陛下效力的想法就好。”我拍拍他的肩:“不管你信与不信,真正的军人是最重感情的一类人,你一幅精准详细的地图,可以避免很多指挥上的失误,也可以避免无数战士的无谓牺牲。所以--当你们成功绘制出全新的斯比亚全境地图时,你们就会赢得我的尊重,赢得全部士兵军官的尊重。”
“哼,斯比亚全境地图……”他冷哼了一声,其余三人默默无言。
“我不强求你们相信我的话,很多事情需要时间来证明。”我带着人向城墙下走去:“不过我希望你们早点完成周围几个行省的,二十天好了。”
“二十天……你等等,这时间怎么够!”在我走到城墙下的时候,我听到这样一句喊叫,应该是对我喊的,真是没有礼貌啊!什么你你你的。
我是懒得搭理,自顾自的走着。
“长官。”卡罗斯向城墙上瞟了一眼:“二十天真的够吗?”
“周围几个行省他们应该很熟悉才对,而且还有老地图作为参照,应该不会难住他们。这个人啊--有压力才能有动力,再说了,我又没说不能完工就把他们怎么样。”我呵呵笑着:“这四个人你多关照一下,生活上尽量照顾,给他们少校军衔,军法管理。”
“是。”
“现在嘛……”不顾这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本少爷就等着那些总督们回信了。”
几十面黑色镶金边的军旗在城头整齐的排列着,在疾风的吹动下幅度一致的飘扬,并发出阵阵声响。
城墙上下,肩负守卫职责的第三军团士兵武备完整,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来回巡视。而在这其中,却要数站在城门下的一队士兵最是威风,他们不但武器精良,连身高体形都相差无几--特地从一个近卫团里挑选出来的,都是久经历练、心绪沉稳的家伙。
一队骑士慢慢的策马进了城门,他们穿着样式不一的盔甲,配备的武器各式各样。马上骑士警惕的眼神四下扫视着,以队形严密护卫着队中几个人--这就是几位总督派来谈判的代表了。
进入城门的骑士才刚刚下马,站在城门不远,身为黑暗行省总参谋官的卡罗斯已经大步迎了上去,这家伙今天把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倒也显出几分“优雅气质”来。
看着卡罗斯跟几个衣着光鲜的人物挨个打着招呼,听到隐约传来的只字片语,我微微一笑,斟满红酒的酒杯靠向唇边,浅尝了一口杯中香醇的液体。
“真是眼馋啊!”身边的海尔特抱怨着:“都是军团长,为什么莫亚那家伙就能人模狗样的穿着漂亮的神族盔甲去跟人见面,而我却要窝在这小小的酒馆阁楼上偷看?”
我没有转头,眼光依旧穿过一扇小窗注视着城门下,嘴里轻声回答着海尔特:“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乐意跟你的老大待在一起?”
“我没这个意思,跟着老大当然好,可出风头的事也不能让别人占了。”海尔特忙解释:“老大,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是要这些杂碎看看我军的实力嘛!这当然是我海尔特最能表现出来的东西,我手下的兵可没一个是孬种……”
“我知道,所以我才把你藏起来,你的风头还没出够吗?”我看了海尔特一眼:“你的面相又不是很和善,第一次跟人见面还是不要搞得剑拔弩张的好。”
“面相这东西可是父母给的,而且是在我出生之前,你觉得我有机会提出建议吗?我说老大,你这话可真伤人。”
“我只是说你的面相不和善,又没说你的面相不好。”我几乎笑出来:“何必太在意这个?我的面相怎么样,还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这话还差不多。”海尔特凑近小窗:“这些人,不是某个总督的儿子就是某个总督的弟弟,我真担心是否能跟他们谈得来。”
“政治就等若是一笔生意,一边是手里有货,一边是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