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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才知坏了,忙伸手去掩嘴,一双铜铃似的眼睛中也透出惶恐,显然是对柳随风惧怕之极。
众人大笑声中,李无忧苦笑,陈羽尴尬一笑:“奶奶个熊,这个柳随风,真他妈阴损!唐兄,难道本王看起来像是喜欢男人的人吗?”
“你……你就是陈国三皇子陈羽?”唐鬼万万没有料到陈羽就在眼前,见他朝自己走过来,不禁大骇,“你……你别过……过来,我……我不、不喜欢男人的,我,我我三年没洗澡,十年没刷牙,身上好臭地,你……你最好离我远……远点!否则我我叫了哦!”
“靠!你还真把你当个人啊!”陈羽失笑,自己即便喜欢男人,怎么着也轮不到对这个丑鬼感兴趣吧,当即驻足。
众皆失笑。
笑了一阵,李无忧忽正色道:“阿鬼,军师这么说,小兰就真的不再闹了?”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站在这里?”唐鬼摇摇头,仿似个深沉的哲学家,“唉,女人如水,美女如云,难测啊难测!明明是对你一往情深,却偏要扮作恨之入骨;明明是深情款款,其实却是口蜜腹剑;明明是相思缠绵,偏又装得漠不关心,啊女人,你是南山缥缈的仙雾,你是齐斯沙漠的蜃影,你是东海深不见底的海水,你是北溟若隐若现的冰雪,你是千古的相思泪,你是万年的神秘果,你是魔神的放的屁,你是创世神拉的屎,你是李无忧的一泡尿,你是唐鬼的一条鼻涕……咦,你们怎么全倒下了?”
不是全倒下了,太虚子等人本来就在地上,李无忧和寒山碧一直依着神像,倒下的是恶心得受不了的陈羽和文九渊,二人随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手都按上了刀剑柄,看那意思只要唐鬼再说出一句恶心的话,便要联手扑过来。
唐鬼别的不行,感觉危险的能力还是高人一筹的,当即摇摇头,岔开话题:“除开兰嫂子,若蝶嫂子这次也要来,对了,前几天好像还有个叫什么猪啊羊的女人来找我那本家妹子,说是到时候也要一并来找你,嘿嘿嘿,老大你艳福不浅哦!几时传授小弟一点泡妞大法?”
“猪啊羊的?你本家妹子?”李无忧却是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他那本家妹子正是唐思,但什么又是猪啊羊的?啊!不会是朱如这么快就从北溟回来了吧?
正自沉思,忽听崖下又是一阵雷鸣般巨响传来,抬头望去,林中烟尘滚滚,树木颤抖。
“不好!”陈羽大吃一惊,随即高喝道,“全军撤到崖下!”
崖下黑骑闻言顿时整齐划一地朝悬崖这边奔来,但奔到中途,林中忽然铺天盖地一般飞出绿色闪电,黑骑后军撤退不及,刹时便有三百余人倒下。
“无忧箭!”李无忧暗自吃了一惊。随风这小子,把老子的老本全带来了!
下一刻,绿色闪电袭中人马之后,迅疾又飞回林中。黑骑兵受挫而不乱,一面依旧保持整齐阵形朝崖下撤退,一面朝林中放出诛魔箭。
不时林中闪出一队盔甲鲜明的绿色骑兵,当先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李字,旗下是一名儒衫羽扇的白衣少年,身侧一将,生得神威凛凛,却淡然若定,神态儒雅。
众人正不敢肯定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部队,唐鬼已然哈哈大笑:“奶奶个大西瓜,老大,是军师他们来了!”
李无忧眼力乃是场中最高明的,自是早已看见是无忧军来了,那白衣少年正是柳随风,身侧那人却是王定,只是不见慕容幽兰、若蝶、唐思和朱如,想是藏于军中,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但只见到这些人,不知为何他眼角竟微微有些湿润,当即掩饰笑道:“他妈的,柳随风这臭小子几天没见怎么又瘦了好多,难道是楚老儿克扣了你们的泡妞费吗?”
唐鬼奇道:“老大,军中还有这项专款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等级太低,自然不知道!”李无忧眼见大援已至,很是愉快地和唐鬼开玩笑,却不小心撞到一侧寒山碧冷冰冰的眼神,忙赔笑:“娘子别生气,为夫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寒山碧哼了一声,却不搭腔,李无忧顿时想到一个问题,顿时头皮阵阵发麻。
林中出来的无忧军约摸有万人之多,出列之后,分作两队,一队由柳随风率领向左,而另一队则由王定率领向右,两队边一字排开,边由前面的五百人放出那绿色的闪电箭,另一方面黑骑兵退而不乱,边退边放黑闪电抗衡,黑绿两种闪电均是不需指引,自动找到对手交锋起来,刹时空中仿似下了一场黑绿相间的流星雨,绚烂夺目,璀璨无比。交锋的结果,诛魔箭竟比之无忧箭逊了一筹,但前者却比后者多了数倍,往往是三条黑闪电对付一条绿闪电,两相优劣一较,竟是战了个平手,只见两种闪电在空中追逐相斗,一时相持不下。
崖上诸人大惊之余都是大开眼界,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
僵持良久,已然胜负不分。陈羽高喝道:“柳先生,这样下去只是两败俱伤,大家一起住手如何?”
山崖之下,柳随风大笑:“两败俱伤?你想得倒美!你现在所有的人都用来控制诛魔箭,老子却只出了一千人,还有九千足够让你一人不留。三皇子殿下,识相的就快将我家元帅和他媳妇都放下来,否则我这就动手了!”
此言一出,崖上人都愣了一愣,李无忧却顿时吓了一跳:这个笨蛋!
果然,柳随风话音未落,陈羽和文九渊两人已原地消失,身影如两道闪电破开空间,下一刻人已在寒山碧和李无忧身前,唐鬼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两道排山倒海的劲力应势而出,但这两道本称得雄浑的掌力在正气盟主文九渊和陈羽的眼里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两人嘴角同时露出一丝微笑,各自出袖一拂,那两道势如奔雷的掌力立时被反弹而回,唐鬼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飞而出,撞到达尔戈神像之上,身形尚未落下,陈羽和文九渊已然欺到神像之下,一人出一爪,分别抓向了李无忧和寒山碧。
“诸天神佛,阎王小鬼,美女恶男,快来救我!”李无忧双手合十大叫起来。
“看谁来救你!”陈羽大笑,一掌成爪已毫无悬念地落在了李无忧肩头上,同一刹那,文九渊也抓到了寒山碧香肩。
“我来!”两个女声同时脆生生响起,突兀而空灵。四周明明没有人,但却无端地冒出了两个声音,陈羽和文九渊同时大惊,但这惊讶的念头才一起,触到寒山碧和李无忧的手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陈羽是只觉一道沛然不可挡的劲道忽然从李无忧的肩胛处传了出来,他出手之时已暗自凝了九成功力于五指之上,以他此时功力,已与太虚子相若,比独孤千秋盛时尚且强了几分,这一爪落下,当世能抗之人已不足十人,能弹开者更是寥寥,但自李无忧肩胛传来的巨力却如排山倒海,汹涌澎湃,比他九成功力兀自要胜一筹,大骇之下,当即借劲力相触之机,足下旋步,连退七步,方站稳脚跟。
与之相反,文九渊却觉得寒山碧肩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吸力,才一触到后者衣服,他爪间所凝真气便源源不绝急泄而出,抽身欲退,手却已被粘住,脱身不得,大骇下另一掌猛地虚按在地上,借反触之力才抽身退出。
天下居然有如此高手!二人大骇回头,却见场中依旧只有寒山碧和李无忧,别说高手,便连高手的毛都见不到一根。二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一人身兼影鸟之能,一人身怀九重浩然正气,自不相信除开古长天三人外,当世还有人可以在自己十丈之内施展隐身法成功,都是又惊又恐,难道是李寒二人装腔作势?
“朱大家!”忽听文治大声叫了起来。
二人疑惑之际,一名淡黄鹅衫的持笛少女自神像之后转了出来。
陈羽一见之下,顿时大惊失色:“朱……朱盼盼!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说我是人是鬼?”少女淡淡一笑。
“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从人间蒸发吧!”文九渊身怀浩然正气,自不惧鬼怪妖物,此时既然搞清楚刚才是这少女在神像之后捣乱,自不再客气,一掌拍了过去,掌至中途,变掌为爪虚虚一抓,手中已多了一柄自中间分作黑白两色的长剑。
“姑娘小心,这是正气盟镇派仙器正义之剑!”太虚子识得此物,顿时大声叫了出来。
黑白分明,正义之剑。传说这把剑乃是正气盟创派祖师文载道以取自大荒极南之地的火铁,辅以天外云石,锻炼三年始成,贯注浩然正气之后,可破尽天下一切法术,端的是威力无穷。众人眼见那剑上黑白之光都是流动不止,隐然有破剑龙飞之势,听到太虚子叫破名字,惊讶之余都是担心不已,眼前这纤弱少女若是一代曲艺大家朱盼盼,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当世有数高手文九渊以这镇派仙器发出的一剑?
长剑近体,剑风逼人眉宇,却见那少女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玉笛放到唇边。
啊!众人再未想到这少女在性命攸关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吹笛,莫非是被吓出毛病了么?
但下一刻奇景出现,少女只吹了一个宫调,文九渊这势如雷霆的一剑却仿似遇到一层巨大的阻力一般,刺到她眉间三尺,顿时被逼横滑三尺,堪堪落空。
这是什么妖物?竟然不怕正义之剑!文九渊大惊,但他终究是一派宗师,虽惊不乱,长剑落空,不待招式用老,顺势借力变作正气八剑的横扫六合,化直刺为横切,削向少女玉颈,后者又吹了个羽调,这蕴满浩然正气的一剑依旧是离少女三尺便被弹开。
一侧观战的众人只惊得目瞪口呆,天下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笛声?文治身为文九渊独子,熟悉正义之剑和正气八剑的威力,恐惧更胜旁人,心际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大叫道:“爹!快住手,朱大家是仙人,冒犯不得!”
“我就不信这个邪!”文九渊冷笑,忽然身形拔空九丈落下,剑尖一颤,正义之剑化作黑白两道瀑布,飞泻而下,罩住少女身周三丈,“曾向苍穹问碧落,便因慷慨借天河!”
“可惜落红与春水,一寸芳菲一寸悲!”少女淡然一笑,玉笛横吹,笛声飞出,果然如山石流泉,月白风清,但那两道势如奔雷的瀑布撞到笛音时,便在少女头顶一丈,便如遇巨石,撞得水花飞溅,凭空改道两侧。
“三千白发尘土面,百万玄骑雪兰城。”文九渊凌空一翻,满天交织的黑白瀑布再次泾渭分明,却又各自重重叠叠,果然是白者纤细如丝缠绵百转,黑者如铁骑奔腾雷霆万钧。
“春风秋雨腊梅雪,红藕青书慵懒人。”少女轻吟,玉笛竖举,剑风吹过,笃笃作响,竟也自成曲调,曲意之中果然是一派伤春悲秋却又自得其乐的淡淡忧伤和自在慵懒,文九渊那一柔一刚的两种剑势刹时被笛音化解得一干二净。
“哼,我就不信攻你不破!”文九渊怒哼一声,身体坠下,长剑地上一弓,借势横飞向前,长剑神奇地化作了一片尽白的长虹,“我本小人何所适?天地蜉蝣任逍遥!”
“你乃流氓自找死,看我一掌拍苍蝇!”少女大笑,轻轻一掌拍到玉笛之上,内力激荡下,笛声嘶哑难听之极,但那片白虹却闻声而颤,果如苍蝇一般摇摇欲坠。只是白虹将坠不坠之际,一条黑虹忽然从中以十倍于白虹的速度绕向了少女的脖颈。
众人听少女先前所吟诗句都是一片小女儿家气质,忽然之间粗俗不堪,却正与文九渊所吟句中之意针锋相对,且笛声也正好压制了后者的剑势,都是笑了起来,但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