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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可掂了掂手里的信,然后塞进契约空间里。
莫西尼点点头,投去赞许的眼神,“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记得要平静,好吗?”
等达可点头之后,莫西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爷爷他,病倒了,听部落的老人说,你爷爷他恐怕熬不过这几天。”
达可的脸猛地一变,整张脸似乎都扭曲起来。“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莫西尼叹了口气,“他的病我也觉得很突然,好像昨天还是个正常人,可今天一早就忽然病得只能躺在床上。整个过程突兀得根本就不是病!”
达可脑中闪过灵光,“你的意思是说……就像我之前那样?!”
莫西尼摇摇头,“我不敢下定论,不过至少有八层的把握酋长是被人下了毒!”
咬紧下唇,达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出来的时候我爷爷他还有多长时间。”
莫西尼撇过头不敢去看达可的眼睛,“你爷爷是上个月中旬病的,加上我赶过来的时间,如果你的速度够快,兴许能够赶回去看上他最后一面……回去吧,现在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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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信
笃笃,笃笃。
大清早,乔治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乔治睡了一宿,平时间天没亮透彻就该醒来,不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居然睡到现在。他披上一件外袍来到门边顶开门闩,细眼一看只见来人布鲁克斯脸色有点焦虑。
一见到乔治,布鲁克斯张口就要说话。乔治摆摆手,“进屋说。”
布鲁克斯点头闪身走入房间,乔治才关上门坐了下来,不冷不热地问道“大清早,到底怎么回事了。”
布鲁克斯也坐了下来,“听说莫西尼来了,有重要事情要告诉达可。这不,达可已经收拾行装准备回去,您看。”
乔治眯了眯眼,“莫西尼来了?你详细点说。”
布鲁克斯点头应是,“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七点钟左右,莫西尼和基斯骑着波波兽来到森林部落。门才打开,波波兽却突然力竭倒毙,口鼻上流出来的血迹到现在还没有清理干净呢。莫西尼留下基斯之后,在戈登队长的陪同下敲锣打鼓地到处找达可。最后,他们几人全部去了神殿。”
乔治沉吟着说道:“你看见到莫西尼没有?按理说,他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慌张成这个样子,我觉得,他是不是……演戏给我们看?”
布鲁克斯低头赔笑着说道:“长老,您多虑了。达可七天前离开的森林部落,难不成就尼罗部落和森林部落赶了个来回?更何况,森林部落的事情,尼罗那边怎么知道啊?我刚才远远看见了莫西尼,瞧他的神情,断断不可能作假。他还对戈登说,不是尼罗部落出事,而是尼罗家出事了。”
“嗯。”乔治闭上眼睛思索着,良久之后,睁开眼说道:“如此看来,真是天助我也!三狗那家伙怎么样了,都说出来了吧?”
布鲁克斯阴阴地笑了起来,“他说,事成之后他想在您手下做个小小的管事。我一答应,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乔治倒了杯水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这种真小人我最是讨厌,能够用名利收买的人怎么可能忠心?我不求能力,但求忠心……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布鲁克斯笑道:“您不知道,原来森林部落那个湖泊里面长了一种吃肉的鱼。”
乔治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昨天雷切尔怎么了?我不是吩咐你把伤寒药交给他的吗?”
一说到雷切尔,布鲁克斯的脸色就变得非常奇怪,他暗道,“那个骚货原来早就跟别人有过一腿,我还以为她怎么个冰清玉洁!!”心里这般想,表面上却淡淡一笑,“雷切尔没什么大碍,我过去的时候那小子早睡下了,于是就把药摆在柜子上,等天明他看到了,一定知道。您对雷切尔啊,那是没得说的,连我都羡慕他呢。”
乔治呷了一口凉水,“那昨天达可什么情况?”
布鲁克斯犹豫地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如实禀告的好。清了清嗓子,他小声说道,“达可昨天喝的醉醺醺的,道格那小子借口送他回家却把他送到了自己房间。”
乔治哦了一声,“他房间里还有谁啊?”
布鲁克斯低声说道:“还有那个昨晚风骚到极点的莫妮卡……”
“可怜,可怜啊。”乔治摇头叹息,“不过也好,以后等达可回来,告他一个强奸!我要让他名声扫地。”
布鲁克斯微微一笑,“用不着等他回来,我们回去后立刻就向长老会禀告,道格那小子连妻子都能出卖,我们只要许点利益给他,肯定又是证人又是受害者。至于他和莫妮卡之间到底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嘿嘿,大男人何患无妻,顺其自然吧。”
“你下去帮我看紧点达可,如果他真的出了森林部落,立刻回来禀告。”
“是的长老。”
达可的离开很低调,可在那些分布有眼线的人看来还不是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他的离开和他的到来如出一撤地干净利索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妮妮不见,雷切尔不见,马歇尔一家神殿一派通通没有招呼。就一身白色的劲装外面套一件长袍腰间别一把长刀,连个背囊都没有准备。
达可走得非常着急,不用人家开门,自己就跳过城墙。一下到地面就疯似得开始疾跑起来,他更不需要坐骑,坐骑的速度还没他快!
他前脚一走,森林部落后脚就知道了。不过对于心系祖父生死的达可而言,后面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去理会,一切等他回到尼罗部落以后再说吧!
在没有璃鹰没有坐骑的情况下,达可直接解开二层心灵枷锁。行进的速度说不上一眨眼消失不见却也称得上疾风闪电!才一会儿的功夫,森林部落的木门已经消失在脑后。达可一跃跳上树干,踩着树丫腾挪,速度更快了。
半个小时之后,达可所在的地方早就超出任何势力范围,这时,东东的声音忽然从心底响了起来。
“达可,先停一下!”
达可还是玩命地狂奔,“你说,我听着!”
东东说道:“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
达可一听,反而怒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爷爷还能自己下毒毒死自己?你是不是磕坏了脑瓜?!”
东东沉默了一会儿,“哦对了,莫西尼不是交给你两封信吗?他说要你离开森林部落之后才打开的,现在你已经远离森林部落,怎么不先看看那两封信?”
达可的速度消停下来,他站在树丫,一束金黄色的阳光打在他阴沉的脸上,抿紧嘴唇的达可伸手飞快在空中划过,他前方的空气突然裂开了一个黑色的口子,两封卷起来的兽皮就这样掉到他的手里。
这时,他才发现这两卷兽皮的正中分别写着一行小字。其中用麻绳捆住的兽皮上写的是“吾曾孙达可亲启”,另一卷用白绢缠住的兽皮上写的却是“夫君达可亲启”。当看到那卷兽皮上书写的几个娟秀的字迹尤其是那夫君二字之后,他的心,微微地颤抖。回想自己的做派,似乎他依然打心底认为自己还是孤身一人,岂知,他的所有,其实还背负着两个妻子的深爱。这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激动充斥在心头,难以自拔。
想了想,达可还是先放下妻子的来信。
去掉麻绳,达可铺开兽皮,兽皮里写满了苍劲的文字,一笔一划仿佛直接刻在其上。
吾曾孙达可,当汝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请莫要焦急,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可幸汝已然觅得其中之道。乔治老儿实乃尼罗之大患,一日不除,尼罗部落必然一日不休。他日虽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未至于斯,却也不远矣。
看到这里,达可心头一惊,他思前想后,只知道自己当初生活的尼罗部落实质上都置于这两个老人手里。看似平静的尼罗部落,其实早就沦为两老对弈的棋盘!隐约间,达可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又不敢确定。他继续读着。
六年前,汝刚满十岁,乃孩童之年,本不该上雪山行狩猎之举。岂知乔治老儿心肠歹毒,竟串通长老会之成员逼使吾儿允汝上山。吾心中惧怕,担忧尼罗家族的血脉到汝为止,故命里昂老弟皆同上山护汝周全。唉,不料那可恨之雪狮子王……祖先噜噜尼罗曾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汝虽经受生死之别离心神大创,却因而成就一番美名和修为,未尝不是坏事。可惜吾弟里昂身死科比,实乃毕生之憾事,每思及此,心如刀割。
汝目不可视这五年来,乔治老儿到处散播谣言,污蔑汝之名声,然汝年纪尚少,却知大体,不与之辩解,实乃家族之幸。吾知汝之秉性随遇而安,思前想后故告之吾孙事迹,望吾曾孙达可继承其父衣钵,家族齐心共同创建美好尼罗。祭祀当日,吾曾有言,汝离去以前必去森林部落。只怕,汝已然明白吾之苦心?
达可深深吸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怎么能不明白呢?通往人类国度的地图,人力,还有自身的心性,可是,现实的残酷令他喘不过气……突然间,他愣住了,难道太爷爷与祭司相识?!他低头再读,果然下文就提到了。
森林部落神殿之祭司乃吾之密友。祭司之能洞天悉地惊神泣鬼,其早有言及汝之所为,更知晓尼罗一切。吾深思熟虑,盖诱使乔治老儿前往森林部落。其心性大概已然显露,其心之险之恶吾以为汝必然略知一二。有此大患,尼罗部落何时安定何时堪比森林部落?这一句实在是一语中的!其实在经历过野兽进攻之后,达可就已经明白尼罗部落与森林部落之间的差距,别人的部队比尼罗的部队不知多少倍,在这样发展下去,尼罗部落这个近邻被其征服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尼罗要发展,乔治非除不可!汝之伏笔吾早已明了,更知汝之所忌。如今吾儿病倒,看似病危,实质不过掩眼之法,甚至将全尼罗部落尽数蒙在鼓里。故此汝不必返回,此时正是良机,汝可实行计划务必将乔治老儿神秘扼杀。汝大可放心,家中一切安好,善后之事吾等自当竭尽全力。汝阅此信后,请尽快销毁。
接下来就是写这书信的日期和署名,大陆历927年一月,布鲁克亲笔。
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达可的心境就好像经历了一次生死搏斗,其中的惊险和起伏当真直逼眼前啊。他想了想,右手掌还是烧起一团金黄色的火焰……
拿起那卷用白绢缠住的兽皮达可心情反而平静了。小心翼翼地解开白绢,摊开在手里。入目所见,娟秀的字迹格外亲切。想来,自从结婚之后,大概也有两个月多了,可后面那一个月开始,他再也没见过两位妻子。
达可忽然觉得自己不敢去看,因为他知道只要看上一眼,他的思念就会如同春天的竹笋那般疯狂地生长。然而,他还是看了,因为如果不看的话,他怕自己会立刻就返回尼罗部落将两位妻子拥入怀里。
夫君,妾猜君先读太爷爷之书信。夫君请听妾之一言,太爷爷所言非虚,君可放心所为。
家中一切安好,爷爷奶奶两老饮食皆妾亲力亲为。爷爷身子白天欠安饮食大减,然夜深人静之时,酒肉齐上好不滋味。
自君离开已有月余,妾常常思及蜜月之时,夫妻三人和睦欢乐,不觉泪流满脸。望夫君早日归来一家团聚。一月中旬,妻亲笔。
达可不用想都知道,这上半部分是莉莎亲笔所写。很短,纵观全文仅一百来字,然而其中那肝肠寸断的思念却跃然于纸上,叫达可心神大震差点稳不住脚步摔下树干。读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