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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眼的一幕之时,在亲闻别人的温情之后,她想要暂时的放开自己,想要放纵一下。
人心底的防线一旦打开,冲动一旦战胜理智,事情往往便不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程芸汐依然持续头疼的脑袋,却是清醒着的,那里面只有一个念想在叫嚣着,那便是…………逃。
微微动了动身子,没想到腰上的那只手,却是更紧的禁锢住了她。程芸汐惊得闭上眼,急忙屏住呼吸。过了一会,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程芸汐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窗外泛着微弱的白光,星点的光洒了进来,给漆黑的房里带来了一丝光明。
程芸汐垂下头,惊觉陆仁嘉的眉头好似蹙得更深了。借着纱帘空隙微白的光,程芸汐看见陆仁嘉眼睑下的长长睫毛垂落着,隐隐可以看到眼角周围的淡青色,唇色极浅而带着淡淡的血色,下巴冒出新生的胡渣。他的脸色,一如她印象中的那般,透着一种苍白,病态的白。
终是没能忍住,程芸汐极缓慢的抬起手,而又极缓慢的轻抚着陆仁嘉的侧脸。手指停留在那张唇上,心跳却突地漏掉一拍,脑子里浮现昨晚的缠绵,他的唇,吻着她,那么火热的触感。
想着想着,程芸汐脑子渐渐开始变得昏沉,惊现那旖旎的一幕幕。然而心底某个声音却在提醒着她,stop,now!
极力驱散脑里那些浑浊,程芸汐拉开腰上的大手,迅速的起身,往旁边挪了挪。转头打量着陆仁嘉,他的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然后慢慢放下了,接着紧紧揪着床单。
陆仁嘉嘴巴动了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喃着,“又梦到你了!”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那虚无飘渺的声音,在这静逸的空间里,难免会显得突兀。而传到某个人耳边,也许会触动一些什么。
程芸汐惊得往后靠了靠,凝神细看身侧不远处的陆仁嘉,他的嘴唇却是紧抿着的。然,眉仍是蹙着。只是那紧抓着床单的手,却是清楚的告诉程芸汐,刚刚那句话,那声叹息,皆是真的。
想着陆仁嘉梦里的那个人,程芸汐心下却是弥漫起一股极淡的苦涩。让她莫名的涩意顷刻间却是传到了她喉头、口腔,嘴里很干,很干。程芸汐甩甩头,快速的扫视着四周,在床边的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衣物。
踮起脚尖,轻轻的踩在地毯上,程芸汐拿起衣服,迅速穿上。整个过程,程芸汐放缓动作,极力不发出声响。抓起另一侧沙发上的衣物包和随身的小挎包,快步走到门口。手指已摸到门锁上了,程芸汐却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床上的人。
然后,开门,关门。
前台留着一盏小吊灯,橙黄的光晕打在小小的厅里。程芸汐在便签上写着,“余姐,有急事先回去了!”把便签和200块钱一齐压在笔筒之下,然后轻轻的拧开大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难免带着一股冷冽之意,程芸汐普出门,就感到一阵冷意袭来,不禁拉紧了衣衫,缩了缩脖子。却不免有些怀念,那个怀抱里的温暖。
也只是才刚刚离开,就开始想念了吗?程芸汐眼里不禁浮上自嘲的神色,不知是为着自己,还是因着其他。
天际黑幕一点点的淡下去,晨光渐渐露出来。程芸汐一步一步踩着长满苔藓的青石板,抬眸望着远处微红的日出,空荡荡的街道上,却只得她一个人。迎着风,却也迎着微露的朝阳。
程芸汐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望着前方的眼神,却是蒙上了一层清晨的迷雾。
这一边,陆仁嘉是被电话铃音给吵醒的。睁眼之前,陆仁嘉的手先摸向身侧,然,指间
不是滑润的娇嫩肌肤,却是清冷的空气。
陆仁嘉猛地坐起身子,抓起长裤穿上。脑袋还不甚清醒,双脚却似有意识一般向浴室急奔而去。
当陆仁嘉见到敞开着的门板时,心里残存着的一丝期冀,被生生抹煞掉。
“啪”,拳头狠狠的砸向墙壁,低垂着的眼眸里,浓黑的睫毛下,是一片不能掩藏的悲愤。惯常抿着的唇,此刻,唇线压得更低。陆仁嘉眼里溢满不加掩饰的扈气,那从来都冷静自持的面容上,却覆上一层狠绝。那道扈气,合着惨白的皮肤上溢出的血,便犹如噬血之兽发出的预警。
然而某个女声一遍一遍的唱着歌,那欢快的节奏,慵懒的语调,却仿若在嘲笑着这个睡眼惺忪、胡子拉渣而又衣衫不整的男人。
陆仁嘉拾起步子,慢慢走到沙发旁。弯腰,从衣物里翻出手机。还来不及细看她平时惯用的东西,却被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给吸去了所有神智。
盯着那闪着的两个汉字,陆仁嘉五指紧紧捏着白色小物体。用力过大,指间渐渐发白,亦有青筋若隐若现。
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拇指停留在左边太阳穴的位置,指腹压下,松开,复又压下。陆仁嘉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而视线却落在两个银色字体上不能移开。
只是拨电话的人显然耐心极好,狭小的房间里始终萦绕着某天后慵懒的歌声。声波在小小的空间里传播着,那跳跃着的音符伴随着那两字符,突兀的在某个人心里碰撞着。
终于吐出一口气,陆仁嘉按下接听键,话筒里立刻便传来男子的大吼声,“程芸汐,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陆仁嘉眉头皱了一下,眸色暗了又暗,话筒那边的男子又是一句斥责,“程芸汐,你怎么这么喜欢乱跑。”
陆仁嘉依然没有开口,却听男子接着说道,“程芸汐,你要去玩,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彼端男子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最后那一句几乎似在低喃一般。然而男子没有听到回答,于是再次开口,语气不免就有些急切,“小汐,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你在西街等着我!”
无线电那端传来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陆仁嘉用力压下指腹,缓缓将头靠向墙壁。瓷砖冰冷的触感透过发丝传到头皮,那凉意,经由神经与血肉,一直沉到陆仁嘉心底最深处。
闭上眼睛,复又迅速睁开。那双墨色瞳孔又恢复了往常的深幽与清冷,眸里的愤懑和忧伤已不复存在。下意识的背脊直了起来,用力捏了一下机身,陆仁嘉张开口,接着清清浅浅的声音从唇齿间飘了出来,“不是她。”
人人心里皆有伤
彼端立刻便响起惊叫声,“你是谁?”
“小汐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你,你们,做了什么……”
男子一连问了三句话,语调由最初的高昂逐渐变为低喃,最后一句话几乎开始语无伦次了。
紧绷着的背脊松了松,陆仁嘉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闲下的的那只手轻叩着沙发扶手,一下一下,颇有节奏。听得男子的呼吸逐渐加深,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一般,陆仁嘉唇角却慢慢有纹路现出来。
先是极浅,后来弧度渐渐变大,象牙白的唇齿也微微露了出来。只是这般融融笑意上面,那双眸里的光,被衬得愈发清幽与惨淡。
手指突地曲起,然后那带笑的唇里慢悠悠吐出话语,“她走了,手机落下了。”
陆仁嘉才刚刚说完话,彼端男子便急促接到,“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哪里”,这个词传到陆仁嘉耳里,唇齿间却不自觉开始咀嚼着这两个字。脑子里也跟着自问着………………她去了哪里呢?
陆仁嘉抬眸望向窗外,薄薄的纱窗外,微弱的晨光照了进来,浅淡的光洒在床头上。粉色的床便笼罩在似水般的柔光里,然而纠缠在一起的被褥却是显得过于凌乱。间或几声鸡鸣和鸟叫,给这静逸的清晨增添了几许生气。
然而独自端坐于双人沙发上的人,却显得孤单与寂寥。曲起的手指慢慢收紧,同一时间,一贯清冷的声音便响起,“不知道。”
“哦……谢谢你。我是手机主人的男朋友,我叫何新宇。如果她联系这个号码的话,麻烦你转告她,我很着急。”
电波那一端,男子的声音明显和缓下来,语气中的急切依然不加掩饰。
然而被刻意提高音量的三个字,却是使得那墨色的瞳孔里,突地闪过一道寒光,冷冽而暴扈。
小巧的手机几乎是被狠狠捏着的,那一双细长的手,青筋一根根凸显出来。而另一支原本握成拳的手掌,却慢慢松开,尔后,又捏成拳,一次一次的重复着。
陆仁嘉的视线依旧凝视在那搅成一团的床上,呼吸时浅时深。
陆仁嘉紧抿着唇,似没听见男子的话一般,房间里便是显得更加静逸。
然而彼端似乎是个急性子的人,得不到回应,便接着说道,“你还在吗?”
陆仁嘉终于开口,轻轻的“嗯”了一声。
“请问你是?”彼端男子话锋一转,语气倒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不再如刚刚那般时而狂躁时而急切。
“陆仁嘉。”
“好的,陆先生,谢谢!”
话筒里早已是嘟嘟的忙音,陆仁嘉靠着沙发,维持握手机的姿势。
良久,上半身渐渐变得冰凉。是的,因着心急,陆仁嘉还来不及穿上上衣便朝浴室急奔而去。只是,留给他的,却是人走茶凉。
忽然打了个寒颤,陆仁嘉才惊觉到寒冷。然而身上的冷意,比之他心里的,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把手伸进袋里,那白色小物体,便随着他的右手一齐被装入他的衣物里。
走到床边,粉色的床单揪成一团,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温存的味道。慢慢伸出左手,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心里却在叹息:不久之前,它还把一个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
它紧紧的抱着她,似要把她永远揉进他的身体一般。那时那刻,那极致的欢愉,心间流动着满足;然后转瞬之后,他还来不及回味,就被拉回现实。留给陆仁嘉的,便只剩一室冰凉。
从来,程芸汐留给陆仁嘉的,除了背影,就是一室的冰凉!
“哧”,轻哼出声,那刻意压下的唇线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执迷不悟。这么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欲念与挣扎,犹如被某种最烈最毒的蛊操控着,放不下,走不进,却也忘不了。只得一年一年压迫着神经,内心深处的那些念想、那些期盼,却越来越来浓厚。于是陆仁嘉,总是被反噬着。
昨夜的一幕幕犹在眼前,而孤单单的双人床上却是一片孤凉。陆仁嘉猛地拿起那个白色的物体,手一扬,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
房间里没有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然而那落下的手掌间,若隐若现白色烤瓷的机身。
陆仁嘉从来都耐性极好,然而此刻却十分恼怒与气愤。
陆仁嘉坐在床沿边,手指缓缓摩擦着棉布床单,心里那些似压抑似暴怒的情绪,却好似逐渐被抚平了。因着美好的画面,正一点一点在他脑子里回放着,犹如老旧的却记忆犹新的电影,慢镜头般回放着:
那道门后,她踮起脚尖主动吻着他,她的脸色酡红一片,她的气息就在他的鼻息之间。近在咫尺的她,娇艳如斯,极致柔媚……她在他的身下,她的手抱着他的后背,她的脚缠绕着他,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压抑的呻吟着,急速的喘息着。最后那一刻,他低吼出声,他不知道她是否如他一般,看到朵朵心花绽放,大片大片绚丽的色彩,一刻间就照亮了他原本黑暗的世界。除了狂喜,还是狂喜。他紧紧的拥她在怀,一遍一遍喃喃自语,只是他知道,她早已熟睡,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就是想要说出口,抚摸着她的眉眼,她的唇角,她的脸颊。他怀里的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近到他抱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