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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割让三大行省之后,后两者就被占领者当局禁止了。
赫尔随手翻了翻报纸,突然间一条新闻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这条新闻正是有关贝鲁当局对占领区亚法人财产的处置,显然贝鲁人并不打算将三大行省所有的居民逼上绝境,同样也不打算放过那数额庞大的财产。
所以贝鲁当局将占领地的居民划分为七个等级,官员和世袭贵族被划入第一等级,控制矿山、钢铁厂、各类大型制造工厂的企业家,和经营大宗矿石、原料、金属制品交易的大商人是第二等级。这些人的财产无一例外被彻底剥夺。
赫尔反覆看了几遍报纸,确认自己并没有丝毫疏漏,不知道贝鲁当局到底是疏忽还是故意,前两个等级之中没有银行家的位置。
就连他都知道,银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那些矿山和工厂,看上去经营者各自不同,实际上全都得看银行的眼色。
赫尔暗自猜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幕后交易,不过这件事情应该用不着由他来管,他记得同时受训的人里面,至少有六个人选择了会计的身分,如何进入银行内部,查清楚内幕,想必是他们的使命。
将报纸放下,赫尔稍稍松了口气,按照报纸上的划分类型,他相当于第五类人,对于他们的财产,当局似乎没有打算没收,虽然最后还留着一个“按需徵用”的条款,不过赫尔相信,自己应该不可能如此倒霉,当局会徵用他名下的所有地产。
虽然是意外飞来的一笔横财,不过赫尔对于自己的财富一向都很关注,更何况这笔钱同样也是他冒险充当间谍的酬劳。
将报纸翻到布告栏,赫尔迅速扫了一眼,突然间他的眼睛一亮,布告栏里面有一个叫西米。克山的人名,那是和他约定的暗号。这条布告底下写着此人所埋葬的公墓的编号。
对于如何破译那上面的编号,赫尔早就被训练得纯熟无比,从解开的号码,他很快便找到报纸上的文章,那是一家商行开业的广告,按照在营地接受的训练,赫尔开始做起了文字游戏。
“组织抵抗”,将所有的字母拼接成为文字,得到的意思非常浅显。
赫尔猜测,贝鲁当局将亚法人分成七个等级的消息,同样也已经传到了国内,当初亚法暴发那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就是因为当时的君王将所有公民划分成三个等级。
或许国内打算,让亚法大革命为之重演,这样他们就可以不费一枪一弹,依靠民众的力量就收回三大行省。
甩手将报纸扔到一边,赫尔靠在了椅背上面,他用双手抱住头思索着。
赫尔是个相当小心谨慎的人物,当初他在军务官的位置上,凡是可能冒风险和可能留下痕迹的钱,绝对不贪图。
所以战役结束,亚法方面惨败,军队里面处决了一大批军需、军务官员,他却能够安然无恙。
此刻,赫尔同样在苦苦思索着,他在盘算执行这条命令,成功的可能到底有多少。
他能够参考的首先便是自己的心情,看到报纸上的这条消息,他首先的感觉是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可以猜想和他同样感觉的人肯定很多。
铭心自问,现在如果有人劝他站出来对抗当局,他肯定不会干,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不将劝告者出卖给贝鲁当局,已经算是一个爱国者了。
但是违抗命令同样也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采取的手段,在拨内巴大帝横扫整个大陆的时代,违抗命令的人最后只要能够成功,得到的就会是晋升,但是对于现在的亚法来说,违抗命令就意味着背叛。
现在的亚法上上下下已经再也看不到,如同拨内巴大帝那样胸怀广阔的人物,到处充斥的都是些目光短浅,却要部下惟命是从的家伙。
偏偏他们的顶头上司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这项命令就算无法完成,也必须去做。
赫尔匆匆出了家门,他要去找穆恩老头,几天前他拒绝了老头的要求,最为根本的原因是老头的要价太高,但是现在,他却已经不太在意这个价钱了,只要老头的经验确实有用,两千两百克朗或许能够换来他的一条性命。
对于赫尔相隔几天之后的再一次拜访,老头似乎有些惊讶,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显露出那老狐狸一般的笑容,眼神里面却彷佛多了一些东西。
支票早在赫尔出门之前已经签好了,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穆恩老头家的木桌上面。
“你去叫些人来,把所有的东西搬走。”老头咬着烟斗说道。
赫尔耸了耸肩膀,并不在意地说道:“我看这些东西最合适放置的地方,仍旧是这里,我已经买到了我所需要的东西。”
穆恩老头翻着那臃肿的眼睛看了看赫尔,片刻之后他把那张支票拿了过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赫尔感到震惊,只见老头将支票轻轻撮成一个小纸卷,并且凑到烟斗口,随着吧哒吧哒一阵轻响,纸卷迅速点燃起来,转眼间两千两百克朗就这样化为灰烬。
那个老头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叼着烟斗晃着摇椅说道:“你是一个傻瓜,唯一一个愿意付钱给我的傻瓜,我可以告诉你,镇上的每一个新来的猎手,都听我讲过我的故事,同样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的交易,用两千两百克朗换取我多年来累积的经验。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做,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肯付钱给我的人。”
“或许其他人没有我那么手头宽裕。”赫尔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头呵呵轻笑了起来,只见他指了指地上铺着的一张熊皮说道:“猜猜看,这样一张皮子值多少钱?”
赫尔随意瞟了那张熊皮一眼,那是张成年棕熊的皮子,毛色油亮,毛质顺滑,紧密中又不失蓬松,虽然没有仔细检查,不过按照赫尔的经验,这张熊皮上应该没有任何伤痕。
“一百克朗,当然如果愿意到大城市去卖,价钱将是这个的三到五倍。”赫尔随口说道。
“你非常精通估价。”老头微微一愣立刻赞叹道,过了片刻他才继续说:“九月到十一月的时候,进山之后只要能够活着出来,类似这样的皮毛至少可以得到十张,别说还有比这更加值钱的猎物。
“只要是能够在这里站住脚的猎手,没一个人付不起这笔钱,之所以没有人愿意这么干,是因为猎手们都确信,我告诉他们有关我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剩下的都只不过是一些技巧。
“到这里来的猎手都非常自信,他们相信只要知道了关键,就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找寻出其他的技巧。大部分猎手正是这样做,并且确实获得了成功。
“想必小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告诉你,我是这里最好的猎手吧,其实很多猎手都确信自己才是最优秀的,只不过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听过我的故事,从中得到过好处,所以才不好意思那样宣称罢了。”
赫尔立刻问道:“有人真的达到你那样的境界,只需要一把铁锹一根绳索,只依靠自然之力就能够捕猎的境界吗?”
听到这番话,穆恩老头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他翻了翻眼珠,嘟囔着说道:“我不记得曾经对你说过,那就是我所达到的颠峰境界。”
老头指了指满墙壁的各类工具说道:“利用陷阱捕猎必须和猎物巧妙周旋,吸引猎物,控制猎物的注意力全都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随着年纪的增大,精力越来越不济,用这种方法捕猎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再加上我已经发现用陷阱捕猎有很多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有很多好机会却被白白漏掉,其次便是对猎物的弱点不能够有效地利用,毕竟再怎么活用陷阱,陷阱本身总是死的。
“从那之后我就不再拘泥于只是使用陷阱,而是千方百计寻找最节省精力的狩猎方法,为此我创造了很多专门的工具。”
说着他指了指墙角一个堆满了各种各样绳索的架子说道:“那是我发明的各种套索,有的可以用于在丛林之中迅速移动,有的适合用来对付鸟、禽甚至飞龙,有的是威力无穷变化多端的凶器。
“五十岁之后,我每创造出一种新的工具,就表示又有一种魔兽即将成为我的猎物,最近十几年,除了魔兽,我已经很少猎杀其他野兽,不过这件事情,别人并不知道,大多数人都以为我老了,技艺衰退得厉害。”
赫尔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他打断穆恩的话问道:“难道最近十几年,你已经不再出售猎获物?要不然,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保密到现在?”
老头轻轻摇了摇头,用嘲笑的口吻说道:“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地上的这张熊皮在这里只能够卖一百克朗,但是到了大城市至少可以翻三倍?普通的熊皮都已经如此,更何况珍贵的魔兽?所以我每年入冬之前都会离开小镇前往南方,这样既可以躲避雪露特寒冷的冬季,又可以多得将近十倍的价钱。”
听完这番话,赫尔终于明白,老头为什么拿两千两百克朗的支票当作烟丝抽掉,却丝毫不显得心疼,看来老头有的是钱。
仔细想来,也确实如此,无论从事什么职业,只要能够达到颠峰,都应该用不着为钱而担忧。
穆恩老头是这样,收留他的老裁缝同样是如此,还有那位擅长制造枪械的名师,想必也是同一类人物。
赫尔最终仍旧没有将那些工具搬回去,这一次老头没有再坚持,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让赫尔,仅仅局限在熟练运用他传授的技巧和发明之上。
老头只是让赫尔借鉴他的那些发明,这些发明每一件都是他多年经验和心血磨砺出来的结果,借鉴这些发明,能够让赫尔拥有一个相当高的起点。
虽然没有带走那些工具,赫尔走的时候也并非双手空空,穆恩老头送给了他一套生物图鉴,那是亚法帝国科学院五十年前出版的生物学专着。
赫尔随手翻了翻,他看到很多页上都有穆恩老头写的旁注,这些旁注大多数涉及图鉴上介绍的生物的习性。
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老头是个猎手,单单凭藉那些旁注,他很有可能把老头当作是一个生物学家。
虽然老头没有说,给他这部生物图鉴用来干嘛?他却已经猜到了老头的用意,那是因为,他很早就已经经历过和这差不多的考验。
在他工作的那家裁缝铺,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识别各种衣料,从最廉价的粗纺棉布,到最高档的丝绸、皮毛,这份工作他干了整整三年。
正是这份经历,让他有机会见识到各种各样的材料,所以论对衣料的了解,知道如何凸现料子的华贵,年轻一辈之中以他为首。
既然想要精通裁缝技艺,就必须首先精通如何辨别和挑选做衣服的衣料,同样也可以得出结论,想要精通狩猎的技巧,就必须对目标了若指掌。
赫尔非常清楚,穆恩老头教给他的是最为正确的方法,按照他的裁缝师父所说,这是通畅的大道,先充实自我,再设法打好坚实的基础,然后循序渐进地逐步提高,最终达到颠峰。
对于这种“通畅大道”的做法,赫尔本人深有体会,“通畅大道”之路不大会遭遇挫折,他甚至没有遇到过裁缝师父所说的瓶颈,不过“通畅大道”的做法同样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进展的速度实在太慢,当年他花费了六年的时间,磨链技艺,第七年才水到渠成。
但是这一次,却绝对不会再有七年的时间,让他进行准备,最迟两个月他必须有所表现。
因此他想到了裁缝师父曾经对他提起过的,相对于“通畅大道”的另外一种方式--“捷径”。